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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现在这样,以为自己和阎寒有婚约。
他的小不点。
以为她是别人的未婚妻。
这认知让晏少卿难以接受,站了没多久,他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抬步下楼,想着去花园里散散心。
熟料——
刚到一楼,远远地,就看到大跨步而来的乔远了。
乔远身侧,还跟着一个挺胖的男生。
姜衿出事以后,他时常前往病房查看,却是第一次,见到乔远。
“晏少卿!”
乔远也看见他,快步到他跟前,咬牙唤一声,二话不说,揪着他衣领直接挥了一拳。
晏少卿不闪不避,没还手,生生挨了。
白皙俊秀一张脸偏了个角度,鼻血流下来。
他看也没看乔远一眼,伸手抵住,推开乔远,转身往一楼洗手间而去。
“嘿!”乔远看着他背影,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四哥!”小胖连忙扯住他胳膊,安抚道,“这气也出了,咱们还是快点上去看小衿姐吧。”
乔远年前被乔晞赶去了外地办事,前天才回来。
没人告诉他,他自然一直不晓得。
要不是主动给姜衿打了电话,到现在,也仍旧不知道姜衿出事的消息。
简直气死人。
他含着一腔抑郁去了四楼。
很快——
又一脸阴云地冲下来,
站在台阶上胡乱看了两眼,瞧见了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晏少卿。
晏少卿洗了脸,鼻子也没再流血了。
白皙俊秀的脸上却有一团青,他似乎也不在意,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发呆。
二月底,云京依旧冷。
楼下花园里基本上没几个人。
乔远看着他,只觉得他简直像神经病。
大跨步上前,一脸郁闷道:“姜衿那丫头是怎么回事?怎么凭空冒出个未婚夫来?”
还是她大学教官?
搞笑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情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晏少卿一只手抵着鼻子,侧头瞧他一眼,没说话。
“问你话呢?”
乔远觉得这人简直不像他认识的晏少卿了,走一步直接坐在他边上,挑眉道:“姜衿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又和阎寒扯上关系了?”
晏少卿还是不理他。
“晏少卿!”乔远气急败坏,“你丫的聋了还是哑了?”
晏少卿揉着耳朵看他一眼,“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乔远:“……”
半晌,眼见晏少卿一垂眸又不吭声,乔远无奈叹一声,催促道,“当我求你了行吗?晏大医生,晏大教授,晏公子,你好歹吭一声,姜衿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晏少卿看他一眼,淡声道,“选择性失忆了。”
“什么?”
“忘了我。”晏少卿侧头不看他,自顾自道,“选择性忘了和我相关的一些事,宁董事长顺势骗了她,谎称阎寒是她未婚夫,就这样。”
“我去!”乔远愣一下,直接蹦起来。
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头上?!
一转身,他又想上楼了。
飞快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扭头看看晏少卿,重新坐到了他边上。
他上去能干什么?
宁锦绣说阎寒是她未婚夫,总不可能再说他也是姜衿的未婚夫。
而且——
姜衿那丫头,忘了晏少卿?
这简直是值得弹冠相庆的一件事。
从她和晏少卿在一起之后,自己一直想的,不就是这样。
只糟心地出了个阎寒而已。
可——
无论如何,阎寒总比晏少卿好啊。
姜衿对阎寒又没有感情,订婚了又如何,总归还是记得自己的,十年感情在那,他也是能和阎寒争上一争的。
只要对手不是晏少卿,他妈的是谁都行!
乔远这样想着,也就放下心来。
坐在晏少卿边上,还有点高兴,朝着小胖要了火,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
晏少卿不是干净讲究吗?
不是有洁癖吗?
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堕落吗?
他就坐在他边上,存心恶心恶心他,出口以前的恶气也好。
乔远手指夹着烟,低头狠狠吸了口,就突然听到边上的晏少卿开口道:“姜衿以前的事情,能讲点给我听吗?”
“嗯?”乔远一愣。
“姜衿以前的事情,讲点给我听,什么都行。”晏少卿重复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乔远挑挑眉。
晏少卿看他一眼,收回视线,声音淡淡,“你可以不讲。”
乔远:“……”
讲啊,他为什么不讲?!
抿着薄唇想一下,乔远侧头,将自己脖颈上的蔷薇花指给晏少卿看,“这里原本是一个牙印。”
晏少卿一愣,“继续。”
“姜衿咬的。”乔远吐一口烟圈,“也就她十几岁的时候,我有一次气急了,想要,那丫头也气急了,简直好像属狗的一样,朝着我脖子就是一口,牙印太深了,好几年都还在。”
然后他就给那里纹了一朵蔷薇花。
晏少卿自然想到了,蹙蹙眉,没发表意见。
乔远略微想一下,继续道:“她写武侠小说,你应该知道吧,笔名就那个今朝有酒……”
“嗯。”晏少卿点点头。
乔远又道:“她妈妈,我是说养母,性子挺软弱,当年刚到那一片,没少被欺负。我认识姜衿的那会她才十一岁……”
“等等。”晏少卿突然打断他,发问道,“她小时候见过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嗯。”乔远应一声,看着晏少卿的脸色,又说了。
慢慢地,越讲越多。
两个人在花园里坐了近一个小时。
乔远住了口,不讲了。
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突然道:“不说了,其实也没几件愉快的事情。”
晏少卿看着他侧脸,沉默了。
的确——
乔远的回忆里,没几件顺心事。
无论是赵霞、姜衿,还是姜衿和他,都没几件顺心事。
整个青少年时期,都算得上动荡。
晏少卿从未想过,当年那个咧嘴嬉笑的小丫头,会度过这样动荡不安的十几年。
他也靠在了椅子上。
半晌,又端坐起来,侧头看了乔远一眼,征询道:“还有烟吗?”
乔远一愣,挑着眉,神色古怪道:“你要抽?”
“有就给我一根。”晏少卿淡淡道。
乔远垂眸想想,掏出烟盒,拿了一根给他,划一下打火机,凑到他指间的香烟下,亲自给他点着了。
心情还有些复杂,索性偏头看向边上去。
耳边传来重重两声咳嗽。
他一愣,忍不住蹙眉道:“不行就别抽了,我这烟呛人,一般人都抽不惯。”
晏少卿没说话,也没咳嗽了,低着头抽完了整根烟。
乔远看着他,又觉得烦了,突然起身道:“我屁股后面还有一堆事,先走了。”
“嗯。”
“小胖。”乔远叫了远处椅子上玩手机的小胖,扭头走了。
冷气入肺,晏少卿又重重咳了两声。
站起身,抬步上楼。
没走几步,又远远看见了大跨步下来的阎寒。
阎寒在病房里待了将近两小时。
念及此——
晏少卿脸上的冷意更重了两分。
两个人擦肩而过。
阎寒突然停了步子,开口唤了他一声。
晏少卿也停下,转过头,侧身看他,冷峻的一张脸,一丝表情也无。
阎寒微挑眉,询问道:“宁董事长的要求,你答应了?”
晏少卿看着他,没回答,用同样的语气发问道:“你呢?顺水推舟,应下她的建议了?”
“没错。”阎寒点点头。
“嗯。”晏少卿笑一声,“好好对她。”
阎寒也笑了,看着他,审视良久,一言不发,冷着脸走了。
晏少卿这男人,和他想得差不多。
寡淡凉薄。
姜衿那丫头忘了他,正好。
——
阎寒一路出了医院。
想着刚才最后和宁锦绣说的那些话,开车前往云京大学。
他眼下刚刚掌管了云家,也的确需要一桩婚姻。
他愿意娶姜衿。
却没有想过宁锦绣说得那么多利益问题。
只是单纯地,愿意而已。
也因此——
刚才宁锦绣突然开口,他一言未发,沉默着,许可了她不经商议就抛出的这么一个橄榄枝。
他想要娶了那丫头,疼她宠她,这念头,从未有一刻,如此强烈。
可——
有许多后续问题需要处理。
阎寒开着车,微微蹙眉,想了一路。
快到云京大学的时候,问云昊要了孟佳妩的手机号码。
打电话约了她在校门口见一面。
没一会——
他开车到了校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等待的孟佳妩。
孟佳妩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直接发问道:“姜衿怎么样了?”
开学也有十天时间了,姜衿一直未到,她自然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前几天才和江卓宁去医院里看过,姜衿没醒。
刚才在电话里听见阎寒说从医院里过来,自然着急。
阎寒看了她一眼,答话道:“已经清醒了。”
“清醒了?”孟佳妩忍不住笑一声,叹气道,“可算醒了。”
“嗯。”阎寒一只手握紧了方向盘,侧头看她一眼,郑重道,“有个事情,我得给你说一声。”
“说吧。”孟佳妩点点头。
“姜衿醒了,可记忆力出现了一点问题,她……”
阎寒语调一顿,“忘记晏少卿了。”
“啊?”孟佳妩自然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迟疑道,“忘了谁?”
“晏少卿。”
“怎么可能啊。”孟佳妩笑笑,“她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晏少卿吧。”
“呵。”阎寒笑一声,没说话。
孟佳妩看着他脸色,半晌,咬唇道:“姜衿她……真得忘记晏少卿了?”
“没错。”
“……”孟佳妩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可能呢?
姜衿那么爱晏少卿。
她那样的女生,会为了一个男人,主动在超市里买避孕套,怎么可能呢?
不合情理。
“晏少卿回京那一天,和新闻里那个女医生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姜衿看见什么,误会了,也就出了车祸。”阎寒哼一声,沉声道,“事情就这样。”
他想起来都觉得郁闷。
晏少卿的父亲是环宇集团董事长,想要让这种新闻消停,动动手指的事情。
可事实上呢?
从照片出现以后,这新闻炒了将近一个月,还越炒越热。
姜衿那丫头陷得那么深,可想而知,每一天都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何苦呢?
晏少卿连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姜衿嫁给他,除了委曲求全,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阎寒胡乱想想,一张脸越发冷峻了。
孟佳妩自然也明白。
看着他脸色,很快就想明白了,迟疑道:“那,你找我是为了……”
“瞒着她。”阎寒看着她,开门见山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姜衿康复入学以后,她和晏少卿的事情,我希望你守口如瓶,当然,抹掉一个人出现过的痕迹并不容易。可按照姜衿的性子,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谈恋爱,所以……”
阎寒一脸郑重道:“我希望你帮忙。”
孟佳妩一愣,“帮忙。”
“没错。”阎寒看她一眼,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