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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话,索性拿出手机,低头翻了云舒的号码,拨了出去。
晏少卿问她,“给谁打电话?”
“就云舒姐,我说的朋友就是她。”
“这都一点了,你给人打电话?”晏少卿提醒道。
姜衿一愣,连忙低头去挂断,一看,电话已经被人接听了,里面传来云舒柔和一声,“喂,衿衿。”
“云舒姐。”姜衿连忙笑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一时没注意时间。”
“我还没睡,有事啊?”
“你在花半里吗?”姜衿问。
“嗯,”云舒迟疑一声,“没在。”
“哦?”姜衿一愣,突然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咳嗽声,脑子一转,突然了悟了,嘿嘿笑道,“我都忘了你和方律师结婚了,你已经住去方家了?”
“没。”云舒急忙否认道,“这个说起来很麻烦。”
“哦。”姜衿止了话茬,笑道,“那就闲了再说吧,我就告诉你一声,我一会回去花半里住一晚,你不在就算了。我直接过去。”
“嗯,路上小心。”云舒道。
“那你早点睡。”
姜衿挂了电话,看了晏少卿一眼,若有所思。
“怎么?”晏少卿开着车,没回头。
“电话里有男人的咳嗽声,你说是不是方律师啊?”姜衿很好奇。
“……”晏少卿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八卦?”
“不就好奇嘛。”
“好奇心害死猫。”
“……晏医生你真不会聊天。”
姜衿不想和他说话了,看着窗外自己琢磨。
——
方家,卧室。
云舒挂了电话,抬手在眉心里揉了揉。
苦恼得要死。
她先前就知道方淮是因为被父母一直逼婚,所以找上她,不得已来了个有名无实。
却从未想过,他父母逼婚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变态了。
自从方淮带着她见了父母以后,两个人就被要求每周必须回家住三天,基本上都是周五、周六、周末。
与此同时,她开始了被逼孕。
方淮的父母人不错,可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看不开。
毕竟——
方淮已经年近三十,相貌太好,周围还基本上都是男人。
老太太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同性恋这么一回事,天天怀疑自己小儿子是个gay。
这不,莫名其妙就到眼下这一步了。
她和方淮躺在一张床上,尤其,她的床头,还放着刚才进门时老太太塞给她的浅紫色镂空蕾丝睡裙,说是她平时打扮太素净了,又说女人适当主动一些也好,还说自己儿子是个木头疙瘩,让她多包容。
简直……
云舒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房间门突然又动了一下,夹杂着一道步伐移动的声音。
老太太在外面偷听呢。
云舒将脸颊埋进了枕头里,就听到边上的方淮压低声音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正准备睡呢。”
话音落地,挂了电话。
云舒听着他动静,偏偏,方淮没动静。
实在捂得难受了,她索性抬眼看了方淮一下。
方淮一只手撑着脸,无奈道:“要不,咱们意思一下,让她听听。”
云舒:“……”
“这都三天晚上了,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今晚再听不到,估计我们都没办法睡觉了。”方淮又道。
云舒脸都红了。
又不是小孩,她自然知道方淮说的动静是何意。
眼见她不说话,方淮倾身往她的地方挪动一下,精致绝伦一张脸就停在她眼前,压低声音道:“你就意思意思叫两声。”
叫两声?
云舒扭头朝另一边了。
方淮无奈,看一眼门板,索性自己在床上动起来。
一只手推着床头大力晃动撞击了两下,慢慢地,配合着发出了两道粗喘声,甚至,极为动情地喊了两声,“小舒,小舒……”
云舒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趴在床上,被他有节奏地晃着,简直躺不下去了。
方淮一个人演,演了两分钟就有点演不下去了,实在无法,一只手掰着她肩头转个身,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云舒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喊完了,才觉得不对劲,咬着唇,气急败坏地看了方淮一眼。
“叫的不错。”方淮忍不住笑了。
云舒直接握拳在他胸口砸了一下,恼极。
方淮也不逗她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已经演到这里,总不能停下,不然她明天以为我不行呢?”
想到这几天被逼着喝下的那些补汤,云舒欲哭无泪。
“帮帮我。”方淮又道。
他相貌太好,声音里带着些讨好哄劝,云舒就不忍心了,咬着唇,闭着眼点点头。
方淮一只手压着床板,又猛撞了两下。
她咬着唇发出了两道细微声响。
“声音稍微大一些。”方淮还得寸进尺地要求着。
演都演上了,云舒一咬牙,闭着眼睛,尽可能地将声音出的大了些。
可——
方淮温热的唇突然就堵住了她的声音。
辗转亲吻起来。
一边亲吻着,他还一边将床晃出更大的动静来,足以以假乱真了。
云舒气急了,胡乱挣扎了两下,愣是不能撼动他分毫。
方淮毕竟是男人,还是个高高大大的成年男人,体力上天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半晌,云舒也不挣扎了,直接咬了他一口。
方淮从她身上翻下去,平躺在床上。
云舒猛地坐起来,就听到身侧传来极为愉悦的一阵低笑声。
简直气死了。
方淮看着她愠怒的脸色,突然道:“我妈走了。”
走了?
一句话又突然转移了云舒的注意力。
她也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方淮的父母实在是性格心地特别好,知道她是孤儿,也不介意,热情对待,当成亲女儿一样地疼爱着。
甚至,早上变着花样地哄她吃饭。
纵然有为着早生贵子的嫌疑,一定程度上,也是的确为了她身体考虑的。
也许就因为这样,她才心软,又能体谅老人为方淮操心的辛苦,刚才一松口,就答应了配合着演戏。
可——
这人怎么能吻她呢?
云舒越想越不舒服,转身看着他,语调僵硬道:“方先生,我们这样下去怕是不行的!”
“怎么?”方淮双手交握放在脑袋下,一脸惬意地看着她。
“演戏总有一天要穿帮的,而且你妈妈以为我们发生了关系,肯定心心念念想着抱孙子,可我这肯定不可能怀上啊,她早晚有一天得失望,还可能越来越失望,这还不算,我一直没孩子,咱们不就得总是回家来住,那她每天都拿大补汤给我喝,更是不妥了!”
云舒蹙眉说着话,越说,越是觉得不妙,心里还有点愧疚感。
“你不想喝就算了,我明天给她说一声。”方淮漫不经心。
云舒:“……”
那个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妈的,她简直想骂脏话了,方淮这人根本油盐不进。
每一次,总有办法顾左右而言他。
“还有事吗?”方淮看着她神色变来变去,眯着眼睛又问。
“没了。”云舒没好气说一句,重新躺下了。
她明天还得上班呢?
就因为这事,闹到一点多了都还没睡!
简直疯了!
——
此时,云京大学。
宿舍楼下。
孟佳妩、江卓宁和童桐、杨阳,四个人还在。
原本十二点之前一众人全部回到学校了,可,孟佳妩不愿意上去。
她不上去,扯着江卓宁的袖子,江卓宁也没能上去。
江卓宁没上去,童桐一直看着两人,不知怎的,也就根本不愿意回宿舍了。
杨阳这才觉得不对,也没上去睡觉了。
四个人就坐在宿舍楼下林荫道一侧的花坛边上。
很快就一点多了。
夜里有点冷,孟佳妩穿着针织衫,环抱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心里痛,实在忍不住了,侧头看了眼一直沉默在边上的江卓宁。
离开KTV回到学校,这一路上,江卓宁根本都没说话。
身上不知道有没有事,他嘴角还带着伤呢。
孟佳妩看他一眼,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去摸他的手,“阿宁……”
语调讨好卑微到极致了。
她晓得是她的错,无论因为什么,她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是阎寒的女人,又被另外的男人吻,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羞耻和伤害了。
从头到尾,她其实一直在伤害他。
抱着征服的心思,强迫强吻他,一步一步,逼着他接受了自己的感情。
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那么干净那么优秀,又骄傲又克制的一个人,却因为她,一次次被全校学生看笑话,看热闹,一次次气急败坏,被迫改变。
她一直自视甚高,可事实上,她有什么呢?
从小生活在孟家那样的环境里,不到二十岁就和男人发生了关系。
第一次的确是被迫的。
可后来,她一直觉得理所当然,她喜欢玩弄男人,甚至,也抢过别人的男朋友。
看到男人为她癫狂发疯激动痛苦,她能从中获得快感。
这样的日子,她也过了许久。
一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直以此为傲。
直到慢慢爱上他。
确切地来说,是两人在四院门口那一次,他为她点了烟,她为他戒了烟。
那以后,她才觉得羞愧的。
可——
即便这样,仍旧会无意识地做出一些强迫他的举动。
已经尽量在改了。
已经努力地,和孟家告别了。
想要重新开始。
可眼下,连孟家这样的后盾也没有了。
她不过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而已,母亲还不甚光彩。
从家世背景到品学修养,各方面,都已经完全配不上江卓宁了。
拿什么爱他?
孟佳妩只想着,都无比心痛,伸出去的那只手,更是一直颤抖着,她觉得,这一生,从未有这一刻,她能这么忐忑,也从未有这一刻,如此痛苦。
纵然眼下这种波折痛苦,和她以后所经历的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这一刻的她,却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她只想着,如何能尽可能抹平江卓宁心上的伤口,如何尽可能地,用一种让他能接受的方式,将今天这件事,揭过去,再也不提起。
只有道歉和请求,她能做的,只有道歉了。
可——
她的那只手,还没碰到江卓宁的手,江卓宁突然一把挥开她,站起身来。
动静太大,边上的杨阳和童桐也吓得站了起来。
孟佳妩也站了起来。
她咬着唇,目光定定地看着江卓宁,泪光闪烁,要落不落。
江卓宁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学校门口走了。
孟佳妩快走两步,一把扯住他衣袖。
江卓宁停了步子,垂眸看着她,半晌,一字一顿,慢慢道:“我就问一句,和我在一起之后,你……”
似乎是太难启齿,江卓宁喘息了一下,定定神,继续道:“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孟佳妩愣了。
恍惚回想了一下,脑海里闪过她和云昊在会所里深吻那一幕,低声道:“只接吻算吗?”
江卓宁一把推开了她。
力道太大,以至于,她直接跌坐到边上去了。
发出极重一声响。
听起来,都会让人觉得疼。
身上的疼,却比不过江卓宁接下来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