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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
“我说了我没有男朋友。”
“他和一个大美女在一起,搂搂抱抱的。”
云舒看着短信愣一下,失神了。
很快,就看见那张照片了,有女人倚靠在方淮边上,抱着他胳膊,很亲密。
两个人,也非常般配。
云舒抿抿唇,装了手机,做事了。
——
此时,云京大学。
下午第二节,必修课。
上课老师拿着学生花名册,抽查点名了。
“孟佳妩。”
“到。”
“王绫。”
“到。”
“童桐。”
教室里很安静。
点名的老师愣一下,抬眸环视一周,问姜衿,“童桐怎么回事?”
童桐在班上一向表现不错,必修课老师基本都认得她,自然多问一句。
姜衿连忙道:“请假了。”
“给谁请了假,也没看到假条。”老师蹙眉说了一句,也没再多问,直接念了下一个学生名字。
姜衿越过孟佳妩看向李敏,低声道:“发个短信再问她一下。”
“哦。”李敏低头看一眼手机,神色一愣。
小声道:“她发短信了。说是自己送一个路上遇到的老奶奶去医院,让我帮着请假呢。”
“啧,真善良。”孟佳妩忍不住嗤笑一声。
姜衿也颇觉意外,“送人去医院?她上午没在学校?”
“上午没课,她租了自行车骑出去散心了。”李敏答。
到了春天,周围好些地方的各种花都开了,时常有学生租了自行车出去玩。
童桐叫了她。
可她懒得不想动,也就没去。
李敏胡乱想想,又看一眼手机,眼见童桐也没说清楚,索性又问她,“怎么回事?老师刚才点名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和童桐关系不错,自然是有些担心的。
尤其这几年社会上人心不古,云京街道上碰瓷的事情再多不过了。
童桐那种善良简单的性子,保不齐受骗,要知道,她可是每次逛街在天桥上都施舍钱财的那一种女生。
云京坑蒙拐骗的乞丐那么多,谁知道是真是假。
也就骗骗外地刚来的女学生,偏偏童桐每次都还振振有词,“指不定就是真的呢,几块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饱饭,上当就上当好了,买个安心嘛。”
这些事,她时常当个笑料,回来在宿舍里面讲。
姜衿等人自然也知道。
要不然,孟佳妩也不会直接来一句,“真善良”了。
自小在孟家长大,那种骗人的把戏她知道得多了,从来不以为然。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断手断脚的可怜人,云京骗子的实力,那是个顶个的能去拿奥斯卡奖项了。
童桐的行为在她看来,带着那么一些蠢。
她晓得,姜衿自小生活在东辛庄,更是见怪不怪了。
那些专业碰瓷的,一次收入赛的上赵霞半个月的收入了。
警察都管不了。
这样想着,姜衿都有些担心了。
正是若有所思,李敏又突然道:“说是她前面骑自行车的一个男生,撞了老太太就跑了。她一看没办法,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送人家老太太去医院了。”
孟佳妩和姜衿齐齐看她一眼,三个人面面相觑。
“傻得没边了。”孟佳妩嗤笑一声,索性趴在桌上打盹了。
姜衿叹口气,“希望没事。”
毕竟,周一上课的时候,教新闻学的老师,还说起前段时间一桩社会新闻呢。
大街上,摔倒的老人没人扶,大家都忙着拍照传视频。
这一幕经过一个媒体记者的传播宣扬,在网上引起了挺大一波讨论。
有人说:不是不想扶,是不敢扶,很多老人都老眼昏花,逮住扶她的那人,就怎么也不撒手了。
也有人说:现在这社会碰瓷的那么多,谁知道是真摔假摔啊,指不定就靠那赚钱呢。
更有人说:社会坏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总之——
大多数网友是觉得不该扶,和周围人一起看个热闹,拍照传播一下,就算积德了。
干什么呀,劳心劳力的。
指不定做了好事,还反被倒打一耙,成罪魁祸首了。
得不偿失。
当时童桐是义正言辞地谴责了一下拍照看热闹的那些人,引得班上学生哈哈大笑了。
老师都笑了,因为她偏离主题了。
他们新闻学老师说起这个事例,是因为写新闻稿的记者,个人情感色彩太过于明显,和童桐一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过分谴责围观群众,用词非常犀利。
老师就说了,记者不是法官,一个合格的记者,恪守的第一点,应该是传播,并非审判。
写新闻稿最好不要用含有感情色彩的形容词,才能更好地对新闻负责。
新闻要传播的,必须是客观事实,而并非主观情绪。
童桐这样的姑娘,应该去当个警察,反正是不怎么适合当记者的,同情弱者没错,但是在同情弱者的同时,得知道,所有的社会现象,都是有着起因的。
年轻人不敢扶,和老人本身也分不开。
这就好像公交车让座,年轻人上了个夜班回家,遇到老人再让座,这是善。
可——
要是老人因为人家不让座,就拿着菜市场新买的大葱劈头盖脸扇一顿,就是老人的不对了。
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每个人做到何种程度,和个人修养关系很大。
你要做,不能强迫别人去做。
做新闻,就得比旁的人更拎得清这些,不能因为你掌握了话语权,就为所欲为了,掌握了话语权,就得更爱惜尊重你的这项权利,传播事实,杜绝煽动。
童桐被全班学生笑了一通,就问老师了,“您的意思是不应该扶了?”
老师回了一句,“我在说记者的新闻稿,半天了,你还在纠结要不要扶人的问题,敢情前面的话都白说了。”
班上学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姜衿都笑了,她是觉得童桐也有点可爱的。
在这种问题上,她是像孟佳妩说的那样,傻得没边了。
不过——
她是觉得,傻有傻的可爱之处。
这世界上,有她们这样的人,因为见得多了,挺麻木,适应了这样的生存规则,就像网友说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可同样的,这个世界上,也有童桐那样的,从小无忧无虑,生活在父母的宠爱里,对很多事,还没有那么防备。
总归,这不是个论对错的事情,就看怎么看吧。
还是老师说得对,新闻记者该做的,是传播客观真相,不是煽动群众情绪。
煽动群众情绪的,那该是政治家。
姜衿胡乱想想,又想到江卓宁那一句了,“为了真相。”
她觉得说得真好,她也应该像他学习,就像老师所讲,尊重真相,尊重事实,不能因为掌握了话语权,就为所欲为,掌握权利的人,更应该尊重手中的权利。
她若是做记者,应该做一个冷静理性的记者,脾气要改。
她一时间想了很多,直到下课。
正准备走,突然又被李敏叫住了。
“怎么了?”
“真出事了。”李敏将手机递给她,“童桐被赖上了,怎么办?”
姜衿一愣,接过电话,就听到童桐在里面哭。
“慢慢说。”她握着手机,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蹙眉道。
“他们现在不让我走,非得要我拿三十万,说是老太太以后的疗养费什么的,怎么办啊,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撞她,真不是我……”
童桐在电话里颠三倒四地说着,急哭了。
姜衿安慰她两声,略微想了想,又道:“你们在哪个医院?”
“交大一附院。”童桐抽抽搭搭。
姜衿叹气道:“知道了。你别急,我去问问辅导员。”
童桐并非云京本地人,父母都不在的,出了事自然只能先找辅导员了。
姜衿将手机递给了李敏,朝她和孟佳妩道:“你们先上课去吧,我去找辅导员说一下,看看怎么解决。”
“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也要多管闲事?”
李敏和孟佳妩一人说了一句。
前者是有点担心的,后者微微蹙了眉。
李敏和童桐关系好,孟佳妩眼下是不怎么待见童桐,姜衿自然明白,还有点无奈,扯扯唇道:“班长不就得管这些杂事,不用担心我,你们去上课吧,这事情赖不到我身上。”
“那行。”
两个人点点头,先去上课了。
姜衿背着包,直接去辅导员办公室。
张磊听了事情始末,不可思议道:“你说多少钱?”
“童桐说人家家属要三十万。”
“三十万?”张磊都被气笑了,站起身道,“他们怎么不去抢?!”
他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不就被自行车撞一下吗,狮子大张口要三十万?甭管是不是童桐撞了人先不说,这钱要的明显太多了。
张磊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两趟,又问,“人在哪呢?”
“交大一附院。”姜衿道。
“行吧,我们现在就过去。”张磊穿了薄外套,没好气道。
——
交大一附院距离云京大学不远。
两个人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直达住院部。
老太太还没醒,被自行车撞了一下,摔了脑子,有轻度脑出血,保守急救了。
医生说了,老人年纪大了,不一定什么时候醒,先观察四十八小时吧,什么情况得等醒来再看。
姜衿和张磊往病房走,远远地,就听到童桐委屈的辩解声。
“阿姨,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前面一个男生撞的,撞了人就骑着车飞快跑了,我这不是担心奶奶耽误治疗吗,才打电话送她来医院等你们的。”
“我呸!说的跟真的似的,现在能有人这么好心,我看你就是怕撞死人心虚,不得已只能等我们,老太太现在昏迷着,你怎么样都行咯,她要是植物人了怎么办?以后你帮我伺候?”
“就是就是,三十万都要少了,植物人怎么办?不行,医生都说了死不了,万一这样一直下去,砸锅卖铁都养不起,八十万,你得赔八十万,一个字都不能少!”
女人说完男人又开始,很明显是老人的儿子儿媳妇,态度非常恶劣。
姜衿看清人就蹙眉了。
中年男女个子都不算高,年龄差不多都在四十岁往上,面容黑红粗糙,女人头发还烫了卷,酒红色,胡乱地扎在脑后,男人敞着外套拉链,鼻子很大,眼睛小,看上去就带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劲。
三个人正说话,一抬眼也看到姜衿和张磊了。
童桐连忙唤了声,“辅导员。”
“老师来了。”中年女人戳了男人一下。
男人冷哼一声,直接问张磊,“你就是这姑娘的老师?”
“对,有什么事和我说。”
“能做主吗?”男人挑眉看他一眼,还不信。
张磊忍耐道:“您先说说情况。”
“我说她老师,是这么回事。”中年女人推了她男人一把,指着童桐道,“你这个学生,上课时间去外面骑自行车,好巧不巧撞了我妈,老太太快七十了,还脑出血住院,医生可说了,指不定就植物人了。你看看现在怎么办?私了的话就给我们八十万,两清,不然咱们就法院见!”
“八十万?”张磊紧紧蹙眉了。
“对,八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男人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