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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的江卓宁也明显愣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道:“今天车子停的远,下班后过去取,身后突然窜上来一辆摩托车,若非我躲避及时,这会应该被碾成肉饼了。”
他语调略显轻松,明显是为了安慰自己。
姜衿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
只想想,一时间都觉得胆战心惊。
过了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迟疑着发问道:“那你没受伤吧?”
“擦破点皮,不要紧。”江卓宁淡笑。
“我知道了。那你暂时别管了吧。”姜衿犹豫了一下,语调慢慢郑重起来,“继续下去我怕你有危险,还是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
江卓宁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小会,点头道:“好。”
“差点连累你,真是过意不去。”
“客气什么?”江卓宁笑着安慰她,“我这不没事吗?”
“好,那先这样。”
“嗯。”
温声应了,江卓宁挂断了电话。
“我帮你擦点药。”童桐拎着药箱已经在他身边等了好一会,眼见他挂断,紧抿的唇总算松开,小声说。
江卓宁看着她,她眼圈还有点红。
摩托车从后面驶来的时候,他避无可避,直接翻进了边上的绿化带里。
天气这么冷,本来穿得厚,他身上倒不至于有事,只是手背上被树枝划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右脸也蹭破了,流了一点血,怎么都遮掩不过去。
刚才童桐给他开的门,一开门就吓哭了。
想到她着急慌张地拉着他袖子问“哪里还有伤”的样子,他心里竟一时间满是负罪感。
好像从医院里那一次开始,这人一直在担惊受怕。
每一次都是为了他。
江卓宁抿着薄唇看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淡笑道:“好。”
“脸上这伤口小,先处理这一块?”童桐用棉签沾了点消毒药水,俯下身,正准备触碰他的脸,突然又停下,皱着眉头道,“消毒会有点疼,嗯,你忍一忍。”
江卓宁一愣,笑了,“我是男人,这点疼还不碍事。”
童桐丰润的唇又抿了起来。
她知道呀,知道他是男人,可,这和他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她心疼,他破一点皮她都难受。
更何况这伤口在脸上。
像他这么骄傲的人,脸上怎么能有疤痕呢?
只想着,她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两个人距离太近,江卓宁都能感觉到她轻软绵甜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药水碰到伤口,他蹙了一下眉,童桐手一抖,棉签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变身女文豪。
“对不起。”
她着急慌乱道了歉,低下头就去捡。
江卓宁突然握住了她手腕。
四目相对,童桐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眼睫毛有点湿。
眼泪掉了,怕被他发现?
江卓宁这样想着,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轻声道:“脏了就别捡了,重拿一个吧。”
“哦。”
童桐一愣,想起自己刚才竟然要去捡棉签,又有点尴尬,连忙扭过头,又去茶几上取新棉签。
可——
江卓宁捉着她手腕呢。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抿着唇,从他手中抽走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都没说话,温暖的室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缓缓地流动着,童桐背着他俯身在剪纱布,宽松的针织毛衣便因为她的动作皱起来一些,露出后腰一小截柔白细嫩的肌肤来。
许是因为从小家庭环境好,童桐皮肤很好。
她向来穿着保守,始终被衣物保护着的身上肌肤更好,牛奶一样,触感滑腻。
江卓宁突然想到先前书房里那一次。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的目光便从她腰上慢慢移动,静静地看着她,竟是意外发现,她眼下这个动作,抿着唇剪纱布,身体弯成柔和的曲线,非同一般得恬静动人。
像一个恭顺贤良的妻子。
这想象让他心情突然愉悦了一些,唇角忍不住勾了极浅一道弧,他将视线偏到了别处。
“手。”
童桐侧身坐在了沙发上。
江卓宁便将受了伤的那只手递过去。
童桐先给他消毒,一边轻柔地动作着,一边低声道:“那个手还没好呢,这个手又伤了,你上班怎么办?”
江卓宁的目光落在另一只手上。
晏少卿在那天帮他保留处理了断指,第二天,他犹豫过后还是去了医院一趟。
医生说好了以后手指可能没以前灵活,他其实不怎么在乎,最终决定再续上,不过是担心童桐和父母看到了之后受惊心疼她。
断过手指这件事,就算作他一个秘密好了。
江卓宁淡淡想着,童桐也将他受伤的手指包扎好了。
整理了医药箱,看着他的手,她略微想了想,柔声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乔伊她们什么时候走了?”
江卓宁突然问。
“下午的飞机。”童桐想起来又笑笑道,“中午给她们包了饺子,三种馅呢,好在她们吃得很开心,都给吃光了,说是下次再来玩还做这个。”
“三种馅?”江卓宁眉头轻蹙,“你一个人做?”
他上班,童桐算上那五个人,总共六个人,六个人吃三种馅的饺子,那得多麻烦?
他蹙了眉头,童桐也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小声道:“没,乔伊她们也有给我帮忙的权少诱欢,宠妻成性。”
“帮忙?”
江卓宁无语地笑了一下。
那五个人,不跟着捣乱就行了。
跟他过来原本估计也存了研究童桐的心思,可这姑娘是个实心眼,别说给她们甩脸色了,怎么看都是任劳任怨的典型模范代表。
乔伊她们虽然开放,却也都是爽朗性子,难怪走之前会发那样一条短信。
“江公子,你老婆真可爱。”
江卓宁凝神想着,再抬眸去看童桐,一时间也颇觉认同。
这么实心眼的姑娘,能不可爱吗?
这样想着,他便站起身道:“不做了。我们出去吃,门口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去尝尝?”
“现在啊?”
“嗯,你不方便?”江卓宁一愣。
“没。”童桐只是从来没和他去过西餐厅这样的地方,感觉有点意外,愣神过后很快开口道,“那我去穿外套,你等我两分钟。”
“好。”
江卓宁话音落地,童桐已经转身跑了。
她说是两分钟,当真很快下来。
江卓宁立在楼下,看见她从楼梯上跑下来,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个人影。
他和孟佳妩刚确立感情的那段时间,在宿舍楼下等过她好些次。
原因是孟佳妩说了,以前是她追他,眼下她追上了,就得享受女朋友的权利,按着她的道理,总该是他等她的,而并非她等他。
他觉得先前的确对她不好,答应了。
第一天,她说是十分钟,可实际上过了时间才披散着头发跑下来。
再后来——
越来越晚,直到她不陪他跑步了。
他其实无所谓。
晨跑这习惯是从小就有的,有没有人陪对他来说差不多。
只——
此刻想起她,心情突然就复杂了。
童桐到了跟前就看见他一副出神的样子,脱口问,“想什么呀?”
“孟……”
江卓宁一个字出口,戛然而止。
童桐一愣,脸色很快就变了,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江卓宁话未说完,可单看他的反应她就知道,没说完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他在想孟佳妩吗?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多么平淡无奇乡野妇科男医。
可他却想着她出神了。
纵然她离开、纵然她眼下在其他男生身边、纵然她的妈妈和姐姐才刚刚对他们做下那种事,他仍是不在乎,忍不住就想到她,江卓宁,是吗?
童桐看着他,突然就很想这么问一句。
可她终归什么也没问。
她只是侧个头,好像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眼眶酸涩,勉强笑着道:“走吧。”
“童桐。”
江卓宁薄唇都抿成了极为细长一道弧,下意识握紧了她肩膀。
如果说刚才那一瞬心情复杂,这一会,看着童桐近在咫尺的侧脸,他只觉得心脏好像突然被某种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紧缩着疼。
那样一段感情,事实上他的确难忘。
爱也好恨也罢,避免不了经常会突然想起。
可事实上——
这也算一个慢慢释怀的过程。
他和孟佳妩谈恋爱半年时间,出国两年时间,回来在一起不到两个月。
总而言之,聚少离多。
冲动过后总有反思、激情过后总有懊悔,短暂的欢愉之后,往往会承受长久的痛苦。
孟佳妩不适合他,回国后这一段动荡不安的日子里,他也早已经感受不到最开始的那种愉悦,基本上都是无奈、压力、疲倦和烦闷。
他只是看着童桐飞快地跑上跑下,突然觉得喟叹而已。
若是真心爱护,一个人,她总会事无巨细为另一个想到,怕他疼、怕他等、怕他不开心。
眼前这女孩,在全身心投入地爱着他。
她不会以生命做赌注,不会让他难堪难做,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将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她的爱情没有火那么浓烈,却像水那么温柔缠绵。
他在想孟佳妩,何尝不是在想她?
她却误会了。
依着她的性子,这一会定然会难过伤心到极致,偏偏连难过都是无声的。
眼下两人是正经夫妻,她有质问愤怒的权利,不是吗?
江卓宁扣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用了点力道,看着她故作镇定的那张脸,他竟然觉得有点无措、着急,甚至,慌乱,他喉头滚动两下,半晌,才勉强开口道:“你听我说。”
说什么?
说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吗?
还是他在努力忘记孟佳妩?
她其实能感觉到他在努力对她好,可,爱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她不想去回想他和孟佳妩的点点滴滴,不想听不想看,什么也不想知道,他说出来的每个字,肯定都会像一柄刀,轻而易举,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童桐一颗心滚烫,深呼吸两下,忽然笑了柔宠妹妹。
她就带着那样看似极其自然的笑意侧过头,朝着江卓宁开口道:“你想她很正常,就像我经常会想起赵大哥一样,没什么不能见人的。我们结婚的事别人不清楚,我们自己都很清楚啊,你不用跟我解释的,真的,我理解。”
江卓宁一愣,神色错愕地看着她。
半晌,他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地蹙了一下眉,迟疑问,“你刚才为什么下来那么快?”
“啊?”
童桐也愣了一下,等总算反应过来,抿抿唇道:“那个,我不太习惯让人等我,感觉很过意不去。”
不习惯让人等,并非不忍心让他等。
江卓宁站在原地,看着她,似乎是过了很久,才晓得自己误会了。
他怎么就忘了?
童桐的爸爸外号人称“童善人”,她妈妈同样是出了名的好心肠,热衷公益慈善,那样一双父母,教导出的女儿,原本就是再善良不过了。
她被冤枉撞伤人赔偿那么多,再次巧遇,竟然还能再施以援手。
她心肠赤诚柔软,原本就比一般人更甚。
那——
她对乔伊等人那么好,看见他受伤忍不住落泪,都只是因为天性纯良的缘故?
江卓宁一瞬间想到很多,越是想,刚才涌起的热情、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