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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水岸新城到机场的车程不算近,开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
想到这,安糯开始后悔刚刚的一时冲动。
难得休息却要给她当司机,还不如给他弟弟收拾房间。
他可能也是不好意思拒绝她吧。
车里的空间狭小,氛围又安静。
安糯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往他那头看去,能清楚的看到他明显凸出的掌骨,细长白皙的手指。
她咽了咽口水,摸着发烫的脸,掩饰般的伸手把广播打开。
趁着红灯,陈白繁偏着脑袋看她,轻声问道:“要不睡会?”
“不用。”安糯没敢看他,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看着,“我不困。”
陈白繁也没再说什么。
偶尔用余光看她的时候,似乎一直在看手机。
等他再转头,却发现她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双手不知不觉的垂落到腿上,手中的力道放松,但还是半握着手机。
还说不困。
陈白繁摇着头笑了笑。
随着车子的移动,她的脑袋也伴随着一晃一晃的。
及肩的短发因此有点乱,鼻子挺翘秀气,粉嫩的嘴唇抿着。
皮肤在白光的照射下更显无暇白净,唯有脸上那道伤口稍稍毁了美感。
但还是很可爱的样子。
这次的红灯时间有点长。
陈白繁回过神,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了些。
过了几秒,他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心烦意乱,很干脆的把广播关掉。
车里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安静的能让他清清楚楚的听清安糯的呼吸声。
一缕又一缕,像风一样传入他的耳中。
像是带了热度,将他的耳根一点又一点的烧红。
陈白繁舔了舔嘴角,捏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紧。
思绪莫名其妙的扯到了别的方面上。
什么时候能亲到她。
二十八岁之前可以吗?
*
陈白繁把车子停在机场附近的停车场。
他忘了问安糯几点的飞机,怕她赶不上,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立刻把她叫醒。
陈白繁侧着头,看着安糯的睡颜,轻声喊:“安糯。”
安糯睡的不是很熟,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迷蒙带着水雾。
她的表情呆滞着,似乎还没从大脑的混沌中挣脱出来,盯着面前的陈白繁,嘴巴张了张。
陈白繁被她盯得表情不太自然,忍不住问:“怎么了。”
安糯一瞬间就回过神来,把半张脸埋进毛衣的高领里,软糯的声音隔着衣服闷闷的传出:“哦,我睡着了。”
“……”
“我说谎了,我其实很困。”
“……”
陈白繁盯着她的脸,目光沉沉的,没有说话。
安糯撇过头看他,心有点慌,细声道:“你如果累的话一会儿拦出租车回去吧?车我让我朋友来开回去就好,然后我把钱转给你。”
陈白繁原本想亲她十下的冲动瞬间荡然无存。
在她再次说出“朋友”那两个字的时候。
到底是哪个朋友?很烦,真的很烦。
谁在她心中这么无所不能?
他的目光渐渐向下挪,抿着唇,陡然倾身俯向她,看着她猛地一缩的肩膀。
见状,陈白繁心情好了些,伸手把她的安全带解开,低哑着道:“没事,先下车吧,别一会儿登不上机了。”
安糯的表情都是僵的,哦了一声,乖乖的下了车。
陈白繁到车尾箱去帮她把行李箱搬出来,用力一扣,将车尾箱关上。
安糯站在他的旁边,脸蛋依然藏在衣服里,伸手握住拉杆。
陈白繁也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拉杆,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的手。
感觉到对方手心温热的触感,安糯立刻把手收回,整个人都像是在冒烟。
陈白繁突然觉得今天的每一个举动都做的很完美。
就先到这里,下次见面再进一步。
他恍若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声音很温和:“走吧。”
“哦。”安糯摸了摸脸,小跑着跟上他。
注意到她的步伐,陈白繁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
陈白繁陪着安糯到柜台办理了登机牌,随后跟着她到安检口。
安糯接过自己的行李。
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把胆子放大,
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才挪开,认认真真地道了声谢。
见陈白繁没什么反应,安糯也没再说什么,跟他道了别便准备到安检口处排队。
几乎是同时,陈白繁喊住她:“安糯。”
安糯回头。
视线对上他那双清澈分明的眼。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安糯一顿,刚想说四月,却忽然想起了应书荷说的话。
——“两个月,你的牙医哥哥会不会被泡走了。”
安糯心里打了个激灵,瞬间改了口。
“三月份。”
*
安糯到川府机场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
安父安母一起到机场来接机,一眼就看到她脸上的伤口。
回家的一路上,安糯一直费劲的给他们解释着受伤的原因。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觉得她一个人住在泊城会被人欺负。
早就想好了措辞,说自己是去朋友家,逗猫的时候不小心被抓到了。
安母也没多说,只是皱着眉,低喃着她也不注意点。
之后母女俩便坐在后面聊着天。
安父开着车没有说话,偶尔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会笑出声。
温馨的一路。
*
安糯到家后,连行李都懒得整理,飞快地到浴室里洗了澡。
随后下楼吃了安母准备的晚饭,重新回到房间里。
这时候才记起放在包里的手机。
安糯拿起来,点亮看了几眼。
只有应书荷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到家了没有。
安糯飞快的回复:到了w
安糯:你行李收拾好了没?
她退出跟应书荷的聊天窗,犹豫着要不要跟陈白繁说一声自己到家了。
安糯还在打字的时候,聊天窗那头的人就发来了消息。
——不小心睡着了,醒来都这个点了。
——你到家了没有?
看到这两句话,安糯一愣。
立刻抱着被子打了个滚。
为什么她觉得他们两个好像真的在谈恋爱。
怕那头等太久,安糯克制住自己继续打滚的冲动,回复道:到了。
好像有点冷淡……
安糯连忙补充:我也一直没看手机,在跟我妈聊天。
陈白繁:好。
陈白繁:今天早点休息。
陈白繁:晚安。
过了几秒,他发来一条语音。
很短,只有一秒。
安糯有点紧张的点开来听。
男人的声音缱绻慵懒,喑哑带着笑意。
重复了一遍:“晚安。”
安糯瞬间精神的不行,但也妥协着发了个“晚安”过去。
她抱着被子闭了十多分钟的眼都没睡着。
忍不住又点亮了手机,不断的戳着那个语音条回放着。
晚安晚安晚安晚安……
安糯越听越精神,用力的摇了摇头,毅然决然的退出了微信。
她点开微博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刷了会热门。
很快就在谷谷转发的微博里看到信树今天中午发的一条微博。
@巫谷谷:好奇变成什么样?是分裂出了一个会谈恋爱的人格吗?有点浪漫//@信树: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请问这是人格分裂吗?
安糯挑了挑眉,戳进信树的微博里看了一眼。
想到今天因为信树她才放大狗胆让陈白繁送她去机场,目光忽地变得十分友善。
她打开手机画板,飞快的画了一棵树,旁边是一把横空举着的锯子。
旁边配字:不就是单身吗?
安糯心情愉快的评论了这张图。
评论成功后,安糯翻开跟陈白繁的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
又过了几分钟。
安糯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将通知栏下拉。
最顶上的那条通知是三分钟前。
@信树成为你的新粉丝。
安糯:“……”这人突然关注她干嘛?
她发的图应该是嘲讽他的吧……怎么就关注了?
啊啊啊她要不要回关啊,不想回关!
安糯犹豫了几秒,突然想起陈白繁说的那句“别跟他说话”。
毅然决然的决定当作没看见。
*
隔天就是除夕。
晚上吃完年夜饭后,安糯坐在沙发上陪父母看春晚。
她把头发全部扎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双手抱着抱枕,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怎么给陈白繁发新年短信。
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是群发短信,又不想太刻意的样子。
安糯纠结了很久,也只发了七个字过去。
——陈白繁,新年快乐。
发出去没几分钟,那边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安糯连忙用手捂住手机的扬声器,有点心虚的看了父母一眼。
而后起身走回房间,飞快的接起电话。
陈白繁那边似乎很热闹,安糯在这边能听到他用家乡话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声音带了笑意,隐隐还能听到愉快的聊天声和小孩子的笑声。
过了几秒,他似乎换了个地方,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一时间,安糯突然觉得他就近在咫尺。
她有点紧张,主动开口道:“你是还在吃饭吗?”
“没有。”他低声道。
又安静了下来。
安糯顿时有些丧气,觉得自己连话题都扯不起来。
他会不会觉得跟自己聊天很尴尬,在想着怎么结束这次通话啊……
耳边是他的呼吸声,很轻很轻。
陈白繁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声音低润淡淡。
“安糯,你今年二十三吗?”
安糯表情一呆,愣愣的应了一声:“是啊。”
为什么突然问她的年龄……
“我二十七了。”
“……我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了一下,通过电话传来,多了几分磁性和宠溺。
听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安糯,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七过后,安父安母的假期结束,开始上班。
安糯依然每天宅在家里,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要么到客厅里看电视,要么躺在床上玩手机,偶尔还会跟陈白繁聊几句。
日子过得跟在泊城的时候差不多,却觉得寂寞了不少。
颓废了一个月后,安糯终于打起精神,打开电脑开始画稿。
她只描了几条线就停了笔。
重新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找陈白繁。
陈白繁年初八上班,但因为年前请了假,他连着两周都没有轮休。
今天是他忙了两周后终于迎来的假期。
现在才九点半,说不定还没起来。
还是别吵他了吧。
晚一点点好了……
另外一边。
八点就起床,等到十一点都没等到安糯找他说话的陈白繁心底堵的几乎喘不过气。
他只能找何信嘉倾诉。
“心里很难受,”陈白繁盯着手机,幽怨道,“我前天跟安糯说我今天轮休,她好像没记住。”
何信嘉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的在上面敲打着:“她没事记你什么时候轮休干嘛。”
陈白繁恍若未闻:“平时我八点会找她,她一般九点回复我,今天她十一点都没有找我。”
“……”
“两个小时了。”
“……”
“你说她为什么不找我?我坚持每天八点找她,一个月了,她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