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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欣火爆的脾气又忍不住卧槽了几句,她打了个电话给季爻,根本没人接。
他们几个人扎堆商量事情,张秉言却好奇地走上前去,在相机的废墟里扒了扒,没有看到储存卡,脸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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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爻衣服凌乱,开着自己的车一路闯了七八个红灯,池旭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季爻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到自己嘴巴里使劲咬着,鲜血从他的手掌上不断地流出,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眼睛里仍然是深渊般的平静。
等终于送到医院时,季爻匆匆地抱起池旭就往医院大楼里的急诊科跑,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叫住了他,“先生,您挂号了没有?”
季爻脸上惨白,“急诊。”
护士愣了愣,“先生你开玩笑吧,急诊也要挂号,先去挂号窗口填单子。”
“医生!”
那个护士被他身上突然阴沉起来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气势给吓了一大跳,她捂着胸口使劲拍了拍,大声吼了句,“不就挂个号吗?用得了几分钟,你凶什么凶,谁不知道你是急诊?”
在配药室里配药的护士长闻声而出,“小黄,怎么了?”
黄护士一脸委屈,“护士长,叫他去挂个号,他还吼我。”
季爻的喉结急速地滚动着,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池旭浑身冰凉在不断地冒着冷汗,嘴里却嘟嚷不清地喊着“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弱。
季爻心里已经急切得想要把医院都给掀翻,却还是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病人有点危险,请问可以快点吗?”
护士长责怪地盯了那个护士一眼,“先生,里面有医生,您直接进去就行,病人最重要。”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药物过敏,而且已经到了过敏性休克的程度,决不能再拖。
急诊科的那个女医生面目表情十分凝重,吩咐自己的助手,“心脏停博,准备心脏复苏,把氧气管拿来。”
……
季爻待在急诊室的门外,无力地蹲了下来,他手上的青筋在不断跳动着。
眼前阵阵发黑,医院走廊上的灯光显现出漂白的斑驳。
最先赶过来的是季秋,季秋一脸慌张,不断看着自己的手机确定方向,等看到急诊室门外守着的季爻时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拿起那个包包哐地砸在季爻的脑袋上,“你不要命了吗?你想吓死我是不是?给你装的报警器响得快疯了你知不知道!爷爷都被你吓了半条命!又是那个小明星是不是?我跟你说过,离她远点!你就是不听!”
哪知季爻沉默着任由她砸着脑袋,等季秋松了口气的时候,季爻已经脸色惨白,直接倒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
“医生!”急诊室里再次响起一个凄厉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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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仿佛置身于火海,四处皆是无边无际的火焰灼身。
等她终于睁眼醒过来时,发现她特么的居然真的是在火焰之中!
屮屮屮艸艸艸艸!
池旭哐当就从火堆里站了起来,随意环顾一圈,心里蓦然大怒,特么的哪个庸医给办的事!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就给送到火化炉里来了,这是谋杀,赤果果的谋杀!
她伸手往那个炉子上面想要拍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火化炉的炉壁。
……
不会吧?还当真死了?
池旭有点愣神,怎么就死了?明明一点感觉都没得。
她这才想起来,火化炉里能有大几百摄氏度的高温,倘若她还活着,此时此刻也铁定化作一堆焦炭了。
她茫然地把眼神往下瞥,却发现自己的脚边依稀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不住地冒着幽蓝的火光。
那么……这是她吗?
池旭伸手想要拂开那些恼人的火焰,看清底下的面容,却因为火焰不断冒出而只能作罢。她悻悻地收手,抱着膝盖坐在火化炉一脸懊恼,怎么会这样?
池旭心有戚戚然,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反正是捡回了一条命,老天爷莫名其妙就要收回去也是没办法啊。
再说,可不是谁都有死后化作灵魂待在火化炉里的体验了。
但是……还是好伤心啊,池旭放声想哭,却发现自己此时压根流不出眼泪,因而只能干嚎着,实在是太傻了,不一会儿她就停下来这犯傻的动作。
她的脸色蓦然变得狰狞无比,一定是王兴贵那个狗东西给她喂的药出了问题,妈的,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池旭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披头散发地冲出火化炉想要找王兴贵算账。
等真的冲出火化炉的时候,池旭却蓦然顿了下来。
殡仪馆里,有一大群她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熟悉的陌生人。
季爻的父母亲季民葛丽云,他的爷奶季如贤楚方茴,以及季秋,还有一些其他的季家相对来说比较亲近的亲戚。
他们一个个的手臂上都系着黑纱,手里拿着白花,神情肃穆地站在殡仪馆大厅里等着什么。
池旭愣了愣,眼睛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只有一个炉子在工作着啊,也就是说,只有一具尸体在处理着。
既然她的魂魄在尸体上醒来,是不是就可以说,那具尸体是她的?
但是重生之后,她根本跟这些人没有丝毫交集。这些人此时又俨然一副送葬的架势……
她恍惚之间又想起了当初在医院里做的那个怪异的梦,她浑身插满管子,有药水不住地打进了她的身体里,然后……季爻进来了。
这个梦是在延续当初的那个梦吗?
还特么的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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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为首的季如贤开口了,他年事已高,本该到风烛残年的年纪,但是老爷子一直都是个要面子的倔脾气,依然抓着家族里的大小事务不肯放松,虽然也有一部分后代子孙有些上不来台面的缘故。
季如贤清清嗓子,拄着拐杖点了下地,“这孩子好歹做了咱们季家五年的长孙长媳,如今人死为大。无论如何,下次我要是再听到有谁再乱传什么谣言,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那个大女婿忍不住开口:“爸,我们怎么敢?就是阿远他得了失心疯一样天天守着这具尸体,外人不懂道理才传的那些谣言……”
站在他身边的老婆瞪了他一眼,一脚碾在他鞋上,他才讪讪地收了声。
季如贤淡漠地打量他一眼,当着大厅里所有人的面沉声道:“无论如何,你们该得的自然会得到,不该得的,想都不要想!季家的长孙,只有阿远!”
大厅里其他人被他的脸色吓得噤若寒蝉,原本安静地待着的季秋却憋不住了。
她不屑地撇撇嘴,伸手把波浪长发往耳朵后面拨了拨,把白花扔在地上,扯下黑纱,然后面无表情地跺着高跟鞋离开。
她远远地留下句话,“重男轻女就不要出来现了。”
季如贤被她的动作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楚方茴急忙出来打圆场,“老头子你也真的是,明明知道小秋不喜欢听到这些话,还当着她的面来说。”
“你就是惯她!你管过阿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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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再没管季家那一堆亲戚在殡仪馆里的喧闹,她只是好奇地跟着季秋一起飘了出来。
季秋坐上了自己的玛莎拉蒂,点上火戴上墨镜,面无表情地轰动了油门。
沿途是B市鳞次栉比的繁华,这个梦,做得可比真还要真。
池旭坐在副驾驶座上,随意打量了一眼两旁的景色,她冲着季秋做了个鬼脸。
要是季秋突然能够看到她的话……嘿嘿嘿,那就有好戏看了。
知道这里可能就只是个梦以后,池旭便坦然了。反正有时候她还瞒怀念前世的一些记忆,既来之则安之,就当做是一次免费的故地重游呗。
季秋开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季家老宅。
季家的老宅在B市的富人聚居区,沿途的建筑好些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一直都有人定期维护。树影深深,遮天蔽日,柏油马路极为宽敞,轿车开过去都不见丝毫声音,只能勉强带起几片落叶,此地此景,在日益繁华的B市,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季秋的车还没有开进去,季家的佣人就已经过来给她拉开了栅栏门,季秋把车停在庭院里,然后蹬蹬蹬跑步上楼。
池旭曾经来过一次这个地,当时就在这里给季家的老一辈敬了茶,算是进了他们家的族谱。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现实生活中还真的有人家能够搞出电视剧里的那么多的规矩。
季秋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把锁,然后打开了二楼的一间书房。
这是一间被焊牢了的书房,虽然四处透着光,房间里更是开着几盏大灯,可这也不能掩盖书房里被焊接出来一个铁笼子的事实。
笼子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蜷曲的人影正趴在床上睡觉,被子微微隆起,不见丝毫动静。
季秋的手顿了顿,她走过去把手伸到铁笼子上,却还是默默地放了下来。
“欸,你老婆今天正式火化了。”
床上的隆起微微动了动,却还是不见人起来。
季秋也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开口说话,“妈让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子认识,她倒是还想让婷婷做儿媳的,但是现在你弄成了丧偶,名声又那样了,也不好意思再提了。”
依然毫无动静。
季秋嘲讽似地笑笑,“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毫不怀疑他们把你下药、打晕、捆绑……然后再让你结一次婚。”
寂静无声。
季秋眼圈还红着,嘴巴里却依然说出刺耳的话语,“你老婆早就变成死人了,现在连遗体都保不住了,已经变成了殡仪馆里的一抔灰,你到底还在坚守什么!”
“阿远,我求求你放过你自己,醒一醒好不好?”
“放过自己,也放过我们吧。”
……
床上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季秋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嚎啕大哭。
门外有人听到动静立时匆匆赶过来一个白大褂,诧异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季秋蓦地站了起来,赤红着眼睛瞪着白大褂,“你把我弟弟治成什么样了?你不是说会让他忘了那个女人吗?现在怎么什么反应都没了?以前我跟他说起他老婆时他至少还会给个反应,现在呢?现在跟个死人有什么差别?”
那个白大褂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苦笑道:“大小姐,心理疗法不是这样用的,心理暗示的植入是需要耗费很大力气的,你们要是时不时闯进来干涉我的治疗的话,病人很可能一辈子就得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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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跟那个白大褂又磨叽了一会才离开。
那个白大褂走进来检查了一下季爻的身体状况,才关好门重新走出去了。
偌大的书房此时此刻已经被改成了一间治疗室外加牢房,原先空白的墙壁上悬挂满了一些奇异的图画,间隙中挂着一个又一个怀表。
池旭刚刚没仔细看,现在盯了几眼脑袋里就有点眩晕。
白大褂把搭在季爻身上的被子给拉下来了,有一点垂落到地上。
她慢慢走过去,伸手想要给他掖好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只能从被子里穿过去。
她安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季爻。
这个时候的季爻,已经老成得不像样子了。
他满脸胡渣,眼睛四周是浓重的黑眼圈,身体瘦成了一把骨头,两鬓已经霜白了大半,原先坚毅的脸庞也变得灰暗,朝气转为暮气,瞬间由青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