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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着方煜从刚才到现在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怒气,心想完了,这个毒舌怪指不定要怎么开嘴炮呢。
就他妈这种残花败柳你也好意思拿我跟前显摆?老子看上去那么像垃圾场?处理不掉的过期货我建议你右转向前齐步走一二三四那里有个垃圾桶丢进去谢谢。
老婆婆颤着手揪住方煜的衣服,把茉莉花又向方煜伸了伸:“小伙子,买串花送女朋友吧,三块钱一串,很便宜的。”
你他妈眼睛是不是瞎?我女朋友?老子吃。屎了找她这种智障当女朋友?要是老眼昏花,我建议你左转向前一二三四齐步走到大路边打辆出租车直奔眼耳鼻喉专科医院谢谢。
方煜没说话,鄢慈已经脑补出他马上就要喷发的样子了。
鄢慈正沉浸在自己构想的毒舌怪里无法自拔。
只见方煜摸了摸兜,掏出一百块,接过了老婆婆手里的十串茉莉花。他既没有发怒,也没有毒舌,虽然表情算不上柔和,但声音却出奇温柔。
他轻声道:“不用找。”
鄢慈愣住。
今天方煜吃错药了?
老婆婆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悬着粗茧的手点数:“要找你七十。”
“不用。”方煜把她手推了回去,“我不爱揣零钱,您都装着。”
鄢慈站在后面,恍惚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方煜嘴巴毒、脾气坏,但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发火。
尤其是相对他而言“弱势”的人。
在剧组鄢慈也只见他骂过贺禹,对她那严格来说不叫骂,充其量算作是嗓门颇大的指导教育。
鄢慈见过有次剧组搬东西蹭到了他,从手腕到胳膊肘擦掉一整块薄皮。对方手足无措,方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工作人员下次注意点,自己回来抹了点药,然后一连穿了几天长袖。
方煜买完花以后没多停留,把那串小茉莉套在脖子上,一路顺着上了酒店的电梯。
“等一下!”方煜一直冷着一张脸,掏出房卡就要进门,鄢慈连忙挤了半个身子堵住门口。面对方煜的满脸怒意,她搞不清状况,“你今晚怎么了?”
方煜面无表情,借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盯着她:“关你屁事,没事就滚回自己房间。”
“有事。”
听到这话,方煜脸上还是那副臭屁的样子,眼神却松了松。
他故意地看了鄢慈好一会,才淡淡地问:“什么事?”
鄢慈一摊手,“把王中王那份给我。”
方煜:“……”
方煜再次极其没有风度地把鄢慈推出门外,把门重重摔上。
“心里装着男神还想用老子的夜宵喂狗?做梦吧你!”
“回屋抱着你的小畜生看你男神的综艺吧,你乔最帅了,多看看你就饱了还吃饭干什么?”
方煜恶狠狠地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嘀咕。
说到李乔的综艺,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到三秒,他就改变了主意,重新打开了房门。
“进来。”他说。
“欸?”鄢慈没反应过来,冷不丁被方煜拉着往屋里拖,“你干什么呀——!”
方煜粗鲁地把她扯进屋,一脸老干部般严肃:“明天的剧本背熟了吗?没背熟瞎他妈晃悠什么?整天心思不放在拍戏上就知道搞些不正经的男女破鞋。我问你,演技之所以这么差是不是每天注意力都放李乔身上了?是不是每天不看剧本光看李乔的综艺了?以后再这样你别想着上老子的戏,我今天话就给你放这了听见没有?”
鄢慈一脸三百六十度旋转无死角的懵逼:“哈???”
☆、烧烤
鄢慈扒住门框,一脸凌乱:“你干嘛呀!大晚上的,你给我放开——让人拍到算怎么回事?明天我就要被人骂出卖肉体上位了!”
方煜充耳不闻,把房门狠狠一扣。鄢慈被他提着领子一路向里,一抬眼看到了方煜屋里豪华的大床。
“!!!!!!!!!”
鄢慈以前拍过一部玛丽苏狗血言情剧,其中有一幕她饰演的女一号就是这样被霸道的男主按上了床。
一夜过后,不可描述。
方煜表情冷漠,但她分明觉得里面透露着猥琐和狰狞。
鄢慈深深憋住一口气,卯足了劲,大声尖叫:“a——”
一个“啊”字还没喊出口,她忽然身子一矮,被方煜丢到了地上铺着的软垫上。
方煜回过身把剧本扔到她脚下:“过来对戏。”
鄢慈:“……”
果然生活不是玛丽苏。
方煜把烧烤打开,铺在地上,盘腿坐在她对面。封闭的空间里,食物的香味萦绕鼻尖,任凭它插着翅膀也跑不出去。
方煜拿起了一串脆骨,一口白生生的牙咧着,咀嚼得嘎嘣乱脆。
鄢慈手捧剧本垂涎三尺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方煜签子往前一伸,她心里“哐哐”跳了两下,以为要给她吃。
可方煜只是用它指了指剧本:“念啊。”
鄢慈没精打采,扯过剧本:“我主意已定,别多说。”
方煜放下脆骨,咬了一口鱼丸:“情绪不对。”
鄢慈眼看着烤得焦脆的鱼丸被几下就被方煜滑进了嗓子,她咽了下快要溢出来的口水才敢张嘴:“哪里不对?”
方煜像是故意的,在袋子里挑挑拣拣,翻来翻去:“浮萍这时候心里已经有周少霆了,她下嫁给李成则做三姨太一方面是因为她反抗不了,另一方面是要给康平治病。”
“周少霆欺过她侮过她,她会记一辈子,但她同时又不可避免被他吸引。他藏在纨绔外表下的心机和城府,和对她的赤子真心。”
“尽管当年他做那件事的初衷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装成不学无术的样子,但错了就是错了。宁浮萍是个高傲的性子,即使被世事打磨过了也依旧藏着棱角。看上去学会妥协,但骨子里还是原来那个偏执的她。”
“你仔细看,她说‘别多说’,而不是‘不必多言’。这两者的语境有什么不同?你体会一下。”
鄢慈想了想,挺着翘美的眉毛:“‘别多说’比较柔和吧?”
“唔。”方煜吞了一口肉,“她想靠近他,内心却又无法原谅他。在之前所有的戏份里,她一直对周少霆不假辞色,但嫁给李成则的前夜,她对周少霆的言语却有所软化,这说明什么?”
鄢慈恍然大悟:“浮萍心里该不会是想跟他走的吧?”
“但她说不出口。”方煜手臂虚虚比划一下,给她解释,“这场戏浮萍在每句话的细枝末节处都流露了这个意思。可周少霆不懂,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对浮萍的用心足以弥补当年犯下的错,但浮萍的选择却不是他,他恨当年的自己,也恨浮萍这股执拗的性子。”
“他以为浮萍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恨他。”
鄢慈看了半天剧本:“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感情波动直接写在明面上,这样谁看得懂?”
方煜漫不经心道:“一个合格的演员,能把角色本身揣摩得透透的,你还差着火候。”
鄢慈嘴硬:“就算我能演出来,观众也不一定能懂吧?”
方煜:“霸道总裁爱上你谁都能看懂,你去演?”
鄢慈安静了一会,忽然无奈地笑了笑:“人的感情真是复杂呀。”
方煜挑着眼角:“想到什么了?”
鄢慈偏着头,目光隐约透着难过:“我想不明白,她是我的粉丝,她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我呢?”
“恺撒不准我在微博上回复粉丝,晴晴也一直说我傻,我也知道会挨骂呀。但是我又觉得,粉丝也是人,他们那么喜欢我,每天不厌其烦地给我留言,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也会坚持给我发‘晚安鄢鄢’。我很爱他们,如果我回复一条能让他们开心,那我挨骂也值得。”
鄢慈盯着软垫上的花纹出神,长发凌凌披在肩头,她眉眼温柔:“他们不开心来和我说,是信任我,我总是忍不住安慰他们。恺撒那晚骂我是个村姑,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当我知道她在骗我,心里反而比挨骂还要难过。”
方煜认真注视着她,沉声道:“她喜欢的不是你,她喜欢的只是你在电视机前受万众瞩目、光芒四射的样子,如果她自己能变成这样,又为什么要喜欢你?”
方煜这话难听却也在理。
鄢慈愣了一会,自嘲地笑了笑:“是我错了。”
“你没错。”方煜忽然温声道,“她只是你回复千百个粉丝里的一个,如果剩下九十九个都是真心喜欢你,那你一段话可以让他们开心很久,也许能让他们中的某一些走出人生失落的阴霾也说不准。这样你还觉得有错吗?”
方煜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嘴里吐出的每一句话却都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把鄢慈心里那点难言的失落冲得七零八落。
“温柔永远都不会有错,这没什么可质疑的。”
方煜的声线干净,像是早春破冰而出的第一道潺泉,划在耳道里脆声叮铃又像载着春天蓬勃生气一样温暖。
“温柔永远都不会有错。”
鄢慈上学时成绩很差,从没认真听过课,但此刻她却把方老师这句看似无心的言语记进了心里。
在日后,那段她被全网黑的昏暗岁月里,是方煜一直守在她身边。
每每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时候,她总能想起这天方煜说过的话。往往那时,她只要抬起头,仰着脸,在方煜线条美好的唇线上轻轻亲上一口,下一秒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生龙活虎,谁也干不掉的小傻瓜。
“我出门的时候,她正要敲你的房门,她骗我说是认错了我的门。如果她今晚敲开了你的门,明天剧组会多一位姓程的四姨太吗?”
方煜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怎么知道她要敲我的门?”
鄢慈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对他说:“她这样,记得吗?你在《青梧桐》里写过,阮青桐撒谎的时候也习惯做这个动作,人说谎的时候总会有些不自然的。”
方煜突然笑了。
鄢慈疑惑:“笑什么?”
“笑你。”方煜拍她脑袋,“你这样的送上门我都看不上,更别说她,在你眼里方老师品味就那么低?”
鄢慈被打了,小声抱怨:“你这么凶,我才不送上门呢。”
鄢慈娇俏的脸蛋在暖光的映射里晶莹剔透,白得像朵雨后刚冒出头的嫩蘑菇。
她看看剧本,时而皱皱眉头,又看看方煜,眉头舒展开来。
“方老师很帅吗,你总偷看我?”
鄢慈忍了半晚上,终于憋不住了,她抿了抿嘴唇,试探地问:“方老师可以给我吃一口吗?”
方煜手里拿着一串烤蘑菇,卡路里比较低,吃一口应该不会有事。
但鄢慈很忐忑。方煜不给她并且反嘴自己吃掉,再顺便嘲讽她几句太有可能了,他就是这么‘恶毒’的人。
方煜看着她白净的脸蛋,嘴里念叨:“想吃蘑菇别跟我要,下次把自己烤了吧,你多像个蘑菇。”
他说着,手拿着木签递到鄢慈嘴边。
鄢慈小心翼翼咬了一根下来,完全没察觉他们此刻的动作是在喂食。
“好吃吗?”方煜问。
鄢慈点头。
方煜又拿起一串鹌鹑蛋递给她:“这个也好吃。”
鄢慈想着下周要见男神,很克制:“不能再吃了。”
方煜插嘴,干扰她的思想:“林晴晴不知道,我会替你瞒着她。”
“那也……”
“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