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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缓慢而迟钝,脑中闪过一幅幅的画面,有海边盘旋的海鸟,有那只烙刻着蔷薇花的怀表,有红豆面包扑鼻的香气,有即将指向晚上八点的时针……
光影斑斑斓斓……
她的脑中渐渐混沌。
树枝在地上画出一片月光般蔷薇的花海……雨中的绯红野蔷薇花丛下躺着那个狂野的少年……洁白的蔷薇花亭里交映在地上的一双身影……暴雨的玻璃花房蔷薇花丛后,那一道道惨白的闪电……
“既然她已经放弃你,那么,”在蔷薇盛开的这一夜,她弯下腰,轻轻吻在他苍白清冷的唇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也没有你想象的……”远处的海鸥在海面上声嘶力竭地啼叫,他的唇色很淡,“……那么爱你。”
在翻卷而来的浓烟中,她的肺已逼近窒息的边缘,挣扎着大口喘气,双手拼命想挣脱绳索的捆绑,耳边是疯狂的狞笑声,在浓烟滚滚的灰色里,她眼前渐渐失去光亮,只余那一句话在脑中回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
砰!!一阵巨响!
接近失去神智的边缘,她仿佛看到房门被某种力量重重破开,热浪如海啸般翻滚而来,那四处燃烧的橘色火焰,灰蒙蒙的烟尘颗粒,仿佛有人不顾一切地冲到她的面前,焦灼地用手掌拍打她的面颊,一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眼前一片恍惚。
肺中火烧火燎,耳中嗡嗡轰鸣,眼皮重若千钧,她已无力支撑,浓烟弥漫的世界里,有人突然嘴对嘴吻住了她,几个呼吸间,清新的气流强力吹向她的肺部!
“咳!咳!咳!咳!”
她猛烈地呛咳起来,咳得昏天黑地,脑中终于进了一些氧气,混沌的神智渐渐清晰。如影如幻,面前那人似乎是越瑄,那苍白焦灼的面容,那眼中无法掩饰的紧张与关切,就近在她的呼吸间,他的双唇甚至还正贴在她的唇上!
“……”
喉中沙哑着,她无法说出话来,力气如游丝般一点一点回到她的身体。
“别怕,我带你出去!”
满屋烟尘中,越瑄的声音比她更加沙哑,他一手紧紧揽住她,一手飞快将她双手的绳索解开。浓烟弥漫,她从被捆绑的椅中跌落,跌落进他栀子花般清香的怀抱,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哪怕这只是一场梦,她也不愿醒来!紧紧将她拉起来,越瑄将她抱入怀中,向门口冲去!
“瑄—” 浓烟滚滚的房间门口,森明美神态疯狂地伸开双臂挡住出口,她痛苦地一边摇头,一边喊:“瑄,你是为了救她而来吗?那我呢?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眼睛里只有她,没有我吗?我也在这里,我也在这个可能会死亡的火场里呀!瑄哥哥,我从小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一点也不感动,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让开!”店里燃烧的火焰向设计室越逼越近,浓烟四起,越瑄用手帕掩住叶婴的口鼻,他的脸色苍白骇人,抱住叶婴的手臂却如钢铁一般有力。叶婴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她发现越瑄没有轮椅,而他的胸口有异常剧烈的起伏,呼吸中带出隐隐的哮鸣音。
“不!我不会让你带她走!”
身后七八米处已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森明美挡住门口,疯狂地尖叫:“她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她根本不爱你!她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踩着你和越璨去争名夺利!她抛弃了你!把谢氏夺到手之后,她又抛弃了越璨!她的真面目,你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吗?你们眼瞎了吗?你们的眼睛全都瞎了吗?!”
“你才是眼盲心瞎!”
纵然肺中还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力气已回到叶婴的体内,她冷声说,不想再同森明美多做纠缠。越瑄的身体状况她一向很清楚,对于有哮喘的他来说,这样烟尘弥漫的环境太危险了。顾不得去多想他是如何赶到这里的,她只想同他一起快快离开!
挣开越瑄的双臂,叶婴厉声说:“你要是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再被绳索反绑在椅子上,她并不将森明美的战斗力放在眼里。冰冷着面孔,叶婴大步走向森明美,被她的气势所逼,森明美后退两步,却突然又迸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从雪白的貂皮外套里翻出一把银白色的东西,双手紧握,颤抖着将它指向叶婴!
“你来呀,来呀!”森明美尖厉地高喊着。
叶婴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完全看清那究竟是什么,她已经被越瑄一把拉至他的身后。森明美的手指颤抖地放在扳机上,两只手如筛糠一样抖动。那居然是一把枪,一把银白色的枪!
“来呀!你怎么不来?”见叶婴怕了,森明美狞笑得越发高亢,“叶婴,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你一定要死!一定要死!我看你死了还怎么得意!来呀,你不是要对我不客气了吗?咯咯咯咯!”
“明美,你冷静一下。”
外面噼啪的燃烧声越来越剧烈,浓烟滚滚中,越瑄将叶婴护在身后,他凝视森明美,慢慢向她走近,说:“事情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你先冷静下来,看看怎么解决,不要一时冲动做出难以挽回的局面。”
“瑄哥哥……”依然颤抖地用那把手枪对准叶婴的方向,森明美一边笑一边哭,泪水流淌在颊边:“瑄哥哥,我不想伤害你的,只要你别挡住她,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要她死,我不能再让她活下去,她必须死,必须……”
砰—巨响声爆起!店内的一角已经坍塌,横梁倒下,熊熊烈火,四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而此时,远远地传来好几辆救火车刺耳的鸣笛音。看到森明美陡然间面色大变,双目中凶光大盛,叶婴心中一警,来不及多想,她下意识猛地推开身前的越瑄。
“叶婴,你去死—” 漫天的火焰与烟尘中,森明美声嘶力竭地尖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叶婴,手指疯狂地扣下扳机!
砰—砰—砰。
Chapter8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世界如此冰冷,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赖……
意大利。
西西里岛。
会议的气氛紧绷而充满火药味,历经四个多小时的谈判,原本暴怒如雷的马里奥终于满意了下来,跟随他来的八九个意大利大汉也终于不再怒目而视,拿枪指向越璨的脑袋。
不远处是海滨。
海鸟声声。
露台上,马里奥开了瓶威士忌,与越璨举杯同饮,两人回忆起多年前相遇的美好往事。
这时,谢沣神色匆匆地走过来,俯身在越璨耳边低语几句。酒杯跌碎在地上,越璨面色大变,霍然起身,一时间惊惶不成人色,如受重创。
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乔治直到现在还难以置信,简直如黑道电影一般,居然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他以为,森明美与叶小姐之间的比拼,只是在T台,在时尚圈,万万没想到森明美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昨天晚上,森明美竟然将叶小姐骗去银座的MK旗舰店,不仅找人火烧店铺,而且丧心病狂到想要杀害叶小姐!如果不是二少及时赶来相救,此时正在医院被抢救的就是叶小姐了!并且昨晚那几个将他的车强行堵截的彪形大汉,警察告知他,也同样是森明美派来的。
乔治觉得无比后怕。
如果不是二少身边的谢平带人及时赶到,将那几个彪形大汉打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当时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从他的后备箱把叶小姐的那两箱参赛作品抢了过去,万一像火烧店铺一样,将两箱参赛作品付之一炬,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警察已经搜出了森明美伪造的叶小姐遗书,将烧店和劫车的那批流氓全都抓获,证据确凿,森明美已经被警局关押。舆论自然又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民众们的惊骇之情难以言表,记者们蹲守在正在抢救谢越瑄和叶婴的医院前,蹲守在关押森明美的警局前,以及纷纷猜测叶婴还会不会参加明晚的亚洲高级女装总决赛之夜!
从黑夜到白天。
在医院里,中弹负伤的越瑄先是接受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抢救手术,中间几度危急,医生让通知家属签病危通知单时,谢浦与谢平焦急地商议要不要告诉已经远去瑞士的谢华菱,又怕谢华菱的心脏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叶婴默默接过病危通知单,签上自己的名字。
“叶小姐,请你离开!”
谢平再也克制不住对她的反感,他黑着脸,铁塔般的身影矗在她的面前,阻挡她望向手术室的视线。
“你这是什么态度?!二少受伤,叶小姐心里也很难过!罪魁祸首是森明美,关叶小姐什么事!”乔治从警局录完笔录后匆匆赶来,他对谢平的态度很不满。虽然是谢平带人保住了那两箱参赛作品,是谢浦带人赶到银座MK与森明美派来放火的那些人搏斗,为消防车的到来争取了时间,可是此刻谢平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把所有的罪过都算在了叶小姐头上。
“够了,都别说了!”
谢浦皱眉,他将谢平拉开,看向面色苍白的叶婴,说:“叶小姐,您先休息一下。”
“……”
脑中涨裂般的痛,叶婴木然地望了眼谢浦,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中坐下。“手术中”的红灯始终亮着,时间如煎熬般,一分一秒,嘀嗒嘀嗒地流逝。
走廊的玻璃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一片一片的雪花。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多,也格外冷。一夜之间,大雪再一次将整个世界变成白色皑皑。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叶婴恍惚地想到,上一次见到越瑄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在医院的长廊,她也是坐在靠墙的长椅。那一次,越瑄的轮椅缓缓从她面前驶过,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他。
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她的身体也渐渐颤抖。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世界如此冰冷,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赖,然而,那在危险中一次次将她保护,车祸中将她护在身下,浓烟弥漫中为她挡住子弹的……那个人……
将脸埋进双手,她蜷缩在长椅上,身体一阵阵战栗,她突然无比害怕这个世界,害怕这个世界的残酷,害怕当“手术中”的红灯灭掉,医生们告诉她……
“出来了!”
手术灯灭掉,潘亭亭紧张地低喊。她是跟乔治一起从警局过来的,然后一直陪着叶婴,但她怀疑叶婴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此刻的叶婴完全不似平日那个淡定冷静的叶婴,而是恍惚战栗得将自己厚厚封起来。
病床被推出来。
那雪白的薄被下越瑄苍白失血,他仿佛在沉沉地睡着,一动不动,连睫毛些微的颤动也没有。脑中轰然,胸口的窒息感令叶婴的眼前阵阵发黑,她颤抖着碰向他的手指,如此冰冷,冰冷得就像已经没有生命。
……耳边是嗡嗡的声音,她试图去听,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有人晃动她的肩膀,她才突然明白他还活着,没有死,他还活着!
VIP重症监护室。
嘀……嘀……嘀……各种监护仪有规律地显示着,病床上的越瑄在昏睡中静静呼吸。医生再一次检查了各项数据,调整了用药和剂量,然后对谢浦、谢平和叶婴说:“真是奇迹,谢先生的身体状况一向不好,这次中弹极为凶险,又并发严重的哮喘,导致大出血,手术的时候有三四次都险些救不回来。但谢先生的意志力是我见过最坚韧的,是一定要活下来的意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