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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羽心里涌起阵阵暖流,又端起酒杯与他们相碰。
这一餐吃得宾主尽欢,结束时苏星羽叫买单。
穿着整洁制服的侍应生走进来,低头弯腰对苏星羽说:“这位小姐,欧阳先生已经事先买过单了,这一餐所有的花销都记在他账上,不用您付的。”
苏星羽微微一怔,旋即瞪大了眼睛,控诉地看着欧阳熠:“你——!”
欧阳熠笑得慵懒又迷人:“有我在的地方哪需要女士买单?”
“可是……”苏星羽觉得很尴尬,“明明说好这餐我请的。”
“我可不想吃锋刃陆家的东西。”欧阳少爷傲娇上了。
“本来也没打算用陆时锋的钱!”苏星羽一不小心说出了真话。
一旁的蔺威龙这才后知后觉,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不是吧,你是说,你本来也没打算花你老公的钱,而是想用你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薪酬买单?”他特意选了这里来狠宰她一顿,可不是为了宰她那点惨不忍睹的血汗钱的!
欧阳熠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那就对了,不用他的钱用你自己赚的啊?本少爷丢不起这个人!”他堂堂一个风流倜傥的阔少,岂有花女人血汗钱的道理?
苏星羽无言以对……
欧阳熠心情大好地摸了摸她的头:“晚餐很愉快,走吧,我送你。”
她闷闷不乐地拍开他的手:“别碰我的头,长不高的。”
“哟呵,小矮子,还想变高。”蔺威龙也凑手上来不肯亏本地摸了两下。
苏星羽龇牙瞪他们,一群人笑笑闹闹地出了和牛馆。
苏星羽到底没让欧阳熠送,她还记着家里有个小心眼的醋坛子,所以尽量避免和欧阳熠私下独处。可就算这样,家里那个醋坛子到底还是不高兴了。
“你去哪了?”进门时,劈头盖脸一声质问。
她抬起疲惫的双眸,看见陆时锋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依然是白衬衫黑西裤,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尊贵优雅如一匹高高在上的狼王。
她的呼吸轻轻一窒,他今晚不是要加班吗?
在和欧阳熠蔺威龙定行程前,她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桂妈,问她今晚陆时锋回不回家吃晚餐。平时陆时锋工作繁忙,很少准点回家用餐,如果要回来,他身边的谢缄都会提前给桂妈打电话,通知她准备好他的晚餐的。
但今天傍晚,当她打电话相询时,桂妈却说他今夜要加班到很晚才回来。
她这才放心大胆地去请欧阳熠和蔺威龙吃饭的。
陆时锋不言不动地望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隐在落地灯光的暗影里。
苏星羽的呼吸不觉更沉滞了,终于顶不住压力,硬着头皮回答:“和朋友出去吃饭。”
“欧阳熠,蔺威龙?”他喜怒难辨。
苏星羽诧然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
“过来。”他说。
苏星羽的脚尖动了动,畏怯不安,不敢往前走。
陆时锋说:“下班的时候庄蘅找我告状,说你刚加入摄影中心没几天就搅风搅雨,惹得很多人都不高兴。我推了晚上的饭局回来找你,结果你倒好,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他的声线平淡,就好像在陈述事实。
可正是这种平淡让苏星羽不寒而栗,她无法捕捉他的一丝愤怒或不满。
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她有些发抖,不觉往后小退半步。
“过来。”他再次命令。
她不敢退了,可是更不敢向前走,谁知道他这一刻的平静会不会在下一瞬就化作狂风暴雨?她一双流动着盈盈水光的眼眸小心地看着他:“干、干什么?”
“给你三秒。三、二……”
她浑身一颤,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条件反射地往他面前走,双腿有些发软,但好容易虚弱地在他数完秒之前走到他的面前。
他长臂一捞,把她带入怀中,翻身压下。
“陆时锋!”她气息不稳,惊叫一声。
他俯头去闻她的味道,从眉眼到发梢:“你喝酒了。”依然是陈述事实的语气。
她的身子紧张得都不敢抖了,手指紧紧攒着身下的沙发,关节泛白。
他又闻了闻她,一只手慢条斯理解她襟前的扣子,动作并不算粗暴,可也谈不上有多温柔。起居室里的凉风让苏星羽很不适应,一阵阵的畏惧和难堪冲上她的心头,她哀求地想要去抓他的手:“陆时锋……别在这里,回卧室。”
“中午在办公室都可以,这里不行?”他已经解到她第二颗扣子,没有动的意思。
一提起中午办公室里的事,她又羞又愤,满面潮红:“你、你怎么、怎么什么地方都可以?”她颤声指控,忍不住挣扎起来,“陆时锋,不要,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也不喜欢你去见欧阳熠,”陆时锋轻而易举地就压住她的挣扎,起居室昏昧的光线下,沙发上两具身影凌乱重叠,“星羽,你是我的,如果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件事,那么没关系,每受一次教训,你就会多明白一分。”
说着,他大手一挥,一下子撕开她的衣服!
她惊叫一声,却没一点办法阻止,身体深处传来排山倒海撕裂般的痛,中午的旧伤叠着如今的新伤,让她痛得仿佛连神志都要抽离。
“为……什么……”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肩,痛楚至极,话音喃喃,支离破碎。
他没有回答,一口咬在她的肩胛,不顾她细碎的抽气和挣扎留下一道带血的齿痕。或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仿佛内心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每次发现她不听话时,黑洞就无限扩大,扩大到他忍不住要掠夺什么去填补……
他想把她咬碎了,吃下去,也许那样,她就会永远属于他。
正文 第184章 连杀人都手软
苏星羽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的,深重的梦。
她梦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四周都是地狱烈火,她竭尽全力,却无处可逃……
半夜里惊醒,一身冷汗。
她直起身子,喘息未定,发现自己已经从起居室的沙发上被挪到了卧室床上,身下是熟悉的黑色丝缎,冰冷滑凉的触感让她不安又畏惧。侧头,身边的男人正在熟睡,在睡梦中依然冷峻的眉眼,映得连月光都仿佛多了几分棱角。
他是她的梦魇。
苏星羽定定看了他一会,恍惚中有一种错觉,仿佛身边熟睡的那个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头不知名的凶兽,野蛮,残忍,危险十足。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去,抓起自己的枕头用力蒙上他的脸,据说这样就能让人窒息,悄无声息地死在睡梦中。
她紧紧地压着枕头,没有丝毫犹豫,那一瞬间,无数的委屈和怨忿涌上心头,五脏六腑烧灼般的痛苦吞噬了她的理智。如果……这个人死了……
如果……眼前这个恶魔死了……
是不是,她的痛苦也会随之结束,不再活得这样屈辱?
她好恨……好恨!
恨他总是那样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没有尊严的玩物,恨他看不出庄蘅的心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维护那个女人,恨他限制她的自由,恨他一次又一次剥夺她珍视的一切!
她的手越来越重,然后开始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不知何时泪痕满面。
她哭着,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明明是她在左右他的生死,可仿佛她才是濒临深渊退无可退的那个。她泪如雨下,按着枕头的手不知不觉失去了力气,哭得浑身抽搐。
突地,她的手腕一紧,被什么东西钳住了。
她吓得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是他的手猛然间抓住了她的,铁一般坚硬的力道让她无处可逃。他脸上的枕头被轻易取下,他睁开那双狭长幽邃的冷眸看着她,目光锐利如箭。
她吓得忘了哭,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连泪水滴到他赤luo的胸膛上也不知道。
他也看着她,也许是短短一瞬,也许是千年万年,他开了口:“就这点胆子,还想谋杀我?”声音无波无澜,一贯的听不出喜怒。
她的三魂六魄这才慢慢回到身体里,有了知觉,本能地想要往后缩:“我、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然后又哭,哭得抽抽噎噎肝肠寸断,才仿佛拼尽了力气似的,冲着他凶狠地喊,“我恨你!我恨你!”声音却很微弱,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
他也坐起来,深黑色冰凉的丝缎顺着他矫健匀称的身躯滑落,月光下完美得就像传说中的神魔。他沉沉地看着她:“为什么?就因为我教你规矩?”
“我恨你……”她哭得几乎气绝,反反复复地只说着这几个字。
内心的那个黑洞又回来了,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不哭,他的这个小妻子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与他平日里接触到的那些商务伙伴和下属完全不同——她从不和他讲道理,动不动就违反他的命令,每次他教训她,她却屡教不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他的权威。
她那么弱小,连杀个人都手软,有什么胆子敢天天和他闹别扭?
月光下的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兔子,他心中的黑洞扩大再扩大,下腹有火焰燃烧着扩遍全身……他想要她,想把她拆吃进肚子里,连皮带骨一丝不剩。于是他也这样做了,强制地把她拉入怀中,低头吻落。
这次她的反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激烈,她手脚并用,推不开他,狠狠一口咬向自己的舌头。她宁可死,也不要再被他那样羞辱!
殷红的鲜血顺着唇畔流下。
他脸色一变:“星羽!”
一手捏开她的嘴,幽暗的月光下只见满口鲜血:“你敢!”
她虚弱地看着他,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只靠着他的支撑才勉强没滑倒下去。她的身子一阵阵发冷,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望着他,神色悲凉,失去意识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惊慌失措的脸。哈……他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临死前能看到,也算是……
值回票价……
她再次沉入了黑暗中,这次,似乎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又似乎什么都没梦到。
她醒来时有一大堆人围在床边,家庭医生、桂妈、管家忠伯还有两个不知名的小护士都来了。她的手臂上挂着点滴,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水,隐隐地疼。
陆时锋站在床边一角,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墙上,神色薄凉。
他很少用这样的姿势站立,她印象中的他总是站姿挺拔,精神奕奕。
看见她醒了,他开口,嗓音很冷:“告诉你两件事,苏星羽,第一,咬舌自尽死不了人,第二,你要是再敢自杀,信不信我把你妈和你外公的骨灰从坟墓挖出来喂狗,再让你们穆家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她的神智才刚刚有一丝清醒,被他这样一激,浑身的血液上涌,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受伤的舌头碰着牙齿,肿胀、不适,几欲窒息。
家庭医生和那两个小护士急忙上前施救,家庭医生愤怒地对陆时锋:“少爷!您要是没事就先去上班,别留在这里添乱!您是找我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陆时锋却根本不理他,走到苏星羽的床边,俯身危险地看着她:“回答我。”
回答……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