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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江辰杰，司慧又回了浴室，没一会提溜着江辰元出来，依旧把他抱到床上换衣服，叶瑾瑜注意到，司慧脸上都已经都是汗了。
江辰元躺到床上。和司慧对视了半天，问了一句：“大妈妈，我妈妈会回来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物降一物
司慧冷笑一声：“她打算把你们两个臭小子和你爸爸扔给我是不是，没那么便宜的事，过几天你妈要再不出现，大妈妈直接去把她抓回来！”
似乎这一句，到底让江辰元安心了。
“快睡！”司慧瞪了瞪江辰元。
“大妈妈晚安！”江辰元快快说了一声，立马拿被子蒙住了头。
司慧哼了哼，关掉房间里的灯，又将江辰正头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一扯，嘟囔道：“给我好好睡觉，明天还得送你们爸爸去医院，累死了我，以后连管你们的人都没了。”
说完这些，司慧却并没有走，在床边坐了一会，等到两个孩子果然睡熟了，这才出了客房。
客房门口，等在那儿的叶瑾瑜问道：“司慧阿姨，他们都睡了？”
于悦笑起来：“我觉得吧，司慧阿姨好有母爱。”
“我这是替他人做嫁衣裳，”司慧冷笑了一下，随即道“跟我下去吧！”
楼下餐厅里，司慧这会儿显然饿急了，一碗粥很快便被她喝得精光。
跟了她多年的老佣人瞧着有些心疼：“夫人，您这段时间瞧着瘦多了。”
“是不是老了不少？”司慧直接自嘲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得有些苦涩：“看到没有，白头发都冒出来了，我这大半辈子没操过的心，全在这几个月里操完了，你们说，能不老吗？”
“司慧阿姨，既然回来了，咱们都会帮您的，”叶瑾瑜想着安慰的话：“病房都已经准备妥当，有什么事，大家一块商量，我瞧得出来，您这段时间辛苦了。”
司慧正低头吃着佣人又盛上来的一碗粥，似乎并没有在意叶瑾瑜的话，只是到后来，司慧拿着勺子的手稍有些发抖，
当看到司慧大颗的泪珠，落在了粥碗里，叶瑾瑜心里一紧，赶紧起身坐到她旁边，拿过餐桌上的纸巾，上去要替司慧擦眼泪。
司慧直接将纸巾夺到手里，按在了自己眼睛上，好半天一动不动。
“于悦，给我煮一杯咖啡。”司慧冷不下站起来，丢下一句，便走出了餐厅。
“好嘞！”于悦站起，对叶瑾瑜递了个眼色。
起居室里，司慧仰靠在沙发上，双眸微阖，神色中却明明白白地，带了一丝哀伤。
“于悦手脚这么慢？连咖啡都煮不好，是吧？”好半天后，司慧睁开略有些红肿的眼睛，不高兴地道。
“就快了。”跟着司慧一起坐进起居室的叶瑾瑜忙道，不免回头往厨房那边望了眼。
“你那表情，是不是觉得我蠢到家了？”司慧这时道。
“我什么表情呀！”叶瑾瑜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看向司慧，她这个问题真不太好回应。
司慧望着天花板，眼神中尽是凄凉：“婚都离了，我做什么非要管江诸修的烂事，我这辈子，算是栽到那混蛋手里了，一个电话过来，说几句可怜话，就把我哄去当佣人，年轻时他骗我不生孩子，等老了，我还得给江诸修照顾他在外头生了儿子。”
“为什么孩子妈妈不管？”叶瑾瑜忍不住问了出来。
司慧哼了一声：“一物降一物，江诸修拿那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姓凌的根本就管生不管养。”
叶瑾瑜忽然问不出口了，想起江诸修毕竟是长辈，他家的事，自己不太适合打听。
只是司慧却打开了话匣子：“那天，江诸修打来电话跟我诉苦，说凌芳芳年轻不懂事，成天在外头应酬，家里的事根本不愿意管，还说他住在医院，身边人也照顾不好，好几回裤子拉了，都没人管，MD，混蛋东西早就拿住我的软肋。”
叶瑾瑜揽住了司慧的肩膀：“我妈和大伯母都说，司慧阿姨是刀子嘴，豆腐心。”
“连你都知道我这毛病，江诸修可不是把我用得稳当着，先是拿我的钱，后头又用我的人，”司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傻乎乎地就跑去了，芫君怎么劝，我都不肯听，还跟自己说，我就去瞧一眼，要是江诸修那老东西骗我，我回头就走可没想到，他居然说的……是实话。”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司慧沉默了许久。
叶瑾瑜陪在一旁，不想打破司慧此时的思绪。
“活该！”司慧猛地冷笑了出来。
叶瑾瑜抬头瞧着司慧，不知她想说什么。
“这男人就是贱，你对他好一千倍、一万倍，都没有半点用处，只要那种小狐狸精抛一下媚眼，他就昏了头，明知道凌芳芳用情不专，给他带绿帽子；明知道那女人目的是要钱，就为了利用他，江诸修就是乐意受姓凌的欺骗。”
司慧目光投向了窗外，叶瑾瑜注意到了，她握得死紧的双手。
“他们结婚了，你知道吗？”司慧喃喃地问道。
叶瑾瑜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上次凌芳芳带辰远回国，我听她说了。”
“你们还挺熟？”司慧冷不丁地看向叶瑾瑜。
叶瑾瑜摇头，忍不住笑起来：“司慧阿姨，放心吧，我站您这头，没办法，我就不喜欢她的。”
的确，叶瑾瑜对于凌芳芳的反感，几乎是毫无理由，反正就是欣赏不了她这样的人。
司慧打量着叶瑾瑜：“记住你这话，她呀……手段厉害着呢，就算在外头拈三搞四，江诸修心知肚明，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把话撂在这儿，等她到了寡妇，根本守不住。”
叶瑾瑜失笑，想着司慧毕竟是老观念，这个年代，哪里还有什么守不守节，不过，她听出了司慧的意思，似乎凌芳芳并不安份，这倒出乎叶瑾瑜的意料，甚至有些疑惑，这是不是司慧对凌芳芳痛恨之下的贬损。
“司慧阿姨，您的咖啡！”于悦端着一杯咖啡，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我就知道，您喜欢我的手艺，真是好品味！”
等司慧接过咖啡，于悦又忍不住嘱咐道：“您尝一尝就可以了，大晚上的，您不睡啦？”
司慧啜了一口咖啡：“睡个什么呀，过不了一会江诸修就会给疼醒，得有人在旁边照应着，我不管，还能有谁。”
“真不去医院吗？”叶瑾瑜问道。
“他在飞机上跟我撒娇，说一定要在家里住上一晚，明天就去医院，”司慧将咖啡放下，眼睛又有些红起来：“这人可恨死了，年轻时拿腔拿调，在外花天酒地，快不行了，才想到已经熬成老太婆的我，这是到最后了，还想折腾我一下。”
叶瑾瑜叹了一声，干脆上去，又抱了抱司慧：“我们都知道，司慧阿姨心地最善良，二叔他一定是后悔了。”
“我用不着他后悔，早死早了！”司慧骂了一句，却把自己的眼泪，也给骂了出来。
于悦坐到司慧另一边，叹道：“刚才辰元悄悄跟我说，大妈妈对他和弟弟最好了。”
“江诸修的儿子得了遗传，都会说好听话，”司慧大约好受了些，这时拍了叶瑾瑜一下：“三天前辰正到了南非，我听江诸修说，他这是过境去马里湾，你是不是疯了，老公去那个鬼地方，你都不管的？”
叶瑾瑜望着司慧，这回轮到她苦笑了：“我要是知道，您觉得会让他去吗？”
“我觉得也不像，”司慧嘀咕道：“你婆婆知道吗？”
叶瑾瑜摇头：“他瞒着我们俩。”
“凌芳芳怎么也过去了？”于悦这时不解地问。
司慧直接冷笑：“我怎么知道，是江诸修后来跟我说，他那个小老婆跟去马里湾做什么慈善了，她倒是会管闲事，不过在沽名钓誉，姓凌的真要是个慈善人，怎么她那俩孩子，成天瞧不见自己的妈！”
叶瑾瑜觉得难以置信，凌芳芳难道连孩子都不管。
“我有一回去他们家帮江诸修去拿文件，居然看到辰元带着他弟弟坐在客厅啃白面包，连水都没得喝，一问才知道，照顾他们的保姆三天两头玩失踪，经常留这兄弟两个在家，”司慧一脸嫌恶地道：“也是，连亲妈都不管的孩子，保姆凭什么尽心尽力。”
“凌芳芳……不会吧？”于悦显然觉得难以相信。
“你以为我在诋毁她？我犯得着吗！”司慧瞪了于悦一眼：“我当时就打电话给凌芳芳，猜她怎么说，说是在外面有事要忙，就是不说人在哪儿，问她知不知道保姆不管孩子，她听得倒是着急，结果跟江诸修学，全推给了我，让我来帮忙照顾。”
叶瑾瑜不由笑起来：“难怪，瞧着两个孩子跟您挺亲近。”
“养小猫小狗，一两个月都有感情了，何况两个孩子，我后来分身乏术，把孩子带到我住的地方，我去医院，他们跟到医院，”司慧叹了一声，随即站起道：“不说了，小的服侍完，我还得看着老的，我一定是疯了！”
司慧出了起居室，于悦问叶瑾瑜：“太晚了，我们还是走吧，明天还得送二叔到医院。”
叶瑾瑜“嗯”了一声，刚站起身，便对于悦道：“把凌芳芳的号码给我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女中豪杰
刚下过一场雨，过了午夜，还有些淅淅沥沥，层层的水雾，将江家大宅氤在了其中。
二楼的卧室，叶瑾瑜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后，并没有兴趣欣赏此时夜景，只低着头，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机。
凌芳芳的号码，在叶瑾瑜思忖了许久之后，终于拨了出去，此时，那一声声的铃声，不紧不慢地却扯着叶瑾瑜的心。
“瑾瑜？”对面终于有人说话了。
叶瑾瑜愣了一下，没想到，凌芳芳居然猜出了是自己。
“刚才是于悦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后面一个肯定是你。”凌芳芳似乎心情不错，叶瑾瑜到底听不出来，此时深陷战场的人，应该有的那种紧张。
没有兴趣同凌芳芳寒喧，叶瑾瑜迫不及待地问：“凌小姐，我先生……在吗？”
凌芳芳立刻笑起来：“江先生在我旁边睡着，要不要我叫醒他？”
叶瑾瑜眉头不由紧了一下，这种时候，凌芳芳居然这样回一句，实在不知分寸，像是成心让人觉出歧义，甚至隐隐患带着一丝敌意。
当然，叶瑾瑜还不至于因为凌芳芳稍显轻浮的回应，对江辰正生出什么误会，虽然多少有些愠怒，不过叶瑾瑜还是忍住，不卑不亢地道：“那么子晖呢，如果他没有在旁边睡着，麻烦你让他接一下。”
“稍等啊！”凌芳芳倒没再难为叶瑾瑜，似乎真去找人了。
叶瑾瑜就这么站着，几乎是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那边应该是个公共区域，叶瑾瑜听到了杂乱的人声，夹杂着各种语言，她从其中，辩识出了几个中国人的声音，似乎提到了反对派还有巷战……
“少夫人，我是康子晖。”终于，康子晖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叶瑾瑜突然间语塞了，就像是无数的话要问，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康子晖耐心地等了一会，到底体现出了总裁助理的善解人意：“少夫人，是想找江先生吗？他昨晚四点钟才回来，就在我前面的沙发上休息，需要叫醒他吗？”
“不用了，”叶瑾瑜赶紧阻止，随即便问道：“他还好吗，最近身体怎么样，你们那边安全吗，对了，所有人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