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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舍不得杀我啊？”她又扑了过去，“那我是不是第一个你不舍得杀的人？”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舍不得三个字。”他转头的瞬间，苏梓的脸就近在眼前，两人的鼻子相触，韩子衿的脸色更冷了一些，深褐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微微抿了抿唇，说：“你想死？”
“死之前你能告诉我宋灿在哪里吗？这样我死也能死的安心一点，也算死的有所价值了。”
“搭上韩溯了？在我眼里女人都是妓女！你也一样！”他猛地一用力，算是出了一拳，直接打在了苏梓的肚子上。
然而，苏梓依旧牢牢圈住他的脖子，嘴唇紧抿，咬着牙一声不吭。生生忍下了这一拳，等到疼痛减轻，她才咧嘴一笑，说：“你吃醋啊？我跟别的男人近一点，你就不高兴啊？”
“放手。”他冷声说。
苏梓依旧扒着他的脖子，凑过去想要亲他的嘴，韩子衿却迅速撇过了头，避开了。苏梓无声的笑了，再次凑过去，这一次韩子衿还是避开了。而且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十分阴沉，显然此时此刻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苏梓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该恐惧，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耐心还真是很足，第三次，她终于十分成功的堵住了他的嘴，整个人撞在他的身上，双手死死的圈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不停的啃咬。
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愠怒时，一直在眼眶里头打转的眼泪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韩子衿的脸上。他微微的皱了眉，双手掐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推开。
也不知道这女人哪儿来的力气，双手双脚将他死死的夹住，嘴上也毫不客气的啃着他的嘴，咬的他的嘴一阵疼，渐渐的甚至能够尝到血腥味。
两人挣扎间，苏梓趁着他不注意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弹出刀刃，要往他的背脊上插下去的时候，韩子衿一把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两人的唇还贴在一块，苏梓眼里有一种狠绝。
手上用了点力，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韩子衿甩了出去，背脊重重的撞在了茶几上，下一秒连人带着茶几一块倒在地上，玻璃杯在她撞上茶几的时候就砸在了地上碎了，她双手条件反射的撑住地面，来不及躲避，玻璃渣子就嵌入了手心和手臂上。
她只哼哼了两声，咬了咬牙，没有叫出声。
那把瑞士军刀掉在了她的身侧，刀刃指向了她。
苏梓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把刀，刀刃闪着光，上面竟然带着一点血迹，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很快，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男式皮鞋，韩子衿进来的时候没有换鞋。
他缓缓的蹲了下来，伸手将那把刀拿在了手里，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侧过头看向了苏梓。
第0253章：对峙
韩子衿拿起了那把刀子，手指轻轻的滑过刀刃，指间染着鲜血，这血是他的，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染上了白色的衬衣。有些刺目。
“嗬，新买的？”刀子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着冷光，把玩刀子的手指，看起来十分灵活，稍有不慎，这刀子就会从他指间飞出来，直戳她的脑门。苏梓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把刀子，薄唇紧紧抿着，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会主动邀约，她就已经豁出去了。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可是当刀子明晃晃的在她面前晃动的时候，她还是怕了，就算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死亡真的来临了，她却胆怯了。
她跟韩溯商量这件事的时候。韩溯就跟她说过最终有可能的结局，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不怕死，我跟他之间也该有个了断。韩溯你不用管我，这一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你不会明白喜欢上一个杀手的感觉，那比死还要痛苦。答应我，你一定要救出宋灿，一定要救她出来！不要让我白死。好吗？”
当时，韩溯没有做任何表态，只在离开的时候，说：“我答应你，一定救她出来，同样我也不会让你死。”
“为什么？”她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因为你是宋灿最好的朋友，也应该是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已经失去太多人了，我不想她再失去你。”
她真的第一次听韩溯说人话，难得的一次因为他的话而动容。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看着韩溯的背影，她莫名觉得高兴，特别高兴。
她相信韩溯说的话，也相信宋灿一定会没事，韩溯是不会让宋灿死的。
玻璃嵌进肉里，特别的疼，她只略略的皱了皱眉，咬碎的牙齿也没有喊一句疼。此时，韩子衿已经停了手上动作，森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说：“买回来特意杀我用的？”
苏梓抿了抿唇，可嘴角却止不住的抽搐起来，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一颗颗的砸在地板上，与鲜血融合在一块。她缓缓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片刻，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宋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因为我而出任何意外！你现在能抓到她，我是帮凶！我明知道你一定会利用我干坏事，可我还是让你得逞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要么你现在就杀死我，不然的话你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额头青筋暴现，一双眼睛变得通红，眼里含着几许恨，几许绝望，还有几许痛苦。
韩子衿看着她一直没动，那种冷漠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两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韩子衿伸手用刀刃轻拍她的脸颊，不屑的说：“你知道我杀人有多贵吗？你真以为我所有人都会杀啊？嗬，就算要杀你，也不是这种干脆的方式。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习惯，我真正杀起人来，喜欢慢慢熬，看着你痛苦挣扎到极点，看到你的双眼再没有活下去的欲望，我才会一点一点抽干你的命，让你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以最丑陋的姿势死去。”
刀子在她脸颊上划了一下又一下，苏梓一动不动，屏着气，深深的看着那一张脸，这才是最真实的韩子衿，曾经的温柔美好，都是伪装出来的。还真是伪装的天衣无缝，看不出半点破绽来，有那么一刹那，苏梓觉得这人不是韩子衿，他只是跟韩子衿长的一模一样而已。
人怎么可以有两面！怎么可以那样温柔，又怎么可以这么阴狠！她想也许韩青跟韩子衿并不是同一个人，可眼前这张脸，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亦或者嘴巴，都跟韩子衿一模一样，不对，应该说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慢慢的她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消失，只剩下了一种绝望，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竟然对这样的人，还会抱以一丝希望，她究竟在希望什么？希望在他这种冷血无情的杀手心里留下一丝位置？希望他能对自己有一丝感情？嗬，她苏梓也算是个精明的女人，什么时候竟然变得那么愚蠢了！
刀刃贴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伤到她半分，甚至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掉落。她趴在地上，像个阶下囚，狼狈又难堪。
空气里弥漫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她的手臂下方不断有鲜血流出，静默了数秒，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铃声响起，苏梓心头一缩，抬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脸颊一疼，刀刃划破了她白净的脸。
“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怎么不动手？动手啊！”
韩子衿只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正欲去拿手机的时候，苏梓整个人都扑了过去，双手死死的扣住他拿着刀子的手，将刀刃指向了他的脖子。“你不杀我，我就杀了你！”
在韩子衿的眼里，苏梓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垂死挣扎，并挑战他的忍耐力。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眼眸一动，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苏梓给推了出去，他的力道极大，苏梓几乎是半飞出去的，整个人撞在壁橱上，上头的摆设都给她撞掉了。扔边欢扛。
韩子衿迅速的站起来，接起了电话，就径直的往外走，电话那头的人还没说什么，他就先一步开口，说：“把人藏好了，韩溯应该找过去了。”
苏梓一听，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迅速的起来，顺道捡起了地上的刀子，猛地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接近了。这人忽然转身，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扼住了她的脖子，面目狰狞的看着她，说：“你这么想死，我偏偏不成全你！苏梓，我告诉你，如果韩溯得逞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你！”她整张脸已经憋的通红，额头的青筋像是要爆开一样，他掐住的是她的要害，真要杀了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喘不过气了，胸口闷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眼泪模糊了双眼，韩子衿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可她还是紧紧的捏着那把刀子，像是本能一般，决绝的想要刺入他的胸膛。
“像你这样想杀我的人多了，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吗？”
韩子衿自然能够感觉到她的执拗，看着她不停睁大的眼睛，眼里那种恨，那种怒。有那么一刹那，他心里头竟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红的发紫的嘴唇，一动一动的，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过就算没有声音，韩子衿也能够猜到她在说什么。这些话他听过很多遍，听过很多次，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了。
就在苏梓觉得自己开始意识模糊，临近死亡的时候，脖子上的手忽然一松，她整个人再次像个包袱一样，被狠狠的丢在一旁，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你不用急着赴死，我有的是时间来对付你。”说完，他就转身，刚走两步，一只脚就被缠住，紧接着小腿上就是一阵刺痛，刀子插入的瞬间又拔了出来。
他是条件反射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在了她的身上，可苏梓却怎么都不松手，死死抱着他的大腿，声嘶力竭的说：“我求你！我求你放过宋灿！韩子衿，你就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吗！你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坏人！你是好的！你做这些是有原因的，对不对？韩子衿，你收手行不行？就算你收不了手，那我跟你一起死，好不好？”
“你放不放手？”他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低垂着眼帘，冷眼看着趴在地上，到处都染着血的女人。
“不放。”她死死咬着牙。
“我告诉你，你们谁都救不了宋灿，你们只能求韩溯！就看他怎么选择了！所以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拖着我，有用吗？你再拖着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宋灿的眼睛挖出来！”他说着，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却始终扯不开这人。
“那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苏梓咬着牙，不由分说又插了他一刀，这一次是插在大腿内侧。
韩子衿低眸看着她决绝的表情，还有发抖的手，不由想笑，弯身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转动了一下，她的眼睛就闪现了一丝惊慌，“怎么？这样就慌了？你不是想杀我吗？扎大腿能杀了我吗？我告诉你怎样才能让人痛！你这样扎我，我不会痛的！刀子在肉里转动，那才痛。”
她的脸上再没有血色，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韩子衿缓缓的蹲在了身子，用带着鲜血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不是所有人都会杀人的，我知道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