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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鸾坐在我对面,像是定时炸弹。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会不会在我努力想对陆戎隐瞒时突然夺过手机。但我清楚,我现在想瞒着陆戎。
这让我一头乱的消息,我想瞒着陆戎。
此念一出,我都被自己吓住。
“怎么这么慢?”陆戎说,“你该回来了。”
“我在萧鸾家,蔓生大楼的项目,他总是要刁难我。”遵循本能。我撒谎了,“你在陆潮生的别墅等我?”
我怀孕时,陆戎让孙轶跟踪、保护我,我全然没有异议。
现在,不知道孙轶有没有撤走。不管这次陆戎是试探还是真的担心我,我必须要让陆戎给孙轶其他工作。
问完,我适才想起,那尊小金佛和盒子全都散乱着,我应该先处理的!
“嗯,你大概多久,饭快做好了。”
听陆戎说话,总觉得他语气无异,跟平常一样。差那么点火候。我就绷不住,跟他全盘托出。
“我现在就赶回来。”
陆戎没有多说,掐断电话。
捏回手机,我脑子还是乱哄哄的。陆戎的来电,至少不想让我在糟蹋自己的身体了。不管是谁,都不值得我害自己。
上一回,我贱卖身体。哪怕对方是陆戎,我如今爱上的内容,当时的屈辱感仍然无法抹去。
我无法料定下一秒谁会骗我、离开我,所以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垂手,我看向坐在书桌上的萧鸾。他双腿交叠,搭在椅背上,野性的动作。却有些落寞。他手里变魔术似的多了跟雪茄,他只是拿着。白皙的手指跟棕色的雪茄交错,强烈的色差下,寂寞的感觉又浓重了。
许是察觉到我的注视,他猛地抬头,与我眼神碰撞。
我该怎么形容这样的眼神呢?
似乎属于这世间所有弱小的东西,被遗弃的幼子,迷失在丛林的幼鹿……又不乏一股子孤绝狠戾。
倏忽间,我甚至萌生要守护这眼神的冲动。
“萧鸾,我要回去。”冷静下来,我提议。
“小蔓,”他语调竟是那样地柔软,“你不愿意让陆戎一个人。所以要让我一个人吗?”
比起他竖起浑身的刺欺辱我,我更无法应对这样的他。
提及昔日情谊,让我无所适从。
面对活生生的陆潮生,恨在,可十多年的感念,不能在朝夕间殆尽。
但我,确实不能走到陆潮生身边,娇娇软软地做他的小尾巴一样。
我和眼前的男人,就跟我和杨玏的僵局差不多。
生,可以老死不相往来;死,我也会去他的葬礼。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我冷笑,“我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放我回去。我知道你是陆潮生。跟陆戎知道你是陆潮生,那完全是两码事。”
将雪茄横在鼻端下,他轻轻嗅着。似乎不够欢喜,他垂下手,又将雪茄扔开。好像才听到我说的话,他抬眸,朝我温文而笑,“所以,小蔓,你是在担心我吗?”
几乎是自动的,我把这张和陆潮生相似的脸,完全想成陆潮生的脸。
以往,他这样一样,就能煨暖我的身体,最终暖我的心。
现在,不行了。
我摇摇头,吐词坚定,“不,我不想陆戎一冲动杀了你。我要和他地久天长,不想他沾上人命。陆潮生,你教会我很多东西,现在我就记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陆潮生,等你进去,我会来看你的。我不会主动攻击你,但你再次出手,我一定会反击。”
“林蔓,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他突然说道。
我冷着脸,“条件。”
他吐字清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做梦。”拒绝他后,我走到他面前,找出那封信。
坏了的包,零碎的小东西,甚至那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项链,全都可以不要。
不成想,他抢走信纸,身体九十度旋转。在我阻拦之前,他已经用打火机点燃信纸。小簇的火舌,试探性地碰了碰纸张,最后吞噬。
“小蔓,我舍得让自己死,你觉得我会对谁仁慈?”在小簇的火苗映射下,他的脸色一会亮得打眼,一会暗沉得吓人,“我给你时间,在我耗尽耐心之前,你都可以考虑。”
他没有说很露骨的威胁,却比那些虚话更慑人。
命都不要的人,是最可怕的。
不再说话,我走出他的书房,走出他的家。抑或是,他侵占了别人的家。
怕陆戎担心。我尽快赶回去。
在出租车上,我思绪纷飞。我需要冷静一下。
为了防止陆潮生乱来或者陆戎乱来,我目前必须瞒着我发现萧鸾是陆潮生的事。陆戎本来就怀疑萧鸾,暗中做着调查、准备抓住萧鸾的把柄。
倘使他知道萧鸾是陆潮生,那就不一样。
陆戎碰上感情的事,容易走极端。他控制不住,我扭转不了,这就是他三十几年的人生给他的印记。
就像夏琤琤担心那样,如果有个干干净净杀死夏琤琤的恰当时机,陆戎会把握的。
但我不希望他这样。
十来分钟的车程,足够让我调整心情。
陆戎在等我。
我走到他旁边,半蹲下。我两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眼神跟幼兽似的。软绵绵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的手有意无意拂拭我的嘴角,“萧鸾欺负你了?”
萧鸾并没有咬得很重,我上车时还特意从后视镜看自己,并没有明显的异样。
陆戎察觉了?
待他指腹转移至下颚,我才瓮声瓮气开口,“嗯,他真的很可恶,逼得我不想管蔓生大楼了。”
其实我得知怀孕后,我对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了。
但这回,我既然撒了谎,就要圆谎。
“我从萧鸾手里抢过来?”他提议。
我心中震惊,暗恼我的谎言似乎做了错误的引导。
陆戎要真想对我好,绝对做得出来!
摇头如拨浪鼓,我说,“还是别,让萧鸾去折腾吧。陆戎,你忙你自己的生意。下次不管萧鸾怎么威胁,我都不会去的。我不是要去学校了吗?以后,我哪里还会管这么多事?”
他摸够了我的脸,又袭上我的头发。
他近来趣味大改,我由着他慢慢抚拭。
“也行。”心满意足后,他算是给了我个回答。
无意识嘟了嘟嘴,我说,“我饿了。”
他下巴轻抬,指向厨房方向,“你去热下饭菜。”
手垫着他的膝盖。我借力起身,“好。”
途径沙发,我自然看到地上的混乱已经消失。十之八九,是陆戎打扫的。他怎么不问我?
不管,我先去热菜!
住在陆潮生这里,我和陆戎生活模式极尽精简。加上他前几天忙,晚上匆匆忙忙吃个面都有。今晚,他能做饭,或者,他遇上的事,稍微好转了?
饭桌上,陆戎没有说话。
饭后,他等我收拾完,动身上楼。
我喊住他,“陆戎,我想住回你家了。”
“嗯?”他回身看我,微微倚着楼梯扶手,慵懒而性感。
我说:“陆戎,你看到那个金佛了吧?这些天我和你都没多大时间去想钥匙的事。今天在法庭上,我突然想到这金佛。陆潮生祭奠母亲的地方,又像不应该却会让大家都觉得合理的存在。我发现了里面的东西,是陆潮生对我的一封信。”
远远地,我和他对视。我们的眼光交缠,我却看不清、读不懂。
往前跨了两步,我离他更近,深呼吸,“算是遗言吧,他写了一些以前的事,让我好好生活。杨玏临死临死,在意的还是陆潮生。他大概是想我回心转意,可他注定失望,从今往后我要留在你身边。”
折腾出个钥匙,绕了个大圈子,其实装了封遗书。
这件事,搁大多数人身上,都是荒诞不经的。
但,如果是陆潮生。
这并不是完美无缺的谎话,但这是我所想的最正常的了。
“留在我身边,”他似乎并不在意那封遗书。“就好。”
“陆戎,我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了。我们回家,我们的家,好吗?”我十分温柔,恨不得眼里的情意,全都砸在他身上。
一方面,欺瞒他,我心存愧疚;另一方面,这别墅是陆潮生的,他了如指掌,他想要做些什么恐怖的事会更容易。
回到陆戎家中,肯定不能杜绝陆潮生的报复,但至少会让陆戎有优势。
“那就走吧。”他说。“现在就走。”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向我,手臂环住我,旋转一百八十度,直接往外走。
我错愕,“东西不收拾?”
“先回家睡觉,”他说,“明天我派人来拾掇。”
我不再说话。
陆戎能接受钥匙下的秘密是封遗书,并且愿意回去,已经是天大的事。
他问及我官司的事,我告诉她我们赢了。沈颖有给我发短信,告诉我她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沈颖本来邀我去庆祝。显然,我没有任何心思。现在我看夏琤琤。更可悲。
起初,我对夏琤琤的恨意来自于她是陆戎宠在心尖的人。陆戎恨屋及屋,我也要恨屋及屋。事情波折起伏,如今我却发现,夏琤琤的心已经给陆潮生了。
如果某个环节出了错,一错再错,我恨陆戎恨得彻底,并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知道真相的我,会比夏琤琤更痛苦。
二十年的刑期,监狱是个什么地方?夏琤琤给夏家丢脸,即便能熬过来。二十年过后,她一身病痛出来,完全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又没有家人拂照。
二十年,某种程度比无期徒刑更恐怖。
他关心我的事,我顺口问他公司的事,他也说没事。
表面上,我们回家了,彼此的生活有往前进了一步。
我来例假,他没闹我。事实上,自打我上次色…诱他,辅助程春生催眠他后,我们基本没什么性…事。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塞脑海,我肯定睡不好。
这回,我不能跟陆戎倾诉了。关灯后,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脸上的表情才垮下来。我有太多事需要想、需要处理了。
那一晚,迷迷糊糊,我好像听到一句:小愿,你不会骗我?对吗?
陆戎的声音呢。
我想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重。
第二天醒来,床边没有人,但卫生间有间或响起的水声。
坐起,我靠着床垫,那句“小愿,你不会骗我?对吗?”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哗啦”,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
坦荡荡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腹,仅下半身松松垮垮穿着灰色睡裤的陆戎出现在我眼前。
无心男色的我,还是不自觉吞咽了口水。缓过一阵燥热后,我问他,“陆戎,你昨天半夜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没有啊。”他眼神疑惑,“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没,可能是睡惯了那边的床,今晚就好了。”
梦境很多时候,真实到让我觉得身临其境。昨晚,我深觉对不起陆戎,所以做了这样的梦,对吗?
他忽地走近我,勾挑起邪肆的笑。“我要是让你累一点,你是不是就会睡得很好?”
骤然面上发热,我推开挨近的他,“起开,我要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