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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韵缓缓地走到病床前,握住了楚姿的冰冷的双手,手背上还挂着点滴在一点一点地流进血管内,还带着氧气罩,他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下巴隐约有了胡茬子,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剃了,甚至夜里的时候都不敢闭眼睛守着母亲。
“妈,等你的病好了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的楚楚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想着她了,一旦想到她你的病情就会反复爆发,妈,我们的楚楚已经死了!”
楚韵说出那样狠厉的话除了心中对她的确是有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楚姿一旦听到这个名字就跟抓了狂似得开始发疯,精神不稳定,不管怎么劝怎么说都没有用,只要听到这个名字。
病床上那个年过四十的女人皮肤白皙,五官清丽妍秀,丝毫没有病痛的感觉,好似之前那个服用了大量的药剂的人也不是她,醒过来发疯过一次甚至抓伤了医生的人也不是她,安静地就像个孩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远离了一切的烦恼变得无忧无虑。
挂断了电话后的楚楚没有了先前的要强和执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点都控制不了心中的怨愤,她是有怨的,如果不是因为家人她何苦变成现在这样子,何苦跟许慕辰纠缠不清还要在他身下缠绵,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
神情恍恍惚惚不在状态,全身的力气也因为那通电话而斩断了,她勉强用手臂支撑着爬起来,将大衣穿好,压皱了的衣角她都不去理会。
对着外面正在吃早点的戴笑容苦笑了下,道,“我先走了!”
戴笑容头发还半干,身上的居家服也还没有换掉,收敛了往日里的吊儿郎当神情中倒是有几分同情,他是知道她和许慕辰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母亲的病,之前的争吵隔着门也传递出来,自然传递到了他的耳中。
大约是感觉到他同情的目光,令楚楚更加觉得难堪无地自容,匆匆忙忙地离开戴笑容的住所,整个人的灵魂在飘飞着,什么时候下的楼都不知道,脑海中回荡着哥哥的话语,就像是无休止的诅咒缠绕在她的脑海中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蹲下身来,就在空无一人的高级住所路中央抱头哭泣,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也做不到,甚至没有办法离开许慕辰,成为了他真正意义上的情、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家人,最后剩下的只有那个她念着想着的男人,可他却只把她当做是一个情、妇。
眼泪无声地滴落,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哭得很小心,肩膀颤动的时候隐约有哽咽声。
高级住宅路过的车辆原本想按下喇叭,但看她哭得实在伤心便绕道离开了。
戴笑容赶出来的时候在最大的那条路中央发现了她,素来红颜知己众多的戴少习惯性地充当了一个安慰者的角色,将她扶起来抱进怀里,一边拍着楚楚的脊背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
楚楚吸了吸鼻子,鼻尖有好闻的熏香的味道,还有沐浴完后清爽的味道,她哭得更加放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彻底停止。
戴笑容将她送回A大的时候还顺手将自己的太阳眼镜递给她,温和无害道,“戴上吧!”
楚楚透过后视镜看到眼睛哭成鱼泡眼的样子撇了撇嘴,接受了他的好意,她的确不想要用这个样子出去吓人,“谢谢!”
说着就下了车。
“记得还我啊!”望着她无情离开的背景,戴笑容摇下车窗对她大喊,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嘴巴一咧就是白的发亮的牙齿。
他哪里会缺什么眼镜,只不过是想要再接近一点罢了。
秦可可只听到门“啪嗒”开了锁,进来个戴墨镜的女人,看着身形和楚楚十分相像,直到对方拿下墨镜,露出金鱼般的眼睛,秦可可没良心地笑出了声儿,“噗嗤,楚楚,你这眼皮子可是肿的可以当灯泡了啊……”
看楚楚心情不佳没有搭理她,她道,“我给你拿点冰块来敷一下哈,你先坐着!”
人住的少就是好学校还给配备了冰箱,堪称套房也不为过啊,秦可可拉着楚楚坐下来,一凑近就闻到了一股酒精散发过得味道,“这是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许少爷和你发脾气了?还是怎么了?”
“我和我哥决裂了!”面对好闺蜜她吐露了出来。
“不至于吧?韵哥脾气那么好,你们又怎么了犯冲了?”
“他说我让全家都丢脸了!”说到这句话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鼻子冒酸气,当时挂电话的时候有多干脆现在就有多脆弱。
“靠,这话说的我都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做你让全家丢脸了,还不是因为你妈的医药费手术费嘛,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拿钱出来,最恶心这种没能力还要背后诋毁别人的行为了,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去许少爷那里了呢,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怕打扰了你们的好事,要是知道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肯定给你打电话让你早点回来!”比起楚韵,秦可可更加偏向于楚楚,只见她拍打着楚楚的后背,安慰她,甚至出气地骂楚韵。
“什么东西嘛,以为自己在国企工作就了不起啊,说话跟放屁似得,楚楚你别听他的那些话给自己受气,都是些吃着狗屎长大的,这做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呢?这脑子都被细胞菌给侵蚀了吧,要是谁敢这么说我,我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踹得对方根都断了为止!”
秦可可的喋喋不休稍微缓解了楚楚的心情,好似就跟她自己出气了一般。
“可可,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犯贱?”
“我要是这么觉得我出门就被杭南木的车给撞死!”秦可可生平最讨厌杭南木,这誓言得有多毒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啊?你的心我都明白,说白了还是因为你妈妈!”
“我妈因为忍受不了别人辱骂我甚至辱骂她吃了家里所有的药一心求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刚敷好的红眼眶又因为楚楚的眼泪而泛红起来。
“别哭别哭,这哭得我们冰块都不够用了。我去打电话问问楚姨在哪个医院,什么时候我们偷偷地溜去看看怎么样?”秦可可还是希望楚楚和家人能够好好,这一家人向来很好,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产生分歧呢?
饶是觉得心中有怨愤楚楚还是定下了心决定找个时间去看看妈妈,不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她都要去了解清楚。
也不知道秦可可从哪里得知的楚姿的医院和住院病房,她们两个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地,甚至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就差没戴个眼镜全身武装了。
她们专门在医院外面的餐饮店等候,就等着楚韵出去买东西那个时间点她们溜进去。
“哎哎哎,那不是你哥么?你哥出去了!”秦可可激动地像发现了新大洲一般不断用手肘戳着楚楚。
楚楚压低了帽子,起身就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任由风雪狂乱地吹刮着她的脸颊,她都丝毫不闪躲。
“等等我啊!”秦可可手忙脚乱地去结账,然后跟上楚楚的步伐。
事先了解过了医院的路线,可以最准确无误地到达楚姿所住的那个病房,这样的打扮在医院并不少见,但是还是有很多看了过来,楚楚加快了脚步。
她就想看一眼,她的母亲是否那么狠心。
站在B栋楼6719号病房前,她心头如压着一块巨石难以喘息,这层楼的附近病人家属都在聊着关于“精神科”上的问题,个个愁眉苦脸的,低头拨弄着手机或者哭泣。
“等等我啊……”秦可可最终小碎步赶了上来,站在她的身边,看了一眼房门号道,“你怎么不进去,还不进去等下就没有时间了,我在外面给你守着,你哥回来了我就叫你,你快点进去吧,要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透过房门外面的玻璃可以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雪,最小号的病服给她穿都显大了,曾经一头黑亮的长发也被剪得短短的。
楚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门,走路的时候丝毫没有脚步声,楚楚就站在她身后,也不去叫她,只是这样远远地凝望着。
像是察觉到了有人,楚姿还以为是楚韵,刚开口道,“阿韵你回来……”
“啦”字还没有吐露完整,楚姿转身就看到了两个陌生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不知道是干嘛的,她神经顿时从平和变成了紧张,她紧紧地抓住旁边的灯台,抓在手上不断地挥舞着嘴里还喊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是谁?不要过来,听到没有,不要过来……”
看到这个样子的楚姿,楚楚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道,“妈,我是楚楚……”
一看到楚楚的样子楚姿竟然睁大了眼眶,手中的灯台挥舞地动作更加大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你不是楚楚,你不是楚楚,你要害我,你要害我,你走开……不然我就砸死你……走开……”
楚姿甚至开始嘶吼起来,情绪十分不稳定。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楚楚眼泪一下子就滑落,她的母亲不认识她了,她试图着上前,也不害怕被灯台砸伤,伸出双手想要拉扯回楚姿,嘴唇懦了几下,“妈,真的是楚楚啊,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织的红围巾么?那是我最喜欢的围巾,还戴着上学却被同学给扯坏了,你还记得吗?”
她隐约有些哽咽那么多感情哪里能够说忘就忘,往日里清亮的双眸因为泪水的流淌变得更加地潋滟起来。
“啊——”一声尖叫之后,楚姿开始发狂,咬着牙齿手中的灯台加大幅度挥动着,那张原本清丽的脸随着精神的不稳定渐渐消瘦,瘦的只剩下硕大如铜铃的眼睛,手臂的青筋清晰可见,饶是这样楚楚依旧想要更靠近地看一眼她。
“你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不要过来,听到没有!”楚姿开始慌了,不断地朝着前面砸,朝着楚楚站着的方向砸去,楚楚几乎来不及躲,她疯狂的时候动作快的惊人。
“你不是楚楚,我的楚楚死了,你不是楚楚,我的楚楚死了,砸死你个坏蛋……砸死你……”楚姿神志不清到只会说那么几句相同的话语,不断地重复着,口齿也不清晰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慌。
那盏灯台最终砸在了楚楚的额头上,饶是她动作迅速地用手挡住了一半,她还是受伤,额头上被砸出血来,如玉的肌肤上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流下来,流过她的眉毛,她的眼窝,不断地往下流淌。
楚楚伸手摸了一下,触目的红色,她从未想过这么一天她会被自己的母亲砸伤,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无限的悲哀弥漫上心头。
鲜艳的红色刺激地楚姿更加地疯狂起来,楚姿不断狂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抓下了好几把,她的长发就是因为她发疯的时候要抓头发而被剪去,她伸出手指朝着楚楚的方向扑过来,没有做好抵抗准备的楚楚就这样被楚姿给压倒在地上。
楚姿整个人坐在了她的身上,眼睛亮的吓人,嘴里还振振有词,“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啊……我要杀了你……”
在她的眼里满目的红色跟多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那个想要带着她的钱她的孩子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