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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头顶光秃秃，包裹着一个网罩的楚楚，脸色苍白地就跟纸似得，坚硬如秦可可竟然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戴笑容交完了费用之后一番打听才知道手术已经结束了，他才刚刚进门一步就被秦可可给赶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头发相当短的娇小的女人，力气倒是惊人。
“你不能进去！”秦可可这么说道。
“为什么？”戴笑容一直觉得女人就是可爱的小天使，或者多情或者柔美总之都是可爱的，这其中也包括楚楚，但是不包括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娇小可爱，拳头和脾气一样硬，还有不讲理。
“因为你和许慕辰是朋友，别问为什么，就是那么简单！”说着秦可可就转身将门给关上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戴笑容，他是怎么得罪了这姑奶奶？
什么叫做因为和许慕辰是朋友就不能够进去？
这什么道理？
论起不讲道理戴笑容见的多了，但是头一次见过这么没头没尾的无理取闹。
难得没有加班回到许氏公馆的许慕辰脸色阴沉切着手中的牛排，不知道怎么了他手中的刀叉随手一扔道，“太硬，重做！”
连站立在一旁的许管家都有些纳闷，这少爷是怎么了？很久没有回来住了，一回来住就是以前的那种阴晴不定的性格，本以为楚小姐来了之后那种性格好像变得好了很多，谁知道反而变本加厉了。
底下的佣人和大厨都有些紧张，不敢喘大气，许管家小声安慰道，“少爷今天心情不好，不管做多少份都要认真做，去吧！”
这已经是第五份了，不是嫌弃味道太重就是觉得肉质不够好，或者是肉过硬。
在大厨去重新做的这份空隙，许管家上前开导他，“楚小姐没有和您一起回来吗？少爷！”
“她爱来不来，爱去哪里去哪里。”
他一副赌气的口吻，倒是让许管家听得乐呵呵，“楚小姐很久没有来了，大家都很想念她，还有她养的那只‘牛奶’总是会在白天的时候出走去找她，又在傍晚的时候一身灰尘地回来！”
现在只要是听到关于她的话题，许慕辰就不爱听，吃着沙拉的勺子“叮咚”一声敲击着玻璃碗面。
“许管家，你今天话特别多！”
“大概是上了年纪了少爷，话就会特别多，今天算是少的了！”许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回答。
许管家这么一句堵得许慕辰没法回答，一肚子气憋着，许管家可是如同他爷爷辈存在的长辈，自小照顾着他长大，所以他就算是再有脾气也是很少对着他发。
可能是深受楚楚的影响，公馆内的很多佣人和管家都感染上了这种“不顶嘴会死”的病。
第五份牛排还没有上来，许慕辰却擦拭了唇角说“不吃了！”
然后就朝着“许帅”和“牛奶”的窝走去，许管家静静地跟在身后不言不语。
许帅和牛奶同一个窝，牛奶好像是累极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算是许帅不断地勾搭着它，用舌头舔它，用前脚弹它，它都不为所动，偶然睁开一双凌厉的眼睛对着许帅就是一瞪，平日里被牛奶欺负惯了的许帅突然不受欺负了有些不习惯。
看着自己养的狗这么没骨气地绕着那种猫转，许慕辰就是一股气，“许帅，过来！”
谁知道许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许慕辰，并没有过去，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找牛奶玩，一副“没有你欺负我我会死”的受气包脸。
正是这个表情惹怒了许慕辰，他一把拉扯过许帅脖子上的狗链，不断地往外拉扯着，许帅不断地“嗷呜嗷呜”吼叫着，就在这时，明明已经睡着了的牛奶一下子跳上了许慕辰的身上，使劲拼命地在他的手臂上抓挠，隔着衣服并没有抓挠出血痕来，但是很成功地激怒了他。
“把这只猫给我扒皮了，再煮猫汤！”他怒道，一双星目中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着。
许管家从他的身后过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少爷，这人犯的错误何必牵连到猫身上呢，更何况猫汤你一向不喝的，连猫您都不碰的！”
以许管家多年来的直觉可以感觉出来这次的事情明显的跟楚小姐有关系，不然少爷为何一看到她的猫就来气，还要发这么大的火。
许慕辰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公馆内上到管家下到一只猫都是楚楚那副德行，就跟天生来降他的。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楚楚都没有出现，就跟失踪了一般，去DM奢侈品店也只是说她生病请了很长的假期，经理十分好心地给她发了工资，甚至将她的病假改成了工伤，特地照顾她好多领点工资。
此时的秦可可正坐在病房内给她削苹果，手上的刀绕着苹果的边缘一点都没有断，一口气将苹果皮给削了下来，动作熟练地给分成很多块。
前几天楚楚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医院，她不想要和她母亲同一家医院，甚至知道了她打电话给了戴笑容，第一时间换了另外的医院，环境也更加安静，比较偏郊外。
当时看她一副坚决不妥协的样子，医生也没有办法，生怕这位病人中途出了点岔子，这还是戴少爷特地交待的要照顾的病人呢，索性用急救车将她送到另外的一所医院去，这也算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了。
“在想什么呢？”秦可可将苹果切块递到她的手中，将剩余的残渣处理了下，坐在她身边，密切关注着她手上的点滴瓶。
看着往日里一头海藻般垂悬下来的长发没有了，她难免也有些唏嘘。
“没想什么！”楚楚嘴唇白的惨淡，没有一丝血色，眼眶也开始深陷下去，显得五官更加深邃起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好有你在可可！”
就这一句，她那双盛放春花秋水的眼眸中隐现了晶莹的液体。
秦可可摆摆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酒鬼老爸，有跟没有一个样，我呀，都是自我野蛮生长起来的，没钱上学那就去赚，没钱吃饭那就去打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直到我那酒鬼老爸后来喝多了过马路被撞死了我倒是干脆了，干干净净一个人了，有你在陪着我也很好啊！”
她装作一副很轻松很不在意的样子，这样坚强地秦可可让楚楚也心疼起来。
“我们从此就是姐妹了，可以相互依靠和扶持啊！”反倒是楚楚反过来安慰她，只有她知道秦可可坚硬的外表下那颗金子般善良脆弱的心，别看她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楚楚和她紧紧地双手握在一起，彼此破涕为笑。
“你还会想他们吗？楚楚！”
楚楚知道她讲的“他们”是谁，她摇摇头，“她给了我生命，我牺牲了自己给她换了一条命，就算是我补偿给她的了，不管我多么想去看她都不能去的可可，她看到我就会发疯，就会想起以前死去的女儿！”
讲到这里楚楚的呼吸变得紧促了很多，一想到她是楚韵那个曾经死去的妹妹的代替品，她的心就是一阵揪心的疼。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都不足以她有那个时间去感受心疼的滋味，但是现在空闲下来了之后她才发觉每分每秒都变得异常难熬，亲情、爱情，一夜之间如多米诺骨牌样全数摊牌，重洗。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秦可可抱抱了她，“你还有我啊楚楚，你还有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有些泪雨凝噎了，秦可可哄着她道，“哎呀我真是嫉妒你这张脸啊，明明都光头了我还比不过你，真是气人啊！”
第57章，最柔软的地方
说着抬起手“咔擦”一声拍下了楚楚带着头套光头的样子，一边咂舌调节气氛道，“这放在古代这么美的尼姑恐怕庵里都容易遭贼！”
“遭什么贼？”
“采花贼啊，哈哈哈哈哈！”两个人打趣着笑成一团，秦可可也没有将她打电话给许慕辰的事情跟楚楚说。
秦可可脸色闪过一丝的犹豫坚定下来对她道，“楚楚，你离开许慕辰吧！”
楚楚紧咬着下唇，她继续道，“在他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对你只是玩玩，就算是这样你还要交心供他玩乐么？”
“可可，我也想着要离开他，忘记他，可是我做不到……”
“怎么做不到了？趁着养伤的这段时间你就可以忘记他！”
秦可可就像是一个大家长，明明身躯娇小但是隐藏着无限的力量和主见，她给楚楚带来了画册和笔，供她在医院中打发这漫漫的长日。她也没有跟楚楚说，她的颅内出血很有可能是楚姿造成的巨大的压伤和冲击力导致伤到了脑子。
她也没有跟楚楚说，她可能遗传了楚姿的精神方面的基因，以后说不准很久很久以后会病发出来，视觉产生幻象，精神产生分裂。
她看着坐在沙发椅上画画的楚楚，那么美丽单纯，一切她都会烂在肚子中。
瑞恩医院是A市最为昂贵的私人医院，位处于三环的郊区外，风景极其优美，有山有水有鱼池，夏看荷花冬看梅，简直是按照国内最顶尖的苏州庭院打造起来的疗养所，不仅在医疗设备上十分地先进，对于疗养的病人来说更是难得的天然医院。
在收费上自然是价值不菲，没有些家底的根本不敢将家人往这样的疗养医院送，住上一天就足够在其他医院一月的花销了。
在A市寸金寸土的地方打造这样一个疗养院没有些权势恐怕也是办不到的，A市三环内的房价至少要六位数一平方，而这么大个依山傍水的疗养院到底耗资多少恐怕也无人知晓，估计是天价吧。
“难得没有下雪，我们出去走走吧，总是在室内闷着对脑袋供氧不好，医生说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尽早说，平时也是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的，但是要控制运动量，不能够进行激烈的运动，不然会加快脑部的供血量，恐怕病情还会恶化！”秦可可在楚楚的膝盖上盖了一块轻薄的毯子，给她披上了厚厚的大衣，还在她的脖子上围了围巾，就差没有给她戴个口罩戴个帽子才算安心，一切检查完毕，她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都坐在轮椅上了还能够跑了不成，我一定会保证乖乖的！”楚楚头上已经定期换了新的纱布罩，为了方便手术而剃了的头发缓缓地生长出来，甚至有些痒痒的，为了刀疤的伤口能够更快更好地愈合，微微长出来的头发又被护士给剃了，楚楚也是无可奈何。
但好在底子好，就是剃了光头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更像是某座尼姑庵里出来的气质脱俗的小尼姑，眉眼之间蕴藏着江南烟雨色的朦胧，带着雨后的清新和吐芽的坚定，眼神清灵无比，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性更是被打磨地平和起来，她都已经经历了那样坏的事情，还能够有比这更糟糕的遭遇么？
楚楚莞尔一笑，云开雾散。
秦可可索性和楚楚一起休学，为了更方便地照顾楚楚，她去前台询问病房费用的时候，收银负责人微笑礼貌地说道，“已经有人付过了！”
她的手中捏着楚楚之前给她的那张无限量金卡，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是谁付的，难道是许慕辰？不可能，那家伙根本没有心怎么会关心这样的小事，难道是那个戴笑容，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哎，先不管那么多了。
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