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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人叫着,打着石膏的腿搁在活动桌上,别一只脚在床下晃荡。
时光坐在床边,手指上缠着纱布,专心削一只橙子,细致无比。
“喂,时总,时老板,时大总裁……”
常晓春的手在病床上拍了拍。
自从时光徒手把她从矿井里挖出来后,就没对她说过一句话。她又没什么事,就是头破了点儿皮,左腿被划了一道,右腿骨折了,养了十几天也差不多可以下床活动了。但是时光就如守门神,天天在她床边看着,她想起来喝个水都不行,上厕所还必须报告。
“你让我出去转转嘛。”常晓春坐起来,脸凑到时光旁边说,“你去了一趟西藏,回来就老僧入定啦?”
时光剥了一瓣橙子送到她嘴前,她张嘴,橙子送进她嘴里。嘴里嚼着,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不布袋。
那是时光为了她在活佛门前跪了九天九夜求回来的六字真言。为了感动活佛,他不仅跪,还当了两个月的苦力,之后又因为高原反应大病一场,总共拖了三个月才回来。
她感动的要死,心甘情愿地让他摆布。可是这未免也太久了点儿吧。她吃完一瓣橙子说:“喂,让我出去吧……”
又一瓣橙子喂入口中。
她都快被喂成猪了。愤愤不平却又奈何不了他,她一只手撑着打石膏的腿,别过脸不理他。
门外有人敲门。
敲了很久,时光都不去开。
“喂喂。”她推推他。
门外的人自己进来了。
“何院长。”她笑着叫来人。这会儿不管谁来,她都欢迎。人多才热闹。
何锦如看着常晓春,失望地叹了口气。
常晓春吐吐舌头。
刚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何锦如满脸泪痕地抓着她的手。她迷糊中似乎喊了一声妈妈,清醒以后就不这么叫了。
隔了几天,她精神好一点儿,何锦如带了小左小右来看她。两个小孩子摸了摸她腿上的石膏,又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纱布,两张小脸一点一点皱起来,眼泪像豆子似的往下掉。
她急得一只手搂一个,让他们别哭,自己却哭了。何锦如赶紧把他们三个都搂在一块儿。那时,她深切地感觉有亲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是后来她怎么也没办法对何锦如叫出妈妈两个字。她知道她挺失望的,她也很无奈。
“出去转转吧。”何锦如对时光说。
常晓春一个劲儿点头。
时光终于开了金口说:“我有分寸。”
面对时光这个冰疙瘩,在医院一手撑天的何锦如也撼动不了他。
对上常晓春期盼的目光,何锦如也只能摇摇头,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说:“这是换洗的衣服,我明天再来。”
常晓春一下脸红了。
谁都知道她这几天无法行动,所以,谁都知道这几天都是谁帮她洗澡。
她不活了。
何锦如走后,医生护士来查房,他们都好言好语地建议他们出去转转,但都被时光一个眼神驳回。
医生走之后,刘小卷来—。她被拦在门外,时光不肯让她进来。
常晓春记得,她昏迷醒来的第二天刘小卷就来了,她看到她就开始大哭,哭到门口围一圈人来看她。
刘小卷看时光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狂吼他说:“你来干什么,你不是都跟她分手了吗?要是你不跟她分手,她就不会去救灾了,就不会弄成这样子了。”
时光不堪她的吵闹,对她下了封杀令,不准她进门。
常晓春帮刘小卷说了很多好话,时光就是不解除禁令。
“时光,你这个浑蛋,出来!”刘小卷在门口叫阵。
时光不理。
刘小卷开始踢门。查房结束后,门就被时光反锁了。刘小卷踢不开,生气道:“你这个王八蛋,快给老娘出来!”
常晓春知道刘小卷肯定抓狂了,她推搡时光说:“大人您开开恩吧,让民女和民女的朋友见上一面吧。”
时光瞪她,终于还是被她央求不过,勉为其难地去开门。
一头往里撞的刘小卷被时光一巴掌推出去。他们站在门外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会儿,刘小卷跑了。
时光进来,把常晓春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常晓春惊问:“干什么?”
时光一脸厌烦。
常晓春想了想,笑了:“是不是那丫头说要找人来修理你啊?”
时光抱着她,快速穿过医院,来到停车场,把她放进车里。
常晓春问:“你带我去哪儿啊?”
时光十几天来第一次对她说话:“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车开上高速路,又开上盘山公路,三个小时以后,他们停在大山深处一座石壁下。
时光不知按了个什么东西,石壁打开,原来后面是个隐形的车库。停了车,时光横抱着她,沿着山间小路往山上走。
他们走过遮天蔽日的树木,随着视野变高,葱葱郁郁的绿波跌宕在眼前,林海连着蔚蓝的天空,飞鸟在其间恣意盘旋。
“哇——”常晓春无法用言语表达她的惊叹。
时光的脚步停下,她把目光从景色里拉回,转头看到面前矗立着一幢别墅。
白色的木屋建在山石上,隐秘在密林间,常晓春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景物。
时光推开栅栏,走到门边,掏钥匙开门。
常晓春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拿钥匙那么随意一转,就像打开城市里随意一间商品房的门一样,开启了这个如梦似幻的建筑。
室内的装修也是白色为主,没有一丝尘埃。
常晓春非常兴奋。她被时光抱着不能到处跑跳,心急地用手指着:“那里那里。”
时光带她进卧室。
透过窗户能看到山景,常晓春想看山景,又想看四面墙壁的装饰,头转不过来。时光便抱着她在原地慢慢转动,在她对一件装饰物感兴趣时,又抱她走进了看。
房间看完,常晓春指着门外:“客厅客厅。”
时光抱她出去,她仔细看了客厅,又指向阳台。
时光推开拉门,山风吹乱他们的头发。
阳台没有围栏,建在一片绿茵之上,木制的地板用高出地面半米的木桩支撑。
“哇——”除了这个字,常晓春发不出别的声音。
她抱住时光的脖子:“这是你的新家?”
时光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是我为我们准备的婚房。”
她笑成一朵花。
外面风大,时光很快把常晓春抱进屋子。他准备了午餐,简单的饭菜。正吃着,时光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便按掉。稍后又响起来,他干脆关了手机。
常晓春问:“是刘小卷他们吧。”
时光点点头。
常晓春说:“让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让他们知道我们没事。”
时光给她夹了块芋头说:“过两天,等我们的事完了。”
“什么事啊?”常晓春问。
“待会儿告诉你。”
吃完饭,时光把常晓春带进卧室隔壁的一间房。
门打开,常晓春惊诧,比看到林海还惊诧。房间里陈列着一件婚纱,虽然穿在模特身上,但她已能想象到真正的新娘穿着有多漂亮。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带着惊讶问。
时光说:“从我有能力开始。”
常晓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太漂亮了,我一百个喜欢。”
“现在想试吗?”他问。
“不要了,等我的腿好了再说吧。”
常晓春轻轻摸着白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明天我要回医院拆头上的线,腿上过段时间也要拆,再过段时间还有石膏要拆。如果住这儿的话,要一直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他不以为然地说:“你忘了我也是做医疗的?那些我都会。”
常晓春听了,嫣然一笑:“是,时天才同学,你什么都会。”
稍晚一些,时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轮椅。有电子按钮,常晓春按着可以去任意一个方向,甚至还可以边走边旋转。
她很新鲜地坐上去,按着按钮在空旷的客厅地板上转来转去,整个屋子都是她的欢笑声。时光开了一罐啤酒,坐在地板边上守着她转,守着她笑。
在山上住了两个星期,白天他为她做饭,她坐在椅子上殷勤地给他递土豆递茄子。
吃完饭,他们看看电影。看到一半,常晓春说:“有什么好看的,电影里的风景,我们也有。”
于是,时光抱着她坐在阳台上,看着青山如黛,山岚云海。
时光先把她放下,自己去开了罐啤酒,像个贴饼一样包着她坐在她身后。她看他喝酒,馋了,拉过他的手说:“给我喝一口。”
“不行,对伤口不好。”他拿开罐子,自己喝了一口。
她伸手去够:“就一口嘛。”
他把罐子举过头顶。她伸直了手臂,仰着脸,眼巴巴地盯着他的手,忽然眼前一黑,他的吻落下来,落在她的唇上。
她尝到酒的滋味,混着他温暖的舌尖。深吻之后,他为一脸痴迷的她舔掉唇边溢出的酒液。
她咂咂嘴说:“还要。”
他骂她贪心,只肯给她吻,不肯给她酒。
半个月这后,时光为她拆了石膏。她下地走路尚勉强,但是站着试婚纱没问题了。
婚纱不太好穿,她在更衣室斗争许久,只剩后面的拉链如何都拉不上去。她走出去,走到落地镜前对时光说:“帮我拉一下。”
时光绅士地帮她拉好,镜子里,高大冷峻的男人站在笑容可掬的女人身后,俨然一对新婚的夫妻。
常晓春转过去亲了他一口,说:“婚纱有点儿松。”
时光眉头皱了一下:“你瘦了。”
常晓春笑:“哈哈,我苗条了。”
时光脸上没有笑意:“要多吃饭。”他边说着,边走到置物架上拿了一根皮尺。他重新帮她量尺寸,先是她的手臂。
她看到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顿时感觉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他为她做起来,也会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皮尺来到肩头,轻轻落下,又到她的胸前,她偷偷用手指钩住皮尺往前拉了拉。他在她背后说:“作弊没用,你的大小我很清楚。”
她脸红放手。
皮尺来到她的腰,温柔地围住她。她抬起手臂等待,皮尺从婚纱的缎面上轻轻滑过,腰上多了他温柔的手掌。
他的手掌从她的腰间一点点滑向她的小腹,在她身前困住她,把她困进他的胸膛。
她的心狂跳不止,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被他包围着,她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任由他带领她去任何地方。
在他的带领下,她的身体成了一片纸,无力地筛。意乱情迷中,她有些微微的迷惑,白色的天花板,窗帘在她眼角轻盈飘动,这些是真实的吗?
他不满她的走神,侵略上她的嘴唇将她拉了回来。
是真实的吧,她心中闪过这句话,随后但被他的气息逼迫得无法再想下去。
万籁俱静的时候,她在他怀中醒来。睁眼看到屋子里被云雾缭绕,空气里有微微的凉意。她抬起手,探出手指,想触碰一下那些看上去毫不真实的雾。
“是山岚。”时光在她耳边说。
她不知道他醒了。
“我忘记关窗了。夜里雾重,起了风便会飘进屋子里来。”
他低沉的嗓声在云雾里听来,也似蒙了一层纱。
“好不真实啊。”她感叹。
他将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俯身看她,几乎要贴到她鼻尖。
“刚才那么激烈,还让你感觉不到真实吗?”他说。
她害羞而又满足地抱住他,说:“在救灾的时候我就在想,等你回来,见到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你做刚刚那件事,做到天上地下所有神灵都害羞地躲开,呵呵——”她笑声轻灵,“我实现了。”
他躺回她身边,把她拉进胸膛,与她四肢纠缠。她任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