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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卓然沉着声音问道。
“然儿，不是我，是你爸自己，快，快叫医生……”
卓靖扭头对着身后的人急速说了一句“叫医生！”
“已经叫了，很快就到。”身后的人是卓克明的秘书，卓靖知道，在y省，他们自己的能量不一定会比这个秘书来得更快，毕竟他的身份放在那里。
对于此刻的这份冷静，卓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救护车匆匆而来，呼啸而去……
等到沈墨、顾清宁和徐清泓赶到医院的时候，卓克明刚醒来不久。
急性心梗，第一次发作，因抢救及时，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没命了……
卓然和卓靖都没有想到，父亲的身体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此刻，两人除了脸色苍白，额头的冷汗还没消下去之外，已经在极力保持镇静，却也还没有完全回魂儿。
安若惜给徐清泓打电话那会儿，救护车还没来，看到脑后的血迹，她以为是因为脑后受伤而昏迷。结果到了医院才知道，脑后的伤口是卓克明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尖锐物上造成，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而真正致命的地方是心脏……
卓克明脱离危险之后被转回了VIP病房，沈墨他们刚了解完病情，唐书记和王高官也先后过来了，看了一眼卓然和卓靖此刻的样子，沈墨只好自己亲自接待了这两位。
寒暄过后，进去看过卓克明，确认暂时已经没有危险，沈墨把顾清宁交给徐清泓照顾，就又带上安若惜匆匆跟着唐和王一起走了。
y省的形势本来已经趋向明朗化，可是因为卓克明这一病倒，他们不得不重新部署一些新的安排，否则，不排除有人想要乘机火中取栗。
而且卓克明的病情他们就算有心隐瞒，不管是叶家还是刚才从办公室离开时候的情形，都已经瞒不了什么了。
沈墨不会干涉唐书记和王高官的任何决策，但是一旦涉及到案情的部分，他决定在卓克明住院期间，自己亲手主抓。
现在再交到别人手里，他不放心，所以本想这一两天就离开凤凰市的，现在看来，还要再多逗留一段时间了，好在，几个帮手都过来了。
沈墨他们离开之后，徐清泓和顾清宁相互对视一眼，一起来到了病房外面的房间，把空间留给卓家自己人。
但奇怪的是，他们俩都出来了，而那两个女孩儿田语嫣和孟佳却还留在里面，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那两个人的身份，安若惜临走之前已经跟顾清宁说过了。
病房里——
卓克明和叶倩倩相顾无言，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倩倩，让孩子们先出去吧。”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卓克明先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出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和微弱。
“爸，我们——”卓然出声，他的爸爸，刚才差一点点就离他们而去了，他现在的心里，那种被恐惧骤然揪紧的窒息感，还没有完全退去，此刻的他，不敢也不想离开这里。
慈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卓克明说道：
“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语嫣和孟佳。”
点点头，卓然没再出声，卓靖却是扫了一眼两个女孩儿的方向，眼里带着一抹审视的讽刺。
两个女孩儿被卓克明这么一说，再被卓靖的眼神那么一挑，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她们也知道应该像刚才那两个人一样先出去，但是因为叶阿姨暗示她们，接下来说的事情与她们有关，自己心仪的男人就在这里，通过这个机会，她们很有可能成为卓太太，就没有舍得出去。
或者说潜意识里，她们已经把自己当成卓家人自居了也不一定。
如此天真，怎么配得上他那么优秀的两个儿子，真是异想天开！
看着两个女孩儿，卓克明心里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你们先出去吧。”叶倩倩也不想让她们出去，这两个人是她用来威逼这父子三人的工具，但是卓克明现在的身体情况，医生再三嘱咐需要静养，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急性心梗，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卓克明的心脏不好。
只有卓克明自己知道，却也没有对任何人透漏过这一点。
两个女孩儿点点头，红着脸出来，发现外间没人，对视一眼，又忍不住靠近病房的门去偷听里面的声音。
“倩倩——”卓克明叫道，依旧虚弱的声音，但仔细听去，还是饱含了一丝深情的意味。
“卓克明，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受刺激，我也不想再刺激你，两个孩子，你选一个成全我，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就都好说。”
叶倩倩不为所动，她不是听不出来卓克明对她的那一份感情，可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叶家，已经岌岌可危了，她必须救叶家。
“叶倩倩，靖儿就罢了，可是然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真的忍心这么对他吗？况且，然儿和靖儿都这么大了，你觉得，他们现在还会听你的话吗？”听了叶倩倩的话，卓克明的声音又忍不住提高了一些。
“哼，听话？他们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过我的话，你觉得到现在我还会指望他们对我言听计从吗？但是，他们不听我的话，却不一定不听你的话，所以，卓克明，接下来，就看你要怎么做了。”叶倩倩说完，各看了父子三人一眼，然后转头扭向了窗外。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卓然再次出声，有叶倩倩在的场合，卓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然儿，靖儿，你妈她想要你们分别娶了孟佳和语嫣为妻。”卓克明苦笑了一声，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了起来，因为叶倩倩威胁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就要跟他离婚，还有，要曝光一些东西，他一时气急，才心梗发作。
“妈，你疯了？你明知道，我和卓靖，根本不可能娶外面那两个女人的。”卓然看着妈妈的背影，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荒唐事情。
“呵——你妈没疯，你们不这么做也可以，把你们名下的股份全部转移到你妈名下，你们愿意吗？”叶倩倩没回头，卓克明继续说道。
他本来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事情，但是看叶倩倩现在的样子，已然是准备鱼死网破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关键是，他不说，叶倩倩自己也会说。
“转到你名下？然后让你拿去拯救叶家吗？妈，你又何苦非要这么做呢？”
卓然沉声问道。不是他们兄弟舍不得手里那些股份，而是，给了他们之后，再让叶家人拿着去为非作歹，真当他们兄弟俩是疯了吗？！
叶家现在不仅面临叶建明等一些列人员的涉案问题，同时也还面临着相当大的经济危机。
这也是卓然为什么之前确信叶倩倩迟早会靠向他和爸爸的原因，因为叶家明显再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叶建明这次牵连出来的事情，叶家一半的从zheng人员被他牵扯在内，沈墨在y省搅动风云的时候，王涛也在b市暗地里配合沈墨对叶家出手。
而叶家名下的那些产业，则是小少爷绕过了卓然，自己直接出手的，等到所有人尤其是叶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早已经为时已晚。
第四百五十二章 卓然的为难
对于这些事情，卓然也是到后来才知情的，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至于卓靖，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他的参与，又参与了多少，卓然已经完全不想知道了。
他自然不怪小少爷和沈墨，更不会怪卓靖。
之前也说过，他自己都曾经出手代理过被叶家侵吞资产的一些公司，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是叶家咎由自取。
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外祖家，那些人毕竟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所以，他心里所有的不舒服，都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却从不曾怨怼过任何人。
甚至从内心深处，他有些感激沈墨把父亲从那个泥潭中拉了出来。也更是清楚，沈墨和小少爷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他左右为难罢了。
亲情、初心、伦理、道德、法制……这些东西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在卓然的心里纠结着，但是，他始终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卓然很早就知道，叶家，沈墨和小少爷迟早有一天会出手，只是没想到，他们首先出手的，就是叶家，所以叶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他也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因为叶家，在政坛上，除了卓克明和叶建明，还真没有太多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但是在经济方面，却是易家和其背后最得力的助手。
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妈妈还在如此想办法来拯救叶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和卓靖的终身幸福。
“卓然，我是你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救叶家怎么了？那是我的娘家，他们也是你的亲人，为了你爸和卓靖，你从小就跟我对着干，可是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叶家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到了现在，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叶家轰然倒地吗？卓然，你的良心呢？你有当我，当过他们是你的亲人吗？还是在你的眼里，你的亲人从来都只有卓家人？”
听着叶倩倩一声声地质问，卓然只能干涩地回应一句：“妈，那不一样，感情是感情，可是，这个社会还有法制，叶家人，是他们自己做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很好，卓然，你说的确实没错。那么，想必你们兄弟俩也清楚，你们的爸爸卓克明，也是在叶家的扶持下，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为叶家做过的事情，也不少，你们真以为，叶家倒了，卓克明还能全身而退吗？不要告诉我，有小少爷和沈墨给你们撑腰，只要我把卓靖的身世曝光出来，你们觉得，卓克明的人品还能站得住脚吗？”
“妈，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卓靖的身世，圈子里不是没有人知道，就算曝光到媒体面前，对现在已经羽翼丰满的他们来说，也已经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了，但是对爸爸，却还是有影响的，还有，卓然明白，妈妈话里隐含的真正的意思，是父亲曾经为叶家做的那些事情。
做到了什么程度，卓然和卓靖不知道，但是，不排除在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下，有些灰色的地带，或者叶家人把一些脏水直接泼到卓克明的身上，如果叶倩倩真的把这个部分曝光出来，结果会是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料。
“妈，我们才是一家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叶家，做到这种程度？”卓然有些怆然地说道。“因为我是叶家的女儿！好了，然儿，你自己选吧，为了你的父亲，你可以选择与孟佳结婚，孟家会出手帮助叶家，或者，你自己出手帮助叶家。”叶倩倩面无表情地说道。
面对自己的妈妈，卓然忽然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是个律师，最擅长的就是给别人讲道理，正理歪理先不论，论的就是个理字，可是，跟自己的妈妈，跟一个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妈妈，你有什么道理可讲？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你的妈妈！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期间，只有卓靖哂然不达眼底的笑意在他的脸上略过，还有就是伸手拍了拍哥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