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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个……□□犯父亲吗?
阮玉一下怔住了,回忆起里一幕幕,全是席佳钰嚣张且尖锐的笑。
她让一群同学堵在放学的路上,拿小石头扔自己。边扔,嘴里还念着说她是□□犯的女儿。
阮玉嘴角的微笑还没有彻底消失,僵在脸上,她的表情木木的,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阵凉风袭来,阮玉瑟缩了一下,猛地抽回手,一下站了起来。
她站得太猛,坐久了有些血液不循环,站起来的时候,脑子钝钝的,身子晃了一下。
席墨跟着站起来,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
他凑到阮玉耳边低声道:“不想见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他出狱了,想见你。见不见,决定权在你手里。”
阮玉脑子晕乎乎的,她想到妈妈割腕自杀的时候,留下的那个笑。
她对她说:“这裙子他最喜欢了。”
阮玉不知道,这个他是谁。
但她知道,那裙子好难好难洗的,她洗了好久,也洗不干净。
即使到了现在,上面还有一些暗红的血迹。
脏了的裙子,就洗不干净了。
阮玉怔愣许久,耳边是席墨鼻翼间喷吐出来的温热气息。
她深深呼吸几次,反诘道:“他凭什么要见我?”
席墨低声道:“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跟你知道的那些过去不太一样。”
阮玉身子僵硬的不行,手指冰凉。
刚刚席墨才给她捂暖的指尖,又凉的惊人。明明夏末带着余热的季节,阮玉却浑身冰凉的。
席墨捂着她的双手,给她轻轻捂着。
阮玉没有动,她靠在席墨怀里歇力。
她真的好累啊。
阮玉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恢复了几丝冷静。
“当年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艰涩,似乎难以启齿,顿了顿,又犹豫片刻,嘴唇上下翁动许久,口水都咽了几次,才艰难的问出口。
“他,不是□□犯吗?”
这次轮到席墨沉默了,严格意义上来讲,曹庆的确是。
他不顾阮凤萱的意愿,将她抢回了家。
也许后来在相处过程中,阮凤萱原谅了曹庆,但不可否认,曹庆一开始的做法,就是违背阮凤萱意愿的。
即使有那么多前提,若是曹庆不带走阮凤萱,她会遭受更多的苦难。
只是那些前提,在事实面前,都显得浅薄无力。
席墨沉默,阮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阮玉深深吸一口气,她推开席墨的手,低声道:“我不想见。”
她沿着石子路,走到旁边的沙发区,软软的坐在沙发上。
将双腿收起来,贴在肚子上,小小的一个,蜷缩在沙发里。
面上没有太多的波动,但浑身散发着闲人莫近的疏离感。
阮玉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最近胎动比较频繁。刚刚情绪波动大了一些,宝宝还不甘寂寞的踹了她一脚。
阮玉轻轻叹息一声,膝盖靠在微微凸起的腹部,还能感觉到宝宝的动静。
席墨没有逼她,跟着她走过去。
休闲区的沙发比较小,都是单人沙发。席墨坐在沙发扶手上,向前半倾身体,将阮玉的双脚捏在手中。
阮玉手小脚小,席墨一只手就能盖住她的一双足。
小小的,脚趾圆润玲珑。
席墨把玩了一会儿,给她焐热。
“不想见我们就不见。”
他低声道,阮玉晤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席墨也没有开口,站在自己的私心上,他是不愿意阮玉去见曹庆的。
毕竟在他看来,他的玉崽不需要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但若是曹庆真的爱阮凤萱,想必也会很爱阮玉。这是他心上人的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会对阮玉好。
若是如此,席墨希望阮玉见一见她的生父。
他觉得,阮玉童年不幸,留下了太多的阴影。
别人家的孩子,都父母双全。即使家境差些,但至少温馨幸福。
可阮玉没有体验过完整的家庭,她的性格,她的心理,也正是这个原因,一直波动起伏。
若是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让她知道,她不是被抛弃的。
那大概,对阮玉的情绪也会有所改善。
席墨打心底不希望有人跟自己分享阮玉,但若是那个人跟他一样疼爱阮玉,他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阮玉窝在沙发上,心情有些烦乱。但经过一开始的怔愣后,她已经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生父出狱了,还想见她。
阮玉忍不住想起来,席佳钰在她耳边嘲讽的笑。
她说:“你那个□□犯父亲迟早会出狱的,他会来找你的,你等着吧!”
阮玉微微仰头,从头顶的遮光板望出去,是一小角的蔚蓝天空。
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她望着露出来的一朵云,有些愣愣的想。
那朵云的形状仔细看看,有点像一个人。
那个人拿着一把刀,面目凶狠,随时都要暴起杀人。一阵风飘过,再仔细看看,那人好像拿着一朵花,眉目含笑。
阮玉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酸,便缓缓闭上双眸。
她在想,她的生父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又是为什么想见她呢?
是不是跟席佳钰说的那样,想要报复她呢?
应该不会吧,既然是席墨开口说的,大概他已经查过了。
席墨不可能害她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害过她。
他一直是很好的人。
那他的生父,会不会是很好的人呢?
她妈妈说过,他有时候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阮玉回忆起很小的时候,难得她妈妈不在疗养院,抱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声的跟她交谈着,带她认识院子里的各种昆虫植物。
说着说着,会淡淡带过她以前的岁月。
她说:“你笑起来跟他很像,还好其他地方不像他,不然也太难看了。”
说着,自己便笑了。
那个时候的阮玉,还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妈妈在说谁,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笑得那么好看。
她只是,强行记住了她妈妈说过的每一句话。
因为相处实在太过短暂,时光匆匆,岁月都显得潦草。
她不得不,努力在没有记忆的年纪,将所有的一点一滴都记下来。
阮玉想,那我跟他应该有些像的。
妈妈跟他,会有爱吗?
在阮玉少得可怜的记忆中,阮凤萱才草草提过三次关于她的生父。
每一次,都没有点名道姓,甚至没有告诉阮玉他的名字。
只是偶尔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望着空白露出浅浅的笑。
阮玉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为什么想见我?”
席墨轻轻的给她按摩着脚踝,阮玉的脚踝有些浮肿。月份大了,多走路都会觉得累。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是你的父亲,有一些陈年旧事,想跟你聊一聊。”
阮玉静默片刻,她闭着双眸,一直没有开口。
席墨知道她没有睡着,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内心大抵极度不安。
席墨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没开口,阮玉缓缓开口了。
“我想考虑一段时间。”
“好。”席墨低声道:“不想见就不要见,你自己决定。”
阮玉没有再开口,她将脑袋埋在膝盖中。因为月份大了,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困难,会压着孩子。
她只埋了一会儿,又放下双腿,站起来,回到了长廊下。
坐在画架前,拿出画笔,调配着颜料。
她静了静心,将之前的那一副画上完了颜色。
几次调配颜色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用黑色的背景,想要将这个世界,变成黑暗。
但等她落笔时,总忍不住会想到席墨举着那串葡萄,让她慢慢画的场景。
最后阮玉用正常的色彩,画完这一副画。
画风写意,并没有太过写实。阮玉画的快速,寥寥几笔,只画出了神韵。
翠绿的叶子下面,挂着丰收的果实。编者马尾的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背对着看画人,正仰着脖子,虔诚的等待着熟透的果实。
她一定很期待,能够吃到这些葡萄。
阮玉画完最后一笔,将画笔丢开。不知道为什么,眼尾竟隐隐有些湿润。
当天晚上,席墨将关于曹庆的所有资料都放在了阮玉的房间里。
包括当年的一些照片,当初发生过的事情,以及席老爷子隐瞒的一部分故事。
席墨希望阮玉能放下这一个心结,不管接受与否,她都有知情权。
至少,她的父亲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不堪。
席墨给阮玉留了半个小时看这些资料的时间,算算时间,等到阮玉看得差不多了,他便推门进去。
小丫头坐在书桌前,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那些资料。都翻过一遍,翻到最后也许是没了耐心,就一把推开,一部分丢在了地上也没人管。
阮玉看着手上的一张照片,正愣愣出神。
她的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彻底哭出来。
席墨推门进去,将她手里的照片拿走。
阮玉手指一紧,想要抢住照片。席墨执意要拿走,她也抓不住。
阮玉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这个无畏的举动。
席墨低头看着那张照片,这是唯一一张,阮凤萱半只手出镜的照片。
照片中,能看出来两个人很亲昵。若不是知道这么多,也只会认为这是一对相爱的情侣。
曹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但不难看出,眼底荡漾着热切的爱意。
这种眼神,只有面对心爱之人时才会出现。
席墨将照片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伸手将阮玉拦腰抱了起来。
阮玉双脚腾空,下意识搂住席墨的脖子。
席墨抱着她走到床边上坐下,让阮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轻轻搂着她,按了按她的脑袋,让她埋在自己怀里。
“想哭吗?”
阮玉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哭不出来。”
席墨没有勉强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趴一会儿。”
阮玉低低嗯了一声,埋在席墨的怀里,没有再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席墨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到她开口:“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她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太过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席墨轻轻握着她的手,让她放松一下,不要用力。
阮玉慢慢放松手上的力气,席墨顺势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掌中。
“紧张的话,就用力捏我的手,我不怕疼。”
阮玉没有应声,却轻轻的捏了席墨一下。
席墨道:“一点也不疼,可以再用力一点。”
阮玉摇摇头,没有继续捏,也没有开口。
席墨这才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睑:“我知道,明天是妈妈的忌日,我订了花,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都订了一些。”
阮凤萱的墓碑在江南,阮家的祖坟上。
阮家的人,都葬在那边。
每到清明,席老爷子都会来一趟江南。他对老友是心中怀有愧疚的,不来无法安心。
阮玉跟着来过几次,后来年纪大了,席老爷子便让她不要跟着了。
她妈妈的忌日,她总是在家里准备一些东西,在路边烧一烧。
没有人陪着,她一个人甚至不敢过来。
每到这样的日子,她都会记得她妈妈最后的那个微笑。
那天她打扮的好漂亮,阮玉以为妈妈要带自己出去玩,内心雀跃了许久。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