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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晚闹出的动静太大,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所以只能是杀出一条路来。
在离开前的一秒,沈清澜看向茜丝莉,“手榴弹有吗?”
茜丝莉点点头,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递给她,沈清澜将引线一扒,往远处一扔,几人迅速地朝着庄园外面冲去。
刚刚冲出庄园,身后的别墅立刻发出剧烈的爆炸,别墅瞬间被毁。
“快走。”傅衡逸看着沈清澜的肩,将她带到一辆吉普车上,孟良迅速钻进驾驶座,几辆车子离开这里,只留下一串串汽车尾气。
“老大,我们好像来晚了。”在庄园的上空,停留着一架直升机,一个男人站在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身边,开口说道。
艾伦神色阴沉,看着下面化作一片灰烬的别墅,冷冷开口,“将下面的这些人都给我解决了。”King竟然敢动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是。”男人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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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衡逸和沈清澜坐在后座上,从上车开始,傅衡逸的手就紧紧地握着沈清澜的,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都没有挣开。
莱恩的人已经来接应他们,几人没有回KA的基地,而是直接上了莱恩给他们准备好的飞机。飞机飞往的是Y国。
飞机上,伊登看着沈清澜依旧在流血不止的伤口,“安,我先帮你把ZD取出来,但是我现在没有麻醉,你要忍着点。”
沈清澜面无表情,从庄园里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她点点头,就在伊登拿出刀,简单消毒就要动手取ZD的时候,穆连城终于忍不住开口,“嫂子,还是等飞机降落再取吧。”没有麻醉,等于是将ZD活生生地从肉里剜出来,就是一个大男人也未必忍得住。
伊登冷冷地看了一眼穆连城,“不及时将ZD取出来,她的这只手就废了。”
沈清澜摇头,“伊登,开始吧。”
傅衡逸将她抱在怀里,将手放在她的嘴边,“要是忍不住,你就咬我的手。”
他看着伊登点点头,伊登与他对视一眼,开始取ZD。
沈清澜闷哼一声,疼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傅衡逸用力将她抱紧,薄唇抿得很紧。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闷哼,沈清澜再也没有发出过一丝的声响,就是穆连城等人看了都很是不忍,纷纷转过头去,傅衡逸的眸色很黑,很沉,心底深处,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割了一刀又一刀。
伊登的手法很干脆,也很快速,迅速将ZD取出,然后将伤口包扎好。“安,你身上其他的伤……”
“先这样吧。”沈清澜淡淡地说了一句。
伊登在Y国有自己的住处,飞机在机场降落之后,伊登带着众人回了位于Y国的家。
“安,我先帮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伊登开口。
沈清澜摇头,“你别管我,先看看颜夕。”
沈清澜身上最严重的伤其实是手臂上的Q伤,飞机上虽然简单处理过,但是毕竟条件有限,要是不小心伤口感染了还是很麻烦的。
“她身上的伤交给我吧,你帮她照顾好颜夕。”傅衡逸开口。
伊登看了一眼沈清澜的神情,知道他们之间应该还有话说,没有反对,将一些纱布之类的东西交给傅衡逸之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傅衡逸和沈清澜两个人,沈清澜不去看傅衡逸,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傅衡逸一把拉住她,“你的伤口现在不能碰水。”
沈清澜看看了一眼自己满身的脏污,浑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
傅衡逸不是没有看到她衣服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因为血迹的干涸,衣服都发硬了。
沈清澜最后还是进去洗澡了,傅衡逸趁着她去洗澡的时间里,借用旁边客房的卫生间,迅速地冲了一个澡。
等沈清澜洗完澡出来,她的脸色比进去之前又白了一层。
她在床边坐下,傅衡逸将酒精、碘酒、伤药一一摆放出来,“将衣服脱了。”
沈清澜微微一怔,她的身上裹着一件浴袍,傅衡逸见她迟迟不动作,伸手将她浴袍扯下,当看清楚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的那刹那,傅衡逸的身上升腾起一股怒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色,拿起酒精给她身上的伤口消毒。
酒精触碰到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沈清澜皱着眉,一言不发,甚至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傅衡逸的眼底闪过一抹怒气,“沈清澜,你疼你可以喊出来,可以叫出来,甚至可以哭出来,你不必这样强忍着。”
沈清澜闻言,红唇微抿,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而是问道,“傅衡逸,你就没有其他的想要问我的吗?今天看见我杀人,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傅衡逸将手里的酒精棉放在托盘上,蹲下来,定定地看着沈清澜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傅衡逸,我是个杀手!”沈清澜看着傅衡逸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将手伸到傅衡逸的面前,“这双手曾经杀过很多人,就在今天,它还无情地收割了许多人的性命,它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再也洗不干净。”
“傅衡逸,我曾经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知道吗?”沈清澜的神情冰冷,嘴角轻勾,嘲讽地说道。
傅衡逸温柔了眉眼,轻轻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很疼?”
沈清澜一怔,对上他温柔的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以为在他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之后他是会厌弃她的,毕竟他是个军人不是吗?
“清澜,曾经受过很多的伤对不对?”傅衡逸想起今天她满身是伤,却一声不吭,对身上的伤口浑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就抽抽地疼,这个傻姑娘。
“傅衡逸,你要说的只有这个?”
傅衡逸伸手,摸摸她的脸,“不然你想让我说什么?”
“傅衡逸,我刚才说了,我是个杀手,而你是个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
傅衡逸点点头,附和道,“嗯,我知道了,你曾经是个杀手,但是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不是吗?”
沈清澜神情怔怔,“傅衡逸,你不介意吗?”
“傻瓜,我说过,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不会离开你。”
“傅衡逸,你是个军人,而我……”沈清澜眸光颤动得厉害。
傅衡逸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地抱着她,缓声开口,“清澜,我相信成为一名杀手非你所愿,而你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从雨林相遇开始,傅衡逸就怀疑过沈清澜过去的身份,好的,不好的,他曾问过自己,要是沈清澜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样,站在一个与自己对立的一面,那么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否会放开她的手?
问了许多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既然她选择做沈清澜,做自己的妻子,那么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清澜,不要害怕我,也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更不要疏远我。”
沈清澜的手环抱着傅衡逸的腰,吸了吸鼻子,“傅衡逸,要是有一天,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狱,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傅衡逸轻笑,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想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如果他是古代的帝王,在美人跟江山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美人而弃江山。
沈清澜吸了吸鼻子,她的心里酸酸的,因为明白傅衡逸的这句话里,到底放弃了什么,“傅衡逸,谢谢你。”
傅衡逸轻笑,“傻瓜,我们是夫妻,我说过,你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和对不起。而且这一次,说到底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沈清澜摇头,“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无需自责。”
傅衡逸稍稍拉开她,“现在先把伤口处理了。”
傅衡逸看着纵横交错的伤口,眼底是闪过一抹狠意,上次BK的为了报复他用普通民众的性命要挟,还杀了他的两个兄弟,这次又掳走了沈清澜,新仇旧怨合在一起,不死不休。
给沈清澜包扎好伤口,傅衡逸和沈清澜才躺下来,但是俩人没有丝毫的睡意。
“愿意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吗?”黑暗中,傅衡逸轻声开口。
沈清澜一怔,“你想知道?”
“嗯,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沈清澜想了想,轻声开口,“我被人贩子拐走以后,就被辗转卖入了魔鬼训练基地,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都是被人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孤儿,剩下的人是如我一般,被人贩子拐卖的,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都不会超过十岁。我们需要经历一系列的训练,学很多的东西,如果你的是本事不够,或许就会死在某一次的试炼里……”
尽管沈清澜说的语焉不详,但是傅衡逸听得很难受,他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成为她口中说的那个人,代替她去承受所有的一切。
“清澜,你恨过吗?原本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黑暗中,沈清澜轻轻摇头,“刚开始或许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怨恨也被想活下去的念头替代了。”
“傅衡逸,我很幸运,在刚到那个组织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一心保护我的人,不管多艰难的境地,她都不会告诉我,不可以放弃,一定要活下去,甚至最后,为了保护我,她被人杀了,死在了一次试炼中,死在了同伴的刀下,原本应该死的人是我。
我们经常被扔进热带雨林里从待在里面一个星期渐渐延长到一个月,没有水也没有食物,身上只有一把匕首,除了要提防野兽,还要提防跟你同行的同伴,以防他们随时背后插你一刀……”
“清澜,不要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傅衡逸抱紧她,心疼地无以复加,他无法想象当年才五岁的沈清澜是如何在那么残酷的训练里活下来。他有些后悔,如果知道她的过去是这般的艰难,他根本不会问她。
沈清澜没有停下来,微微一笑,神情平静,继续开口,“傅衡逸,你知道吗?我执行的第一项任务是杀一个黑帮的头目,我漂亮地完成了任务,那一年我十一岁,十三岁的时候我从那个组织毕业了。”
“我执行过很多次的任务,每一个任务目标都是死在我的手中,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的人命。”
沈清澜地眼神变得很幽深,“我曾经很讨厌军人,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的父亲没有来救我,因为我的一个伙伴就是死在了军人的手里,在一次去R国的任务中,我们内部出了一个叛徒,撤退的时候,叛徒将我们的路线告知了R国的军队,我的一个伙伴就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那后来呢?”傅衡逸轻声问道。
“我厌倦了这样的永远行走在黑暗中的生活,我厌倦了那些永远没有终点的任务,我厌倦了那如铁锈斑的鲜血的味道,所以我带着安德烈他们毁了那个组织,连同我们的教官艾伦一起,可是我没有想到艾伦竟然还活着,傅衡逸,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或许以后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傅衡逸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沈清澜,我傅衡逸怕的从来都不是麻烦,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由我守护,这一生,我护你,至死白头。”
温柔的嗓音说着这世上最掷地有声的话,沈清澜的喉咙痒痒的,鼻尖酸酸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抱紧了傅衡逸。
傅衡逸,这一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