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料就是原本的被褥面料拆下来拼凑的,将将够。
这样她就得另外缝一条新被子。
她早有计划,让邱磊帮忙买的白布,面布没有那么大的布料,她把自己攒的那些劳动布、次品布以及自己染的黄绿色的布头拼了拼凑成一张被面。
缝棉被她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儿,跟张翠花等人请教过,弄明白以后才开始缝的。
白布铺好,一床十斤的棉絮放上,铺展好,再把已经拼好的面布压上,用白布包住面布,折边进去,然后先把四边缝起来,角也要折好缝起来。
缝好以后,就可以铺展开,用白粉线将面布印上直线,到时候就可以按着直线绗缝。
白粉线包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缝一个巴掌大的口袋,将很粗的棉线卷在一个小轴上连同碾碎的滑石粉一起缝进去,用的时候将一头抽出来,按住两端拎着粗线一抖,就在被面上荡出下一条笔直的印子。
有这个印子,缝出来的就会笔直,不会歪歪扭扭的很难看。
现在这个线包已经在全村流传。
之前缝过棉袄棉裤,她已经习惯做针线儿,双手动作越来越快。加上空间的缘故她的意识格外强大,一上手就条件反射似的想着怎么利用空间干活儿。
缝完褥子她就摸索出来缝棉被捷径,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右手一针扎过去,左手立刻一收那针就在空间转了一下瞬间出现在左手指间,再扎回来,右手如法炮制。
因为感觉敏锐,绗缝得整整齐齐的,动作又快又轻。既不会像别人那样被扎好几次,也不需要一整天才能缝一床。
晌饭后铺上缝了四边,晌午缝一会儿,晚上七点开始,九点多就缝好了。
她收针剪断线,打了个结,然后欣赏成品,边看边跟闺女自己夸,“七七,你看妈妈缝的被子,针脚整齐匀称,漂亮着呢!”
周七七躺在自己的睡袋里正精神呢,骨碌着黑亮的大眼呜呜啊啊地说话,似乎在回应她。
莫茹把女儿抱过来喂奶,一起睡在厚实的褥子上,盖着又厚又软的新被子,立刻就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住。
真舒服啊!做梦都会格外香的!
要是让人知道莫茹做了一床十斤的新被子,估计不是羡慕嫉妒那么简单,都会批评她奢侈、浪费、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思想作怪。
这时候一般人家被子都是六斤左右,七斤都是厚的,十斤那是相当奢侈的,尤其全都是新棉花!
不说别的,搁以前她和周明愈两人就一套铺盖,以后生了孩子一家人也就这一套。
三队四队很多人家,一家子就一床被子!
有的儿女都十几岁还和爹娘睡一个被窝盖一床破被子。
被子短的就顾头不顾脚,脚丫子一伸露在外面,睡在外面那个一翻身,被子就被人抢走睡凉炕。
现在她囤了足够的棉花,周七七的棉衣棉被也都预留出来,以后保管不用一家三口挤一个被窝。
像二队还是好的,保证年年都有点棉花分,有的生产队棉花交任务都不够,一年到头分不到半斤,家家户户缺得要命。
好多人家冬天老人孩子不出门,因为没有棉衣,只能裹着唯一的被子躲在炕上。还有些孩子成群五六七八个的,小的捡大孩子的衣服穿,有的只有棉袄没有棉裤,冬天光着两条腿冻得青紫的。
一边喂奶莫茹还跟女儿聊天,“闺女,咱俩还得给爸爸缝个睡袋呢,和你这个一样的。”
她前两天得了一条棉站的破花包,可惜不是装两百斤的,只能装八九十斤,做被子不够,她又没舍得剪零碎所以就没用。
正好可以给周明愈做一个睡袋,他以后再出夫干嘛的需要睡在外面也有铺盖。
周七七也不知道听懂没,吃着奶呢还停下来喔喔两声,然后埋头继续吃。
莫茹又跟她讲:“闺女,你说咱们是不是去弄个织布机来织布?”
等着邱磊给买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偶尔才能有货。布票是按量发给市民的,干部截留一部分也不会太多,都是别的地方补贴过来的。
僧多粥少,很多人拿到以后都要自用,就算自己略有盈余也会被同事邻居们借走或者买走,根本不会出售给黑市。
所以邱磊能给她买到这么一大块白布已经是很庆幸的。
要不是得了这条花包,她都没有布料给周明愈缝睡袋呢。
反正她有这么多棉花,弹完以后可以纺线织布,还可以自己染色,这样做被子、裤子都可以。
农家除了吃就是穿,现在吃不愁,可布料总是不宽裕啊。
吃完奶周七七躺在大被里,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听莫茹憧憬未来,干这个干那个的,听得高兴了就咯咯地笑。
莫茹见女儿白白嫩嫩的那么软萌可爱,一时兴起要给她变戏法。
她把梳头发的木梳右手一丢,木梳就消失了,然后左手一抓,捏在手里继续梳头。
周七七表情一呆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开始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母女俩正闹着,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莫茹听觉敏锐,立刻警觉起来。
很快那人就打开篱笆门进来,到了她窗外。
虽然知道这时候没有入室抢劫的;不过大晚上听见有人鬼鬼祟祟溜进自己院子也会让人紧张的。
“莫茹同志,莫茹同志!”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
竟然是陈爱月。
莫茹立刻爬起来,“陈主任?”
陈爱月飞快地道:“公社要派人下来抓偷棉花的说是明天估摸着怕是会提前。”
莫茹心头一个激灵,立刻起身穿衣,“谢谢你啊。”
陈爱月已经跑了。
莫茹起来赶紧将阁楼上的棉花收进空间里,一丝棉絮都没剩下。
她又把家里的棉花全都收起来,新被子也放进空间里,只留下一床以旧改新的厚褥子。
收拾好以后她把周七七裹进睡袋里,锁了门,带着女儿去前头家里。自从家里人来人往轧棉花以后张翠花就不用和她作伴回前面睡觉去。
她先在后面敲敲窗户,等张翠花应了就往胡同里去,到了周培基家屋后轻轻敲了敲后窗。
柳秀娥问道:“谁啊?”
莫茹小声道:“婶子,是我,公社要查棉花。”
柳秀娥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再去给妯娌们送信。
莫茹家去,碰上出来开门的张翠花,她三言两语说了一下。
张翠花道:“我去你大娘和娘娘家走一趟。”
王月娥家媳妇管春香,周诚信家的王玉芹,还有老四家赵连英,晚上也都去拾棉花了,这个不用说张翠花也知道。
莫茹进了家门,这时候丁兰英和张够也都醒了问她怎么回事。
莫茹道:“嫂子,有多余的棉花赶紧藏好,公社派人下来抓偷棉花的呢。”
丁兰英哦了一声,张够却惊慌起来,爬起来一顿折腾。
家里分的棉花,张翠花也做了安排。
丁兰英分了三斤絮棉,因为晚上丁兰英加班之后要忙着带孩子,抽不出空来出去“拾”棉花,所以张翠花多分她一些把被子和棉衣都添添。
莫茹和张够一人分一斤絮棉。
张够因为自己去拾了很多,忙着轧棉花弹棉花,并没有计较。
张翠花给老头子做了一对护膝,剩下的都封在柜子里,留着给老四娶媳妇或者别的急用。
张翠花那里的都是队里分的,有据可查,根本不用担心,主要是张够这里。
她现在胆子不小,屋里的棉花也很多。
可她屋里就那么点个地方,几十斤棉花还真是没地方藏呢。
看她急得没办法,莫茹道:“嫂子,你要是信得过,我帮你收几天,回头再给你拿回来。”
张够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信信信,妮儿,嫂子最信的过你了。”
莫茹就接过去问了一下斤两,张够说有一床五斤的絮棉,还有二十斤籽棉,另外一些棉籽。
张翠花去给本家妯娌们报了信,然后往前一拐给吴美英家说一声,然后就赶紧回家。
吴美英家和张够差不多,也是一通忙乱,她带着闺女可没少拾棉花呢。
现在听说要来查,自然得想办法藏起来。
她想锁在柜子里,何仙姑道:“到时候人家肯定让你开柜子检查。”
吴美英急了:“娘,那放到哪里去?”
何仙姑道:“屋里肯定不行。”
吴美英掀开炕席,但是炕上好好的也没有洞,所以藏不进去,而且炕洞里都是烟灰也没法藏东西。
这样的话地窖也不行。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还有张根发等人的声音,“社员们注意了,社员们注意了,近来地里棉花总有丢失,怀疑有人偷队里的棉花,为了证明咱们的清白,请社员们开门配合检查,把家里的棉花都拿出来……”
吴美英骂道:“有这个功夫挨家挨户翻,还不如组织人去拾棉花呢!”
地里浪费了那么多不去拾,倒是有功夫来管谁偷了。
何仙姑催促道:“快点藏起来!”
……
莫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怎么也得天亮,结果大半夜的人就来了。
她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出了家门就将张够的棉花收进空间,抱着女儿赶紧回家。
她刚插好门就有人来敲门;“莫茹同志,开门检查啦!”
莫茹听是陈爱月的声音就开了门,看外面还跟着俩人,不认识,她笑道:“陈主任辛苦了。”
如果不是陈爱月,她是不会让别人轻易进门搜的。
就算搜,那也得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搜不出来怎么着。
毕竟她可是队里封的护棉英雄呢!
就好像张根发和张德发以前搜粮食铁锅似的,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看见社员家里有好东西都眼红,岂能让他们随便搜?
陈爱月让俩人在堂屋坐一下,“这新盖的屋子,家什儿都没呢,几只缸还是替队里保管的,我来看看就行啦。”
她在屋里转悠一圈,也踩着炕看了看阁楼上面,见那上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心里还纳闷呢。
另外家里也没什么家什儿,一眼望到底,没什么好看的。
一人沉着脸问道:“有没有地窖?”
莫茹指了指东间,“那里有,挖了帮队里囤地瓜的,现在还没开始呢空着。”
有个人提着马灯去看了看,果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也就没再说什么。
陈爱月朝着莫茹眨眨眼,笑道:“莫茹同志,没事了,吵着你们了啊,不好意思快哄孩子睡吧。”
莫茹朝她笑笑,送她出门。
陈爱月对那两人笑道:“这可是我们的护棉英雄,我早说过不用来看的,什么都没。”
一人笑道:“越是护棉英雄越应该看看,这样大家都放心嘛,也免得有人瞎猜疑。”
陈爱月说也是的,他们又往前面社员家去搜。
莫茹关门上炕哄女儿睡觉,听着村子里鸡飞狗跳的,周七七居然睡得很香。
……
这一次带人抓偷棉花的行动,却是张根发起的头儿,张德发出的主意。
他安排了几个人匿名公社举报,说各大队留在家里的女人们不专心秋收,晚上一门心思偷棉花,所以导致各地棉花任务交不齐。
甚至有人为晚上偷棉花,白天故意磨洋工不拾,生怕拾棉花交任务就没得偷了。
这时候钢铁厂大炼钢铁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柳红旗根本抽不出空来管这个,接到举报就让棉站站长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