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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句闲话,丁兰英小声道:“妮儿,你这几天都去外面啊。”
莫茹点点头,“好歹也担着个棉花劳模的名头,出去看看秋收的情况。这一片除了咱们生产队,别的队庄稼可都没收完呢。”
红旗公社因为有钢铁厂,炼铁任务格外很重,所以劳动力都被抽走,秋收状况不乐观。
好在也不是所有公社都这样,听说有的公社只抽调一部分劳力,留下一部分秋收秋种,情况会好一些。
丁兰英就问她去哪些地方,都如何如何的。
莫茹就说了说,她感觉二嫂有点不对劲,这是在打探自己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丁兰英为什么要来问,以前从来不问的。自从周诚志让她专门拿虫子开始她就是自由的,队长不管她,别人更不管。现在拾棉花,她只要做好本分工作,没人来管她的。
今日丁兰英的询问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二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她笑起来。
丁兰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立刻笑道:“没,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说起来,咱家现在真是过得好日子呢。咱们二队是先进生产队,爷他们炼钢铁也是先进,你又拿个棉花劳模,还发那些奖品,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咱家呢。妮儿,多谢你送我那块布。”
莫茹笑道:“二嫂不用客气的,我能当棉花劳模也是咱家人支持的,得了奖品当然要大家分的。”
她那五丈布买回来,自己留两丈半,给张翠花一丈半,另外一丈两个嫂子一人五尺。
买布的钱她自己出一部分,张翠花给一部分。
丁兰英又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莫茹突然寻思丁兰英是不是想买点东西,就小声道:“嫂子你是不是想去夏庄啊?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现在她每隔一段时间还和张够去一趟夏庄,只是能带去的鸡蛋少了很多。因为土地收归集体,不再分粮食给社员,各家没有粮食自然也没得养鸡下蛋。就和公社那里一样,现在很多大队都办千鸡场,把社员家的鸡都收起来集中饲养,下了蛋自然也集中处置,社员自己没有权力卖蛋。
这样一来,原本柳秀娥还能从娘家和亲戚家收一些鸡蛋给莫茹去卖,现在却收不到。
也就先锋大队还没办养鸡场,所以社员手里还有几个鸡蛋,却也不多。
丁兰英忙摇头,“不是不是,你分我的那些东西都够用的,不缺。”她笑道:“也没啥,就是来找你闲聊,你出门的时候一个人别去远处去,像什么阚家村啊,贾家村的,这些村附近可别去,他们都乱着呐。”
莫茹笑道:“没去呢。”
其实她只知道贾家村,却不知道阚家村在哪里。
丁兰英没再说什么就告辞走了,回到家见王玉芹在等她。
王玉芹赶紧迎上她,“怎么样?”
丁兰英道:“应该不去那里,阚家村那么远,妮儿不会去的。”
王玉芹松了口气,道:“可千万别去,那畜生不是个好东西,要是见着妮儿肯定动坏心思。”
丁兰英笑道:“没事,我问过了,妮儿不去那地方,她去远处都和拦子儿娘一起,平时都在咱们家附近转悠。”
……
莫茹晚上的时候先下地窖轧棉花;觉得有点累就上来活动活动继续做红薯砖。
有空间帮忙;她的速度比纯手工起码快好几倍;至少不会像纯手工那样累得腰酸背疼胳膊抽筋;坚持不下来。
她一边做红薯砖一边和女儿聊天,不知不觉周七七又睡着了。
感觉夜深了,她就把东西收起来,又把做好的红薯砖摆到外面不起眼的地方,黑黄色的红薯砖和有些石头土坯很像,放在那里不惹人注意。白天阳光很好,气候干燥风又大,那些地瓜砖过几天就会干硬,到时候就可以垒起来。
接连几天,她都去五龙河煮地瓜、做红薯砖、晒红薯砖,把半干的拿回来继续晒,晒干就垒在自己家东屋山墙外面。
那里堆着很多草还有小果树,比较隐秘,且她院子里种了白菜和菠菜,只有中间一条甬路,一般人来她家都不能乱走动;所以红薯砖堆在那里比较安全。
收完晒干的红薯砖,她发现空间里的红薯还是没少!
原来她这些天煮的地瓜也基本是各地拾来的,空间的还放着没怎么动呢。
这么想着她有点犯愁,什么时候才能大批量做成红薯砖啊?一个人总归力量不够啊,有空间帮忙储存;却不能帮忙煮地瓜做地瓜砖晒干;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力才行。
她决定去找张翠花商量。
现在村里妇女分成几拨人做零散的活儿计,基本都闲不着。
张翠花领着几个人处理运回来的秫秸,先用小剜刀把皮刮下来,修理得光溜溜的,晒干以后用来编箔。
秫秸箔也是他们的重要家什儿,用来囤粮食夹幛子等。
张翠花正和李桂云在一边刮秫秸皮,一边忙活一边咬耳朵。
李桂云一脸愁容,一边刮秫秸皮,“也真是倒了霉,摊上这样的事儿。”
张翠花气愤道:“这些王八蛋,叫他们在家里收庄稼不用炼钢铁,他们倒是好,专门祸害老百姓!怎么就没人管?大家一起去公社告啊,就不信告不倒他!”
李桂云叹气道:“就怕治不住他还让他记恨,以后更变着法儿的祸害呢,他们那几个村被他祸害的妇女没有二十也得有十个,没一个敢告的。听说以前有个媳妇儿告,没告下来,一家子被他整的活不下去,那媳妇儿也被人戳戳点点的,还遭家里公婆男人嫌弃埋怨,后来跳河死了。”
张翠花咔嚓一声,小剜刀竟然把秫秸剜断了,恨恨地道:“这种畜生要是没有人管,以后更无法无天,叫我说燕儿和她爹娘去公社……”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李桂云忙示意她小点声,免得被人听见,“哪里那么容易啊,丢人呢,让人知道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燕儿这辈子就完了,他爹娘哥哥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顿了顿,她又小声道:“他大姨说先让大飞把燕儿送我家来住几天,避避风头,也不知道中不中。”
张翠花摇头,“怕是不中,现在都是公社生产队,你见外面有几个生产队和咱们这样一心?他们生产队怕是请天假都要刨根问底的,燕儿得请多少天?没工分他们食堂还能给他饭吃?”
莫茹过来;两人就停了话头看向她。
莫茹坐在旁边玉米皮编的草墩子上,小声道:“娘,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张翠花笑道:“你说。”
李桂云见状道:“我去溜达溜达腿儿,坐着一会儿腿都麻了。”
莫茹忙道:“三娘娘没事的,不是什么怕人的。”
李桂云笑了笑,还是起来出去走走。
张翠花道:“你说吧。”
莫茹道:“今年地瓜大丰收仓库里也放不下,太多容易坏。咱们不如想个办法加工一下,争取放得住还不容易坏。”
张翠花:“这敢情儿好,就是没有好办法。”
往年各家自己藏,一家最多囤三千多斤,收在地窖或者地洞子里。不等吃完地瓜就开始长斑变坏,但是除了这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收藏,毕竟夏地瓜不适合晒地瓜干、晒淀粉。
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张翠花当然乐意。
莫茹:“咱们把地瓜都煮熟摔成地瓜砖放着啊,干了以后能搁好几年都不坏呢。”
张翠花歪着头寻思了一下,还真是个事儿,她道:“你等等啊,泥蛋儿,你队长嫲嫲呢,叫一声。”
那边哄着弟弟妹妹玩的泥蛋儿立刻去喊人,很快何桂兰就端着一小笸箩花生过来,她正在给队里剥花生准备年底榨油。
张翠花道:“快来,妮儿有个好办法呢。”
何桂兰过来坐下,听张翠花说了两句,笑道:“晒地瓜枣,行啊,咱们烀上几锅,晒几簸萁当零嘴吃。”
莫茹道:“大娘,我是说多晒。除了地瓜枣,咱们摔成地瓜砖晒干了留着慢慢吃。这个地瓜砖干了以后好几年不坏呢,咱们今年小麦种的少,万一来年夏天指望不上麦子补贴口粮,那不还得靠地瓜吗?到时候咱这些红薯砖能救命呢。”
何桂兰这才觉得莫茹是为生产队解决口粮收藏问题;不是为了馋嘴晒点地瓜枣就拉倒。
她点点头,对张翠花道:“要真行的话那倒是个好办法,往年咱们地瓜烂那么多都白瞎了。”
好一点的还能喂猪,烂厉害的有毒,猪也不能吃,只能沤肥。
张翠花又叫了几个老婆子过来商量,都觉得似乎可以试试。
毕竟今年麦子种的少,来年估计都要交公购粮,这粮食接不上的话,就要等七月下来秫秫,那得好几个月都没收成呢。
这么一想,虽然今年丰收,可压力也很大呢,毕竟今年麦子没种好啊。
王月娥道:“我看着像回事。”
张翠花又道:“烀地瓜也不能搁食堂,白瞎那么多柴火,我瞧着让社员帮忙烀,晚上也都能热乎一下炕,顺便吃烀地瓜解决晚饭。”
老婆子们都觉得是好事,把妇女们又召集起来开个会儿把这事儿说了说。
这个提议全员通过,毕竟帮忙烀地瓜有工分,还能吃饱,家里也能烧热乎炕晚上睡得舒服,何乐不为?
这么一动员,一下子就解决了大问题。
先把生产队场里囤不下的地瓜开始烀,吃过晚饭以后全员动手摔红薯砖,摔好了一个个垫上玉米皮放到场里晒着。
为了节省柴火;张翠花跟何桂兰几个人商量;烀地瓜的时候蒸窝窝头;每天各家领口粮回去;晌午晚上都蒸地瓜;搀着窝窝头吃;这样就不需要来食堂打饭。
反正男人们都在大炼钢铁;干部们也多半都不在;没人盯着她们也能灵活一些。
张根发回来种完试验田又滚蛋了,家里还是只有妇女主任这么个干部,陈爱月忙着宣传大炼钢铁,根本不管食堂以及种地的事儿。
一队向来跟着二队学,虽然周明贵不在家里妇女会懒散些,却也跟着二队摔了一些红薯砖。
何桂兰好心提醒三队四队让他们也摔一些,结果反而被那两队的妇女抢白,“我们仓库里吃不完的粮食,谁吃那猪都不吃的玩意儿。”
他们大办食堂之初,真的是敞开肚皮吃,天天吃大白面馒头好吧,谁稀罕吃那些地瓜干子、烀地瓜!
猪都不吃的玩意儿!
气得何桂兰发誓再也不管他们,这些没鼻子没脸烂泥糊不上墙的玩意儿!
不怪张根发祸害他们,他们就欠祸害。
就这样;莫茹还是每天去拾棉花、拾地瓜、拾柴火,然后把地瓜运回来烀地瓜做地瓜砖。
晒好的红薯砖莫茹也拿一部分自己收起来,因为二队的口粮足够吃的,且还有富余,不需要她补贴什么。她可以把自己运回来的地瓜摔成的红薯砖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谁知道来年会发生什么,万一到时候二队的口粮有什么变故呢?
她还建议张翠花发动孩子们去地里拾柴火,别的生产队扔在地里或者沟里的秫秸、棒子秸之类的收回来,囤在场里当烧火草。
毕竟当地没有山,打柴火很成问题。
就这样每天烀地瓜、摔红薯砖,二队的场上晒满了,莫茹家里也堆满了。
她空间的地瓜也逐渐变成红薯砖,晒干以后收在房间里一部分,东西间靠北墙各垒一个台子当桌子用,之后又变宽变长,铺上麦草、篾席,就是一盘现成的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