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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莫家沟居然还能当生产队长,有他这样的队长,不饿死人才怪。
周明愈充分发挥战略上蔑视敌人的传统,上来就先声夺人,把自己和莫茹的劳模身份亮出来,又把自己生产队是全县第一工分值的生产队的事实告诉众人。
下面有人嗤笑,“不可能。”
周明愈淡淡道:“我们今年的工分值是一块零九分,一般,没有达到我们自己的预期,今年要继续努力的,争取年底能达到一块五吧。”
“什么?”
“一块零九分?吹牛呢?”
“瞎说的吧!”
莫茹道:“我们生产队得了县委的奖励,今年可以申请使用县里的机械化耕田,难道还有假吗?一块零九分,一厘都不少。”
“真的!”
“妇女模范不会撒谎的。”
六队直接惊呆了,还有其他生产队混过来听热闹的人也都直接石化。
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收回。
因为他们一直只有两毛左右,就没有突破过两毛五。
这在莫家沟的八个生产队里还算上游的,所以崔宗德一直吹嘘在自己的领导下多好多好,谁要是有怨言谁就是白眼狼,没良心,是他带着他们有口饭吃的。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你出去看看,外面饿死多少人,拖出去都没地埋!你们有的吃饿不死就够好的,还整天发牢骚!”
现在听人家周明愈生产队有一块零九毛?!!
简直了。
会场上顿时一片议论之声。
周明愈很满意这个效果,先声夺人,才好给岳父撑腰嘛。
社员们一旦惊讶羡慕,他和莫茹无形中就站在很高的位置,工分值第一生产队,妇女模范,秋收劳模,大炼钢铁劳模,公社干部很重视,县委书记都亲自颁奖握手!
这些光环,让周明愈和莫茹现在比一个生产队长都高大得多!
所以重新评定工分的过程很顺利。
生产队评定工分的办法是差不多的。
可以是队委会根据日常劳动对社员的了解直接定社员的工分,一般有威信或者很强势的队委会都这样。
有的为了表示公平,也可以让社员们互相评定,评出每个社员的底分。
一般每年年初评定一次,在一年里基本就是固定不变的。
比如一个壮劳力,经过评定就是十分,一个壮妇是七分,然后上工的时候,早上占百分之二十,上午百分之四十,下午再百分之四十。
这些都是根据社员们干活儿的多少、力气来评定的,比如说锄地快慢,挑担子多少斤走得快慢等等。
时间干满,活儿过关,这分就可以拿到。
这种最容易打击社员的积极性。
所以也有其他方法配合,可以包工,把一个活儿评定多少工分,然后交给几个人干。还有些要求按量记工,像割草、拾棉花等。若是有加班、紧急的活儿,也要适当给社员加工分。再有一些杂事或者专项技能要求比较高的,只能某人或者某几个人做,就要单独记工分。
但是在莫家沟,只有一种,那就是队委会说了算,说几分就是几分。
为了表示公平公正,崔宗德让社员们集体评定。
周明愈就直接让社员不记名投票,又解决了一部分社员的问题。
莫家沟大部分社员姓莫,除了崔姓,还有张、孙等户。这里面很多人当初受过莫树杰爷爷和祖父莫文渊的恩惠,虽然有人升米恩斗米仇,受了恩惠不但不报反而反咬一口,却也有人是知恩图报的。
当初那些帮着莫树杰把成分压倒中农的,就是知恩图报,他们对莫树杰一家充满同情,现在有机会重算工分,当然也尽可能地给多一些。
毕竟,哪怕莫树杰分的少,他们也没多吃一口,全都被队委会的人拿走的。
既然如此,干嘛不给莫树杰家多一点?
如果让他们直接说,可能都不敢得罪崔宗德,可周明愈说投票是不记名的,投红豆绿豆,所以他们觉得没事。
周明愈根据莫树杰一家和别人的对比,评定莫树杰适合干精细活儿,会伺候牲口,会编席编筐子,而且还认识字,完全可以做保管一类的工作。
如果做这种工作,那一天是有十工分再加补贴的,至少有十二工分,现在九分是必须的。
而沈淑君做活儿也不慢,比很多妇女都好,比起崔宗德家的老婆子媳妇更好,他家的都拿十分,沈淑君和她们一比拿十五都不过分。按照正常,沈淑君至少可以拿六分半的,以六队的水平可以评七八分的。
现在才给她三分,还经常被找借口扣光拿不到。
莫应棠虽然才十五岁,可他干活拼命,十分也是可以拿的,就算九分社员们也心服口服。
大家都一起干活儿的,很多人都挺喜欢这个孩子,不说话,闷头干活,谁有干不动的知道搭把手,一点也不吝啬力气。
所以有些社员尤其家庭有盈余的老人和女人,都喜欢偷摸给他口吃的。
二弟莫应斐也能有六分。
三弟现在只能割草或者干杂活儿,记件拿工分。
周明愈和莫茹也知道,最重要的不是如何评定这一家的工分,而是如何保证他们努力干活儿就能拿到应得的。
怎么才能保证,崔宗德这些人,不找茬故意克扣他们的工分。
村里没有可以和崔发忠相抗衡的人存在,那就治标不治本,除非有另外一股力量可以抗衡崔发忠,才有可能。
能和崔家抗衡的,也只有莫家。
莫家有能立得起来的人吗?
他们也很期待。
一场生产队会议,重新评定好莫树杰一家的工分,又把这几年的布票、棉花票、油等都算给他们,已经给的就在里面扣除。
那会计噼里啪啦打一通算盘,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说账目不对,就是说以前有发过的等等。
最后莫茹把账本拿过去,让莫应棠帮她念,她用笔算,没一会儿就算出几个账目来。
“崔会计,有些模糊不清的我们也不计较,可明白有账的还是要算清楚。”她说完把账本往桌上一扔,笑了笑。
他们没有要求额外的补贴,只不过要回家里应得的而已。
崔宗德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崔发忠有言在先,他却是不能反对的。
最后只得如此。
他拉着几乎有三尺长的脸,气呼呼地道:“散会!”
他还得去给书记和大队长汇报呢。
开完会,莫茹和周明愈也带着弟弟们回家,在门口看到欲言又止的崔公平。
周明愈直接握住莫茹的手,几个人视而不见地走过去。
这时候已经夜黑风高,繁星漫天,冷冽的空气让人异常的舒爽,仿佛能把身体里的浊闷之气都透出来似的。
莫应熠笑嘻嘻的,“姐姐,姐夫,我突然觉得小日子挺有盼头呢。”
听他说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几人都笑起来。
到了家,沈淑君棉袄已经缝得差不多,见他们回来,赶紧让他们上炕盖被子热乎热乎。
莫茹把情况跟爹娘说了一下。
莫树杰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好孩子,比爹有用。”赶紧把模糊的眼睛擦擦,省得流泪丢人。
沈淑君道:“赶紧收拾一下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莫树杰也说是,把新拿来的两床被褥给女儿女婿铺盖。
可家里就一盘完好的炕,根本睡不开大小七个人,莫应棠道:“二弟跟我走,姐姐和姐夫在家里委屈一下挤挤。”
莫应斐见大哥安排他,立刻就站起来要跟他走。
周明愈道:“爹,娘,我得回去一趟……”
“啊?”莫树杰和沈淑君急了,“这么晚别走夜路。”
莫应棠几个也道:“姐夫还是明天再走。”
尤其莫应熠,尽管才一天不到,都有些不舍的周明愈走,拉着他的胳膊,“姐夫,你明天再走吧。”
周明愈笑道:“我明天再来呢,家去把孩子抱来,让她和妮儿住几天姥娘家。”
这是他和莫茹之前商量好的,他家去一趟把周七七抱过来,还可以带点东西过来。
听他说明天还过来,莫树杰越发无地自容,觉得女婿是为他着想,家里破破烂烂睡不开,人家女婿体贴大度,顾全他这个丈人的颜面。
他也说不出什么,只是点头,要下炕送周明愈。
周明愈见他很激动,赶紧扶着他,让他回炕上。
莫树杰拉着周明愈的手,“好孩子,好孩子,爹和娘都感激你。”
周明愈笑道:“爹,你这样说我可不好意思。行啦,你们插好门睡觉,我明天就过来。”
莫茹道:“爹,你快收拾一下,我送小五哥出去。”
她得交代一下对好口供,这样到时候她可以从空间多拿一些东西出来。
到了门口,她想让周明愈把大衣穿上。
周明愈却不肯,摁着她的手,“我走路热得很呢。”
握着她柔软细腻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又摸摸莫茹的头发,“回去吧怪冷的。”
莫茹却抱住他的腰,把脸贴着他胸口上,软声道:“小五哥,我会想你的。”
哎呀妈啊,周明愈心尖酥得一荡,就跟被羽毛扫过一样。
他张臂把莫茹抱进怀里,仗着黑夜掩饰别人看不见什么,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垂首吻上去。
扑通!
莫茹的心跳得厉害。
第175章 扎
片刻; 周明愈清了清嗓子; 声音略微有点低沉,故作清白的提高生音; “明天要把东间炕收拾一下; 还得装上锅。”
莫茹偷笑,点点头:“把闺女带来啊,在身边嫌烦,一不见就想。”
周明愈也笑起来,“知道啦,晚上关好门。”
莫茹低声道:“放心吧; 谁要是敢来; 那他可倒血霉。”
她空间里武器充足着呢。
周明愈笑了笑,又亲亲她的额头,依依不舍; “我走了。”
“路上要小心。”莫茹松开他。
周明愈走了以后; 莫茹转身回家; 在门口碰上大弟和二弟。
莫应斐:“姐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莫应棠道:“我去拿铺盖回来。”姐夫不在,家里没有男人不行; 他得回来守着。
莫茹:“……”
莫茹让他们快去快回,她则家去帮忙收拾一下。
沈淑君已经把被子铺好; 原本家里就一条破被子没有褥子; 现在莫茹去书记家要来一床大被和褥子; 也就够用的。
莫树杰自然要让闺女盖新被子。
莫茹就道:“娘; 你把旧被子当褥子铺着,你们三个盖新被子,我盖那床褥子就好,脚底压上棉袄,没那么冷的。”
过了一会儿,莫应棠和弟弟回来,其实也没什么铺盖,不过是一个厚藁秸,还有一床破被子,连褥子都没有。
他们想打地铺,莫茹不让,就让他们去东间,虽然炕塌了一半,还有一半可以对付用,她把军大衣也给他们盖着压风。
好在年前就已经立春,总归没有腊月那么冷。
虽然每个人都一肚子话要说,激动得睡不着,但夜深沉下来以后,谁也没有说话。
尤其莫树杰因为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躺着一动不动,生怕打扰儿女们休息。
莫应熠累了一天刚躺下的时候还和莫茹叽叽咕咕想钻莫茹的被窝,没说到第三句就呼呼睡着,毕竟年纪小累了一天加上晚上吃得饱饱的,这时候也很困乏。
莫应熠毕竟是小子,睡觉不老实,睡相很差,盖着新被子睡热乎了,就开始蹬腿伸胳膊,甚至把腿翻出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