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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汉儿家被分配了那头大黑牛,队长家喂养那头大黄牛,其他也都分下去。
喂牲口有工分,也能领牲口吃的干草、饲料等,攒了粪给生产队也是有工分的,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很吃香的活儿。
周老汉儿也是从小伺候牲口的,这会儿分到大黑牛,他还是很高兴的,不但不准家里人克扣大黑的饲料,还得想办法让它吃好喝好呢。
这惹得张翠花跟何桂兰直埋怨,“你说我嫁过来就没伺候过公婆,这可好,现在比公婆还难伺候呢。你是没看他那样儿。”
何桂兰直笑,“这是大黑的福气,在队里饲养员再精心,也顾不过那么多牲口。就说咱这食堂不也是么,那么多人一个锅里吃饭,哪里能做得那么讲究?这分开了……也好,也都能多顾念一下老人孩子和产妇。”
张翠花知道她是有些舍不得食堂解散,不说别的,这推磨很多人就吃不消。
原本食堂开着,周诚志安排人轮流推磨,还有毛驴使唤着,总归是轻松的。
现在粮食分给各家,推磨就是自家的事儿。壮劳力要下地,队里就两头毛驴各家也轮不上,推磨就成了女人和孩子的活儿。
陈爱月家那大磨盘女人推不动,小磨盘磨麦子还行,磨秫秫、豆子、玉米的话累死个人,尤其是头遍磨,简直推得人生无可恋。他们只能先在碾子上碾破成碎颗粒,然后再去磨盘上磨细一些。
这两年不推磨,社员们还真不习惯,纷纷说食堂解散以后,推磨就要人命。
张翠花家也一样,其他人都要下地,周明愈还得去砖窑厂。
他正带人扩建砖窑厂,提高产量以满足越来越大的需求量。毕竟自家先把砖窑厂的砖瓦拉回来翻盖了砖瓦房,也不能不管别人。
莫茹不需要跟着他们下地,拿虫子对她来说又很轻松,她就和丁兰英把推磨的活儿接过去。
丁兰英每次都抢着推磨,让莫茹负责清扫、过筛箩面,看她那么累,莫茹也不忍心,就和她换着来。
一开始不觉得,转个十来圈下来,整个人不但晕头转向,而且浑身酸疼。两个人换着来也就能咬牙坚持三个钟头,推四十斤左右。
丁兰英却又怕累着她,这可是宝贝劳模啊,要是累坏了,那可是全县的损失,谁赔得起啊!
这秋天的棉花还指望劳模呢,没有莫茹,哪里能每年分几斤棉花回家做衣裳缝棉袄啊。
莫茹就寻思怎么着才能推磨省事儿点。
红旗公社没电呢,就别想电动了,不知道能不能买柴油机呢?
晚上一家人洗漱过后躺在被褥上,莫茹靠在周明愈怀里,周七七躺在周明愈肚子上睡眼朦胧,小八一个人在旁边睡得香喷喷。
“小五哥,你说咱们要是买柴油机,队长能同意吗?”
有个柴油机的话,到时候浇地、推磨啊甚至可以自己发电呢。
周明愈一手轻轻地拍闺女睡觉,一手摸着媳妇儿养起来的头发,软乎乎的摸着手感很好,他道:“过几年能成吧,现在……够呛。”
倒不是队里没钱,也不是周诚志不舍的,而是柴油机买不到,这个东西和自行车缝纫机还不一样,这些机械的指标都在工厂,还没有分配给生产队呢。
整个红旗公社,也就公社有那么两台很旧的吧,这还是为了棉花以及公粮的各种任务才配备的呢。
莫茹就笑道:“那算了,还是用石磨吧,电磨磨出来的面粉不香。”
后世的时候大家都以吃石磨面粉为时髦呢,觉得环保、原汁原味,现在虽然累点,却也能吃这么生态的面粉,挺好的。
她又开始跟周明愈憧憬,“要是把咱们村建成生态农场,等以后也是一个四五十年的老农场呢,这么有历史的农场,应该会很吸引人吧。”
她和周明愈从大都市来,说实在的,并不是那么再想回到忙碌又冷硬的城市里去。
周明愈就给她讲生态农场的一些项目,如何如何,她听的津津有味。
快睡着的时候,她呢喃着,“周愈,你会觉得可惜吗?”
前世读了那么多年书,学了那么多知识,却留在这样的小乡村里种地,会不会觉得浪费不甘心?
如果以他的智慧和能力,就算现在也能去大都市有一番作为吧,说不定还能史书留名一把呢。
周明愈亲了亲她,温柔地笑,“……我们已经做的很好。”
先锋大队没有饿死一个人,先锋大队也没有乱斗一个人,她还用空间帮助大家躲过了蝗灾,这已经非常了不起。
莫茹抱紧了他,听他在耳边低声道:“……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知道有多幸福了。”
小富即安,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以后再推磨,周明愈就和莫茹去,把丁兰英替出来。
有他帮忙,可比她们速度快多了。
先锋大队开了砖窑厂以后,大大刺激了大队社员们的劳动积极性,为了能早日拉瓦回来盖新屋顶,春耕春种比以往都快了好多,连赵化民那样的懒汉子现在都相当勤快。
今年没用浇地,春种比去年提前结束了十来天。
春种的收尾、补种工作,都是周诚仁领着一些老头子们做的,今年壮劳力除了负责造纸厂的,其他都涌去砖窑厂。
自己大队社员排队拉砖瓦的,可以自己去打砖坯,这样一块砖就能省三厘钱,再去帮忙干别的活儿顶工钱,一块砖本来两分钱,这样不用一分五厘就够。
在周明愈的安排下,砖瓦厂又修建了两座窑炉,多招了十来个工,一星期去拉两次煤……日产量提高了至少六千块。
窑炉刚投入使用的几天他要一直盯着,已经连着五天没回来。
这日莫茹拿完虫子在西河那里考察了一下,有一个新的想法,就骑着自行车带着闺女揣着儿子往北去砖窑厂找周明愈。
柳絮飘飞有些烦人,她就把傅臻送的纱巾给周七七围上,自己则戴个周跃红缝的口罩。
路边的小树已经发芽,梧桐花开,榆钱正当时。经过草泊儿一片果园,里面杏树已经落了,桃花开得正娇艳,惹得莫茹驻足观赏了一会儿,还忍不住帮人拿拿虫子。
砖窑厂在宋家庄那里,距离周家村和莫家沟差不多远,骑自行车不需要多少时间。
通往县火车站的路边堆着小山似的煤堆,还有石头矿,每天都有车往火车站送石矿运到大钢铁厂去炼钢,也有人不断的过来拉砖。
以前大炼钢铁的地方,土地被破坏已经不能种地,现在盖了砖窑厂倒是正好。
砖窑厂暂时也没有砌围墙,只有一溜砖瓦窑,北边是之前挖出来的水泡子,东北方向几座小山似的粘土堆,那是打砖坯的地方。
打出来的砖坯阴干个把月,然后再上窑烧制。
这时候就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们一车车地把砖坯运进去,按照要求码放整齐,装满了就封窑开火。
看着人来人往那般忙碌的景象,跟大前年炼钢铁的时候有的一比,只是这会儿大家是奔新生活的,干劲十足,十分有盼头。
能够在这样恶劣的自然和政治环境里带领社员们奔向美好新生活,莫茹很为周明愈感到骄傲。
“七七,看到爸爸了吗?”
周七七小身子站起来,一个劲地瞅呢,她眼睛尖,指着远处一个身影,“呶,最帅的那个就是老爸啦!”
她挥着小手大声喊,“爸爸,爸爸!”
听见周七七的声音,周明愈扭头一瞅,就看到娘俩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
他把本子往周培基手里一塞,“他们要买两千块,已经拉了六百。”说完就飞快地朝莫茹跑去。
“媳妇儿,这里脏乎乎的你们咋来了呢。”他身上都是煤渣子也不好抱闺女,只么么了两下。
周七七看爸爸要抱又不抱她,自己一着急就抱住了周明愈,“爸爸,你太辛苦啦,我要快快长大赚钱养你和妈妈,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啦。”
妈妈最美,爸爸最辛苦,这是周七七的口头语。
哎呀,大闺女知道爸爸辛苦了呢,周明愈一激动就给闺女举高高,“爸爸一点都不辛苦,为了让你和妈妈弟弟过好日子,再累爸爸也欢喜。”
周七七从口袋里掏了一块果糖出来,很大方地塞进爸爸的嘴里,“给爸爸补充营养。”
看着父女俩腻歪,莫茹打断他们,“小五哥我今天在西河那里看了看,有个想法。”
周明愈看看天色,索性就去喊一嗓子先和媳妇回去。
新窑炉没问题,至于烧砖瓦有经验老道的烧窑师父盯着,也没他什么事儿。他在窑厂是有股份的,不靠力气赚钱。
离开砖窑厂,莫茹就在路边放水给周明愈洗洗脸,然后一起家去。
到了西河已是傍晚时分,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水面上荷叶亭亭,鸭鹅成群游弋,看得人心旷神怡。
周明愈支下车子,扛着闺女,莫茹把儿子抱出来,用布兜兜着。
周小八淡定地很,甚至可以说懒得很,靠在莫茹怀里,只有眼珠子时不时转一下,脖子都不待动的。
以前周七七小的时候,莫茹还寻思闺女咋这么懒,不过后来发现还好。这会儿看着儿子这么懒,她已经说不出啥。
周小八绝对是哭都懒得哭的那种人!
一家四口一起去西河路北的位置。
莫茹指了指那片位置,“小五哥,你看那里地势很低,如果把西河的水往北引过去,这样就有个落差。”
不只是有落差,那水还能绕一圈往东去,跟新挖的河沟会合,这样只要西河水不干,这里的水就不会干。
周明愈立刻懂她的意思,这是想盖一间水力磨坊。
利用高低落差,让一定的水量从高处落下推动水车转动,带动水轮、齿轮、石磨转动,同时因为震动还可以把上面木斗里的粮食颗粒落下去,不断地被磨成粉面。
周明愈看了看,“水量……”
莫茹微微一笑,“水不是问题啊。”
周明愈秒懂,她在院子里都能点个小泉眼循环浇菜地,在这里弄个掩人耳目的东西点个泉眼源源不断地供水推动水磨更不是问题了。
那接下来就是做水车这些工具,同时还得盖磨坊。
他盘算着队里不缺木料,木匠也不缺,除了周玉忠和三达达,还可以去公社请木匠队。
至于桐油这些现在不是问题,直接去县里找邱科长批条子就行。
周七七兴奋道:“水车吗?就是娘画的那个吗?我也要一个!”
周明愈对闺女那是有求必应的,“给你做架小的放在院子里。”
周七七顿时美的跟什么似的,“真是一个好爸爸。”
莫茹就笑,这丫头的嘴,能酸死人。
周明愈道:“媳妇儿,磨坊造起来就是咱们生态农场的第一个景点。”
说实话,因为有空间这个逆天金手指,莫茹一点都不向往后世高楼林立的大都市,这种原汁原味的田园风光很让她满足。
知足常乐嘛。
当然,足是前提啊,衣食富足,有钱有闲,省心省力。
其实当外面风云变幻的时候,他们在这里建造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躲避风雨安静生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商量好了,周明愈就去找周诚志几个队长开会。
他们已经习惯性地让周明愈带头,他让干嘛他们就吩咐下去干嘛,反正事实证明他让干的每一样都是有利于社员的。
当然,周诚志其实是不信高余飞教了他们如何如何,高余飞他也不是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