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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西藏,新疆海南,北京上海,湖南安徽,浙江江苏,广西甘肃,等等等等,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国内那些最负盛名的景区,挨个踩了个遍。
为什么说只是踩?因为通常琼琼只要一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她就不愿走了。
支起画架,拿起画笔,也没文昊什么事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保证别人不去打扰到她。
这边别推,那边别挤,再不一会,或景区的安保,或当地的警察,统统惊动。有的来势汹汹,有的上来就迎好,随即替他接过保镖的重任。
文昊来者不拒,这也是他所希望的。每次硬拉着琼琼去旅行前,都特意提醒她一定把画具带上。
他要弥补她,弥补她从前所受到的所有伤害。
文昊知道这改变不了任何,过去未来,全都改变不了。但这是他的心意,他所能为琼琼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想让琼琼每天开心,每天新鲜意外着开心。
迎合的安保警察,文昊也主动迎合他们,但不能保证待会琼琼画完画后,会把画卖乃至赠送给景区;来势汹汹的他也不怕,文昊会让他们找他们的领导,跟他们领导说明琼琼的身份、价值,并告诉他们,与其驱逐,不如将计就计大肆宣传,为景区留下一段佳话美谈,增加收入。
这些个领导,一个比一个聪明,一点就通,当即宣布改驱为护,也纷纷成了琼琼的护卫。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无论是驱还是迎,到了下一天,世上除了文昊,谁也不知道某某景区竟还有过这样的一段佳话跟美谈。
文昊也仅限于记忆,所有用影像或笔记录下来的证据,到了“明天”也随之消失。即便如此,该拍该写的他还拍还写。
他拍写的不是证据,也不是为以后留着当念想,他拍写的只是当下。琼琼当下的投入与满足。只要她幸福,文昊也就幸福了。
飞机火车汽车,这两个月里,没有一天不跟它们打交道。飞机快便做飞机,火车快便乘火车,一下飞机火车后,从不省钱,当即打车以最短的时间去目的地。
甚至到了后来,文昊连飞机火车票的钱也不省了。能买到头等舱绝不买经济舱。
最有意思的是去新疆吐鲁番的火焰山。
头一次,飞机晚点,飞到乌鲁木齐天已经黑了,只好就地找个酒店,洗洗睡觉;第二次,飞机正点,下午四点到乌鲁木齐,如果车开快点,或许还能赶上火焰山的日落,结果在高速上抛锚了;第三次,直到第三次才见到火焰山的晚霞日落,一波三折,只有一小会,很快天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过有这一小会就足够了,连文昊这个连着折腾了三天的人都觉得值,何况于还是“第一次”的琼琼。
面对眼前没有尽头的连绵的赤红与芒红,琼琼兴奋得没有像之前那样,当即拿笔架画,而是鲜有的先叫文昊赶紧给她拍个照。
等拍完照后,她才兴冲冲急忙忙的架画拿笔,又是一通诗般写意。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云火燎烧,分不清哪是山哪是云,一幅赤烈而勇猛的火焰山霞图。
还有华山。到华山脚时,天也已经黑了,但素有夜上华山的传统,只有晚间上去,你才明白天梯为什么是天梯,云梯又为什么是云梯。
上大学时,文昊曾夜上过一次华山,相对比较熟。从玉泉院出发,一路云门、回心石而上,登天梯攀云梯,直奔南天门。
为什么说是登天梯?
抬头漆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头顶一盏盏遥远看不到尽头宛如悬空的天灯在一步步一阶阶的凌空指引着你,逐步登级而上,寻光漫上仙宫。
又为什么说是攀云梯?
窄窄的一条石梯,左右悬空,幽黑如魅,同样什么也看不见。你除了牢牢抓紧身边的锁链,附身慢慢低爬,别无选择。
话又说回来,越是惊心动魄的地方,也越是难能可贵越美丽惊艳的地方。
这时你只需稍稍转身,整个华阴县灯火的繁华,尽收眼底。
千里漆黑,一片金黄,人仿佛头顶着星空,脚踏天梯,凌空飘浮于上。忘却两侧的悬崖,记住脚下的惊艳,这也是唯一一次琼琼带了画具却完全没用上的一次。
前一路,顾着心惊肉跳;后一路,又忙着惊叹怒喜,哪还有功夫画画。
而这时轻坐在天梯上的文昊,却在想死。不仅在天梯上,飞机火车汽车上,他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
每次他明明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入睡,为什么一觉醒来,总又在厦门的住处?
万一在这两个月的旅途中,不管飞机火车还是汽车乃至自己发生了意外,隔天也还能回去吗?
文昊不敢拿生命开玩笑,只在去乌镇的那次,夜里偷偷躲酒店的卫生间里,偷偷在自己左手小臂内侧小心划了一小刀,流了一点小血,并留下一小道刀疤。
他选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首先长袖浴袍一披,琼琼什么也看不见;其次,他的左手小臂内侧上有三颗几乎连在一起的小黑痣,这是他身上一处比较明显的特征,在这里下刀,印象深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有意把这一小刀划在了这三颗痣的旁边,清晰明了,容易找到具体的位置,就是想忘一时也忘不了。
可当他下一天准时在厦门的屋里醒来,左手小臂内侧的三颗小黑痣处,什么也没有留下,根本没有刀疤。跟他每天的体能一样。上一天不管多累,下一天一睁开眼,精神充沛,完全不受上一天影响。
除非上一天或上上一天,他本来就很累。
文昊不由的怀疑,是不是就算他头天飞机失事或出车祸了什么的,他下一天也照样能回来?
再一个,亏得他是个文明守法的好公民,若换做一个心术稍微有点不正的,那人还不整天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反正下一天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记得那些事,全部一笔勾销。
违法的事,文昊肯定不会做。
自杀呢?
他也不想尝试。
假如回不来怎么办?
还是老老实实的珍惜剩下的每一天吧。
拥有琼琼的每一天。
第018章求婚戒指
2018年8月20日。
又是七点差几分,文昊自然醒来。两眼一睁,又是床对面墙上熟悉的“结婚照”。
身穿草莓红裙的琼琼骑在身穿青色中山装的他的肩上,他胸前佩着喜庆的小红花,背景也是一片幸福的浪漫的红。
三十岁生日那天以前,除了琼琼刚画好这画的前几天,之后文昊从没再像现在这样的每天都必须关注她。
每次只要一睁开眼,下意识的他都会先去看她。他想知道他是不是仍在厦门何厝小区的住处醒来。
三个多月了,一直这样,从没出过错。
只是今天似乎又少了点什么。文昊没有听到琼琼在厨房轻快哼唱《捉泥鳅》的声音,也没有煎荷包蛋油滋滋作响的声音。好安静。
对门似乎有人出门,楼下似乎有上学小孩的说闹,除此似乎还听到了远处小区门前马路上汽车的鸣笛,怎么就是没有琼琼的声音呢?
每次醒来身边没有琼琼,文昊已经习惯了。她几乎都在厨房准备早餐。三个月来,还是第一次连她的声音也没有。
文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时间多想,猛从床上跳起,猛冲出去。客厅没有,厨房没有,连隔壁的客房画室也没有,整个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情况?
琼琼下楼买早餐还没回来?
还是她今天出什么事了?
印象中这两年琼琼一直好好的,连感冒也很少发生。
打算推门冲下楼找,门刚一推开,差点被自己笨死,打电话啊。忙跑回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琼琼的号码。
“喂,你在哪呢,没事吧?”手机刚一接通,文昊着急迫不及待道。
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文昊急叫:“你说话,到底怎么了,没事吧?说话。”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放心吧。”琼琼有些不高兴,或情绪不高道。
“路上?什么路上,你去哪了?”文昊想也没想,又急道。然而电话那边又没有声音了,他再想说什么,琼琼干脆挂机了。
文昊一时傻了,拿着手机拼命回想,回来的路上?什么回来的路上?买油条回来的路上?还是昨天自己惹她不高兴了?
一点也想不起来。
倒是“昨天”,也就是今天的明天21号这天,一早起来琼琼就不太高兴,没什么兴致做早饭,也没有胃口吃,对文昊也不冷不热的。直到文昊抢过她的手机,当场买了两张前往北京的机票,她的态度才慢慢好转。
文昊当时以为她只不过像前面每次一样,假装不愿意出去玩,对他冷不丁提出的建议完全准备不足。现在想来,并不是这么回事,他好像真惹她不高兴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再一看时间,文昊想起来了,原来是因为琼琼父亲五十岁的生日。
8月10号是琼琼父亲五十岁的生日,她希望文昊跟她一起回她浙江丽水的老家给她父亲过寿。自尊作怪,文昊扭拧着死活不肯去,所以她生气了。
那时琼琼是8月5号气走的,足足半个月后才回来,也就是20号的今天。在那半个月里,文昊没给她去过一个电话短讯,她也没给文昊来一个消息,文昊一度以为两人这就算是完了,但琼琼还是回来了。
这是两人自确定男女关系以来,唯一的一次冷战。也是因为逼婚。
像上次琼琼画的那张“结婚照”,就是一次逼婚,只不过这次更加明显主动。文昊如果跟她回去给她的父亲过寿,见过她的家人亲戚,不就意味着完全确定关系了吗。
不再是普通的男朋友,而是未婚夫。文昊就是想装傻,她家人也不会同意。
当时的文昊,自尊心那么强烈,怎么可能答应。他也很想娶,从认识琼琼的第一秒就想,问题是物质呢?光有精神他养活不了琼琼,甚至连自己也养不活。他又不愿让琼琼养,就是这么的纠结。
若换做现在,文昊一定不假思索,满口同意。不只是为了讨琼琼开心,如今这也成了他的心愿。他一定要娶琼琼一次,哪怕只做他一天的新娘。
想完这一切,文昊又给琼琼去了个电话,他没有在电话里道歉,只问琼琼具体到厦门的时间,并说好去接她。放下电话,文昊急忙拿上钱包,坐公交去了市里的某高档商场。
今天20号,是文昊每月钱包最足的一天,足有两千两百多。他要给琼琼买戒指,今晚就向她求婚。
来太早,商场还没开门。在外面着急等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开了。
一进去,一看首饰柜台里的戒指价格,傻了。
动不动上万上十万,哪是他能买得起的。就是一般便宜的也得三四千。
一两千的有倒是有,文昊也知道琼琼一定不会介意,只是吧,那导购员看他的眼神,还他自己看他自己的眼神,实在过不去。连他自己这关也过不去。
索性硬着头皮出来,在附近打听到一家专门DIY首饰的店铺,现学现做的为琼琼打了一枚戒指。
样子有点丑,也有点便宜才一千多,但这已经是文昊最大最诚的心意了,他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