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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爱的是如此的坚定,前后两次,不管有没有连续记忆,她金锁上的名字全是文昊,牢牢想把文昊锁进她的心里的文昊。她对文昊已如此,文昊今生能为她做的,也就守身如玉了。
这不是道德的束缚,这是爱的信仰。文昊信仰她,她信仰文昊。共守一生。
可惜当文昊想通这些时,又一切太晚了。为什么总这样?
琼琼活着的时候,为所谓的自尊累;琼琼死了,好不容有时间倒流可以多陪她几年,又怀疑她的真诚,刻意去欺负她。
像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拥有像她这么好的女子的青睐。不配有。
还有文昊以为见了琼琼父亲,即便她父亲不骂他,她奶奶也会跟他拼了老命。
但没有,他们一句埋怨责备的话也没有。
奶奶光顾着流泪抹眼,父亲一句话不说,低头出门,回来时嘴里多了一根烟。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于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按说文昊是“第一次”见他们,他们也是“头一次”见他,文昊对他们不陌生可以理解,他们对文昊竟然也毫不陌生。当时第一眼见到他,还以为琼琼也回来了,琼琼的奶奶忙着看门外,她父亲则有点腼腆有点憨又有点激动紧张的看文昊。
文昊无法形容他当时看自己的目光还有那笑,估计连他自己也不可名状吧。太复杂了。
第045章时光小妹
这一切全是琼琼的功劳,她平时没少在父亲奶奶面前提文昊,没少让他们看他的照片。
那一瞬间,文昊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原来他们早把他纳入他们家,早把他当亲人了。
他们以为是女婿上门,心情复杂,而他这个“女婿”却是来给“岳父大人”报“新娘”的丧的。
怎么可以这样?
如此的残忍。
文昊不敢说,甚至想过掉头立马走开。也确实转身走了,才一步,就被琼琼父亲粗糙有力的右手给拉住了。他显然猜到了什么,所以文昊的手肘才会那样的生疼。真的好疼。肉体上的,精神上的。他对不起他们一家。
哽咽着说完琼琼的死讯,文昊几乎没再说一句话。一晚一晚的睡不着,日渐消沉憔悴。
眼睁睁地看着琼琼身前所在乎的亲人们一个个悲伤落泪,再看着她被运出医院,抬进火葬场,直到再次抱着她,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从没这样的觉得琼琼如此单薄消瘦过。
一个小小的盒子就把整个鲜活的她装进去了。
从此冬天将不再冷,春天也不再绿,脚下泥潭,远方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文昊却仿佛听到了一声琼琼的声音,她似乎在喊阳光好刺眼。
有那么一瞬间,文昊竟然忘了替她打伞,忘了她会怕光了。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还能做什么?
明月夜,短松冈。
本来想再多陪琼琼几天,在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再寻找寻找她身前的身影足迹。她父亲却跟文昊说,说他可以回去了,他们不怪他,这都是小琼的命。
文昊真想当场跪下去,痛叫他一声父亲。
但没有,他竟没有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做。反正就是没做。
早上从村里出发,午边到县里,再到市里,然后再导火车经温州回到厦门。去了琼琼家好多次,这是文昊第二次回来,往回走。
第一次带着琼琼香消的音讯,第二次拖着自己空空的躯体,只匆匆一周的时间就把她送走了,真正永别了。
好快,真的好快,到现在都快到家了文昊整个人也还是恍惚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期间琼琼的父亲什么也没提,琼琼的遗产,她身前的那些画作,通通没说。
即使他不说,文昊也会悉数处理好后,悉数交给他的。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留下《时间》这幅画。
它不仅仅是琼琼身前最后的一幅画,也是最后一幅以他为原型的画。文昊想把它珍藏起来,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以后他哪也不去了,回老家守着父母,等送完他们后,再带着这幅画一起去找琼琼,免得她说她不认识自己,记忆模糊了。
说到做到。
什么梦想什么追求,全是虚妄的东西。灵魂已不在,哪还有什么精神。
下公交,进小区,上楼刚想推门,门上莫名贴着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回来记得联系我,急死了。落款:时光小妹。
时光小妹?文昊从没听琼琼提起过。
撕下,掏钥匙开门,又是空空荡荡,凄凄惨惨凉凉。他不忍在客房多待,直走房间,拉开床头柜,拿出收在里面的琼琼的手机,早没电关机了。
怪不得那什么“时光小妹”会急呢。
充电,打开一看,果然有时光小妹几十个未接电话,以及数十条短信。大意都是问琼琼去哪了,怎么手机关机,看到速回之类的信息。
文昊试着回拨一个,才嘟一声,对方飞快接了起来,紧跟着就是一个清脆着急的声音:“喂,这几天你去哪了?急死我了。……喂?你说话。……喂?是琼琼吗?喂?……你是谁?”
文昊一直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在跟琼琼说话,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直到时光小妹问他他是谁,他才隐忍着低沉的说了两个字:“文昊。”
“文昊?!”时光小妹震惊过后,半晌才出声,试探着问,“那琼琼呢?”
“你是谁?你找琼琼有什么事吗?”文昊几乎哽咽着说道。特别是提“琼琼”两字时,他不能说她的名字,不然真的会哭的。
“我……我……”时光小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也没什么事,她没事就好。对了,她在身边吗,你能让她接个电话吗?……喂?你还在吗?可以吗?”
“你就是她的经纪人吧?”文昊突然说道。
时光小妹被他这话吓到了,也好一会不出声。
文昊是因为她说她要跟琼琼说话,她则是因为文昊猜穿了她的身份。
“她、她在吗?”过了一会,时光小妹又小心翼翼的说。
文昊又不说话了。
“她是不是出事了?”时光小妹惊道。
文昊没有着急开口,缓了一下,沉重说道:“有空你来一趟吧。”
“好好,我就在厦门,我这就来。”时光小妹急道。
然后也不知是文昊还是时光小妹先挂的电话,放下手机后,文昊整个人又不好了。呆呆地对着手机,琼琼的手机,两眼空洞,整个人也是空的。
接着一滴一点的往里渗醋,又酸又冷,直把他的心注满,酸得难受,冻得他生疼直想哭。琼琼就这么没了吗?他就这么亲手送走了琼琼。
整个人仿佛瞬间冰封,化作道道尖锐,只想破皮而出。他却只能拽紧双拳,拼命承受着,承受着这千穿百孔的滋味。体无完肤。
突然叮咚一声,把他从这又酸又冷又尖锐的冰醋里惊醒过来。憋得全身紧绷通红,下意识的抹一把眼泪,满手冰晶。原来他真的又哭了。
他也记不得这是他这一周内第几次流泪了。
每晚每晚睡不着,每晚以泪洗面,自责埋怨思念琼琼。这才几天他就受不了了,十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惟有泪千行。
十年生死两茫茫啊。
第046章六颗痣
文昊怕这样直接出去会把人家吓了,特意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一抬头,镜子里的人不是他,他从来不认识这样的自己。
琼琼曾夸他脑圆亮如光,脸方俊如玉,又亮又透,满面春风与自信。可这镜子里的人,哪有一点自信春风抖擞的样子。
脸是暗的,容是悴的,所有的皮肤肌肉骨骼全都耷拉绝望着,阴暗沉沉。没有愤怒,也不见悲伤,活着跟死了差不多。那是一只鬼。
一只完全没做好做鬼准备的鬼。
想拿毛巾把脸擦干,手刚伸出去便顿住了。他忽然又想起琼琼常跟他说的话,洗完脸不能用毛巾擦,不然等于白洗。
那用什么擦?
什么也不用,拿自己的双手把它拍干就好了。既收缩毛孔,又节省化妆棉,一举两得。
文昊便耍赖:“可是手会酸还浪费时间,除非你帮我拍。”
所以通常时候,如果琼琼看到了她就会替文昊拍,没看到文昊就直接拿毛巾擦,自己拍打湿脸的习惯,至今他也没养成,太别扭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自己啪啪啪的,多扭捏。
但现在,对着镜子,他却想这么做了,完全听不见着急的门铃声,耳边只有自己疯狂拍打自己脸的啪啪啪的声音。
疼,有点疼。
为什么琼琼拍打时,她的手是那样的柔,自己的脸是那样的舒服。直让人忘记时间忘却麻烦,比按摩还受用。
且还可以一直睁着眼,近近地看着她。柔美安静满,胳膊粗壮,能量的红和黄,像一团团熊熊的烈火,随时在燃烧;近看又像是无数凌乱但又清晰的生命线,身体在燃烧的同时,时间也在燃烧,熊熊没有尽头,不知起始,或者压根就没有起始。
总之只需看上一眼,就能点燃你的神经,激动热血澎湃。
再看整体细节方面,短发圆头方脸鹰钩鼻,甚至于左侧脸颊的一颗、胸前的两颗以及左手小臂内侧上的三颗痣也都能看得见。
为此文昊还专门抱着画到卫生间的镜子跟前比照过,他上半身的正面,不多不少,只有六颗痣,且方位一点没差。左侧脸颊,左胸前心脏位置一上一下,以及左手小臂内侧接近手肘的紧挨着的三颗,一共六颗。怎么全在左边呢?
若不是琼琼,他从不知道自己上半身正面只有六颗痣,从没观察在意过。
第047章时间又倒流了
再个他虽也看透摸遍了琼琼的身体,却只记得她左眉上有一颗浅痣和关键部位的另一颗,一共两颗。其它诸如手臂肚子乃至脖子大腿没有丁点印象。
文昊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
琼琼太爱他,他却太有愧于她。
同样是爱,琼琼体贴细腻,自己却似乎只是个感觉。具体的事情,自己为她做的太少太少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有什么地方觉得特别奇怪的吗?”文昊实在等不及,问道。
陈时光一副惊喜迷恋的样子,两眼发光,半小时过去了,她还这样。
从第一眼直说这画太棒了太棒了后,再没说过半句话,整个人完全陷进去了。文昊以为她没听到,刚想重新再问一遍,陈时光眼睛仍留在画上,总算开口了,但说的却是:“你刚才说什么?”
完全把文昊无视了。
文昊不跟她计较,紧盯着她重复了一遍:“我说这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陈时光不太理解的看眼他,见他坚定点头,又重新看回画里,微皱眉,想了想,盯住一处似乎看出了什么,好一会才说,“家里有放大镜吗,你拿一下?”
家里正好有放大镜,平时琼琼也老拿它看画。
文昊说这有什么好看的。陈时光则说他不懂。
文昊确实不懂,无非把画的局部放大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陈时光的话就是命令,忙去拿来并连忙给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