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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坐在她周围的同学现在指不定怎样看她和她家的笑话呢,她感觉自己胸前好像挂着一块儿牌儿,上面着醒目的大字——“罪犯”,还打了个红叉。
……
“呵呵,这就叫出多大的风头丢多大的人,你看他们汪家平日里多牛啊,原来是做走私的啊!”
“嗯,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赚的都是黑心钱!”
“你说咱们和通缉犯的女儿在一班,不会受连累吧!”
……
汪掌珠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她的手开始打颤,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许一鸣的位置,可是许一鸣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位置空空的。汪掌珠没有勇气再回头看向好朋友葛澄薇的位置,只能身体哆嗦的硬撑着。
“你们说什么呢?”随着一声娇喝,一道苗头的身影从教室外面走进来,风一般来到汪掌珠的身边,用手揉揉汪掌珠的头,就像母亲对她所充溺的小女儿所会做的亲昵动作一样,然后厉声说着:“刚才那些话谁说的,有本事的给我站出来!”
教室里面慢慢的静了下来,来人叫嚷的声音比珍珠落玉盘更动人,“我葛澄薇在这里放下话了,如果有人以后再敢对汪掌珠家的事情说三道四,那就是跟我作对,我见到一次打一次,见到两次打两次。”
如此无所顾忌、嚣张霸道的女孩子,就是汪掌珠最好的女朋友——葛澄薇,葛澄薇家也是财大气粗,她人长的很漂亮,拥有一头天生的波浪卷,属于那种明艳妩媚的美女。
葛澄薇平日里喜欢在脸上化上淡薄的妆容,穿世界顶级名牌,开着她的红色保时捷招摇过市,引得学校内外无数男生明里暗里的欣赏她,追求她。
葛澄薇的父亲在四年前跟她的母亲离了婚,另娶了个很年轻的女人,这一举动催化了葛澄薇步入叛逆期的进程,原本性格就有些咄咄逼人的她,变得更加的乖张任性,锋芒毕露,她开始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貌和手里的金钱,结交形形**不同的朋友,如同大姐大一样在学校里呼风唤雨。
汪掌珠和葛澄薇同时富家女,矜贵如公主,但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前者对自己的优越生活无知无觉,淡然处之,后者则奢华放肆,飞扬跋扈。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怪,汪掌珠其实是不喜欢葛澄薇这样奔放泼辣性格的人,但是葛澄薇却莫名其妙的很喜欢跟她在一起,好似跟她很投缘似的,渐渐的,汪掌珠现葛澄薇身上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她开始喜欢上葛澄薇无所顾忌的青春,两人彻底的成了好朋友。
葛澄薇还站在那里嚷嚷着,许一鸣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他快的扫视了一眼教室的情况,低头看了一眼紧握拳头,咬着嘴唇的汪掌珠,顿时脸色突变。
他如同保护自己领地的狮子王般,气场强大的站到汪掌珠身边,咬牙切齿的重申着葛澄薇的观点,“你们都给我听着,也去告诉其他人,以后如果谁敢欺负汪掌珠,谁敢在背后说她的闲话,我就对他不客气!”
许一鸣仗着人高马大,又练过几手功夫,在学校也是横着走的主,有他和葛澄薇在这里接二连三的危言耸听,教室里彻底的变到鸦雀无声了。
汪掌珠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难道他们两个就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言论自由是公民的权力,谁能管的了啊!再说了,别人说说又有什么错?还是自己家做的事情不光彩,尊严从来就不是靠别人给的,他们这样吵吵嚷嚷的,只是给旁人徒增谈资。
“行了,你们两个快坐下吧,快要上课了。”汪掌珠虚弱的声音压倒了立威耍横的一对少年男女,葛澄薇看了许一鸣一眼,抢先坐到汪掌珠身边的位置上,汪掌珠现在没什么心情跟她说话,转头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
葛澄薇看着汪掌珠迟滞的眼风,为难的抬头看看许一鸣,她这些天也是每天都去医院看望生病的汪掌珠,劝慰开导的话已经说了无数了,但汪家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大事情,又怎么是自己说几句话就可以劝解的了地。
第十四章 长夜煎熬
汪掌珠生活里生的巨变,让她原本就不算太外向的性格变得更加的孤僻,她成了身边这个群体里忽然冒出来的另类,周围都是比自己家庭优越出身清白的同学,她再也无法向从前那样和这些人坦然处之,也无法将自己融入这样的环境中。
在同学面前,她总觉得抬不起头来,内心的自信荡然无存,只有那份与生俱来的,历经波折依然残存的最后一丁点儿骄傲,在驱使着她每天来这里上学,她不断的在心里自我催眠着:汪掌珠,没人能击垮你,昂起你的头!
其实汪掌珠最初是想过不来这里上学的,可是不来这里她还能来哪里?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她会疯掉,如果转学,势必要楚焕东的协助,而现在,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楚焕东。
虽然每天汪掌珠都坚持着来上学,但从前性情温和的她变得冷淡起来,无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连对身边的两个好朋友也越来越不耐烦,动辙冷嘲热讽。
许一鸣和葛澄薇把汪掌珠的转变看在眼里,他们知道她的症结所在,但都苦于医治无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对汪掌珠采取很包容的态度,即使她阴阳怪气。
这天晚上放学,汪掌珠挥别了许一鸣,拎着书包,一步慢似一步的往自己别墅里面走,家里现在再也没了她的期盼,疼她的爸爸,爱她的哥哥,都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只有带着假面的林依柔,每天虚伪的敷衍着自己,让她看着就心烦。
在快要接近主屋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笑语喧哗,那属于林雨柔特有的娇笑让她心里一颤,林雨柔回来了,是不是楚焕东也回来了!
佣人远远的看见了汪掌珠,替她打开了别墅的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轻音乐婉转优扬,客厅里都充斥着美好诱人的饭香味。
汪掌珠深吸了一口气,鼓了点儿勇气才走进屋里,模模糊糊中看见楚焕东和林雨柔相依的坐在沙上,林依柔坐在他们的对面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哟,掌珠放学了!”林依柔看见汪掌珠进屋,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对她展颜一笑,“掌珠,你哥哥和雨柔回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吃饭呢!”
汪掌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是个如此脆弱的人,一点儿百折不挠的坚强也没有,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向楚焕东的方向,她怕看见楚焕东那张她熟悉了那么多年英俊的脸和他望向林雨柔深情的眼;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但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崩溃的角落。
她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不大的叫着:“哥,雨柔姐。”她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脸憔悴得近乎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底仿佛有两团阴影,
楚焕东姿态闲适的坐在沙上,淡笑地看了看汪掌珠,“掌珠回来了,一起吃饭吧!”随性的口吻就如同在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一般。
汪掌珠觉得耳朵都嗡嗡作响,她更深的低下头,紧紧咬着唇,嘴唇仿佛要被咬出血印子来,唯有这种痛楚才能提醒她现在不哭出来,她不能当着楚焕东的面再哭出来。
“我刚刚和许一鸣在外面吃过了,不饿,你们吃吧!”汪掌珠凝聚起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短短的一句话,说的顺畅平稳。
回到自己的房间,汪掌珠连衣服都没换,就坐到大床上,眼中盈盈的泪珠再也支撑不住,絮絮的落下来。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天幕一点点的陷入到黑暗里,最近她总是睡不好觉,在一个又一个孤寂清冷的长夜,她梦见爸爸,梦见妈妈,梦见二哥,但最多的梦见的是楚焕东,梦见他一次,她就哭一次,受一次煎熬,但她却无法告诉他,永远都无法告诉他。
无论汪掌珠如何的想对楚焕东视而不见,但对爸爸的担心和牵挂,还是让她不得不打消一切顾忌,去找楚焕东打听询问爸爸的情况,她想,现在能帮助爸爸的也只有楚焕东一人了。
她知道林氏姐妹一向注重保养,为了养颜美容,向来睡得早,现在这个家里没睡的人多半只有楚焕东一个,按照楚焕东平日里的作息时间推算着,估计他这会应该去书房处理公事了,汪掌珠洗了澡,换上居家的衣服去书房找楚焕东。
楚焕东这间书房在走廊的尽头,跟家里其他房间的格局大小相同,只是装修风格完全不一样,楚焕东的这间书房整体格调简单,每面墙上都是个大书柜,房间里除了一张书房,一张床,连副字画都没有悬挂。
汪掌珠敲了两下门,然后就站在门边等待,如果是从前,她会象征性的敲两下门,然后就不请自如的冲进去,搂住楚焕东又蹦又跳,或者又亲又咬。
楚焕东很快过来给她开了门,他很随意的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裤,站在那里还是一样的耀眼,简直不能直视。
汪掌珠没有什么与楚焕东目光相接的勇气,她只是微微抬起目光,看到的正是楚焕东衬衣纽扣散开处,那里露出他小麦色结实的胸肌,性感的锁骨……随着这些涌现的前尘旧事让她双手哆嗦,急忙垂下目光,不敢再看楚焕东的任何肢体。
“掌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有事吗?”楚焕东的腔调很淡,像是不太乐见她这个不之客,带着点儿他那天生的冷漠。
不过汪掌珠现在可不能计较这么多了,她有些尴尬,有些急切的开口,“哥,你知不知道爸爸的情况,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啊?”
楚焕东的表情仍旧很淡,“我已经尽力在找关系,想办法了,但爸爸的事情太复杂,他现在又有心避开,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掌珠,爸爸这些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我倒是希望爸爸能联系我,但是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汪掌珠沮丧的摇摇头。
楚焕东不动声色的盯着汪掌珠的脸,似乎不想漏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反映,然后轻轻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头,“掌珠,现在能救爸爸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但是你也知道,爸爸是那样一个多疑敏感的人,能让他信任的人只有你,如果爸爸以后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尽最大的能力营救他。”
“好。”汪掌珠面对楚焕东无意中对自己流落出的一点儿温情诚惶诚恐,她感激地抬头看着楚焕东,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怯生生的喜悦和无尽的信任,在她最脆弱,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多么希望这副曾经熟悉,温暖,宽厚的怀抱可以收留她,这个男人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依靠。
楚焕东看着汪掌珠,她原来是一张娃娃脸,有着大大的眼睛,白嫩的皮肤,气质纯净,笑颜如花,但是短短的十几天的工夫,她好像瘦了十多斤,本来身形就苗条娇小,现在憔悴样子叫人更加不忍心看下去。
一瞬间,他仿佛松懈下来,握着的手掌微微一动。
“掌珠,焕东!”婉转的清音传来,风姿绰约的林雨柔端着一个餐盘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水灵灵的大眼左瞅瞅右瞧瞧,脸上的笑容稍稍滞窒,但随即转头温柔的对楚焕东说着:“焕东,我怕你熬夜挨饿,亲手去给你做了夜宵,你尝尝看!”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做饭了?”楚焕东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