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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阮软和易念之身上的裙子对换了一下,她们的身形相似,穿衣尺寸也差不多,倒是很合身。
易念之的裙子是淡紫色的一字肩长裙,裙摆蓬松,简约大方,阮软高挑,穿起来更好看些,易念之发自内心地赞叹:“阮小姐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穿什么都好看。”
阮软感激道:“今天真的是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阮小姐你是总裁带来的女伴,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没有我,总裁也一定会帮你,我只是抢先一步,希望在阮小姐面前留个好印象罢了。”她年纪不大,相貌又是那种很乖巧的模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倒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阮软又道了声谢,易念之牵着她的手出门:“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以后阮小姐帮我在总裁面前美言几句就成,哈哈,好了,阮小姐快回大厅吧,总裁估计在找你了。”
“好。”
看着阮软走远,易念之走回洗手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
——谁说不是我的东西,试了没用,看看,现在这条裙子不是又穿在她身上了么?
……
阮软回到大厅,宋之昀果然在四处张望着她,阮软走到他面前,他看着她身上的裙子皱了皱眉:“裙子怎么了?”
阮软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和人交谈,目光却总往他们的方向看的杨真筝,淡淡道:“蹭到脏东西了。”
宋之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知事情不简单,曲着胳膊说:“先跟我到那边去。”裙子的事他等会再问。
宋之昀带她去了一个人男人面前,他们先握了下手,才介绍道:“这位是刘先生,陵城数一数二的建材公司风行总裁。”
阮软微笑颔首:“你好,刘先生。”
“阮软,我的家庭医生。”
刘先生看她的眼神里有明显的惊艳,低声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才重新笑开:“阮小姐你好。”
刘先生摇着酒杯赞叹,“你很漂亮,宋少可真会金屋藏娇。”
宋之昀只是挑眉,将话头带到了别的地方,但刘先生显然对阮软比较感兴趣,虽然没说,但阮软敏感地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往她身上游离,藏在其中的贪婪和色情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和宋之昀靠近了些。
这时,易念之又走了过来,在宋之昀身边压低声音说“总裁,那边出了点事,您过去看看。”
宋之昀对刘先生颔首示意,然后便带着阮软往易念之指的方向去,似乎是有人晕倒了,阮软本能想过去看,易念之却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明所以,但因为先前对她有好感,便认为她阻止她过去定然是有原因的,也就停住了脚步,和宋之昀相握的手也松开了。
后面的事阮软开始记不清了,她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像喝多了那样,看什么都是摇摇晃晃,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像一个夜行的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路,紧抿着唇慢慢挪着脚步往前走。
前面有一张沙发,她想过去坐一下……
……
后来,阮软常常在想,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后悔药,那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得,对她来说,这一天将取代六年前他离开宋之昀时的伤痛。
她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个宴会。
紧闭的房门被踹开,毫无征兆出现的一群人堵住了狭窄的房门,攒动的人头被走廊的灯光投映了影子,落在地面如一颗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啊——”
一声惨叫凭空响起,有人被人拎起来狠狠一脚踹到了门上,肉体撞上门板发出一声巨响,引得尖叫连连。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刘先生。
他因为疼痛在地上痉挛蜷缩,咬着牙骂道:“宋之昀!你敢打我!”
阮软骤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陌生的房间,她万分茫然地呆坐着,神智还没回笼,怔怔地和门口的人,以及正一步一步靠近她的宋之昀对视。
“宋先生……”
宋之昀一把抓起不明所以的阮软,声音里含了滔天的怒气,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软整个人都呆滞了,她好像有点明白现在的情况,又好像完全迷糊了,怔怔地说:“我……我不知道……”
她就像忽然失去记忆一样,脑子里残留的影像只在宴会上的觥筹交错,她转着头在室内扫了一圈,她知道这里是酒店的房间,窗外还能看到彩色的霓虹灯光,应该就是年会举办地的楼上。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人又为什么来围观她?
宋之昀又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完全不知道,她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扰得惊慌失措。
宋之昀和她四目相对,她眼底的茫然似水,他眼底怒气如火,无法相容。
他松开阮软,走回刘先生身边,一脚重重踏上他的胸口,手大力一挥将门关上,将一群等着看好戏的无关紧要群众挡在了门外,这才俯低身体,额角有青筋在跳动,咬着牙呵问:“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说实话!”
刘先生被他吓到,也不敢再发牢骚,连忙交代:“她约我来这里!我就来了啊!”
室内有一瞬寂静无声,空气都仿若凝固了,唯独他面色森冷,似还冒着寒气,带着她从来也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盛大怒意。
阮软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我什么时候约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第060章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刘先生费力地扭头看着她,骂道:“我虽然喝了酒,但也没有到意识混乱的地步!明明就是你约我到这里的!不是你约我我能来吗?!”
“怎么回事?里面那个女孩是谁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宋少这么生气,是他女朋友吗?”
“不是吧?她不是在和刘先生上床?难道是给宋少戴绿帽子了?”
“胆子真大。”
一扇门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声音,门外的议论声还是一道一道传入,阮软在这千夫所指下百口莫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为什么会和他在一个房间,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能拼命摇头:“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宋先生,你信我啊!”
易念之将阮软的裙子整理好,也说道:“是啊,总裁,阮小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杨真筝双手环胸靠在墙上,讥笑道:“不像是?你看她哪里不像?”
刘先生骂道:“如果不是你约我,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难道是我想强奸你吗?你长得有那么漂亮吗?事情都败露了,敢做就要敢当!”
宋之昀走到了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你要我怎么信你,阮软。”
阮软明白了。
她都明白了。
他们所有人,包括宋之昀在内,他们都认为她约了刘先生开房,然后被他们捉奸在床。
阮软一时间只感觉到森冷的气流在周遭缓缓流淌,寒意侵蚀人心。
好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不信我?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宋之昀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捏着,看得出他是在压抑怒气:“有监控录像。”
阮软笑了:“所以你就认定是我,无论我怎么解释,你还是认为是我?”
他没有接话,可眼神里的意思却那么清楚那么明显,都是让她哑口无言的责问,其他人也一样,或讽刺或嘲笑,或鄙夷或不屑,她成了他们眼里最卑贱不堪的那种人。
她的目光和杨真筝相触,她的眼里满是嘲讽。
阮软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她绞尽脑汁地回想,回想自己昏迷前发生过的一切事情。
她的情况很像是吃了什么能令人失去神智的东西,但她今晚其实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水果是桌子上拿的,那是大家都吃过的,但别人都没事,证明问题不在水果上。
那有什么是她吃了别人没吃的?
酒!
对,酒!
她今晚只喝了两杯酒,一杯是她随手拿的,一杯则是杨真筝给她的。
阮软明白了!
她倏地冲上去,一把抓住杨真筝的手,连声逼问:“是不是你?!是不是在背后使的把戏?!你为什么要害我?”
杨真筝一瞬间也瞪圆了眼睛,反应比她更激烈,声嘶力竭的模样看起来那么逼真:“谁害你了?”
阮软咬牙:“昨天晚上我只喝过你给我一杯酒,后来我就不省人事了,不是你是谁!”
杨真筝甩开她的手:“真可笑,酒是宴会上特供的,我随手拿给你,怎么就成了我故意害你?”
“你想要做手脚的话多的是机会!”
杨真筝呼吸急促,像是被气得不轻,指着她骂道:“你再敢污蔑我,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阮软笑了:“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在咖啡馆当众警告她,刚才还故意将酒倒在她身上,她对她从来都是敌意,何曾客气过?
两人争锋相对各执一词,宋之昀冷喝一声:“够了!”
阮软跑回他面前,握住他的拳头,她的掌心也是一片冰凉:“宋先生,我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扪心自问,我会做那种事吗?”
她以为宋之昀会为她说话,她以为宋之昀一定是相信她的,这件事这么荒唐,他一定看得出来她是被人陷害的,他一定知道她不会做这种事。
然而,事实却是,他将自己的手慢慢地从她的手中抽走,脸色如融化的冰块,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又或者说,除了这张脸,他此时整个人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说:“我认识的阮软非但不会做这种事,更不会离开我,但事实证明,我根本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一句话,让她整个人彻底清醒,石沉大海的心情,像是在人前被剥开让人观看评头论足,羞耻,难堪。
张叔开门进来,犹豫着看了一眼阮软,还是将手上的一叠照片递给了宋之昀:“少爷,这是监控录像截取下的画面。”
照片中,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和刘先生勾肩搭背,这女人虽然没有被拍到正脸,但无论是衣着还是身材打扮,都和阮软极为相似,再加上阮软刚才确实被捉奸在床,这一切好像都证据确凿了。
宋之昀将照片丢在她身边:“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些照片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像法庭宣判时敲下的锤子,这一刻所有解释都是的苍白无力的,一切已成定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又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低且柔,可也比任何一次都要冷,“阮软。”
阮软崩溃了,她无力解释,无从解释,只能重复着那句毫无可信度的话语:“不是我,这个人不是我,我没有做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之昀按着她的肩膀起来,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什么都不解释,半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只会说让我相信你,可你给我的信任,什么时候值得相信过?”
宋母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终于出声,出声便是伐骨的一刀:“阿昀,我早就说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信!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浪货,谁给她钱她就到谁的床上去!”
“我不是!”
“捉贼拿赃,捉奸在床!我们亲眼看到你躺在刘先生的床上,又有监控录像为证,你还想狡辩!阮软啊阮软,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