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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获的时候,少了人是忙不过来的,张根和李满芬不算太老,身体一向康健,但说到底也是上了年纪了,体力比不上年轻人。
现在家里就他、李满芬、赵来娣,还有周小晴四个成年的大人。
家里的壮劳力张全和张贵都出去找活干了。
他们面对着那份薪水也不想他们放弃,但是家里的活他们确实忙不过来,要是误了时候,让庄稼浪费在地里那就不好了,赚钱要紧,但是粮食是更要紧的,有的时候,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粮食。
周小晴虽然也在家里,但是她要上课,就早上和下午那点时间可以帮忙,张喜华和张小华在镇上中学念书,也是早上和晚上的时间才能回家。
这样的情况下,张根只能找人帮忙,总有些人怕外面的世界出什么意外,胆怯着不敢出去。
他也不提出给钱,他就提出来帮忙干活,干多少活给多少肉作为酬谢。
他怕给钱太敏感,不过这样也差不多,现在肉还是比较稀罕的,鸡蛋家禽这一方面在政策宽松了之后没有那么馋了。
但是猪肉养殖期长,他们村里就没有人长期卖猪肉的,想要买只能去镇上。
去镇上的话便宜的需要肉票和机遇,去的晚了就卖完了,不要票的就只能出高价买。
也说不上是直接给钱好还是买肉作为酬谢的好。
现在这地里的活都是自己的,不能不卖力,这样连轴转,赵来娣和李满芬都有些吃不消了。
但吃不消也得吃,这可是自己家的粮食,而且忙过这一阵,挨过去就好了,这段时间,家家户户都比较大方,之前不舍得吃的大米、鸡蛋、腊肉、腊肠,有一样算一样,端上餐桌补充体力。
收获完毕称量上交一定比例给集体的时候,张成业一看产量,好家伙,那些个有壮劳力出去了没有在家里帮忙干活的这产量依旧比之前好上不少!
换到整体来看,数字就更好看了。
这说明他们做的是对的。
苏浅明和田思怡也有些吃力,田思怡身体一直不大好,下地干活的事情很少做,要是勉强,搞不好就是一场大病,不仅帮不了忙,还要耽搁其他人来照顾她,得不偿失。
所以后来哪怕看到他们吃力,她也不会说要下地干活了。
村里人知道她这情况,不止一次说过她好福气。
一般人家有这毛病,哪里还能过的这么滋润?
也就是她男人能帮着看些小毛病,才能把这个家撑起来。
常小荷在儿子去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去了,她是个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的人,能出去长见识,一方面可以送儿子,另一方面也大大的满足了她看看外面世界的好奇心。
在火车上,她看到了很多人,她不会说普通话,一开始还好,但是越来越多别的地方的人上车,她很多就听不懂了,刺激的她回来就嚷嚷着说要学这个普通话,她怕呀,要是大儿子在那边娶了儿媳妇,那边的俗语她不会就算了,但要是普通话也不会的话,她们婆媳以后怎么交流?
去到了儿子的学校之后,她有些失望,跟她想象中的高楼大厦有些差异,好吧,这是学习的地方。
她帮着儿子收拾床铺,还送了他的舍友一些吃的,指望他们跟自己儿子好好相处,她本来说送儿子到了学校就回来了,但是苏仲拉着她在招待所住了一晚。
拉着她到处逛了逛,有一座大学,这地方不会太差,总有值得逛的地方,他们还在那里的供销社买了不少特产,大大的长了见识,回来之后,对着自己娘家人和其他村里人,她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都不带喘口气的。
值得说道的东西太多了,不管是那咕噜咕噜的火车,还是说买不到坐票只能站着回来的体验、五湖四海的乘车人、还有异地他乡的俚语,吃食风俗,太多太多……
回来之后,苏仲就去找活干了,他说要把花销给挣回来,让她放心,她怎么放心?
要不是每个月都有信回来,上面还有钱,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
他每个月也有寄钱回家,跟其他人差不多,还会有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几件时兴的衣服,儿子用得上的手表,公公婆婆喜欢吃的食物……
她不知道苏仲赚的大头他都留在手里做本,就这每个月寄回去的数量也足够让她惊喜了。
对于妹妹,苏茴在信上一个字都没敢说,就怕他爸察觉出了不对。
他也庆幸不用面对,他爸看不到他心虚的表情,他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能瞒得过他爸的,就像第一次送妹妹和卫国去首都学校报到那次一样,回来的时候跟着妹妹做了点小生意,说好要瞒着苏浅明的,但压根就没瞒住。
在爸的逼问下很快就投降了,这一次他觉得也不会有不同的结果,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然后把妹妹的事情泄露出去。
不过也拖不了太久,过年他是一定会回去的。
——
苏仲的事情占据了苏茴的时间不多,她主要的精力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服装厂,一半在酱料厂。
服装厂那一边她又研究出了一种颜料,是嫩黄色的,是一种矿物跟另一种矿物混合后展现的颜色,这种颜色在雪纺上面散发出来的感觉最飘逸,嫩黄得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春天。
这种颜色最适合花样年华的少女。
苏茴还因此认识了一个香港来的富商,她跟一般的富商有些差别,她是一个女性,今年三十多岁,保养的很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的痕迹。
当初那个岁月很多人过不下去了,对面的香港那里却是一派繁华,没有正经的途径过去,有的在绝路的时候靠着自己的一双手、破破烂烂的圆木就这么出发,运气不好的一个大浪就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但总有那么些运气好的,顺利到达了目的地,以偷渡客的身份在那里取得自己的身份地位。
王海雯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一开始就是以偷渡客的身份出现在香港的。
因为被人举报,她家里人都被抓了,在那之前,他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提前做了准备,准备坐船离开去港岛,结果在上船前夕被守株待兔的人抓了,罪加一等。
她因为有事是在别的地方,在那时候侥幸逃身,但是,来人紧追不舍,她被逼到了海边,要是被抓了,她的未来可以想象,她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抓进去不到三个月就自杀了。
更可笑的是,揭发告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带着人来抓的也是他。
她那时候什么也没有了,就这一条命,他还想拿去挣功绩?
她那时候什么也不怕了,靠着几块木板和零星一些食物和水,就这么入了海。
也是她命不该绝,在海上被一艘渔船的人给救了起来,看她可怜,暂时给了她栖身之地,之后一点一点的,她慢慢的知道了那片土地的生存规则,很快,她凭借着自己姣好的面容,丰富的学识成为了一个富商的“女朋友”。
哪怕那个富商年纪比她大十几岁,但是他懂她,理解她,也能给予她想要的。
虽然对方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但给了她钱,给了她地位,还一起生养了一儿一女。
她也不在意,她从海上被救起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努力给自己搜罗更多的资本,让自己更加强大,这一次,来到大陆投资就是她个人的主意。
也是她个人的实力。
她的名下有两间公司。
一间是她自己设立的服装品牌,另一间是卖化妆品的。
她们会认识,就是她看中了苏茴染的这两种颜色。
说起来世间的颜色就那么几种,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灰白等等,但要仔细分起来,光是一种红,就有分正红暗红紫红深红浅红玫红等等,而这些红色在遇到不同布料的时候,也会散发出自己不同的魅力,毫无疑问,好的染料和好的染色技术会让布料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价值。
这一来二去的,她就和苏茴打上了交道。
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她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但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些是她意料之中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要得到什么,势必会失去些什么,现在她失去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她现在在港城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豪了,现在在这片之前不得不逃离的土地也能抬头挺胸,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而且还有着政府官员的礼遇,因为她要在这里投资办厂,同时也承担相应的社会服务,比如说修建某条路段等等。
这又会带来一波工作岗位和税收,政府的人自然欢迎,对她们还会有各种政策优惠。
这时候外人来办厂都是有政策优惠的。
王海雯也没有想到苏茴还是服装厂的半个主人,就算是在香港,女强人也是不多的,而且跟她这种走偏门创业的不一样,她是靠自己,还是一个寡妇。
她敬佩这样的存在。
然后多聊了几句,就发现她们很多都说得上来,很多观点都相似,最为相似的一点就是,要靠自己,别人靠不住的。
她现在这两间公司就完全是她做主。
如果没有能力做不到现在这个地步。
至于她的身份,苏茴不会在意,修真界因为生命普遍漫长,很多事跟世俗是不一样的,实力才是老大。
男男女女也是。
只要有实力,男子可以有很多侍妾,同样,女的也能轻易收拢很多美男。
在他们面前说道德败坏?
只要人家你情我愿,吃饱了撑的才会去自寻死路。
王海雯要来这边投资建厂,苏茴也算熟悉,带着她逛了几圈,说了一下现状。
王海雯也投桃报李,服装这一方面,她们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苏茴的酱料厂跟她是搭不上边的,提了两句,苏茴给她试了一试,她立刻就说能帮忙了。
她没有做食品的,但是她跟的那个富商可是做了连锁大超市的,只不过是多购买几种酱料而已,味道确实可以,不会坏了口碑,说起来还是双赢,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很简单。
对她来说很简单,对于苏茴来说是帮了大忙了。
能在那种出名的连锁超市里面上架,给她带来的不仅仅只是多了一笔订单,还有被大超市承认的无形资产。
对于那些信心不足的客户,他们可以举出实例:你看,香港的那个某某超市都有卖我们的产品,要是不好的话他们会上吗?
借着这一股东风,苏茴还签了一个澳洲的单子,单子不大,人家是个人喜欢,然后顺路带一些回去的,但这是正经的外销。
也算是打开了一个路子。
对于酱厂苏茴挺上心,她很明白包装的重要性,瓶子是特意设计的,圆柱形状,最上面和最下面比别的地方要粗一些,有一些像漏斗,说明上面也很齐全,分别用中英文写了保质期等等信息,看上去颇有种高大上的感觉。
为了提升购买率,她还每一个都配送了小孩会喜欢的小礼物。
要是有小孩一起逛的话,主妇更愿意买这种有赠品的东西哄小孩玩,可以带动销量,只要他们尝过了,苏茴有信心他们会回购。
瞧瞧现在依旧从她这里订货的谢睿就知道了,他的出身好,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
在知青点的时候靠这个拯救舌头,回去了也没有断过。
她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