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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万辉出院的当天是元旦,是陆子晨给贾万辉办的出院手续。下午,沈以念其他同事都已经休息,只有沈以念在店里值班,她收到了巴黎寄过来给王诗蓝的婚纱,她把婚纱穿在模特身上,又做了些调整工作后,打电话给王诗蓝,让她明天过来试婚纱。
电话里王诗蓝语气颇为欣喜,答应了明天下午就来“花嫁”。
第二天下午,沈以念在办公室里,没迎来王诗蓝,反倒迎来了几天不见的秦宇。他脸色苍白,额头渗着密集的汗水,眼神悲伤地看着她。
“秦宇,你怎么了?”沈以念担忧地立即放下笔,绕过办公桌走到秦宇对面,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精味儿,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这颗心,在想你。”秦宇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喷洒在沈以念脖颈上的气息,沈以念感觉滚烫滚烫的。
沈以念伸手摸上秦宇的额头,一惊:“秦宇,你发烧了!你现在烧的温度应该很高,去医院吧。”
“我不去。”秦宇双手抱住沈以念,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又痴语般地说,“以念,你仔细听听,听听这颗心在对你说什么。你一定很熟悉这颗心脏,你看在这颗心的分上,能不能喜欢我一下?”
“秦宇,你都已经烧糊涂了。”沈以念听不懂秦宇的话。
“以念姐,陆先生和王……”韩姗站在门口,话说到一半,看着相拥的秦宇和沈以念,她话语哽住。而她的身后,陆子晨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站在他身边的王诗蓝,眼底有些窃喜。
沈以念瞥向他们仨人,慌张地要推开秦宇。
秦宇却将沈以念抱得更紧,滚烫的气息附在她耳畔,恳求地说:“以念,求你不要推开我……不要丢下我……”
沈以念突然停下推开秦宇的动作。她有种错觉,觉得秦宇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绝望得仿佛随时都会纵身跳下,她必须在这一刻紧紧抱住秦宇。
“以念……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推开我……”秦宇不断哀伤地重复着,他如站在悬崖边,抓住最后一根藤条一样,用尽全部力气抱紧沈以念。
沈以念不由得用力回拥秦宇,她像安慰小孩一般,轻声细语地说:“好,我不丢下你,不推开你,你别难过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秦宇这么悲伤,但她推开不了这样的秦宇,也不想推开这样悲伤的秦宇。
“看来首席设计师现在很忙,诗蓝你还是换个时间再来试婚纱吧!”陆子晨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冰冷,他近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首席设计师”这个没有人情味儿的称谓。
沈以念立即扭头看向陆子晨,莫名地心虚,对视上陆子晨冷漠的眸子:“秦宇……”
她下意识地想解释,解释说秦宇病了,可还没等她解释完,陆子晨就愤然离去,王诗蓝也随后跟着离开。
临走前,沈以念看见王诗蓝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沈以念并不去琢磨王诗蓝这笑里所隐含的意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陆子晨愤然离去的背影。
冷静下来,想想她没有必要去跟陆子晨解释什么。
“以念姐,你们?”韩姗还杵在门口,神情有些难过地看着沈以念和秦宇。
“别多想,秦宇病了。”沈以念松开环在秦宇腰间的手臂。
秦宇不知何时已经合上眼帘,孱弱的身体顺势倒在地上。
“秦宇?秦宇?!”沈以念花容失色,半蹲在地上紧张地看着处于昏迷中的秦宇,又看向站在一旁惊慌的韩姗,镇定地说,“快打120。”
第七章 泪水泛滥成灾
沈以念等在急救室外,忧心忡忡,很是担心秦宇。
秦宇只是小毛病,不会有什么事的,沈以念不断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急救室,这三个字对沈以念而言,是分外漫长的煎熬。她曾多次看见林泽枫奄奄一息地被推进去,又在最后一次没了气息被推了出来。
她讨厌医院,讨厌看见医生和护士,讨厌闻见这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可她近年来却偏偏跟医院有了缘分。
“小姐,请问是你送秦宇来医院的吗?”
沈以念听言,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上一次秦宇住院时,她也见过这个中年男人,细一看,他和秦宇的五官有几分相似。他此刻愁眉紧锁,眸中透着担忧的神情。
沈以念点头说:“对,是我送他过来的,您是?”
“我是秦宇的父亲,高健川。”高健川自我介绍完,从身后男助理手里取出张名片递给沈以念,说,“非常感谢你把他送来,这是我的名片。”
“父亲?”
高健川精明的眸子看出沈以念脸上疑惑的神情,解释说:“他的姓氏,随他的母亲。”
“随母亲的姓氏?”沈以念木然地盯着手中镶嵌着金边的名片,上面写着高健川,高氏集团董事长。
“……我妈等那个男人等得太累了,所以在我十四岁时,因为抑郁而自杀了。我妈躺在卧室里像睡着了一样,可我叫不醒她。”
“我妈去世后的一个星期,那个男人就出现了,把我强行带来北京。他是个所谓的成功人士,有个地位和他相称的妻子和一个任性跋扈的女儿,所以无论是从事业还是从家庭的角度,都不允许他对外公开我是他的私生子,他就对所有人说,我是他收养的孩子。所以,那年我不仅失去了母亲,连父亲都已早亡了,我养父对我还不错,只是我恨他。”
沈以念紧攥了手里的名片,抬头看向高健川,木讷地问:“秦宇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并且死于自杀,是吗?”
高健川一愣,眼神深沉,打量起沈以念,明白她对秦宇而言一定是特别的存在,所以才会知道关于秦宇母亲的事。
他看向急救室,眼里有了内疚的神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声音沉痛地说:“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原来不是玩笑。沈以念后知后觉,她万分庆幸,没有在办公室里推开脆弱的秦宇,万分庆幸,那一秒她没有将他置于悬崖之下。
急救室的红灯变暗,昏迷中的秦宇被护士推了出来。
高健川忙上前去询问吴医生秦宇的情况,而沈以念则跟随护士,将秦宇送到了病房。
护士离开病房,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沈以念和秦宇。
沈以念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的秦宇,觉得她得重新认识一下秦宇,认识一下经历如此灰暗之事,还能将笑容常挂脸上的秦宇。
他是不快乐的吧,正因为不快乐,所以才表现得快乐。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沈以念转头看向走进来的高健川,她礼貌地问:“叔叔,医生怎么说?为什么秦宇总会昏倒?”
“没有大碍,他从小体质就弱,但因为上次住院身体还没恢复好,就提前出院了,所以才会又昏倒。”高健川关切地看向秦宇,又看了眼腕上名贵的手表,皱皱眉,对沈以念说,“我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见,不能等他醒来了,麻烦你在这里照看他一下。”
沈以念看着高健川转身向门口走去的背影,急忙说:“秦宇醒来一定很希望能见到您。”
高健川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略显犹豫,只是说:“秦宇很像他妈妈,太重感情,所以请你不要伤到他。”他说完,重新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沈以念转头,怜悯地看向还在昏迷的秦宇,百感交集……
陆子晨将王诗蓝送回了住处,他独自回了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游。
沈以念和秦宇相拥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得承认,他在为沈以念吃醋,他得承认,秦宇是续林泽枫之后给他造成危机感的第二人,虽然他明知,他没有立场去吃醋,没有立场去承受这份危机感。
大四那年的暑假,林泽枫从巴黎回来,找他和沈以念、贾万辉以及姚思雯五人聚了一下。
聚会上,林泽枫大谈在巴黎的生活,沈以念一脸羡慕地看着林泽枫,认真地听他说。
随后,林泽枫分别给大家发礼物,他送沈以念一枚胸针,那枚胸针看起来价格不菲。沈以念没有接受那枚胸针,但沈以念对那枚胸针眼里流落出的不舍神情,还是深深刺痛了他敏感的自尊心,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他要赚钱,要送沈以念去梦寐以求的巴黎,要送沈以念价格不菲的胸针,要沈以念过上让别人羡慕的生活,就是因为这个信念,他才会在和沈以念同居半年后开始疯狂工作。
沈以念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因为新鲜期过后进入了磨合期,缺少沟通而开始频繁吵架的。其实不是,而是因为林泽枫那半年留在北京,她每一次和林泽枫见面都会让他不安,让对于感情一向运筹帷幄的他没了安全感,而那颗敏感的自尊心,又让他没法表达出来……
秦宇醒来,就看见沈以念站在窗前,日落的余光洒在她的倩影上,像镀了一层金光,美得让她恍如在梦境中出现。
“你醒了。”沈以念插完新鲜的花朵,转身看向秦宇说,由窗前走了过去,问,“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秦宇笑着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说,“这颗心脏因为想你,想到住院了。”
“秦宇,你居然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了,完全可以出院了。”沈以念调侃说。
“不行,出了病房你就不会照顾我了。”秦宇耍赖地说,坐起身,又问沈以念,“不过,我是怎么进的医院?”
沈以念提醒说:“你去了我店里啊,你没印象了?”
秦宇用手扶了下头痛的额头:“隐约有点印象,还以为是梦呢。”
“不是梦。”沈以念抿了抿粉唇,思量后说,“你爸爸来看过你,在你醒之前刚走。”
秦宇抬手,轻轻弹了下沈以念的脑门,嘴角轻勾,笃定地说:“你就别安慰我了。”
沈以念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安慰你?”
“因为他的时间宝贵,一旦我被推出急救室,他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秦宇断定,沈以念在见过高健川后一定知道了关于那个故事不是玩笑的事。
他扭头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满不在乎地说:“他接我回北京生活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有个女儿,缺一个儿子,并不是因为他爱我妈,也并不是因为他觉得我是他儿子,在失去了母亲后,他应该照顾我。”
沈以念知道秦宇是在故作满不在乎,因为她理解那种知道父亲不爱母亲,替母亲委屈的滋味儿,知道自己不被父亲疼爱难受的滋味儿,像在胸口堵了块冰,每次想起就会胸闷又凉到心底。
母亲因病去世半年后,父亲就又结了婚,娶了一个年纪比他小五岁的女人。继母并不喜欢她,原因很简单,谁都不会喜欢丈夫前妻所留下的孩子,如同证据一样,每分每秒提醒着她,自己的丈夫曾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所以继母一开始在父亲面前对她和颜悦色,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就总会凶她。
后来继母怀孕,生下了一个妹妹。她的大卧室被妹妹当作了婴儿房不说,继母还经常指使她做家务,以各种理由来打骂她,继母还美其名曰,不打不成才,都是为了她好。
她向父亲告状,结果父亲听从继母的挑唆,认为她在说谎,用皮带抽她,抽得她皮开肉绽,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换不来父亲的心软。
她上初中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