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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色忽然慌乱了起来,就像自己心里的那道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的墙轰然倒塌了。
林暮雪掀开被子,没有。
站起来又将被子抖了抖,还是没有。
枕头下,还是没有,下床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还是没有。
心越来越慌乱,脚链是林辰易送给她的,按理说是林暮雪逼迫他送给她的礼物,只是林辰易不情愿,敷衍后在地摊买的,猪头也是为了讽刺她。
可是从小到大,她都是靠着这廉价的脚链支撑到现在。
每当在她陷入绝望时,脚链都可以让她的人生燃起希望之光。
她在房间里慌乱寻找着,翻箱倒柜,角落里也不敢放过。
走向梳妆台,明知道抽屉里没有,可是她还是一一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搅的乱七八糟。
最底层的抽屉里,雕绘着黑色曼陀罗的匣子被她取出,先前还好奇心浓浓,此时却没了兴趣,丢向一旁,又在抽屉里搅和了一翻,又将匣子塞回抽屉。
眼眶红润,怎么可能不见了?
她回想昨夜去过的地方,泳池。
从衣橱里拿出简单体恤,迅速往自己身上套,鞋也不穿,赤脚往外跑。
幸好青阳林啸说话算话,真给了她自由出入。
可刚走到门口,隔壁万冷研的房间忽然动静颇大,舱门被撞开,一女子赤/条条的被推倒在走廊上,衣服也随之从屋内飞出,女人颤抖着站起来,抓住衣服就跑,就像遇见了鬼,落荒而逃。
林暮雪看见女人身上有伤口,伴随着满身红印,明眼人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
魍魉里的男人,难道天生就有心里疾病,以玩弄女人为乐趣?
上顶层甲板,需要经过万冷研的房间,房门大大敞开,林暮雪匆匆走过,并不想做任何停留,何况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脚链。
“大嫂,晚上好。”刚经过门口,万冷研仅仅只是穿着裤衩靠在门口,嘴里叼着烟,懒洋洋的看着她,脸上噙着无害的笑容,就跟刚才的事与他毫不相干。
他那毫不介意别人看他的身躯,完全跟一禽/兽没什么区别。
林暮雪并不觉得意外,既然青阳林啸可以易容,那眼前的男子自然也会易容术。
她没心思理会这样的人,置若罔闻的大踏步就往楼梯处走去。
万冷研昂着下巴,吐着烟圈,嘴角邪邪的笑着。
林暮雪的身影已经上了楼梯之后,青阳林啸赫然出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低在门上。
“再敢穿着这样在她面前晃悠,信不信我废了你第三条腿?”
“信。”万冷研抖了抖烟灰,身体松散的靠在门上,神情之中毫无胆颤,嘴角的浅笑更是无止境的拉开,就仿佛世间万物,无能发生多大的事,也动摇不了他愉悦的心情。
青阳林啸收回自己的脚,目光阴冷,进屋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神情有些无神。
先前狼藉的屋子已经收拾干净,换了全新罗马沙发。
万冷研跟了过来,坐在青阳林啸身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杆烟,亲自替他点燃,送到他嘴边:“女人就是祸害,何必为一个女人伤神。”
青阳林啸接过烟,含在口里,唇瓣里冒着白白烟丝。
“玩女人也要有个尺度。”青阳林啸忽然转头盯着万冷研,冰冷的目光里只有警告。
万冷研翘着二郎腿,却只是耸了耸肩。
…
林暮雪在泳池周围走了一圈,还去过洗手间,都没找到脚链。
甚至还问过泳池这边的负责人,谁都没有看见。
她颓然在蹲在地面,整个世界仿佛塌陷了一般,心沉沉的被压着。
泳池里的人慢慢散去,只剩下熙熙融融几个人之后,林暮雪才心不在焉的起身离开。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林暮雪忽然不想回那间房,不想面对男人如狂风暴雨的怒火,想起白天他无度的索/取,就仿佛全身上下爬满了蛀虫那般,令她恶心。
她走向电梯,下了底层,进了之前换下的内舱房。
无力的身体倒在床/上,觉得身心很累,就像自己的身上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她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她的头脑却又清晰无比。
索性坐起来,目光落在卫星座机电话上,她发着呆,内心纠结无比,最后才下定决心拿起电话筒打给了林辰易。
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辰易。”这一次,是林暮雪先开口。
“林小姐,少爷在半个小时之前被人绑走了。”电话里的声音并不是他期望的林易辰,而是她派去的保镖。
她一怔,抓住电话筒的手捏的更紧,焦虑的询问道:“怎么回事?被谁抓走了?”
“我也不清楚,对方只留下电话,说要是您打电话过来,便让你联系他。”
保镖将电话号码告诉她,她很快记下,挂上电话之后,又立即拨了过去,整个过程,林暮雪都显得过于焦虑和恐慌,手掌点着按键时,双手都在发抖。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林辰易?”电话那头刚接听,林暮雪便用英语直接开口质问,嗓音颇高。
等待了许久,电话那头,都没有回音。
这样只会让她更加担忧,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和林辰易之间的关系,到底是谁绑架他?
林暮雪快要急疯了:“你到底是谁?”
那头像是根本无人接听一样,沉寂的让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正要挂上电话,冰冷的嗓音忽然响起:“回来。”
林暮雪一颤,是他?
!!
正文 39。第39章 坚毅瞬间崩溃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架他?”
回应她的只是嘟嘟嘟的忙音,他挂电话了。
电话筒用力的砸在桌面,他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却无法容忍他动林辰易。
她气哄哄的回到二楼,还在走廊里,便感觉到整个空气仿佛被一股怒火触及,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低垂着首,就连万冷研也是低着头,衣冠楚楚的靠在门边,眉头微皱,神色沉重。
看到林暮雪出现之后,他凝重的看着她:“你完了。”
也不知道是忠告还是幸灾乐祸。
林暮雪推开房门,便看见男子沉静的坐在梳妆椅上,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林暮雪上前,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就是一顿质问:“你到底还想要怎样?非要我死,你才甘心吗?你为什么要动我的家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这样对我?”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修养一向很好,可是面对他,她忽然之间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优良都不堪一击。
青阳林啸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就像一个木桩,最后她侧了侧身,站在她侧旁。
他呆滞的目光只是一直盯着桌面上雕绘着黑色曼陀罗的匣子。
匣子是打开的,暗黄的海绵垫上扣着三瓶装有深蓝色液体的透明试管,只是其中一瓶已经破裂。
这就是蓝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暮雪的心思全在林辰易身上,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继续对着青阳林啸开口:“你说话,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抬起猩红的目光,眼底仿佛凝聚着一层寒冰,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你碰过下面的抽屉?”
林暮雪等了半天,等到的却是这句毫无相关的话,她攥起拳头,捶打在他的肩上:“你到底想要怎样?”
“说。”
暴戾的咆哮在空间忽然炸开,林暮雪一怔,险些吓的魂飞魄散。
可是她并不示弱,立即提高嗓门,与他对吼:“碰过又怎样?你凭什么动我的家人……”
拍!
响亮的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林暮雪根本是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身子已经被那股力道打翻在地面,她只觉得头嗡嗡嗡的作响,脸庞滚辣剧痛,她趴在地面,头晕晕沉沉。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抬起头来,男人站在她身旁,从高空低睨着她,宛如主宰生死的死神,周身都散发着沉甸甸的死寂味。
她有些怕了,身子一抖,却又很快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幻莫测,她甚至猜不透,他此时动怒的缘由。
“你算什么男人?只会拿女人撒气。”她狠狠盯着他,满身怒火。
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拽住她胸口的衣襟,力道轻提,她整个人便悬空挂在他的手上,她有些岔气,双手双脚并用的挣扎。
他就像一只被触怒的狮子,又将她用力的抛向床,和往常不同的是,这股力带着杀气,起先是整个身子撞在床头上的墙壁之上,掉落在床,又被弹向了地面。
她狼狈的趴在地面,头发蓬乱的散开,身体一阵震痛,想要爬起来,都显得过于艰难。
青阳林啸几个箭步走来,修长的手臂扼住她的颌骨,猩红的目光宛如失去了理智的猛兽,他低哑着嗓音,可每个字都仿佛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你知道蓝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林暮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心还是害怕的跳动着。
她伸出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想要从自己的脖间扯开,可是他的手就像一只嵌入她骨髓里的利爪,仍由她如何用力,也是动不了他分毫。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俊美的五官已是微微显得扭曲了起来。
她的脸通红如即将凋零的血花,她拼命挣扎,想要寻到流畅的空气,她不想死。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他终于松了手。
林暮雪抚着胸口剧烈的呛咳着。
青阳林啸受伤的手臂上青筋暴涨,他似乎想要发作,却又努力隐忍,还能看见他因咬牙过重,颌骨两侧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最后他将所有的愤怒都化在拳头上,暴戾的击打在她身后的床头柜上,他用的力道很大,抽屉被他的拳头戳了一个洞。
林暮雪一怔,惊吓的望着他阴鸷的目光。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温柔的时候可以邪俊魅惑,生气的时候甚至可以毁了整个世界。
她呆呆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暴戾吓到了,还是她太不可思议了。
青阳林啸从包里拿出林暮雪一直不离身的脚链,昂着高贵的下颚,冷冷开口:“你很在意这个?”
找了那么久,原来被他拿走了,林暮雪当即便伸手去拿,他高举头顶,避开她的手。
“还给我。”她瞪着他。
他怒视她,语气冷厉阴狠:“你以为你是谁?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毁了你,包括你在意的东西,还有人。”
后背忽然渗出了冷汗,林暮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抓住他的手,坚毅瞬间崩溃,目光里闪烁着泪光,第一次露出哀求的神色:“不要。”
他凌厉起身,一只脚抵在她的胸口,疼痛的身体根本无力再去挣扎。
林暮雪的视线顺着红绳望去,他用手指捏住一端,金色打火机扣动,在夜晚响起尖利刺耳的响声,浅蓝的光芒宛如磷火幽幽点燃,将他俊俏的五官印上了一丝森冷鬼魅感。
林暮雪膛目睁大着眼睛,眼泪顺着精致的面颊滑落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她想要珍惜的东西,总是离她遥远至极,那怕只是一件不起眼的物品也会远离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