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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脸差不多全蒙了,怎么能怪我认不出来……”杜沫沫说着又朝已经有些走远了的刘清曲看了一眼,然后手一抖,打翻了面前的杯子。
她看到影帝的肩上一左一右长着两颗奇怪的脑袋,一只像山羊,一只像狮子。她原本以为是衣服上的装饰,直到那颗狮子的头颅侧过来看了她一眼,张嘴打了个呵欠。
是……是魔族?
☆、价格便宜量又足的小饭店
魔王皱了皱眉头,又重新仔细看了一眼杜沫沫的画。
“这是……一棵长了三个烂南瓜的树?”
“不是啊!这是我刚刚,在路上看到的人!”杜沫沫把笔记本拍到魔王面前,上面是刘清曲的个人资料页面。
“就是他!我看到他,肩上一边是——咩咩咩,一边是——吼吼吼!可是、我朋友却说什么都没看到!”
“你稍微冷静一下,”阿拉琪摆摆手说,“你在街上遇到了这个大帅哥,然后看到他身上有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奇怪的东西,对吗?”
杜沫沫点头如捣蒜。
她发现金莉莉看不见刘清曲肩上的东西之后,一路狂奔回到事务所,然后想起魔王和阿拉琪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魔界,赶紧又掉头去了地下车库,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城堡,把这件事告诉魔王。
“我想他说不定会是你们的同族,”杜沫沫说,“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我小学的时候他就这么帅,现在还是这么帅……”
魔王并没有听到杜沫沫的后半段话,在他记忆中,魔界确实有这样一类族群,同一个身体上既长着咩咩咩,又长着吼吼吼——甚至呱呱呱、汪汪汪、哞哞哞……只要他们高兴,也不是不可能。
“你能让我见到他吗?”魔王说。
杜沫沫一愣,左右转头看看,确定魔王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能,”杜沫沫说,“这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对方毕竟是影帝,岂是想见就能见的。虽说刘清曲现在在这个城市拍戏,但杜沫沫还是觉得光这一次路上的偶遇,就花掉了自己一年的运气。
魔王像魔王一样眯起眼了。
“也对,如果他真的是魔族的话,那么他是臣我是君,应该他来见我。”
刘清曲的历任经纪人都知道,他在读剧本的时候,任何人不能进去他的休息室,甚至不能靠近五步内。
不管里面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
这条规矩不是刘清曲自己立的,而是不知不觉在圈内流传开的。刚开始的时候,这条小花边还带着一些成人意味,那些传播者在讲述的时候往往猥琐地挤眉弄眼;然而这点旖旎很快就被更微妙,更神秘,更……可怕的传说取代了。
——听说,影帝刘清曲的休息室里,偶尔会传来狮子噬人的声音。
“好了,我要看剧本了,你出去吧。”刘清曲挥挥手。经纪人心领神会地转身出了房间,替他带上了门,没走两步,里面传来“咔哒”的上锁声。
刘清曲翻了两页剧本,就往手边一丢,不想再看。他摸过边上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刷起了微博。
在这圈子里混了快二十年,接到的还是这类角色。他二十年前演的是奶油小生白月光,二十年后演的是有钱的奶油小生白月光。这种戏哪怕不看剧本,光靠他脑子里这么多年的台词储备和临场反应也能对付着拍完。
想想他当年的对手们,都开始演白月光他爸了呢。
更别提最近两年接到的戏……一部比一部蠢了。刘清曲看到微博上打着自己名字的TAG下,尽是一些眉眼相同布景相似,连身边的女主角都长得差不多的剧照,不禁眉头一皱。
上一次接张导的武侠戏都是七年前了,什么时候再来一个杀人喝酒吃肉的角色啊——右肩上传来狮子的低吼。
“你以为我不想吗,”刘清曲说,“早知道光靠一个灵魂就能混上二十年,我何必——”
你何必再要这狮子呢——左肩的山羊弯着眼睛笑了。
刘清曲不再理会它们的斗嘴,晃着手指在微博首页划了几下,再没有看到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打开消息中心,一眼扫过无数粉丝的花式告白,然后他发现了一条有些微妙的眼熟的消息。
@和自己下棋的玛欧:分享视频。
刘清曲点开视频,看了三秒,点叉,关上,退出微博,锁屏,拿起边上的剧本继续看了起来。
只是他的呼吸急促如鼓点,视线颤抖得像风中的湖面。
多半没用吧,杜沫沫想。这些大明星的微博平时应该都是经纪人在打理,再说每天都会收到上万条粉丝的消息,哪能注意到一个小号发的视频呢。
虽然她已经跟魔王信誓旦旦地保证了绝对不可能联系上刘清曲,不过总得稍微尝试一下——尝试之后才能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确实没戏。
她让摄像机用这两天拍的空镜头做了一段毫无风光可言的魔界风光片,上传之后连同魔王的宣传片一起发给了刘清曲,然后起身去魔王的书房敲门喊他吃饭。
今天阿拉琪也不声不响地不见了,杜沫沫懒得做饭,于是决定带魔王出去吃饭。
出去魔界吃饭。
魔王反复跟她确认了“会不会有很多人”的问题,并且得到“放心吧很偏僻的”的答案之后,才将信将疑地跟着出了门。
“不过……你不能换个……头发的颜色吗,”杜沫沫抬头看看魔王,“白发在人间界很显眼的。”
“不能,这是王族的标志。”说完魔王扣上了一顶帽子,同时眼中红光一轮,鲜红的瞳孔变成了青黑色。
……虽然这家伙说自己不怎么懂人间界的事,不过穿衣服倒是挺懂的啊。杜沫沫看着魔王身上当季流行的连帽衫,和松垮得恰到好处的牛仔裤,有点不太明白他是从哪儿学到的穿衣打扮,又是从哪儿买的衣服。
“哦,阿拉琪经常塞一些人类的杂志给我看,”魔王对此是这样解释的,“老爹也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百战不殆?为什么是战?”
“……走吧,吃饭去。”魔王强行扭转话题,并赶着走在了前面。
杜沫沫想带魔王去的是她在濒临吃土的危急时刻发现的一家神奇的小店,地址偏僻,店面狭小,价格低廉,味道……不知道魔族会不会喜欢,总之在人类看来不算难吃。
这家店的神奇之处并不在于上述几点,而在于与价格不符的惊人的份量。
杜沫沫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要了一碗面,然而服务员端上来了一盆面。她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这家店只能开在又小又偏的地方了——因为没钱租更好的店面吧。
可能老板是半卖半施的慈善家。杜沫沫一直这么认为,同时也对量多人少的经营状况感到奇怪。今天原本并不打算带魔王到这里来——因为寒酸,可是他反复强调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杜沫沫想来想去,在她认知中,人少的饭店好像只有这里了。
杜沫沫带着魔王走进阴暗窄小的店堂,里面的四张桌子只有一张边上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吃饭。杜沫沫看看墙上黑腻腻的油烟,桌上白花花的汤渍,探了头小声地问魔王:“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然而魔王好像没有听见,他已经一屁股坐下,琢磨起了桌子上的筷子筒。
杜沫沫只好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招呼了服务员。
“一碗牛肉面,和……”杜沫沫看看魔王,对方正专注地剥着筷子,“另一碗牛肉面。”
“不、不要有太大期待哦,”杜沫沫看服务员走了之后,压低嗓子说,“这家唯一的特色就是……份量多。”
“哦。”魔王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五分钟后,一盆牛肉面和另一盆牛肉面上来了,瞬间占满了小饭桌90%的面积。魔王掏出在口袋里揣了一路的银勺子,舀了一勺面汤,端详许久,嗅嗅,喝下。
然后眼泪又“哗”地流了下来。
看来他还能接受啊。杜沫沫松了一口气。
“辣的……”魔王眼中饱含热泪。
“啊你不能吃辣吗?”杜沫沫连忙停下筷子,看来魔王不是每次流泪都代表好吃,“那,要不,你吃我的吧,我这份好像没有辣……”
魔王泪汪汪地悄悄瞥了一眼杜沫沫身后的天使——对方已然气炸,气得头顶的光圈都波动了——于是委委屈屈地扁着嘴,和杜沫沫交换了面碗。
“好了……不要哭了……”杜沫沫扯了桌子上的廉价纸巾递给魔王,“擦擦眼泪吃饭吧。”
如果魔王知道10秒后的剧情发展,他一定对自己此刻过于浮夸的眼泪悔恨不已。事后他甚至怀疑,是那个天使对他的打击报复。
总之魔王接过纸巾,把“擦眼泪”这个动作进行到1/3的瞬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很多人的急促的脚步声。
“在——这里!”一个胖女人第一个冲到店门口,振臂高呼,胳膊上的肥肉都雀跃不已。
魔王和杜沫沫还没有反应过来,十几个女人“呼啦啦”地涌进狭窄的小饭店,把他们的桌子团团围住。还有更多的人根本挤不进来,在小店的破拉门外推推搡搡,踮了脚尖,伸长脖子,撩起胳膊,举着手机朝店里拍照。闪光灯“咔嚓咔嚓”闪成一片。店里店外都是女人激动的尖叫声。
……什么情况?杜沫沫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这些女人是来干嘛的?难道魔王已经红到这地步,吃个面都会被粉丝跟踪?她们又是怎么知道魔王在这里的?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魔王。他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慌”字,没来得及擦掉的眼泪顺着鼻翼流下来。
“没……没事的,不要怕……”杜沫沫握住了他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手,“不要怕……她她她她们一定不不不不不是来找你的……”
她大概是忘了自己也很怕人多的这个设定,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比魔王还厉害。
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一直背对他们吃饭的另一位客人站起来了。
“我只是……想安静地吃个饭。”
女人们的尖叫声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爆发出更激烈,更热情的呼唤:“清——曲!”
杜沫沫的手不抖了。她回过头,看到昨天在路上遇到的影帝穿了一身低调的运动服,扣着一顶鸭舌帽,站在油乎乎的折叠小桌边,手里拈着一双一次性筷子。筷子头上还沾了黄不拉几的酱。
完了,明年的运气也透支光了,杜沫沫想。然后她看到刘清曲肩上那只山羊头冲她抛了个媚眼。
☆、职业介绍所的邂逅
这是一个小经纪人带着她出道计划暂时搁浅的小艺人出来吃顿饭却不巧遇见当红影帝并被其粉丝团包围的悲伤的故事。
和魔王双手紧握已然分不清是谁在发抖的杜沫沫觉得,该有人出来主持正义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一个穿着围裙的小伙子从厨房里跑出来,然后被影帝的女粉丝堵在了过道。
“你们来吃饭的吗?不吃饭给我出去啊!”当然没人理睬。
最终刘清曲结了账,走出店门,过程艰难得好像在流沙中的自由泳。然而他的脸上从始至终保持着得体的似有若无的微笑,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的表情。
只是杜沫沫看到他肩上那两个脑袋内心戏很足的样子。
“就是那个人……”女粉丝团像来时那样一阵风跑光了之后,杜沫沫小声对魔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