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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倒是挺实惠的。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轮到了杜沫沫。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里走去,迎面还遇上那个小学生背着书包从里面出来。
小学生一看到杜沫沫,炫耀似地掏出作业本,“哗啦啦”一翻,全部填满了答案——距离她进去还不到10分钟。
杜沫沫目不斜视地翻了个白眼,走到门前,推开了那扇移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大概点了香薰蜡烛。杜沫沫看到一个小小的书房,比客厅还小,相连的两面墙上全是书。一扇窗户开在房间的右手边,窗帘也是她小时候流行过的复古花纹。
房间正中摆了一张书桌,一截蜡烛在桌角静静地燃烧。
书桌后面坐着一个人。
白衬衣,黑西装,闪着暗光的墨色领带;对方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指关节的线条干脆利落,像用直尺画出来的。
看到杜沫沫进来,对方抬起眼帘,视线从刘海里穿过,灰色的波浪短发在日光下像一团烟雾。
杜沫沫觉得丁晓怡果然没骗她,天使确实是个很帅的……女人。
果然女人穿西装打领带,也是相当的帅气啊……杜沫沫想,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天使歪了歪头,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嗯……你好。”杜沫沫进了屋,带上门,然后局促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天使是什么样的,并没有真的需要解决的问题;事到如今来都来了,总得想点由头。
天使勾起一边的嘴角,斜斜一笑,视线却落在杜沫沫身后。
“原来里在这里。”和刚才一样,低沉,高冷,磁性,男女莫辨的,方言口音。
杜沫沫往身后看看——是自己亲手关上的门,房间里除了天使也只有自己,那么天使是在对谁说话?
话说回来,天使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啊。
天使从扶手椅上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杜沫沫面前,鞋跟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有节奏的脆响。她穿的是裤装,长腿细且直得像圆规。
比杜沫沫高半个头的天使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胸,一身黑衣,像个打手。
就算下一秒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枪开始和门外的敌人火拼,杜沫沫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被人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还是相当尴尬;尤其对方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
“对了……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天使?”情急之下,杜沫沫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然而一抬头才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着她。
天使眯起眼睛,视线从杜沫沫身后落回到她脸上。她的瞳孔是和头发一样的烟灰色。
“因为我就是天使啊。”天使伸出左手,她的无名指上有一个透明指环,好像是玻璃,但又似乎有一束光在其中流动。
杜沫沫还在研究那个指环的材质,天使突然伸手探向她胸口的炎瑰石。手指刚要碰到石头的瞬间,她又触电似的缩回手,皱眉瞪着杜沫沫身后,好像是被谁责备了。杜沫沫再次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什么都没有。
杜沫沫有些慌了,感觉今天的节奏从时代剧变成枪战片,现在似乎又变成了恐怖片。
“里回去吧,”天使走到门口,拉开移门,对着客厅喊了一句,“下一位。”
杜沫沫直到回到城堡,依然一头雾水,十分莫名。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那位天使生气了——虽然她也确实只是去围观的。
她出来的时候丁晓怡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毕竟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赶了出来。
杜沫沫坐在餐桌边叹了口气,然后听到餐厅的门被推开的声音。魔王准时来吃饭了。
“你回来了啊,”杜沫沫转过头说,“我今天去了D市一趟,接了一个代言,是小E她们工作室的手游,可厉害了。话说小E你知道的吧,就是那次——”
才说了一半,杜沫沫发现魔王的视线也直直地盯着她身后。
自己背后……到底有什么?杜沫沫不敢转头了。
“今天他怎么不在啊?”魔王说。
“……谁?”
“就是以前一直——”魔王说着止住了话头,“没什么,吃饭吧。”
感觉后背有点凉的杜沫沫并不知道,她的身后不是有了什么,而是没有了什么。
“不愧是满分考进守护部的,居然放任自己的宿主和魔族往来,”灰发的天使侧身坐在椅子扶手上,长腿交叠,斜眼望向门口,“里不会要告诉我,她身上辣块红石头是在路边捡的吧?”
“哦,还真是在路边捡的。”靠门站着的人漫不经心地说。他穿着和天使同款的黑色西装,金色的长发侧拢成一束,额发下的双眼像落在积雪上的紫水晶。
打烊关门之后的小洋房里,所有的窗帘都被严严实实地拉上了。天使的书房里唯一的照明是书桌上的香薰蜡烛。
烛火把两人的投影打在墙上,他们的影子各自有一对巨大的翅膀。
“所以你准备怎样?”金发。
“举报里。”灰发,方言。
☆、天使感觉自己养出了一个女儿
金发眯起了葡萄似的紫色瞳孔。墙上的投影里,他的翅膀打开又收拢,落下几片阴影模糊的羽毛。
“那我也只好举报你,无证卖假药,收费替小学生做作业,随便暴露身份,还祝福大派送了,”金发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谁比较惨,No。77。”
“显然是里。”
“……我也觉得。”
灰发的No。77侧过脸,朝金发撇去一眼;皱着眉头抿着嘴,看垃圾般的眼神。
“里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看管的人类和魔族往来,而且辣块石头也不是一般的魔族棱得到的东西。她遇到的蓝道是皇室吗?”
“……听你说话总是有点累,”金发优雅地弯起手指掏掏耳朵,回以一个同样看垃圾般的眼神,“反正都这样了,你要不干脆跟我一起干?”
“走开,败犬。”
“被第二部队赶到唱诗班,被唱诗班赶到守护部,现在要靠买假药送祝福,和给小学生做作业来刷业绩,不知道谁才是败犬。”
No。77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左手举到胸前。她无名指上的指环爆绽出炽烈的光芒,整个书房瞬间被淹没在苍茫的白光里。
“得了得了,都是同行,你用圣光吓唬谁呢。”
光芒飞快地消散了,No。77有些尴尬地放回了手。
“反正……我马上就回去举报里,别怪我拉里刷业绩。”
“靠举报靠卖假药来刷业绩,你一年能有几颗星?什么时候才能调走,不和我们这群败犬为伍?”金发眯起眼走到No。77身前。他选择的是一副男性的外形,比No。77还高一个头。
“你忘了当初第一天被调任到我们守护部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吗?”
“忘了。”No。77扭过脸不去看他。
金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调出一个文件,选中,把手机转向No。77,点击播放。
是一段录音。
“里们这群没有战斗力的废物!里们给人类做保姆的时候我在魔界杀敌!凭什么把我调到这里来!别以为我和里们一样!我马上就棱回——”
No。77一把抓过手机,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摔,然后用高跟鞋踩碎了屏幕。
“里……什么时候录的?”
“那天一大早上班看到有人在部门门口边哭边说……觉得挺有趣的,就录下来了,”说着金发又掏出一个手机,“我这还有——”
“好好好!里想怎样!”No。77放弃和这个人理论了。
金发把手机放回口袋,露出了一个杰克苏的微笑。
“你知道‘偶像’吗?”
“知道,怎么?”
“偶像也是一个能治愈他人,能让他人对生活充满希望的职业,”金发说,“而且是大批量,持久性,集体式的治愈——比你这小巷子里卖假药的效率不知道高出多少。”
No。77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显然是听进去了。
“你不想气死那些嘲讽你业绩的人吗?不想回唱诗班?”
No。77神色一冷,抬头对上金发的眼神,伸手揪住了他与她同款的墨色领带。
“不想,”她深灰色的瞳孔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我要回第二部队。”
金发一把扯开她的手,正了正自己的领带。
“那就先从忘记你的编号77开始,给自己想个正常的名字,”金发说,“顺便也别叫我的编号。”
“我本来也不记得里的编号,”No。77一脸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像里这种在守护部都算垫底的家伙,编号肯定得有五位数。”
金发的眉头一跳,嘴角抽抽地咧开一个笑容:“总之,今后叫我凡塔。”
“凡塔”是凡塔的本名。本名的意思,就是在他成为天使之前,一直使用的那个名字。
并不是所有住在天界的人都是天使,“天使”只是指那些供职于天界政府部门的人。用人间界的话说,公务员。
凡塔考了150次才成为天使。前149次失败的原因,在于他花了一千年也没改掉的毛病。
“考官大人,都这个年代了请你讲点科学好吗?人间界才上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彩虹之所以是七彩,是因为水蒸气折射了阳光,而不是什么小天使拎着油漆桶画的。”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总之考官大人,如果这题的题干真的成立,那么当务之急是把这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投入地狱,而不是思考寻找让他的前女友宽恕他的办法。”
“是这样的考官大人,如果我是这位母亲的守护天使,我会在她的枕头底下塞一把上满子弹的AK47。孩子平白无故在学校被杀,这不是靠爱和原谅可以解决的问题。”
“恕我直言考官大人,像您这样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人,在人间界是要被拿去点天灯的。”
……
凡塔参加了很多次考试培训,牢记了最近2000场考试的考点难点和加分点,150次考试里他有138次拿了笔试满分——然而一到面试环节,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最后一次考试,凡塔是带着口罩去的。他说自己感冒了,申请用笔辅助答题——然后满分通过了面试。
然而因为他前几次在面试的表现已经被记录在案,所有的考官都记住了他。所以虽然他拿到了那一次考试的最高分,还是被分到了谁也不想去的基层一线业务部门——守护部。
大约相当于公务员里的村官,企业里的销售员。
之所以“守护天使”算是天界的业务员,因为他们承担了收集“水蒸汽”这样的基层业务。
在很久以前,人类灵魂的水蒸汽的主要来源,是狂热虔诚的信仰。守护天使要通过守护宿主来巩固、加强、传播人类对于天界的信仰,是相当累,而且直到一任宿主死亡都不会有假期的工作。
凡塔对于这样的安排并不是不服气,他只是觉得可能有点不太适合自己——从工作成果角度考虑。
守护部的天使有业务考核指标,每个世纪考核一次,根据业务排名决定升职与否和升职方向。考核数据就是收集到的“水蒸汽”。
凡塔在守护部的500年,一直是业务垫底——第501年没有垫底了,因为No。77来了。
平心而论,凡塔的工作非常认真勤恳。就算是在守护部,也很少有像他这样24小时不眠不休地跟随宿主的天使;很多守护天使会偷懒摸鱼,甚至故意让宿主陷入险境,在宿主发生事故之后,再现身展示神迹。
毕竟比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