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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砂砾被风吹着,缓缓向前滚动。她脚下的影子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形状,一个淡淡的畏缩的女孩的投影。
“……麻烦?”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之所以会有这些事——包括刚才的,是因为有人通过我在搞破坏吧?”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啊,”魔王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媒介,是谁都无所谓。我们把这些事查清楚就好了,然后把那个人——嗯,也处理了……总之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啊。”
杜沫沫摇摇头:“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这种时候我辞职没什么用……反而很像畏罪潜逃。但现在在外界眼中,我是这次事件里最可疑的人,和你们撇清关系的话,至少能给你们少添一点麻烦。而且,”她停了停,“我确实……能算是凶手。”
“什么凶手!谁说你是凶手!”魔王急得脱口而出,说完一愣,深呼吸几下冷静下来,“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离开这里之后你一个人怎么处理……那些事?”
“……不知道,”心虚的小声,“反正临走前发个声明,我已经和事务所没有关系,这样就行了。只要我不再接近你们,应该也不会被当作‘媒介’了。”
“不行,我不同意,”魔王说,“反对,拒绝,驳回,想都别想。”
“反……反对无效!”
魔王眯起眼睛,看着杜沫沫涨红的脸,压着眉头笑了一下。
“你说会给我添麻烦,可是我不觉得麻烦啊,”魔王说,“比这麻烦得多的事……也不是没有。还是一起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吧。”
杜沫沫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揪紧了裙摆。魔王稍微弯下腰,一只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把她揉在手掌里的皱巴巴的裙子慢慢扯出来,耐心地抚平。
“你别胡思乱想了,等全部解决完之后,再坐下来下棋吧。”
“你不觉得麻烦……可是我觉得麻烦啊,”杜沫沫说,声音小得像拧紧的水龙头里滴下的水珠,“既然不是我也会是别人,那为什么非得是我?那些人……马上就要连我家住址都查出来了,要是让我爸爸妈妈知道……可怎么办……”
魔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我走好了,这样谁也不麻烦,”杜沫沫说,“你就当我是逃避责任吧……反正我也不想管这些事了。我把当天晚上我在露台上的经过写好了,等会儿拿给你看……你觉得可以,我就和辞职声明一起发了。之后如果有记者去事务所找我,你就拿这个堵他们……我会把手机卡销号,社交网络账号也全部注销,你就说找不到我……我知道这是消极逃避,但是需要的话我会配合警/方……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杜沫沫挠挠头,鞋尖在沙地上点出一个小坑,“总之我要走了,反对无效。”
她勾着头缩着背,她脚下的影子也勾着头缩着背。风从花园的那一头吹来,吹动沙子,吹动枯枝草叶,吹不动地上的两个影子。
“嗯,就这样吧,”过了好一会儿,魔王说,“其实那个诅咒什么的是假的,阿拉琪骗你的,她说怕你会跑。老爹根本没教我什么诅咒术,他都来不及教我……我是说,你放心走吧。”
两个影子还是一动不动。
“……好吧,再告诉你一个实话,”魔王别过头,“其实有你没你都没差,像你这样没经验没能力的菜鸟新丁,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你走了正好再招一个能干的。”
杜沫沫的影子颤动了一下。然后脚下的沙地被踩出新的脚印,骨灰色的细沙扬起,步幅由小变大。她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玛欧事务所的官网发布了两则声明,关于事务所副所长辞职,以及前副所长在颁奖典礼当晚的目击情形;与此同时宣布旧业务联系邮箱停止使用,新邮箱地址将在日后公布。
事务所里陆陆续续走了几个员工,不过很快又会有新人填补进来。蹲守在写字楼外的媒体一天比一天少了。那天江帆对着镜头说的话,被那家栏目做成了特别报道,占据了好几个网络平台首页。
和他想的一样,换了别家媒体说不定不敢发这么挑衅的话,但是那家栏目走的就是标新立异的路线,别人不敢的,他们都敢。
魔王微博下留言叫骂的风向也渐渐改变了,不少粉丝转发了江帆的“打脸宣言”,虽然还有一些质疑是联合炒作的声音,但是逐渐被加油打气的留言刷了下去。
“你们整天这么胡说八道,就不怕被打脸吗”,这句话成了一时间的网络流行语。
事务所声明发布的第三天,打脸来了:李凯楠的经纪公司主动联系警/方撤案。因为李凯楠没有其他家属亲人,也没有找到能让案件升级成刑事案件的证物——比如尸体、血迹,所以经纪公司要求撤案后,警/方也停止了追查。
热得快冷得快的网络信息时代,新晋影帝在颁奖当晚神秘失踪的事件,最终只成了一则闲谈逸闻。不过半个月,只剩下一些强行蹭热度的网红,还有凑不出稿子的八卦小报,还在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地回锅炒。
小贝戴花花:所以现在你们副所长呢?她真的辞职了吗?
江月流:是啊
小贝戴花花:【流汗】
小贝戴花花:我还以为她只是转到幕后了
江月流:她很实诚的,说辞就辞
江月流:她的工作现在暂时都是我在管
江月流:玛欧也没接新活了,说忙完手上的先放个假,休息休息
小贝戴花花:她为什么要辞职啊,如果确实没有关系的话
江月流:因为已经影响到生活了吧,又不能强行让别人闭嘴
江月流:好像她几百年不往来的同学都知道这事了
小贝戴花花:啊!那好烦的!我也讨厌娱记,简直苍蝇!
小贝戴花花:不过你那天在视频上意外的帅嘛
江月流:【尴尬】
小贝戴花花:平时看起来不怎么说话的样子,没想到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小贝戴花花:意外的帅!【害羞】
江月流:因为……我是勇者啊
小贝戴花花:【流汗】
小贝戴花花:不过,那家公司为什么要撤案?
“因为玛欧事务所方面对他们施加压力了?”
林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朝边上的秘书斜去一眼。
下午三点的泡泡糖大楼,总裁办公室,他的秘书还是蠢得让他操碎心。
“他们为什么要施加压力?他们拿什么施加压力?一家经纪公司威胁另一家经纪公司?而且对方还是直属FZ的子公司,”林缶拿鼠标关掉了事务所的主页,“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是在提醒我换人吗?”
“……抱歉。”
“算了,说个笑话来听。”
秘书一愣,眼珠飞快地转了几下,却想不出什么“笑话”。情急之下他瞄了一眼窗外,走廊上有只银灰色的虎斑猫,正踩着一格一格的阳光散步。
“喵——”
“学得不错,挺像的。”林缶玩着拓麻歌子,说完意识到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办公室的门开了。
那只银灰色虎斑猫轻轻走了进来,尾巴旗杆一样竖得笔直。它浑身的皮毛油光发亮,身材圆润得像颗奶糖。
“喵。”虎斑猫又短促地叫了一声,好像在叫谁的名字。
林缶朝秘书看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地出去,带上门。
——还算机灵。林缶放下拓麻歌子,从位置上站起来,抿嘴一笑,朝虎斑猫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有失远迎。”
“得了吧,你想的明明是‘这小畜生怎么又跑来了,肯定没啥好事’。”说着,虎斑猫三两步跳上林缶的办公桌,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就地一躺,舔起了爪子。
“哪里哪里,我对主神大人还是很敬重的,”林缶恭敬地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朝主神微微低头,“所以大人这次亲自过来……”
“还不就是为了魔族的事。”主神放下爪子,用铜纽扣似的眼睛望着林缶。
林缶在镜片后面眯眼笑了。
“你不用那副‘呵呵小畜生到头来还是得来求我’的表情,”主神说,“你的上一代也和我合作过,那时候你大概还是一坨河边的烂泥。不过既然现在管事的是你,我就来找你说,”主神甩了甩尾巴,“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干’是指什么……不过我还是想做个本分的生意人,”林缶说,“安安静静地赚钱,安安静静地收集灵魂,顺便帮我这儿那一大群小朋友实现他们的梦想——”
“你得了吧,”主神打断了他,“你们还本分?魔族都比你们本分。”
林缶又眯起眼睛了。
“既然不相信我们,又为什么要找我们合作呢,主神大人?”
主神不说话,尾巴“啪啪”地打在桌面上,看起来很不耐烦。
“当然你是最早创造我们的人,父母总是有权给孩子盖章,你说我们不本分就不本分吧,”林缶看起来很和气地笑笑说,“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
“说。”
“从我们这儿出去的那个孩子,是被主神你手下的人处理掉的吗?”
主神的尾巴不甩了。银灰色虎斑猫歪了歪头,眯起了金铜色的眼睛。
“哈?”
☆、小行星撞地球
“上午9点去《银幕风尚》的棚里拍写真,他们下个月出刊;11点有个广播节目,谈话类的,直播,节目提纲已经发过来了,一会儿你看看;下午1点去D市拍CM,香水广告,搭档是B国模特;3点H市有个会,一部爱情悬疑电影,片方说试镜前想先和你随便聊聊——”
“不去,不聊,不试,不拍。”魔王挥挥手打断了史明的话。
史明刚要用笔划掉下午3点的安排,突然又想起来:“这个是杜小姐之前帮你接的啊。”
“……哦,那就去吧。”
杜沫沫离开后,江帆暂时接手了她对事务所内部的工作,魔王经纪人那半边的活交给了史明。按照魔王的意思,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之后,暂时就不接新活了。
“这是息影的意思吗?”耳机里传来对面主持人的提问。
魔王看了一眼桌上的节目提纲,对着麦克风说:“只是想休息一下,前段时间太累了。”
“不过你正在事业上升期啊,”主持人说,“出道一年就入围金蝶奖,如果换了别人,这个时候可能就趁胜追击了。毕竟等你休息回来,说不定天下就变了。”
“没关系,那就重新开始,”魔王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主持人接不下去了,有些尴尬地插了一段导播发来的听众留言。
“这是一位来自微信平台的听众,昵称是‘咸鱼有梦想’。他说玛欧你好,我从你出道以来就一直在关注你,非常喜欢你的网剧,还有你在电影里的造型。前段时间你被卷入事件的时候,我都替你紧张。还好现在算是过去了。我想知道你决定暂时休息,和这件事有关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我们都会支持你。”
主持人念完之后,感觉更尴尬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导播要发这条留言给她,她看都不看地从头往下念,念到一半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悄悄朝边上并排坐着的魔王看了一眼,还好他的神情和之前似乎没有多大变化。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更可怕。主持人朝玻璃门外的导播丢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