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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追过去,从背后拖住乔跃,“乔跃,你冷静一点!火这么大,人要是在里面的话,也早就烧没了!”
“放开我!”乔跃用力挣,右手的石膏碍事,他直接将石膏扯了,剧烈疼痛也没能阻止他用力去拉扯丁青抱住他腰的手。
“乔跃!你冷静一点!等消防队员过来!你就算自己跑进去,也只是送死而已!”丁青使劲拽着乔跃,坚决不能放手。
他太明白乔跃是什么样的性格,如果他放手,乔跃肯定会冲进去。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乔跃去送死。
第95章 枪响!她死了!
“救命!救命!……”工厂的二楼传来尖锐的求救声,两人都愕然抬头,声音不是很清晰,只能辨别出是女人的声音。
“丁青,放手!”听见求救的声音,乔跃更是拼命要往里跑。
“乔跃!不要去!……”
丁青还想拖住乔跃,忽然感觉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他的肩膀。
“丁青,不要逼我开枪!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丁青怔怔看着乔跃,眼中有痛楚的光,他抓住枪,对着自己的心脏,一字一顿道:“乔跃,你要去的话!就开枪!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乔跃拿枪的手颤抖,通红的双眼里,泪光闪烁,他一脚将丁青踹出去,随后返身跑向了火场。
“乔跃!乔跃!你回来!……”
丁青追过去,刚追到门口,就有一块大木头从屋顶掉下,挡在了他的面前,而乔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警车相继过来,丁青急忙拉住警察,告诉他们,现在里面有人,要快点想办法救人!
本来丁青出现在这里就很可疑,带队的警察让其他的警察先看住丁青和刘峰峰,然后其他人想办法救人。
由于爆炸的原因,废弃工厂内很多地方都倒塌,乔跃进去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化工工厂,爆炸的源头应该是一楼,所以一楼毁坏和燃烧的情况最为严重。
乔跃冒着一路被烧被呛的危险,才终于跨过火场,来到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的情况好一些,但是也不容乐观。
乔跃从通道往里走,扑面而来的热气呛得乔跃直咳嗽。
走了几步,乔跃听见里面传来呼救的声音,声音十分微弱,听不太清。
“桃桃!”乔跃不顾眼前的大火,护着脸从大火中穿过,穿过大火,二楼的一个大屋子里由于东西比较少,火势比其他地方要弱一些。
“桃桃!”乔跃一边大喊,一边四处寻找。
“乔跃?”被困的人似乎也听见了乔跃的声音,哑着嗓子回应了一声。
乔跃听见声音,欣喜若狂朝着声音的源头奔去,发现那人被压在了金属板下面,他急忙用力将金属板抬起,但是周围的浓烟熏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
那人趁着金属板抬起的空隙,从金属板中爬了出来。
待那人完全从金属板中爬出来,乔跃放下金属板挥散眼前的浓烟,睁开眼睛,发现从金属板中爬出来的是王求求。
王求求的脚被压断了,即使爬出来,也站不起。
但是王求求看到是乔跃救的她,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乔大神!你来救我了!”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王求求,乔跃立马拿起手中的枪对着王求求,问:“程星桃呢?”
上一秒还如在天堂的王求求,下一秒便坠入了地狱。
她以为在死之前,她的男神终于来救自己,她做梦都没有想过,乔跃会来救她,她真是太幸福了,心里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可是,下一秒,她都男神拿出冰冷的枪指着她的脑袋,问程星桃的下落。
王求求笑,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
“别笑!告诉我程星桃在哪里!”
王求求抬头看向乔跃,乔跃的头部还缠着绷带,右手的绷带也还在,双腿也缠了绷带,她开口问:“你伤得重吗?痛吗?”
乔跃与王求求之间隔着浓浓的黑烟,乔跃看不清王求求的表情,他现在也没心情管王求求,他只关心程星桃的下落。
“我问你程星桃在哪里!”乔跃扣下扳机,子弹擦着王求求的脸飞过,无情的威胁着王求求。
枪响的同时,又一次爆炸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周边的建筑都在震动,开始摇摇欲坠。
王求求的眼神阴冷,恶狠狠道:“死了!她死了!被我用刀大卸八块!然后扔进了油桶里!烧得渣都不剩!”
王求求话音刚落,一旁一直松动的柱子,飞速朝着乔跃的方向坠下。
乔跃还震惊于王求求的话,没有从王求求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小心!”
王求求看见柱子朝着乔跃砸去,而乔跃没有半点反应,她急忙飞身扑过去,推开乔跃,自己却被柱子砸中,整个下半身都被压在了柱子下面,一瞬间血流如注。
乔跃被推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望着王求求,嘴里喃喃:“你骗我……程星桃……不会死……”
王求求的嘴角流着血,哈哈大笑,直笑到缓不过气,连着咳了好几声,她才开口道:“乔跃,你看看那个地上,那件外套,还有角落里,有她的高跟鞋,咳……仔细找找,你兴许还能在地上看到她衬衫的扣子……哈哈……咳咳……”
王求求笑着笑着,脸色倏忽之间变得阴狠恶毒,道:“程星桃就在这里,被好几个男人轮着上,她的哭声,喊声,现在还萦绕在耳际,真是凄惨……哈哈哈哈……乔跃,那样的程星桃,你还要吗?死了多好!”
乔跃坐在地上,眼里映着周遭的火光,而那通红的火光之中,混杂的是湮灭理智的怒气。
他颤抖的双手举起枪,对着王求求。
王求求面不改色,看着那漆黑的枪口,笑道:“开枪吧,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值得。死之前,能被你救,最后又死在你的手里,我真是没白活!这里火这么大,说不定……咳……咳……我们……还能死……我……不甘心……不……”
“砰!”的一声,滚烫的子弹没入王求求的额头。
“啊!……啊!……”
看着王求求的身体一动不动,旁边的火苗将她的尸体卷进火舌之中,乔跃坐在地上痛苦绝望地哀嚎!
听见楼上一声枪响,丁青心下一凉,他冲出警车,一滴水滴落在他的额前,他抬头一看,骤然的大雨倾盆而至,瞬间将他淋了个透湿。
他还想要往工厂走近一点,警察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再向前。
他望着在倾盆大雨之中依然熊熊燃烧的烈焰,打在脸上的雨水有了温热的感觉,他一摸,才发现,那是他的眼泪。
在将枪交给乔跃之前,他再三叮嘱过乔跃,不要乱来!
可是,刚才的枪响……
乔跃,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你是真的不想从火中出来了吗?是不是就想在那火里,与程星桃作伴?
丁青收敛了一下情绪,甩开拉住他胳膊的警察,吼道:“拉住我做什么!有本事,你们去里面救人啊!”
第96章 我会死吗?人没那么容易死!
乔跃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伤痛悲嚎出来之后,他拖着本来就受了伤,又在横冲直撞中加重了伤口的伤腿走到程星桃掉在地上的外套前,拾起地上程星桃的外套。
将外套抱在怀里,他又从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只被烧焦一半的程星桃的高跟鞋,他将鞋子的火用手熄灭,他的手在烈焰中扑打,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随后他在屋子的正中间,看到了地上有一颗细小的扣子,扣子是透明的,他确定那的确是程星桃衬衫上的扣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她今天穿的衬衫特别好看,他还特意多看了一眼。
在扣子的一旁,有一块细小的玻璃,上面还沾着血。他捡起玻璃,细细的看,那上面的血,极有可能是程星桃的。
他无法想象她在这里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他不知道,她无助的时候,是否渴望他来救她。
他坐在地上,周围的热气朝着他扑腾而来,可他却不为所动。
乔跃抱着怀里早已没了程星桃温度的外套,压抑着低低哭泣,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哭过,而此时,泪水却滚滚落下。
“桃桃!桃桃!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而此刻的程星桃,腹部插着一把刀,光着脚,一手扶着腹部的长刀,一手拖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在大雨冲刷的公路之中,一动不动,迎面对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车灯。
“乔跃……乔跃……”程星桃睁大眼睛望着刺眼的车灯,一边喘气,一边呢喃。
货车司机放着音乐,一边抽烟,一边咒骂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刚将手中的烟头扔出车外,回头就看见车前站着一个血淋淋的女人,旁边还耷拉着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
“见鬼!”货车司机咒骂一身,连忙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幕,刺激人的耳膜。
程星桃望着近在眼前的货车,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卧倒在公路之上。
腹部伤口的血汩汩流出,在雨水的冲刷下,汇成一条红色水流,朝着公路的边缘流去。
货车司机在驾驶座傻坐了一会,才终于鼓起勇气开了车门,下车来查看下面的情况。
这时,一队消防车,迎面飞驰而来。
而黑暗中追击的队伍,在看到消防车停下来,下来了很多的消防人员时,悄无声息打了个退后的手势,随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程星桃能感觉周边有很多的人,无数刺眼的光在她眼前闪过,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她感觉不到疼痛,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往外慢慢流淌。
她想起了《恶童》里的白,在被刺了一刀之后,在雨中踉跄的行走,他知道黑一直在等着他,所以一直坚持走到了黑的面前。
白看着自己流出的血,问黑:我会死吗?
黑说:人没那么容易死。
程星桃费力喘息,雨雾之中,仿佛看见了苹果抽芽,开花的光。
人没那么容易死。
所以她坚信,乔跃一定安然无事,一定在等着她回去!
眼前光线越来越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但是程星桃相信,等她醒来的时候,乔跃一定会坐在她的床前,跟她说,欢迎回来。
而她,也会笑着跟他说:“我回来了。”
他们会如同《恶童》的完美结局那样,像每一个童话故事一样,拥有完美的结局。
乔跃抱着程星桃的外套,静静坐在大火的中央。
眼前的火焰在跳跃,像是一朵妖艳的花,这景象让乔跃想到了《恶童》中白幻想的苹果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场景,温暖的色调,红色夺目的苹果。
程星桃十分喜欢那部动画,一直一遍又一遍的看,他无聊,也在旁边陪着她看。
她喜欢像白一样,说安心安心~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烦恼都不会再存在。
每每他听到她说安心,他也就跟着安心起来,内心会有一种奇异的宁静。
她总说,这里面强大的不是黑,而是白。因为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白也比黑更坚强。
她每次看到白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黑对白说,欢迎回来,然后白笑着对黑说,我回来了。这个场景的时候,总会眼眶湿润,说,知道床前会有一个人等着自己醒来,即便是要死了,都舍不得死。
乔跃蓦然从地上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传来了哗哗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