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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响。
***
剪片子的何正义又干咳了一小声。
他素来身体很好,闲下来的时候爱运动,工作起来就玩命,熬个三天三夜,小憩片刻,爬起来就能出外景。
只是今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喉咙里就是有点东西卡着。
他端起一边飘着沙的水杯喝了口,暗叹这隔壁的动静也太大了点。
顾川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的力气和耐力,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
顾川抱着苏童进到浴室,起初真的只是想洗澡的,可是黄色光线里,她唇色嫣红,两眼氤氲雾气,看得人心痒痒。
狭小的空间渐渐蒸腾起热气,两个人从浴室洗到床上,再回到浴室。
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等真正安静下来,刚睡一会儿,窗外已蒙蒙亮,四处是炮声隆隆。
苏童在顾川怀里动了动,眼皮子重有千斤,两只眼睛滚了一滚,到底睁开了,问:“几点了?”
顾川也已经醒了,吻了下她额角,说:“等等啊。”起身去翻一边的手机,说:“你再睡会儿吧,还早。”
苏童懒懒瞧着他:“你呢?”
顾川已经坐起来,说:“待会儿还要出去再拍几个镜头。”
他回头一笑,神清气爽,苏童在看看自己,就像一被掏空的朽木,扁扁嘴:“老家伙,你都不会累吗?”
顾川侧着身子将衬衫扯过来,听到这话又把她压在下头,刮了下她鼻子,眯着眼睛警告:“小丫头,你说话注意点。”
他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一点不胖,其实脱了衣服是一身的腱子肉,压根重得不行。
苏童被猛地一压,肺里的空气恨不得一齐挤了出去,他下头又硬邦邦地抵住她,只好虚着声音求饶:“我不敢了。”
是真的不敢了,浑身散了架的疼。
顾川在她嘴上又亲了亲,这才支着身子起来,她忽然捞着他胳膊,神色紧张:“顾川,你受伤了。”
顾川顺着她视线望过去,胳膊上被削了一浅层肉,留着一道血口,已经结了层薄薄的痂,方才一用力又挣开口子,淡红的血渗出来一些。
顾川将她手挪了,说:“没事。”
他起身来穿衣服,苏童拿被子捂住胸口也跟着坐起来,将他刚套进袖子的那只手拉出来。
顾川沉声:“苏童。”
苏童置若罔闻:“你这什么时候弄的,是不是昨天救人的时候?”
她的别扭样子,不把这事儿弄清楚就完全不肯罢休一样,顾川拿她没办法,说:“大概是吧。”
苏童说:“受没受伤都不知道,还‘大概是吧’?”
顾川说:“真不记得了。”
顾川一点谎话没说,当时情况危急,人的神经绷得紧紧,他一心只是想着救人,想着安全回去。
那一会儿,人连害怕的功夫都没有,更别提这中途一颗不长眼的子弹从他身上擦肩而过了。
直到昨晚抱她去洗澡,被冷水激过的时候才察觉不对,也没当回事,就拿水冲冲一揩就完事了。
一件挺小的事,苏童看得很大,说:“不行,我找点酒精给你消毒,你这伤口挺深的,是不是还要看看医生,缝针什么的?”
顾川:“哪要那么麻烦,洗干净就好了,过几天就长好了。”
苏童忿忿:“哪儿那么容易,你这么放着,就不怕有破伤风,坏疽什么的?”
顾川一笑:“你是想我好,还是想我坏,咒我呢?”
苏童急了:“谁咒你了,我想你哪儿,也不能想你坏啊!”
一句玩笑话,把人惹毛了,顾川连忙边穿衣服边哄:“知道了,你不想我坏,就只想我那儿。”
“……”苏童恨不得啃上去:“不要脸。”
顾川笑着把裤子穿上,去拿还甩在地上的衣服来着,一套毛衣,这才发现袖口上破了一道。
衬衫和外套也是同样的毛病。不过来的时候没带足衣服,他想了一想,还是把衬衫叠好了放进包里,又将坏夹克穿了起来。
套好内衣的苏童从床上走过来,说:“先脱了吧,我帮你补起来。”
顾川意外:“你还能有这手艺?”
苏童瞪眼:“都说了我是烧火丫头了。”
顾川笑道:“算了,有空再说,正义一会儿该喊我了。”
何正义就像是贴着墙角听他们说话一样,这时候敲了敲墙,扯高了嗓子:“老顾,起没起来,能走了吧?”
人心里和明镜似的,还硬是装出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姿态。顾川拿脚一踢墙,说:“就走。”
何正义说:“那我给你们煮面——错了,给你煮面。”
另一边的两个人:“……”
顾川转身去把苏童抱坐到床上,拿被子裹着,商量的口吻:“再睡会儿。”
她人很小的一个团在被子里,埋着头,叹了声气。
顾川又看不懂她了,问:“怎么还伤感起来了。”
苏童睨他,欲言又止的:“顾川,和你商量件事。”
“你说。”
“以后不管我出什么事,你都别贸贸然去救我。”
“好。”
“……”
苏童咽口唾沫:“我不想你为了救我冒那么大的风险,我宁愿你好好呆着不管我。”
“行。”
“……”
“说这话挺没良心的,但我这个人自私,我没法改,和其他事情、其他人相比,我觉得看到你受伤比什么都让我难受。”
“嗯。”
“……”苏童撞他一下:“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顾川这才忍不住笑起来,问:“是不是觉得我回答得一点不按剧本来的?是不是等着我说我会去救你,不能放着你不管,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来着?”
苏童眉目纠结。
顾川说:“真那么着,咱们一上午也辩论不完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要说什么,真打起嘴仗来,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索性就省点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你争辩。但在我这儿,我只告诉你一条。”
顾川将她抱好了,虎口扼着她下颔,教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眼中隐隐有火,烧得正旺,不知道怎么又灭了下去,一眨眼,将脸偏过去。
苏童还在等他的话,问:“怎么没下文了?”
顾川说:“不说了。”
苏童:“为什么?”
顾川:“太恶心。”
苏童:“……”
苏童嘀咕:“不说就不说。”
隔壁何正义又开始敲墙,问:“老顾,面要烂了。”
顾川说:“来了。”
把苏童放到床上,拎着一个腰包走出去,刚开了门,忽然听到一个很激动的男声在说:“梧姐,你说他们住哪个房间?”
☆、Chapter 50
顾川皱着眉看向十步外拖着箱子的一男一女。
戴晓吾眼光一个放远,也看到顾川,兴奋地一直挥手:“顾队!”
顾川脸色阴沉,一个眼刀杀过去,戴晓吾又蔫了下来,绕到简梧身后,语气弱弱道:“梧姐,你看,顾制片在那儿。”
两个人一道走过来。
简梧说:“有没有多开一间房?这儿多烂的房间都是抢手货,我拿了一间,戴晓吾就没有了,要没多余的只能再让他和老何挤一挤了。”
戴晓吾一脸无所谓:“没事儿,没房间就没房间,我和何哥睡一间挺好的。”
“你倒不客气,那也要别人也说好啊。”
“何哥当然说好了。”
“好个屁,这儿的床指不定还没我家浴缸大,俩大老爷们怎么挤?”
简梧说着就将顾川身后虚掩的门一推,说:“不信你进去瞧瞧。”
苏童仔细听着屋外头的话,一直没急着穿衣服,门合页响起来的时候,她往外一看,正好迎上简梧的一双眼睛。
简梧也是一惊,使劲眨了眨眼想要看清被子里裹着的那张红扑扑的小脸,门已经被顾川“砰”地一把带上。
顾川沉着脸,说:“你们怎么也来了?简梧,你把我给你说的全忘了吧?”
戴晓吾刚刚只瞥到房内一角,还不知道金屋藏娇,不明真相地说:“顾队,你先别怪梧姐啊。其实情况是这样的,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发现苏童丢了,宾馆里、市区里都找遍了也不见人,打给你电话又不通。把我们俩给急得啊,你瞧梧姐都上火了,嘴角起的这一潦大泡。
“我们等啊找啊,直到看到你给梧姐的留言才敢确定她是偷着逃出来跟了你了。你又说要和何哥留下来再多采访几天,我们一合计,与其在那干等着,还不如就跟着你们过来了。但这事儿你别怪梧姐,梧姐起初怎么也不答应,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开导我,是我铁了心一定要追你们,她不放心我才跟着过来的。”
戴晓吾将背包抱到怀里,拉开拉链,翻江倒海地找东西:“顾队,这次我是有备而来的,你上回不是说要个免责书吗,我都签好了,是我自己决定来了,真出了什么事,我不要你负责。”
一张纸伸到面前,顾川打开他的手,说:“你话真多,问你了吗?”
戴晓吾一脸谄笑:“来都来了,事已至此,顾队你就别骂我们了,留点时间多采访多拍摄,我给你们做好传送和后勤保障。苏童那姑娘住哪间房啊,一会儿我可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太不负责任了,一句话不留就走。你走前是让我看着她的,她要有个什么长短,我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期望!不过她跟过来这几天,估计也没少受你骂吧。”
简梧的一张脸煞白,两只眼睛针似的从刚刚起就一直刺在顾川身上。
听到这里才接话,阴阳怪气地说:“他哪舍得批评苏童啊,顾川,你这趟差出的真是滋润了。”
戴晓吾咕哝:“……听不太懂了。”
隔壁的门开了下来,何正义端着个面碗出现在大家前。
戴晓吾仍旧激动,喊:“何哥!你太不够意思了,一声不吭就跑,好歹也和我知会一声啊!幸好顾队找到你!”
何正义拿手指搁嘴前,叫他赶紧闭嘴。
何正义刚刚在门里已经把话听得一清二楚,估摸着顾川心里有火但不会发,于是自己出来当和事老,喊人进来吃面。
“都烂了,这次是真烂了。”何正义去瞄戴晓吾:“你废话是多,我在里面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也有一句是对的,来都来了,骂你们再多也改变不了现实,起不到警醒的作用了。”
顾川往他这处走,何正义安慰道:“就先让他们住下来,社里一有新的命令下来,我们立马走。我保证这次谁也不违纪了,谁敢违纪我帮你教训他,都走,立刻走,这儿仗打得翻过身来也不关我们的事。”
顾川似笑非笑:“你带得好头啊。”
何正义拍拍他肩,说:“反正回去的责任我挑了,功劳你领了,你不是一来就和我说好了吗?”
顾川理都没理,埋头走到他门内。
何正义指了指戴晓吾,说:“你看着啊,我这房间隔壁的隔壁就是给小苏订的一间,待会儿你去把她东西挪出来,都搬到这中间一间来。”
戴晓吾挠了挠头:“行行,没问题……不过,何哥,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何正义说:“蠢了,你不是缺间房嘛,我让小苏滕一间给你。”
“那小苏住的谁房间?”
“老顾的。”
“哦,顾队的——”
戴晓吾一脸惊骇:“何哥,这——这——”
何正义喝了口面汤,说:“好了,不多说了,不然待会儿天气预报该说今天见不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