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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左风行的种种,经过这半年来的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我不甘过,又妥协过。原本是想归于平静,现在即又要面对如此颠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许清扬心里想什么,我不消多猜,便一目了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与左风行已是穷途末路了。但我的绝路,并没有给她一条康庄大道。她便又不甘了,所以才如此得寸进尺。她是不会安静地看着我与周南幸福而她却沦陷在一段无望的婚姻中的。有今天的一幕,并不稀奇。她不过想撕破我的脸皮,她当然知道,我左月出身为左家的继女,母亲抢了人家的丈夫不止,我又继续抢她的丈夫。这左家该是多么混乱肮脏。连带的,我左月出更是洗不干净了。
她要看到的就是满身污秽的我。让我跟她一起痛。
应该是这样的吧。她便是这样恨着我。
我与许清扬眼神对峙间,我想了这些,她脸色也变幻莫测,这一时间在她内心又想了什么,又权衡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大约也差不太远去。
她缓缓与我断开目光,转向裴玉玲,一字一顿,“妈妈。是真的。正如你看到的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如何,她的一举一动都影响我与风行的有关系。她若一心想与风行好,我便退出好了。可她并不缺男人,周南作为一个适龄的结婚对象,她还不满意吗?到底左风行与周南,哪个才是她想要的幸福?我该怎么做?还是她谁都不想要,只在乎这其中的过程?”
“上次你说因为她,如玉被周南狠狠的批评了?”裴玉玲反问,一脸的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这事我不敢随便评论,毕竟是她与如玉的私事。而且因为如玉,赵景年选择了她的朋友,与她分手了。”许清扬斟酌地说。
“当年你抢了景年,如玉可有找谁替她出头?你就这么衿贵?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就算景年是因为如玉和你分手的,那也算是你们的恩怨扯平。为什么要让周南出面?你还没有进周家的门就已经这么迫不急待地想要报仇了吗?我家如玉可没欠你什么,从小就被你抢了父亲,嫁了出去,现在还脱离不了你的阴影。你母亲在左家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你何来这么嫉恨我们?左月出,你到是说说,为什么你就偏与我们过不去?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一边享受着我们的宽恕一边对我们死咬不放吗?”
裴玉玲这一番言语,竟让我有一种错觉,我左月出实在是罪孽深重。不懂感恩的黄鼠狼。我所有的一切,如今都是错。我所有的无意无心,全变成故意。我竟一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反驳。
“我上次是怎么劝告你的。你所我裴玉玲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是吧。我已输在你母亲手上。那是我识人不清,我认,我走。不够吗?你认为?”裴玉玲轻轻一掌击在桌面,对我咄咄相逼。
我摇头,轻吐,“不,对您与我母亲那一段,我始终心怀感激。”
这话是真心的。若非她的成全,她的洒脱,我母亲不会成为左太太,不会与继父过了十年的幸福生活,让她在任何艰难的生活中,都可以回想以蔚寂寥。我真的是感激裴玉玲的。我也是感激继父的。他用妻离子散成全了我与母亲孤儿寡母的梦想。他也是让我左月出唯一叫了十年父亲的人。
我虽未认同过他,但从来都感恩。我对左如玉十年的欺负,一直忍让。我只是没有忍到最后。我的年幼无知,青涩懵懂让我与左如玉成了如今不可开解的冤家。我以为,我与她已经是冰天雪地,冰结三尺,不介意再下一场雪。
因我的母亲,我应该忍受到底的。我不该碰赵景年。那已经成了我一生都无法洗脱的污点。抹杀了我对左家所有的感恩,尽管我是真诚的。千里之堤,毁于一旦。一步错,步步错。我再懊悔,也无济于事。
有今日的一幕,这般的掣肘,是从我入左家的第一天开始,便埋下的祸根。我左月出的人生,不过是在走一条早已为我铺好的绝路。越走越黑,是唯一的方向。
“好。那么我请你放过如玉。我要你放弃周南,放弃进入周家,你能做得到吗?”
我一时无言以对,良久才慢慢回道,“伯母,我与周南认识在先。我与周南的交往,与如玉没有关系。”
“你到底是不肯了。”裴玉玲不愿听我的辩解,只冷冷下着这样的结论。虽然我是这样的意思没有错。
“这是没有道理的事。”
她咂了几下舌头,似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呢。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你与如玉从小就处得不愉快,这点你不否认吧。何况你们又是这样的关系,从名份上来说,你们是姐妹。现在可不同过去,觉得亲上加亲是皆大欢喜的事。你也嫁过去,这像什么话?就算你认识周南在先,你认为你们还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吗?如玉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你们母女,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退呢。你还年轻,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不必为一时的堵气而赔进去一生。我相信若是周家的长辈知道你和我们的这种关系,也是绝然不会同意你进门的。”
对这点我不否认。但一事就一事,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就是嘛。今天伯母好好跟你讲道理,你就认真听着。你妈也太不明事理了。想必也从来没有人教你,该如何做吧。伯母这完全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来历不明,孤儿寡母,和周家完全不是门当户对嘛。乌鸦是当不了凤凰的。你承受不起这种荣耀。”
“酸梅,没你的事。你少说几句。”许清扬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别掺乎一脚。
“伯母,这是我与周南的事。我们的开始,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所以,未来如何,结果如何,是不能决定我与周南现在的和与分的。但你说的这些,我会认真考虑。”
裴玉玲也没有生气,大约是听到我说会考虑她的话,所以神色有些缓和,她突然长叹了一声,“景年不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你自己不把握。现在突然让你放弃周南,自然有些不愿意。但左家与你们母女的这段孽缘,是该断了。”
许清扬见裴玉玲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左如玉的事,不由得有些着急,她沉默了一会,终又提话题转了回来,“妈妈,她和风行的事……”
“等风行来了,我会跟他对质清楚。我绝对不会允许他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这是我们左家的事,又是这般的丑事,我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青果,这事非同小可。你知道吗?”裴玉玲摆出了婆婆之风,证据也严厉起来。
许清扬低下头,“妈,你说的是。”
裴玉玲点头,突然朝我道,“左月出,你若真的还顾及一些脸面,让你妈妈老有所依,我奉劝你,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也该到此为止了。这事说出来,谁都不好看。就算你一厢情愿想和周南在一起,先不说周家的长辈同意不同意。光是你和风行的这些事,也足以让你死千百遍。还不如自己退出来,求个光明磊落。你说是不是?”
我心一冷,“您这是威胁我?”这裴玉玲绝非左如玉那般冲动无脑的角色。她考虑周全,照顾到各个方面,今日她与我和颜悦色相谈,就是先避免我与她两败俱伤。然后达到她一双儿女有稳定无患的日子而已。她这种手段,比许清扬都高了几级。我也是到刚才才想明白。
为了左风行与左如玉的婚姻和未来的幸福,你左月出,就安静地消失。她是这般的意思吧。如果我能做到,前仇都不追究了。我应该抱着感恩的心态,认同这一切。
她嘲讽地看着我笑笑,“怎么是威胁呢。我不过是长你一辈,比你多吃了几年油米,给你分析利弊。真要对你如何,你认为还需如此周折吗?随便一个周家或是左家,要对付你,都是轻而易举的。”
真真姜还是老的辣。先软后硬。一般人早就缴械投降了。
她在还未消化我与左风行这段特殊的感情下,就已经自行分析了全局,并找到最佳解决之道。这种眼界,大概是我们这些小辈,怎么也及不上的吧。
“如果我偏不照做呢?”我生平最讨厌被人围猎的心情,前已无进跟,后亦无退路,唯有的一个周南,我也不知道他能为我做到何种地步,我似乎只有目前这唯一的一种选择。我不喜欢这样被人安排的结局。但大约这也只是临死前不甘的挣扎而已。对结局的改变于事无补。
“捅开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未嫁出去,对名声这种东西已是不看中了吗?大概你母亲不这样想。何况就算你想,结果也不过是以卵击石。青果与风行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如玉是周家的大嫂。你以为就一个你,一个周南,就可以翻天覆地?年轻人,有胆色是好事,但也得自个掂量自个。别到头来,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一无所有退场。你一辈子还长。不要走你母亲的老路。我就害怕,你就算走了你母亲的路,也一直进不了门,在外瞎扑腾。丢脸的一面全给外人看去,只惹得人笑话。无望的事,就别太执着了。是不是?”
“伯母分析得真好。让我左月出一下子现出了原形。原来我不过尔尔。能活成这样,已是你们的宽恕。我竟不知好歹,想要与您们这样的救世主一较高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裴玉玲脸色一变,“你知道就最好了。”
我强颜欢笑,实在对这样的命运分析讨厌至极。我虽明知她就是想要打击我,踩落我,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好让她们随便揉捏。但那些话里,也不乏根据。正是因为我左月出这一生,漏洞百出,根基薄弱,前途渺茫,才让人如此抵毁。
可我若自己都不认同自己,鄙视自己,那还有谁可为我出头,为我护航。曾经说过要一生一世照顾我,庇佑我的人,已离我远去。我早已经习惯自己为自己出头。任何人都可以瞧不出我左月出,但我绝不会放弃自己。我若没有这点觉悟,怎么走好接下来的人生?
我的命运,不会让人做主。我何必听从别人的安排。
“月出!”
我正在心中这样为自己打气,我害怕不这样,我坚持不到这鸿门宴的最后。可就在时,左风行冲了进来,大声叫我的名字。
这样的叫声,我曾听过一次。那时我们去滨海度假,我还不擅长游泳,却极喜水,我想故意吓吓他,于是趁他拿防晒油时躲了起来,而游泳圈就随意丢到了海面。他回来只看到沙滩上那一双孤单的拖鞋,而我已不见人影,他当时看着不远处海面的游泳圈,便这样大声叫我。那时我只看到他的背面,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神色。
今天他正面朝我大步走来,脸上那么惊恐,似乎我已溺死在大海里。他终归是迟了一步。
☆、第35章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上次去她公司里闹,又去找琼姨,这还不够吗?!”左风行一掌拍在桌面。我从未见过这样神情激愤的他,他的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许清扬,那里的狂风暴雨,已经是忍无可忍。我心中一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与甜的交织。
我受的委屈他都知道。可他就是这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既然如此,又何必来这一出?我不想领这个情。有今日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他一手的安排?左风行,你真的欠我太多,你要怎么将这个局面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