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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不。买不起。是……是别人送的。”
他神色未色,还轻笑,“是吗。”
“是。”我画蛇添足地又回了一声。
“你婚姻可幸福?”他不回,我又问。
“蛮好。”
我这才发现,他左手无名指处,已套有戒指。很简单的样子,材质似乎也一般,普通的银。那是一种低调的宣称。我忙别开眼光,移到了那只古董表上。
我们一会沉默,一会又突然说几句,餐上来后,我们话更少了。
服务生收完餐盘,我问重新问了一遍。
“你别多想,没有什么事。”
“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找过我们。”我万分敏锐,说不清什么原因。
他淡淡扫了我一眼,手一动,似乎想要握住我桌面已成拳的双手,不过他没有,他掏出了一只烟。却只拿在手上,没有点燃。
“你若不喜欢,我跟她说,让她别去。”
我有些无力,“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问题我们便没有再说了。其实我来,也并非是必须要得到他的什么答案。
饭后我们去了江边散步,他总是面朝着风,眼神看着远处,心飘得离我很远。我挨着他也学他一样趴在江边的栏杆上,“周末我准备回枫源呢。”
“怎么想到要回去。”
我笑道,“你也知道我老家是那里的吗?”
他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呢?”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回去走走。”我说,“他会陪我一起去。”
他哦了一声,看了我半晌,也没有问那个他是谁。
我于是觉得我今晚也过于刻意,便就此不再提起任何有关的话题了。
他那句有空去找他,其实也只是随便说说的吧。
夜晚的风还留有白间的暖意,吹在心头,似巧克力在心中融化,热而粘稠。化不开的感觉。
☆、第8章
天华在全国各地虽有不少分部,但在较为偏僻的枫源却没有设点。来接机的是他一位好友,看样子,并不混迹商场,身上倒是有股官味儿。中午他早订好了盛宴款待我和周南。
“南子,你好久没回来了啊。怎么这么好兴致。”名叫何平男子笑着问我们。
“陪她来看油菜花。”周南指指后座的我。
我回了何平一笑,又自顾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毕竟这是我的故乡。其实确切地说,应该是我母亲的故乡吧。我虽在这里落地,却未停留,辗转与母亲到了别处。
“是吗?可最好的看油菜花的季节已经过了啊。”
周南摊摊手,“那这两天你给我们安排别的活动。”
我即搭话,并有些急促,“不!我得去。”
何平赶紧打着合场,“其实这个时节也不错。月儿还是有眼光的。虽说已过了最茂盛的花季,但花还在。最重要的是,此时去看,正好避开高峰点。”
我被他这声月儿叫得皮一紧,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某种宠物,或是哪部戏中,那些配戏的丫环,导演连名字都懒得想的那种。
周南便自嘲地向何平笑,“你看,我这是跟她上了贼船了。好吧,只要她不将我卖了就好。噢,不对,她就是将我卖了,我也甘愿。”
何平听他这么说,便笑起来,转过头来看我,打趣道,“那你可真有福气。以前我们大院里头,多少姑娘想着南子,他却理也不理。月月,不是我夸啊,我们这群人,可都是根红苗正,尤其是南子。你得好好把握。”
“官二代!”我低斥。
“咱们以后生的孩子那是富二代,怎么,你对这些二代有意见?”
何平又说,“得了,谁敢对你有意见,你可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他们俩似真的多年未见,这一聊,说说笑笑的,一路就没消停过。我觉得有些头痛。尤其是双耳,自下了飞机,一直没清晰过,任何声音,都似去了某些元素,沙沙地响在脑里,难受极了。
到了饭店,觉得很是冷清,但灯火明亮,服务员一个没少,还挺折腾的样子,听何平说才知道是包场了。选的地点是农家乐,院里已经足足停了近十辆车,个个扎扎实实,稳稳当当地,虽不嚣张,但绝非寻常物。我正打量,顺带多停留在外,这农家乐的菜未必好吃,但胜在环境好,我耳鸣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南子!南哥!”
一群男男女女迎了出来,女的少,只有两个。打了招呼便笑着立在一旁,男的便爽朗大方多了,勾肩搭背,还带拥抱,我一下子就被挤到了圈外。
“女朋友吧。”一人突然将我拉了过去。
周南一声大喝,“对!”就揽紧了我的肩膀,众人连叫好好声,就这么拥簇着进了包间。
席上周南将我介绍了一番,席便开了,几个服务员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开着酒,我也小饮的几杯,半途就不胜酒力,加之昨晚我一夜失眠,这会只想昏昏欲睡。
难得看周南这么开心,已经喝得脸颊发红,我心想,他说陪我来,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原来不过就是顺路。
那两个女孩要敬我与周南,我只得执酒起身,周南倒是领我的情,附耳赞赏我,“真给我面子。”
“南哥,你和月姐谈了好多年了吧。”那女孩眼睛亮晶晶的,一张圆脸,细皮嫩肉,五官小巧端正,我突然就想到了何平说的根红苗正。这四个字,形容这个女孩儿倒真是贴切的。
周南仰头大笑,长手一伸,干净将她也揽了过来,“这话怎么说?”
那女孩眨巴着睛,透着机灵劲,“人家都说,夫妻在一起久了,都会长得像。我看你和月姐就有点像。”
“好!冲你这话,我这酒也得喝。”
我也笑着将酒饮了。
这一顿饭,直闹到了傍晚是分,还是何平好说歹说才散了场。回酒店的路上,我开的车,周南还处在亢奋状态,向我挥着手,“月出,你知道吗。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些老朋友,也好多年没有见。一下子又让我想起过去的时光。真是痛快啊。”
“我并不知道,你老家也在枫源。”
他打了个酒嗝,“也不算,不过在大院待了几年。正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对这里也有一些别样的感情。”
大约是他父亲在这里上任过几年吧。
“敬酒那女孩可爱吧。小时候她追求过我。”周南老神叨叨地斜眼瞟我。
“那你怎么没同意呢?”
“我那会嫌她胖。还叫过她胖墩。她可气了,几天没吃饭,后来他哥将我揍了一顿。”
我看他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笑出来,“现在人家瘦了。还来得及。”
周南马上凑了过来,突然一张嘴,将我整个右耳都含住,酒气全往我耳里灌,我尖叫了一声,赶紧踩了刹车。
“你疯啦!”
他得逞大笑,“你这是吃醋吧。我当然得疯。”
我深呼吸几口,一把将他推回座位,继续前行,周南这会倒也不响了,乖乖仰在那里,不时喘着气。我这一惊一吓又一急,酒意丝毫没有了,耳鸣的症状因此也彻底消失。整个人清明透彻起来,总算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到酒店后,我倒头便睡,一觉醒来,看看时间,才到十二点。于是拿了衣服到酒店专设的温泉浴场,浴场男女并不分区,服务员给了我一套泳装。
在红酒池,我看到周南。他全身泡在水里,却趴在池边睡觉,很惬意的样子。看来连在梦中都不放过酒。所谓醉生梦死,指的大概就是这样。
我将他摇醒,“明天将车子借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留在这里和你的朋友再聚一聚。”
他酸眼朦胧,“来一趟怎么能不看油菜花呢。”
我只好提醒道,“从市里到达枫源,路程得四小时。我要早起的。”
他不耐烦地朝我挥手,“别啰嗦,明天叫我。”
我只好由着他。回房后,见不二有给我来电,于是回了过去。
“是,别跟她说我在枫源。”
不二又道,“明天景年说要陪琼妈去逛画展,我也去哦。你羡慕吧。”
“我知道了。”
“你太冷漠了吧。我有点替他不值。他这么讨好我们,你却和周南在外逍遥。”
我嗯嗯哼哼挂了电话。在床坐愣坐了一阵。
在我和赵景年之间,时间就像温润的老太太,用平和的慈笑,淡漠着过往的一切。有心想拾,却抬不起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胀全身。好像花开花败,已是过了一个轮回。那年的错过,似乎被时间所凝固,成了一种恒久的状态。
我能欺骗自己,却绝不能欺骗时间。左风行结婚那一年,我试图这样做过,时至今日,时光这把利刀,总是不经意提醒我,有些事仍然鲜活,有些人面目仍然清晰。这时的时光,便像那可怕的巫婆,时不时恶毒着用手中的水晶球召示着一切。
时间,竟也沦为心境的奴隶。一个人,一段时间,一种魔力。
手中的震动,将我惊回神。看到来电,不由得苦笑,真有心有灵犀这种事呢。
“在哪里?还好吗?”
好久没有在这样的夜半听到他那熟悉的嗓音,我回,“好。”
“何时回?”
“有事吗?”我看着对面惨白惨白的墙壁回。
“只是想知道。”他说,有点不安的样子。
“哦,顺利的话,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吧。”
他快速道,“好,到达给我电话。”
我无声地掐段了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电话似要在我掌心爆炸,我腾地站起身来,叫道,“左风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结婚便结婚……”
我声音又慢慢低了下来,颓然任自己倒在床上。
泪意在心中流动,眼睛却干涩得发痒,我看着天花板上那顶银质白洁的灯,想到了他手上那枚婚戒。虽样式普通,甚至没有丝毫多余的纹路,可擦得崭新,那射出的银光,比七月的阳光还毒辣,似柄利刀。
明明不该这样的。
“我那样爱你。”他说。
“那是怎样?”我说。
“你只要接受就好。”他说。
我只要接受就好吗。原来他也会骗人。
早上,我是被周南叫醒的。不免被他嘲讽了一番。
“周南,若有人抛弃了你,你还会寻找他么。”
周南很诡异地看着我。
“我很正经的。”我说。
他便回,“那还用说。自是把那人忘得一干二净才行。”
“若并不是爱情,是亲情呢。”
“这如何能比。爱是我们主动要的。可亲情,却不由得选择。”
我心下有些释然。
“左月出,总有一天,我得让你变成我的亲人!”
我们此时都还不知道这话的含义。但我听着还是很开心的,“旧人一号有望打翻身仗吗?”
“昔日的奴隶是今日的我党,左月出,你碰上我周南的好时候了。”
我不由得捧腹大笑,心中的阴霾顿扫而光,只是对那未知的目的地,仍抱有无限忐忑。
☆、第9章
早晨的乡间道路,微有颠簸,时而尘土飞扬,轮胎与地面辗过的那种沙沙声,让人内心有一种很沉淀的感觉。周南在副驾浅睡,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周围很安静,就微偶尔有嘈杂,但在这广阔的天地,如细泥入海,起不了任何波澜。
远处已隐约可见那一抹金黄,再往远望去,便是青灰的山峦,在温热的阳光下,似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