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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如同金融街上其他人一样,野心勃勃,做事毫无底线,但是奇怪的是,我错了,他是一个拥有很强规则感的人,并且,他对物质的欲望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强烈。
淡泊有道德感,这一点,在天空底下任何一个地方都应该是优势,但是,这一点唯独在华尔街不是优势。
冯伽利略不看重金钱,就意味着他为自己挣脱了一个别人可以制约他的枷锁。他或者想要的是比巨额财富更大的利益,或者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我想起来冯伽利略那双蓝色的眼睛,犹如忘川之水,那的确不是人间应该有的人。
“我在人世已经超过千年,我看过这片土地上每一朵花开,也看过每一次日升日落,每一个生灵的一生。我还看过每一部法典,每一个案例的判立,我熟知人性,掌握生死,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律师?”
——by 冯伽利略
这是我了解的冯伽利略,我拥有两个人生,我比平常人更加知道冯伽利略。
但是勋世奉不同。
他仅仅凭借自己的判断,就能分辨出冯伽利略那掩盖在完美融合进康斯坦丁的外壳下的真实。
我无法欺骗勋世奉,但是,我的确无法说出真相。
我只是说,“arthur,我与冯伽利略仅仅是认识,并不熟悉,因为,我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中国人古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与他完全就是两路人,那么根本不需要装作是相亲相爱的小伙伴,一起手拉手愉快的玩耍。”
最后,我不忘说,“arthur,我说过的,除了你,我绝对是雄性动物的绝缘体。”
勋世奉看着我,5秒后,他忽然微微笑了,“好。不过,有一件事,还需要你解释一下,alice。”
“啊?还有?!”
他又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这次,他打开我隐藏在众多apps里面的一个非apple store贩售的一个看照片的小程序,里面只储存着一张照片。他打开,同时翻转手机屏幕,让我看。
手机屏幕中,一位优雅致死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正在穿衣服。照片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是他的后背比别的地方稍微清晰一些,毫无遮挡、赤裸的皮肤上有一些被女人用指甲抓出来的伤痕。整张照片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越仔细看,越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性感。
勋世奉,“这是什么?”
我,“私人珍藏。这个不能删,我要留着它,有的时候就拿出来好好看看,并且回味一番,等到我们老到鸡皮鹤发了,我还可以看到他。这是我们最好的时光,总需要留下一些什么,才证明,世界上的确存在时间也不能磨灭的回忆。”
良久,他把手机还给我,说,“好。”
第194章
“lance,我有些好奇,做我的敌人,你可以支撑多久?”
勋世奉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站在露台上,眼睛看着整个alice mansion盛开的白色的蔷薇。
其实,他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成为勋暮生的敌人,他可以支撑多久?
勋世奉与勋暮生,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是同一座雕像,只不过,呈现出不同的两张面孔而已。
the game is on !
勋氏兄弟之间的战争旷日持久,并且带有浓厚古典主义色彩。
这种感觉像极了19世纪初,不可一世的法皇拿破仑进攻俄罗斯一般。法国军队穿着漂亮的军服,背着长枪,敲着鼓,吹着号,一步一步踱着正步一般气势汹汹的俄罗斯的国境内长驱直入。
勋氏战争就是这样,他们好像在战一盘chess,双方把自己的军队一字排开,每颗棋子都精致漂亮,看着跟金丝雀一般,每走一步都似乎需要搔首弄姿。在这场对阵中,有的是势均力敌,是mba教科书一般的经典商战案例,是在新闻媒体上漂亮的对战文字,唯独缺少的只有血腥的气味。他们之间与其说是一场战争,更像是一场game,有胜负,有绝境,有妙招百出,但是没有生死。
康斯坦丁的新闻官在例行记者会上,回答一位拥有一场sensitive触觉的记者的话,是这样说的,“两位勋先生对于康斯坦丁未来发展方向有一定的分歧,但是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两位勋先生的教育背景不同,秉承的理念也不同。lance hsun拥有雄厚的欧洲教育背景,相对于arthur,他的理念更为保守,这是他成为康斯坦丁的ceo的优势。”
我的肚子已经九个月,预产期的日期都确定了。
alice mansion当时占用正正一层楼作为勋世奉的治疗室,现在那个地方已经让渡给我使用了,但是,还是为了提高安全率,最后,我应该会到康斯坦的医院去待产,如果没有意外,宝宝会出生在医院,而不是出生在自己的家中。
廖安最近很忙,我们的《南北朝》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她同simon张乘胜追击,立刻投拍了a&s工作室的第二部戏。
这一次的第一次男主角就是章亦冬,而本次的剧本与制作同我完全没有关系。
我让simon张把工作室从投资与制作《南北朝》的收益转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转进我在瑞士银行新开的一个账号上,除此之外,剩下的钱全部投入新戏当中。
于是,对于新戏我的参与度不高,并且投入的金钱甚至还不如章亦冬本身投资的金钱,我在这部戏中根本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小伙伴们都知道我待产,他们也不挑我的理。
廖安在片场的间隙抽空与我聊一会儿。
廖安,“alice啊,你的宝宝生在美国,那么它就持有美国护照吧。”
我回答,“呃,宝宝的爸爸是美国人,不管把它生在哪里,它应该入美籍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廖安,“alice,那你呢?你换护照吗?”
我,“不换,我持有这个地球上最难取得的国籍,我还挺珍惜的,这样很好,不需要换护照。”
廖安想了想,问我,“那你以后的宝宝呢?”
我,“没有想那么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有,如果以后有宝宝不生在美国,那么就让它们等着,等着它们长大到18岁可以自己做主了之后,再自己选择就好。想要做中国人最好,不想做的话也ok,反正它们天生都是混血宝宝。”
廖安,“小艾啊!你的宝宝可以像勋先生那样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吗?”
我叹气,这个,……“我被科普了,不成。我们瞳孔的颜色是显性基因,应该会盖过勋先生的蓝色瞳孔的基因。”
廖安安慰我,“好遗憾啊!小艾,你说,你们的宝宝会成为一个蓝眼睛一个黑眼睛的波斯猫宝宝吗?”
我,“呃……廖安,你是文科生吧。”
廖安,“是啊,怎么了?”
我,“你中学的生物课肯定没有好好听讲。”
廖安,“……”
我,“哈哈。”
其实,人类是可能出现heteroia iridum(虹膜异色症)的,有先天的也有病变,颜色的分布也有很多,我甚至见过蓝色的眼底上有金色的细密的小点点的分布,不过,这些出现在我的宝宝身上的可能性太低了。
廖安,“爱丽丝!你歧视文科生,那你是什么科生呢?”
我,“我?我是高中生,还没有到文理分班就退学了,我什么都不是,哦,不是,我应该是x科生!哈哈!”
……
廖安滚下去继续工作,我则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对宝宝进行胎教,手边的ipod中播放着李斯特,那种炫技一般的辉煌演奏,狂放的气势虽然令人精神格外振奋,但是不太适合此时的我与宝宝。
于是,我拿过ipod,随便换了另外一首音乐,瞄了一眼,只是发现标签是莫扎特,于是我没有看清楚目录就播放了。
乐曲从ipod中流淌而出,好像螺旋上升的历史一般,雄浑的气势却带着无法抹杀的悲怆!
透过这段乐曲,我好像能看见在一个巨大的奢侈的哥特教堂中,一群人穿着黑衣,佩戴着黄金十字架,大主教手中举着法器,晃晃悠悠的前面走着,后面的人亦步亦趋的跟随,教堂外面是草坪是墓地,白色的鲜花布满周围,这群人继续向前走,似乎,不是去天堂,也不是去地狱,而是去到一个永恒的虚无的地方。
这是,……
我看了一眼ipod的屏幕,莫扎特的安魂曲,第二部分的垂怜经(kyrie),卡拉扬的现场版本。
默默关闭了ipod,我拿过来自己的iphone,发现里面除了廖安与simon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给我发过信息了。
勋世奉最近关注的焦点似乎都在勋暮生身上,关于瑞士苏黎世银行的事情他也没有更多一些紧张,或者,也许,他与max大叔有一些什么紧张,但是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
我这才注意到,自从宝宝的预产期进入倒计时开始,我周围的人还有声音都清净了许多。
关闭ipod,我放下手机,偌大的卧房中几乎没有一点点声音。
桌面上摆放着一个古老的座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走动着,那是时间流逝的声音,除此之外,似乎只有我自己的呼吸了。
在沙发上坐的久了一些,我捧着肚子站起来,开始的时候是绕着客厅转了三圈,随后,打开了露台,走过去,站在栏杆这里,看着外面。
10月底的纽约依然还很温暖,温度平时在60多度(华氏度)左右,只有夜晚会降到50度,alice mansion的白色蔷薇依旧怒放。
这多亏了max大叔。
这个优秀的园丁让这里一年四季有鲜花环绕。
然而,我看着园子几乎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雪白其实我很期待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霜冻,让骤然降临的冰雪冻住依旧在盛放的白色蔷薇,让它们娇嫩的纤薄的花瓣,封存在冰雪中,并且在整个冬天都可以死而不僵,以一种永垂不朽的姿态渡过漫长的严酷的隆冬。
那样的隆冬是值得赞美的季节。
它可以促使自然界进化出最伟大的野兽,雄踞丛林世界,也可以磨砺出世界上最动人的蓝色双眼。现在,那双蓝钻一般的眼睛的主人就在楼下。他的双眼号称经历了严酷冬天而永远冰封感情与温暖情绪,此时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勋世奉抬起头,看着露台上我,稍微提高一些声音问我,“朱丽叶,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双手扶着栏杆,稍微向外倾了一下身体,“我在等待我的罗密欧!”
勋世奉又退了一步,这样的角度可以很好的看着我,他,“那我可以成为你的罗密欧吗?”
我歪着头看了看他,“那你可以沿着这里的蔓藤爬上来吗?”
勋世奉开始讨价还价,“如果我爬上去,可以得到你的一个热吻吗?”
我,“当然可以!”
勋世奉果然认真看了看蔓藤,并且思考了一下,估算了一下自己攀爬的能力与蔓藤的承压能力,他又抬头,“原来我还有spare time的时候,我很喜欢攀岩,这样的高度无法难倒我。”
说完,他真的脱下了西装的外套,扔给已经早已经等候在他身边的max身上。并且,在大叔的惊呼当中,双手揪住蔓藤,脚上的小牛皮手工皮鞋踩在墙壁雕刻的繁复的花纹中,一步一步攀爬了上来!我惊讶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本能的后退,却在他反身跳过三路露台的栏杆的时候,我伸手,抓住他已经挽到手臂上的衬衫。
他双脚站稳,直接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