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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挽他,只是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
江水提了提东西,说:“我给你买了猕猴桃,红心的。你一会儿吃几个,补充点维C。”
话音落,他正要往前走。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别回去。”
“?”江水回头。
“别进去。”
“……”
他转过身,拎着重物艰难地回搂她:“怎么回事?”
胸前的脑袋拼命地摇。
他很心疼:“你会冻感冒的。”
总算有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有人拿着大砍刀来砍树了,我不要来年春天再长,我要现在就保护好。”
在爱情里,她是勇士。摇着缰绳挥着剑,身上只一件黄金战袍,不惧寒,不畏敌。
“……好。”江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轻轻松松地环住了她,“百年老树根,顽固的老树根,不会那么轻易被砍断的。”
在爱情里,她是勇士。幸好,她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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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弄上面这玩意儿,比我手打快多了哈哈。感谢以上各位金主,你们真有眼光。
☆、攒钱的男人
一大清早,杨梅在房间乒乒乓乓地整理东西,杨母耳尖,听见了敲门进来,问:“怎么收拾东西了?要走啊?”
“嗯,周一要上班。”杨梅说。
杨母不高兴了:“你上什么班啊,你自己做老板,来去自由的。”
“是我,阿姨。”
杨母闻言抬头看了看,没说什么,又低头去看杨梅:“你多住几天吧,才刚回来就走啊!”
“不了,我跟他一起回去。”
“你多久才回家一次啊,这么快就走……”
门外杨父也走进来,把老花镜摘下,睁大了眼看着杨梅:“你不在的时候,你妈妈天天念叨你,就依了你妈妈,再住几天吧。”一抬头,去看江水,道:“你方便的话,请个假吧?多住几天。”
江水说:“我假不好请。要不这样吧,我先回去,杨梅再住几天。”他低头,正好迎上杨梅的目光:“你想回去,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杨母喜笑颜开的:“好好好,这样好!”
杨父杨母留江水吃了午饭,人一走,门一关,杨母就进了厨房,杨梅正在洗碗,她走过去,瞟一眼,随口说:“现在就戴手套了?还没冷下来呢。”
戴手套洗碗是因为水冷,杨梅还是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
杨母在一旁看了会儿,眉一皱,去推杨梅:“哎,算算算!你靠边儿,我来洗吧!”接过洗碗布,直接上手搓碗,又快又干净,一下一个,一下又一个,嘴上不忘嘀咕:“看着真累,还不如我自己快呢。”
杨梅抿嘴笑了笑,抱了一下杨母,说:“谢谢妈!”
“去!叫你爸爸把地上那箱猕猴桃开出来,猕猴桃可是好东西……”
等杨母洗好碗从厨房出来,杨梅已经剥好猕猴桃,放在水晶碟子上:“喏。”
“我不吃,你吃。”杨母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瞟了杨父一眼,他正看报纸,没接收到那严肃的眼神,杨母啧了一声,手背拍过去,打在杨父胳膊上。
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往下一滑,杨父定睛看了看杨母,什么也没说,乖乖收起了报纸。几秒钟,正襟危坐的。
“咳咳。”
杨梅循声看去,杨母刚好也看着她,眼神一对接,杨梅心中就道不妙,想开溜也没办法,她跑再快顶多是只兔子,她妈妈可是捉兔的鹰。
果不其然,杨母立马进入正题——
“关于你和小江的事,我和你爸爸已经讨论过了,我们的态度是——坚决不同意!”
杨梅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杨父,后者坐得端端正正,眼睛却无意识地瞧着地面。看这样子,是绝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了。
“不管你和那个小江在一起多久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没这回事。”杨母义正言辞,俨然像是裁决高下的法官,“像他那样的条件,妈妈都不会同意你和他交朋友,更别说男女朋友了。这是一辈子的事,不可以马虎。”
杨梅把水晶碟子放下,一声不吭,平静地听着。
“不过呢,你现在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了,这一两年结婚生小孩最好。所以你要开始准备相亲了。”杨母说,“这个相亲对象嘛,爸爸妈妈会给你把关,让你相的,都是条件好的男孩子,要是能成,尽快把婚事定下来,也了了咱们家一桩大事。”
说到这里,杨母停了一下。屋里没人说话,显得过分安静。杨母又假意咳嗽一声,对着杨父。
杨父立刻会意,小鸡啄米地点头:“是是是,你妈妈说的对!”
杨母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矛头又指向杨梅:“趁你在家这几天,我会再安排你和傅立业见一次面,你好好准备准备,别再像昨天似的,那么没礼貌。”
又安静下来。
过了几秒,杨梅说:“我不要相亲。”
杨母打算循循善诱,声音格外温柔:“怎么的呢?”
“没怎么,你说的,我都不同意。”
杨母说:“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和你说,现在的人啊,足不出户的,交友圈子又小,所以需要相亲。你别觉得害臊,大家都相的。你看看你那个高中同学,也是相亲的,找了个公务员,现在日子多幸福,孩子都一岁了。
“要说条件,你不比她好啊?你长得漂亮吧,比她会挣钱吧?她能找个公务员,你怎么不能?所以说啊,妈妈给你挑的这个傅立业啊,条件是相当不错的。我看他对你也是有兴趣的,你跟他谈谈看……”
“不。”
杨母一阵哑口,说了好一通,杨梅油盐不进,心里不免又烦又急:“你怎么这么倔呢?啊?立业一表人才的,工作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怎么样都比你找的那个好!好了十万八千倍!”
“我喜欢江水。”
“有什么好喜欢的?哪一点值得你喜欢了?啊?没爹没娘的,还什么什么——给人当司机?!笑死人了!你就找这种男人啊?嫁给他,以后喝西北风去啊?”
杨梅蹙着眉站起,说:“人穷,志不可穷,这样的男人才可靠——小姨说的,你不也赞同的么?”
“话是没错,但你傻啊?这种话都是说说好听,谁真要找个穷鬼嫁了啊?”
“小姨夫不就是一点一点起来的么,小姨不也跟着他一路走过来了。他们孩子都打酱油了呢,多幸福。”
杨母嘁了一声,直觉得自己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你小姨是一直穷过来的!你和她能比?也不看看我们家条件怎么样,你从小吃过一点苦么?”
“你不要这么武断,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苦。”
杨母听了更来气:“你愿意吃苦!我能看着你去吃苦?!”
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回是真的。
杨父匆匆去抚杨母的背:“别急别急,说话慢慢的,别伤身体。”
杨母用力捋自己胸口,腾出一只手指着杨梅:“总之,你和那个姓江的要断掉!”
杨梅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断不了。”
杨母差点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杨梅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皮:“我怀孕了妈妈,江水的。”
黄昏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到深夜,雨停了,窗外滴滴答答,成了夜晚唯一的声音。
隔壁不持续传来说话声,这么晚了,杨父杨母还未入睡。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烦心。杨梅很愧疚,但并不后悔。
她静静地躺着,五官之中,耳最敏锐。仿佛能听见这座城市最边缘的海声,澎湃汹涌,一下一下撞击入她的心。
这片海,什么时候才有风平浪静的一天。
暴雨歇了,像是揭去一层朦胧的纱,城市的夜灯渐渐清晰明亮起来。
江水把老板送到地点后,在楼下倚车等候。
刚下完雨,空气中有一股特殊的、好闻的气味。在潮湿中,他对着夜空点了一支烟。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去看,熟人面孔。
“小江?”胡教练瞪了瞪眼睛,确认没认错人,这才又走近两步,笑呵呵地说,“真是你啊?你不是去北京了?怎么,又回来了?”
盯着那辆白色宝马看了几眼,指着刚进去的人说:“现在是给人开专车啊?”
“是。”
“哦——”胡教练拉着声音笑了一会儿,开玩笑似的说,“哎!那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后面又有人过来,是王野。很熟络地搂上胡教练的脖子,咧嘴笑道:“什么越活越回去?老胡,人家工资肯定比你高!”
“那是,那是!”
工资高,也高不了多少。但却远不如教练体面了。
“咦?你那个女朋友呢?”
江水看着胡教练:“在家。”
“哦。”胡教练品味了一下,摸着下巴套话,“嘶——看来你们是好事将近了吧?”
没等江水回答,他又开玩笑说:“行啊你,小江,这么多教练里,就你最叼了。看看,你北京么也去过了,老婆么也泡到了。你人生赢家啊!”
又是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讽刺的实意。
江水把烟捻了,转了话题:“你们来?”
“我们来夜宵的。”附近就有热闹的大排档。
“哦,那你们去吃夜宵。我在这等。”
“一起去?”
江水冷淡地笑:“不了。”
“那我们先走了?”胡教练回头望,“办好事儿通知一声!”
江水冲他们颔首,很快,那两道烦人的身影就在眼前消失了。
烟蒂早冷了,笑也淡了。
对着湿冷的空气,他长长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如果能办好事,他谁也不想通知,只有他和她,去哪儿都好。只要他和她。
可现在……
“江水!走了!”
“好。”
替老板把后车门打开,等他坐稳了,关上车门,一路小跑绕回驾驶位,启动车子。
“江水。”
“是,老板。”
“我下个月就出国了。你……下家找好没?”
江水对着后视镜摇头。
“哎,那你得加紧时间了。下个月之前找好新工作,不然心里多慌啊。”
“……”
“需要帮忙说一声,尽我所能。”
“谢谢。”
“这段时间如果有人要司机的话,我就推荐你了啊。”
“谢谢!”
现在……他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多几个□□,不眠不休地工作,快点把结婚的钱攒够。
☆、穿婚纱的女人
一入冬,天气立刻冷下来。南方湿冷,风刮过来像冰刀子,杨梅缩了缩头,大半张脸都藏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乌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