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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机警地问:“事故是偶然还是人为?”
“警方没看出破绽。做得很逼真。”
听他这么一说,苏应衡心里有数了。
“盯紧一点,卓嵩只是昏迷,还在喘气”所以,还没有到死无对证的那一刻。
苏应衡对这件事的关注度,超出岳南山的预想。
他脑中的那根弦绷紧,郑重应了声是。
转眼,就到了江怡杉的祭日。
每年艾笙都会去她的墓地看一眼,今年的心情尤其复杂。
早晨她一身黑色打扮,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表情肃穆,不苟言笑的样子,让苏应衡跟着沉默。
他知道艾笙今天的行程,但他们谁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气氛沉重。
艾笙上了车,让司机先去花店。
买了一束母亲最爱的花,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就像护着一份简单纯粹的感情,稍不注意就会碎掉。
到了墓地,她不想太多陌生人打扰母亲的清净,便让保镖在停车场等她。
到了江怡杉的墓前,艾笙眼睛几乎一霎那就被泪水充盈。
“对不起”她有太多的愧疚,以及对母亲的心疼。
她不确定母亲是否在生前就知道父亲早已出轨的事实。
但知情或者一无所知哪种情况都十分可悲。
艾笙俯身的时候很艰难,扶着肚子,将花束献到母亲的照片前。
在二十多年前,母亲是否也跟自己一样,行动笨拙地挺着肚子,但心里挤满的却是甜蜜?
想到这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您还是那么漂亮”艾笙抹了一把脸,扯出一丝笑容。
她都这么大了,不能让妈妈担心。
艾笙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外公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虽然不再管公司的事情。好歹精神头不错。”
“我也很好,只安心待产。这几天,老是梦到您。可是你只看着我笑,一句话也不说……”艾笙哽咽住了。
不确定母亲如果在世,是否会同意自己与苏应衡在一起。
每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有根绳子勒在自己脖子上。
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沉默。
过了十几分钟,脚便开始胀疼。腰上也发酸。
怀孕的甜蜜负担。
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是苏应衡。
早上他就怕她情绪太激动,叮嘱不要在墓地多呆。
现下多半是催她快些回家。
艾笙将屏幕按黑,被风一刮,脸上紧绷绷地泛疼。
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一行人拾级而上,朝这个方向过来。
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赵从霜。
艾笙目光一凛,还真是冤家路窄。
赵从霜看到她并不惊奇,径直擦肩而过,来到与江怡杉隔了一个位置的墓前。
艾笙顺势瞄了一眼那碑上的文字,赫然是“先妣秦馨莲之墓”。
旁边主丧人则是夫荀智渊,女荀从霜。
一瞬间,艾笙血液凝成坚冰。
她胸口起伏着,连呼吸都困难。
夫荀智渊?
真是可笑!可恨!
“动手吧,把墓盖揭开,以后这儿就是我妈的新家了”赵从霜嘴角上挑,语气十分得意。
怒气冲刷着艾笙的心脏,“滚!离我妈的地方远点儿!”
“姐姐,大家都是亲人,你何必这么见外。你母亲在地下多寂寞啊,有我妈陪着,也不会太孤单”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艾笙恨得心里滴血。秦馨莲活着给母亲添堵,死了还不让她安生。
欺人太甚!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们母女离她远点儿,才是真的为她好!”
赵从霜不以为杵,脸上的笑意更盛,指了指两方中间空白的墓地:“这是爸爸一早买好的,说他百年之后,就葬在这儿。两个都是曾经和他要好的女人,大家在一个地方,也好相互照应。”
简直强词夺理。
艾笙怒气上涌,跨步上去,拦住赵从霜:“你敢!”
赵从霜嘴角的笑意这才渐渐敛去,“明明是我妈先遇见爸爸的。可就因为你母亲,她所希冀的一切都毁掉了!你知道吗,她死的那天恰好是你妈妈的生日,爸爸陪在你母亲身边,所以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妈死不瞑目!她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充满遗憾!”
“不用把你妈说得那么可怜!如果不是插足别人的婚姻,她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叫自己的丈夫回家守着她!充满遗憾的离世,也不知她会不会后悔选了一个已婚的男人。”
说到最后,艾笙的嗓音里染上凄凉。
这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母亲和秦馨莲同样可悲,因为都遇上一个不能对自己负责到底的男人。
“我把这句话放在这儿,你敢把你母亲的骨灰埋在这里让我妈妈不得安生,我就敢让人把她迁到其他地方去。我很少和人起正面冲突,可就因为少,每次的态度就会格外坚决。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艾笙的神色平静却坚决。
她把底线摆在赵从霜面前,严防死守。
赵从霜却我行我素,毫不在意:“想让我妈妈挪地方,除非让你的人从我身上踩过去。”
下限这种东西,她摆明了早就放弃,“爸将你养这么大也蛮辛苦的,让他百年后享享齐人之福又怎么了?”
艾笙气得直发笑,她竟然连怎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姐姐,不要一言不合就生气,动了胎气就不好了。你还得靠着它在苏家站稳脚跟呢”赵从霜冰冷的目光从艾笙的肚子上划过。
艾笙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本来等在停车场的保镖及时赶了过来,将她挡在身后,与赵从霜一行人隔绝开来。
气氛僵滞,空气里充满火药味。只需一根导火索就能引爆。
“在你妈妈的墓前领着人斗殴么?苏太太,你可真是威风!”
“赵小姐捧着母亲的骨灰盒招摇过市,更加惊世骇俗吧?”一道清越的声音带着穿透力,从众人后方响起。
苏应衡步伐凛冽而至,紧绷的身形蓄着力道,来到艾笙身边,目光从赵从霜那帮人脸上徐徐扫过。
赵从霜怔了片刻,忽地笑着拍手:“哈哈哈,终于凑齐了。苏先生是以旧情人的身份还是女婿的身份,来祭拜江怡杉的呢?”
苏应衡脸色纹丝不动:“如果你想用这三言两语就让我们夫妻内讧,恐怕要失望了。”
赵从霜:“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她的母亲会孤零零地躺在这个地方,你难道不是罪魁祸首吗!荀艾笙,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母亲会不会满身是血地向你问罪!”
艾笙脸色苍白,很想否认,反驳。到头来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应衡扶住她颤抖的肩头,上挑的嘴角带着彻骨的冷意,“又要让你失望了。当年荀智渊把艾笙母亲推下楼的罪魁祸首不是我,而是你!”
赵从霜脸上的表情被冻住,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过了两秒,她嗤笑一声:“为自己洗白,也不能随口乱编。当年的事情始末,警察可调查得一清二楚,笔录到现在还能翻出来。不要以为你位高权重,就能指鹿为马,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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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么虚张声势”苏应衡神色从容,语气平淡,“你父亲正在警局接受调查,不如去看看,他这么多年,隐藏了什么秘密?”
赵从霜脸色骤变,不复刚才的耀武扬威。
“你说什么?”她险些拿不住手里的骨灰盒。
苏应衡:“你连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却不敢接受现实么?”
说完不再跟她废话,仔细地揽住艾笙往外走。
“我爸怎么会在警局?”艾笙神色复杂地问道。
苏应衡眼底隐着碎光,既觉得庆幸,但从艾笙的角度出发,又生发出无尽的悲哀:“当年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顿了顿,他给出提示,“卓嵩醒了。”
艾笙心脏猛地一揪:“他说了什么?”
见她眉宇间浮现焦急忧郁,苏应衡有种把谜底无限推迟的欲望:“当心脚下,等到了警局就知道了。”
上了车,保镖前面开道。
艾笙扭头透过后挡风玻璃往外看去,一辆红色沃尔沃跟在后面。
是赵从霜的车。
从她紧跟不舍的车速来看,应该是满心焦急。
但一直没有超过他们的车。
这会儿知道了轻重,嚣张气焰总算有了弱化的趋势。
艾笙抿了抿唇。眼前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挡住了。
“我先送你回家去吧”苏应衡想了想,怕她等会儿太激动。
艾笙的产期越来越近,他不想她有任何风险。
“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有权利当面知道事情的始末”艾笙将他的手掌拉下来,清亮的眼眸坦诚却又充满韧性。
苏应衡微叹口气,“那你要答应我,等会儿要克制情绪,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艾笙点头:“我知道”她能失去的,已经很少。
到了警察局,有位身穿制服的挺拔男人站在门口,等苏应衡一下车,两人握了握手。
“周局,一点家事,没想到会惊动你”苏应衡脸上挂着处变不惊的微笑。
随着“嘭”一道关门声,赵从霜神色焦躁地跑过来问道:“我爸呢?”
苏应衡三人下意识皱眉。
这发号施令的口气……
苏应衡冷笑:“赵小姐,我们不是警察,你问错人了。”
面对他脸上的冷色,赵从霜不禁瑟缩了一下。
碰了钉子,不再逗留,转身往里面跑。
“卓嵩把什么都招了。荀智渊本来就是被保释出院,现在又故意伤人……”周局隐晦地透了口风。
苏应衡公事公办地说:“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的指责,谁也不能例外。”
周局了然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苏应衡带着艾笙往这位里面走。
还没走进调查室,赵从霜尖利的嗓音破空而来:“我爸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们弄错了吧?一定是有人陷害!”
“这位小姐,你情绪不要激动。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与其在这里大喊大叫,不如去给你父亲请问好点儿的律师”警察刻板地答道。
艾笙和苏应衡适时进去。
赵从霜像是抓住了浮木,一把拽住艾笙的衣服,面向警察:“你看,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苏太太,苏应衡的老婆!你们抓的可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人微言轻,可你们总得看在她的面子上吧?”
她是真的抓瞎了。想用艾笙的名头狐假虎威。
苏应衡一把拂开她的手,眼底凝着一层坚冰:“离她远点儿。赵小姐也太高看我们。不管是谁,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错了就是错了,我们尊重事实。”
他这样通情达理,警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既然口口声声说要守规则,等到律师来了之后,众人才见到荀智渊。
二次入狱,荀智渊一夜苍老。眼角皱纹丛生,头发被焦虑染白。
“爸爸!”赵从霜哭喊着扑到铁栅栏前。
艾笙僵立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一丝不忍从眼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