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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后面,不如你转身,我亲口告诉你?”
赵从雪见鬼一样地扭头,便看见一个身着衬衫西裤的男人举着手机,挑眉站在不远处。
他身后是几个身形高大,面无表情的下属,而那些人手里正押着赵从雪的助理赵立山。
赵从雪的瞳孔因为惊愕骤然缩紧,她四肢发软,两条腿僵得像一双筷子。
“岳南山”,她喃喃地叫着为首男人的名字,但岳南山却根本没作停留,大步往春晖堂的方向走去。
赵从雪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追赶上去扭住岳南山的胳膊,“你抓我的人干什么?”
岳南山轻而易举地掰开她的手,因为赵从雪身上的香水味皱了皱眉,他又往前走,“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苏先生”。
赵从雪在赵家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但这里却是苏家的地盘,她的势力触角再长,也伸不到这儿。
根本拦不住这群气势汹汹的男人,她只能慢人一步,到了春晖堂。
厅堂里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被押着的赵立山身上。
岳南山的手下在赵立山腿弯处用力踢两下,后者吃痛地跪了下来。
赵立山环顾四周,满脸惊恐,额头很快浮起冷汗。当他的目光掠过苏应衡身上时,心里的恐惧像积蓄已久的火山,霎时爆发。
苏承源只是拿眼睛一扫,便知道人赃并获,接着他谁都没看,手在膝盖上拍了拍,撑着扶手利落站起身来,“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参合了。应衡,你看着办吧”。
苏应衡坐在躺椅上,“嗯”了一声,背挺得笔直,“小事一桩,您也不用换地方,我问几句话就成”。
苏承源便站在那儿没动,背着一只手,在腰后捶了捶。
苏应衡一双黑亮的眼睛迸发出锋芒,沉重地看在赵立山的身上。
他动了动薄唇,声线沉稳地问道:“你是个自作主张的人么?”
没想到苏应衡并未直入主题,赵立山心乱如麻。更因不远处有一道火辣又冰冷的目光令后脖子发凉,他下意识摇了摇头。
苏应衡表情如旧,抬眼看了看岳南山。
岳南山微不可见地冲他点了点头。
苏应衡紧接着又问赵立山,“盒子里的砚台是你做的手脚?”
赵立山垂着脑袋,声音细如蚊蚋,“是”。
听到这儿,赵从雪对苏应衡话里的陷阱后知后觉。
赵立山既然不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又对砚台做过手脚,岂不暗示了她便是幕后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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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i love you((
赵从雪此时真想把赵立山拍得人事不醒。都到这儿了,还蠢得喘不上气。
心里有十分怒火,表现在脸上就有十二分。她一步步走到赵立山面前,恨铁不成钢地愤然道:“吃里爬外的东西!在我这儿捧着饭碗,却还尽想着歪门邪道。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过宽容?”
赵立山听到这儿,肩膀不禁一抖。
这个女人到底多狠辣霸道,她手底下的人都一清二楚。赵立山本名不姓赵,但做赵从雪下属的第一天就被她改了姓,说是别人一听就知是赵家的人。
她就是这样倨傲。在赵从雪眼里,人分两种,上流社会和奴隶。
想到她那些手段,赵立山就开始大段地沉默。
“这时候没话说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要把砚台砸碎,让我在大家面前丢脸?”,赵从雪惨白着一张脸,像受了莫大的背叛和伤害,两捧泪花在眼眶中晶莹闪动。
赵立山攥紧了拳头,发青的嘴唇瑟瑟发抖。赵从雪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要把所有黑锅甩给自己。
但她的手段有多阴毒,他知道。所以明白此时自己辩驳一句,等出了苏家,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跟咬掉了舌头似的,一声不吭。
这场戏把苏应衡看笑了。他冲岳南山抬了抬下巴,“带出去吧”。
真没看出来,赵从雪手底下的人,奴性这么强。
但到这里也该收场了。赵立山对赵从雪的指控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在场的人都长着眼睛,心里更是雪亮,没看出几分名堂就是在侮辱苏家的基因。
所以连一旁的苏应悦,也只是目送赵立山被人押着的背影走远,没多问一个字。
“现在可以证明,赵小姐对我太太的推理都是子虚乌有了吧?”,苏应衡眯了眯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莫名让人觉得杀气腾腾。
“我太太”这三个字像是顺着耳朵刺进心里,赵从雪呼吸滞了滞,才勉强笑道:“刚刚是我随口那么一说,实在冒犯”。
苏应衡慢慢收敛了笑意,语气暗含警告地说道:“赵小姐,其余的话我就省了,你只需要记住:这方砚台再了不得,也只是几百万而已,但我太太艾笙,她是无价的!”
字字掷地有声,赵从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胸口剧烈起伏,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应衡起身,不再看赵从雪。拉过艾笙的手,对苏承源说:“耽搁了这么些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爷爷,改天我再回来看您”。
苏承源心里骂他溜得快,脸上却没有多余表情,“嗯”声点头。
等苏应衡夫妻一走,苏承源也说要去书房。苏应悦犹豫地看了赵从雪一眼,最后还是上前扶住爷爷的手臂,“我跟您一块儿”。
说完心里竟是莫名地松了口气。
偌大的春晖堂里,很快只剩下赵从雪一个人。苏家人故意晾着她,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让她觉得比结结实实挨一巴掌还疼。
没一会儿,苏家的女佣就进来收拾茶盏。女佣并不知那明黄盒子里的砚台是有什么用处,于是小心翼翼地拿盖子盖好。
立在原地像座雕塑的赵从雪却疾步上前去,掀了盖子,将砚台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响中,她眼眶气得发红。从小到大,赵大小姐从未像今天这样丢脸。
所有人都知道砚台背后的真相,只是没人戳穿而已。这不是看她的面子,而是看赵家的面子。
在回家的路上,苏应衡不时观察艾笙的脸色。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将小小的单词本拿出来记单词。
她还真是淡定,刚才赵从雪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恨不得要吃了她。
“在老宅的时候,害怕吗?”,苏应衡轻声问。
艾笙把单词本放到膝盖上,扭头看他,“不害怕,不是还有你嘛”。
苏应衡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在她面前,总是忍不住话,“前面我父亲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和赵家有了婚约。后来我一声不响和你结婚,自然让赵家尴尬。不管如何,那是我父亲,所以欠了他们家的人情。砚台的事情就此打住,苏赵两家也就真正地毫无瓜葛”。
艾笙点头,很理解地说:“我明白。再说即使知道赵从雪是幕后主使,既不能将她送进监狱,也不可能让她身败名裂。她自视甚高,没什么比看轻她更让她难受的了”。
她一脸认真地说着这番话,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的星芒,波光粼粼。
苏应衡心里一动,没按捺住,拉着她的胳膊,吻在她的眼睛上。
艾笙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皮上柔软的触感让她骨头都苏了。
她脸上又红又热,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在和他好好说话。
不过这样的突然袭击感觉却不赖。不过多来几次就不行了,心脏受不了。
苏应衡火热的呼吸离她很近。感觉身体轻易地起了反应,他一吻即离。
拉着她胳膊的手还没松。只见艾笙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随时要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似的。
苏应衡放开他,身体坐正,故作镇定地拿起她膝盖上的单词本,看了看封面问道:“这学期要考英语六级?”
“嗯”,艾笙仍旧有些晕晕乎乎,条件反射般地点头。
苏应衡随口问道:“记得怎么样?”
“还好”,艾笙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他在美国名校读书,后来辗转各国拍电影,快赶得上语言专业的老师。所以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苏应衡翻了翻书页,原来就不大的一本,被他宽大的手掌一衬,更显得小巧。
“那我来验验你的成果”,他像个严师,肃着一张脸,“我说英文单词,你用中文翻译”。
艾笙只当他坐车无聊,并没有多想。
苏应衡声线低磁地开口,“imperavite”。
“命令”。
“impetus”
“动力,推动力,激励”
“impulse”
“冲动,推动,脉冲”
“iloveyou”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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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终于早一点了,苏先生是只腹黑大灰狼,哈哈o(n_n)o~
091。人没撞坏就成((
周末的时候温序撺掇着一群人去温泉山庄玩儿。提前整整一周打电话,让诸位大忙人把行程空出来。
电话打到苏应衡这里,千叮万嘱,要把艾笙带上。
“她最近最近有考试,我到时候问问”,苏应衡并没有一口答应,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在文件上签字。
温序眼里头,末日来了也不能耽误享乐,不甚在意地道:“大学不就是用来逃课的么?想想你自己,在美国的时候老玩儿失踪,你的导师气得跳脚”。
苏应衡把签完的那份推到一边,翻开另一本,漫不经心地说:“艾笙可是学生楷模,让她逃课比不给饭吃还让她难受”。
温序暧昧地嘿嘿笑,“早上不就是给野鸳鸯们腻歪的吗,看来你人格魅力大减,连男色都不能让她多跟家里留一会儿”。
苏应衡笑骂,“什么野鸳鸯,我和艾笙光明正大领了证的,受法律保护”。
到了这个年龄,温序一听“结婚”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得,得,知道你有主儿了,别得瑟。不过看你俩那个状态,肯定还没到水乳交融的份儿上,要不要我推波助澜?”
苏应衡在文件上已经签完了名字的前两个字,这时候万宝路钢笔金灿灿的笔尖忽地一顿,本来一气呵成的签名便停在那儿。
他脑袋里警铃大作,“怪不得你以前老是语文不及格,推波助澜是个贬义词。还有,把你的花花肠子及时打住,打不住我送你去医院,当盲肠割了”。
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怒气,但温序后脖子就是凉飕飕地,于是打了岔,没说几句话挂断了。
苏应衡回到家跟艾笙说去温泉山庄的事,艾笙正在客厅里叠衣服。
即使家里有严阿姨,有钟点工各司其职,她仍旧喜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艾笙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坐在华灯底下,手指翻转折叠,熨好的衣服没一会儿便整整齐齐,像变魔术一样。
“你去吗?”,艾笙没怎么思索就反问道。
苏应衡在旁边看她将自己的亚麻衬衫叠好,然后捧起来在鼻端嗅了嗅,他耳朵一下子红起来,像身体的一部分正在被她发掘。
张了张嘴,他忘记自己本要说出来的话。
艾笙把衣服放到一边,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苏应衡快速垂下眼睛,回答道:“唔,我也去,已经让贺坚把那天的行程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