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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涣的头压得更低了,被自己喜欢的人当着面这么说,心里挺不好受,她还以为他会夸她顺便鼓励一下她呢,果然是想多了。
萧泽溢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在打击的你积极性,你想夺冠的前提是建立在你的技术性动作不能失误的基础上,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决胜的关键就是你的表演分。”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选了这支《克罗地亚狂想曲》作为伴奏,是真的了解了它的故事,还是因为听了几遍觉得很炫酷又看了几眼歌词觉得很适合自己便冒然拿来使用?”
“演奏者的心理路程你知道多少?明明是战火纷飞的悲情场面旋律却是激昂高亢的,这是为什么?”
“你的大脑里如果只是想着下一步该做哪个动作,编舞训练的时候这个点是该起跳的,到时候也只会变成因为外界的因素而导致失误。”
萧泽溢的几句话将诗涣问得一愣一愣的,她只能睁大眼茫然看着他。
萧泽溢撑着地面站起身,没有看她:“这几天我不会打扰你,直到你比赛完之前我都不会和你见面。”
诗涣颓然的蹲在地上看着萧泽溢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今天没有送她回寝室,他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这个宽阔的冰馆里。
萧泽溢走出冰馆时,外面的光线已经不再明亮,夜晚即将来临,他并没有将车马上开走,而是开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来,他揉了揉酸痛的眼角,划开接听键。
乔松有些兴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萧大品酒师,你让我帮忙调查的人已经有消息了!”
☆、第 28 章
诗涣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叠整齐后放在密码箱里,洛烟含蹲在旁边帮她整理一些小物件。
诗涣突然停下手,莫名其妙的嘀咕道:“师姐,你知道吗?1990年战争爆发时,马克西姆曾经被困在地窖里8天,地窖里面没有钢琴,战争持续了很久,他在地窖受困之后的时间里坚持练琴,后来他成功的在战火中举办了音乐会。”
洛烟含脸没抬,手不停:“哦,马克西姆是谁?”
诗涣:“……”
诗涣将手中的照片递到烟含面前:“喏,就是这位我最近刚了解的帅哥。”
洛烟含看了眼钢琴架边的美男,忍不住翻了个实打实的白眼:“涣小朋友,你明天就要出国了,咱能不能节制点啊?能不能等比赛结束了再犯花痴啊?”
她说完便以闪电般的速度从诗涣手中抢过照片塞进自己的睡衣口袋里:“照片我先替你保管了哈!”
那天,萧泽溢在冰馆里和诗涣说了那番话之后,她就开始温习了一下伴奏的背景故事和演奏者的心理路程,然后温着温着她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马克西姆这个人了!而且顺带着连舞蹈动作也变得流畅了起来。
她想,那个人在触及花滑时铁面无私得像在凶她,但也只是在表面而已。
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出国的必备品已经差不多整理好了,洛烟含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对诗涣说:“撑不住了,我先回去补个美容觉,你自己捣鼓剩下来的东西,哦,提醒你一件事,记得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烟含单手叉腰踩着棉拖飞快的挪出门。
她消失在门口后,诗涣从桌上拿出手机播了个电话。
接通后,诗涣对着话筒喊:“爸。”
秦剪阳‘嗯’了一声,将声音压得很低:“你妈刚加完班回来在补眠,我先换个位置,别吵着她了。”
秦剪阳拿着手机脚步轻轻的走到阳台:“有什么要跟爸说的?”
诗涣看着桌上一家四口的照片微笑道:“明天要出国比赛了,打电话和你们报备一下。”
秦剪阳静了三秒,憋出四个字:“注意安全。”
下一刻,手机就被从屋里冲出来的何女士给夺走了。
刚才还四仰八叉的躺在席梦思上柔弱无力的女人此刻精神抖擞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阿涣啊,你爸那死人样除了注意安全也说不出什么人话了,我跟你讲,你到达法国后要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报平安,在国外,晚上七点中之后就不要出门了,现在留学生被无故杀害的事件越来越多,你要注意安全,还有,不要被金发碧眼的帅哥给拐走了,他们花着呢!我就剩你怎么一个女儿了,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我……”
诗涣静静的听着她妈漫无边际的唠叨,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抖m,还他妈的听感动了!
何女士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虽然不能到现场给你加油,但我会召唤上隔壁的刘阿姨,楼下的张大婶,修车的王师傅……我们会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的……”
“哎!秦剪阳你个混蛋,你抢我手机干嘛!你还我女儿!呜……”
诗涣拿着手机听见她妈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爸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话筒里:“你明天还要赶飞机,早点休息,你妈我会照顾的,不要担心,我先挂了。”
手机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诗涣嘴角抽了抽。
说好的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呢?怎么她打个电话回家都能被自己的父母撒狗粮虐成内伤?
不带这样的啊!
诗涣嗷嗷的扑到床上,赌了两分钟的气后将头从被单里抬起来,默默的将手机联系人看了一遍,当看见那三个熟悉的字时,她抓着被单忍了忍,最终还是没点开。
晚上员工早就下班了,而这座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里还亮着灯。
乔松起身慢条斯理的给萧泽溢倒了一杯咖啡。
速溶咖啡的色泽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吸引力,可萧泽溢还是捏着纸盒喝了一口,他将纸盒放到桌上疑惑的问:“警校毕业?”
乔松抬了抬下巴:“对,而且还是少见的优等生,毕业后马上就被情报局给录用了。”
乔松将文件递到萧泽溢桌前补充道:“我托了很多关系,最终也只能找到这点资料,七年前,他到现场观看了她妹妹的比赛,出来后就失踪了,他们家有报过警,但是警|方没有立案,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除了他的家人和好友之外,甚至没人知道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萧泽溢低头看桌上的照片,他的表情隐在阴影里,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你说你去调查的时候受到了阻拦,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简单的意外失踪,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失踪。”
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乔松赞扬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萧泽溢从阴影中抬起头,一双犀利的眼直直的看着乔松,语气不容反驳的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必再调查下去了,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乔松摊了摊手:“我是无所谓啦,倒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找出这个人吗?现在怎么就半途而废了?你难道就不好奇他死没死?”
萧泽溢点起火,毫不怜惜的将收集到的资料全部烧掉:“他没死,而且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我们将他的信息调查的越详细,他的处境越危险。”
寒假期间,连国际机场都变得拥挤了起来,行人来去匆匆,间歇性的就闪过几个肤色不同的外国人。
诗涣和符念托着行李箱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她们和教练约好了今天九点在机场碰面,她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九点了。
符念无聊的踢了踢自己的行李箱:“萧教练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路上耽搁了吧?”
诗涣也有些焦急:“还有一个小时就检票了,应该快到了吧!”
她说完往门口望了望,果然看见老头子一身正装非常时尚的走了过来。
认识了这个老头子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貌打扮,看这人摸人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相亲呢。
好吧,与其说是去相亲,倒不如说是约会,因为她的师娘,萧泽溢的母亲就在法国嘛!
诗涣踮起脚尖往萧景州身后仔细瞅了瞅,发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来了。
她有些低落的收回目光,本来还以为萧泽溢虽然不想见她,但萧景州要出国了他说不定会来送机,结果自己还是想太多了。
丫丫个呸,他还真的说不见就不见呢,等她比赛的消息霸屏看他还能怎么躲着她。
老头子嘿嘿的走过来将行李箱往地砖上一立,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带着法令纹的挑花眼眉飞色舞的看着诗涣她们:“丫头们等急了吧?”
他这一副‘我今天很帅,你们得夸夸我’的表情让诗涣和符念无比郁闷的对视了一眼。
诗涣无情的拉起自己的行李箱:“我记得师娘不太喜欢带墨镜的人。”
符念冷漠的打了个哈欠:“快检票了,我先过去排队。”
萧景州:“……”
萧泽州:“哎,丫头,你们别走那么快,等等我这个老头子啊!”
☆、第 29 章
飞机在路面上平稳滑行一段时间后,蹿上云霄,从狭小的机窗往外看,会见到一团团白色的烟云浮动在蓝天中,像棉花糖似的形状,让人忍不住想爬上去咬几口。
在飞机上不能玩手机,要干坐着度过这十一个小时,还蛮无聊的。
萧景州从旁边的座位伸过头来问:“丫头们,是不是很无聊?要不要老头我给你们讲故事?”
符念抱着她棕色的泰迪熊,嘟嘴嫌弃的皱了皱鼻:“教练,你会讲啥故事哇?”
诗涣将目光从云层上转回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萧景州。
萧景州仿佛受到了鼓舞,只见他点着手指数道:“我会讲的故事多着呢!比如小红帽、美人鱼、狼来了,白雪公主我也讲得蛮好的。”
符恋不想理他,直接拿泰迪盖住脸,声音闷闷的对诗涣说:“阿涣,我先睡一觉,等饭点到了记得叫我起来。”
诗涣重新将目光转回云层上:“好,不会让你饿死的。”
彻底被两人无视的萧景州不乐意了:“哎,你们这些小丫头怎么都不爱听童话故事呢?泽溢小时候我就经常讲给他听,他听得可认真了!”
诗涣又将目光转到萧景州身上:“教练。”
萧景州:“啥?”
诗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讲讲泽溢小时候的故事给我听呗!”
符念闻言立马将脸上的泰迪拿掉,坐直身子,连觉都不睡了:“教练!我也想听!”
萧景州:“……”
萧景州捂着胸口,仿佛自己中了一箭,他自告奋勇的要给小丫头们讲童话故事,结果小丫头们不愿意听,非要听他儿子的故事,他一个老头居然还要靠自己儿子的人气才能在小丫头面前找到一丝存在感,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萧景州板起脸,赌气,不想说话。
诗涣手指轻点座椅扶手,冷笑一声:“哎呀,好久没见过师娘了呢,我要不要找她叙叙旧啊?万一她问起你在国内都做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回答啊?”
萧景州咬牙切齿道:“我讲,我给你们讲那小子的故事还不行吗!”
机舱里还有其他旅客,为了不影响到他人休息,萧景州刻意压低声音向她们娓娓道来:“你们知道的,我和你们师娘因为国籍不同,结了婚以后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不能常常在一起,泽溢出生后是跟着我在国内长大的,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送他去幼儿园,结果他老师和我说这孩子看起来乖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