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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风,笃定天下没有你追不到的女生。也是,段少爷肯纡尊降贵,还有谁会蠢到拒绝?不过抱歉,我与你不同,我有破烂不堪背景,千锤百炼心智,最恨你这类花花公子,拿自己幸福,衬托他人不堪。请你收起你的诗,高贵地转身离开。”
汤佳宜在一旁拉她衣袖,提醒她,言语之中不必十分苛责,毕竟段家豪是青葱少年,经不起打击。
但她忍不住。
“对不起!”段家豪蓦地日本人一般鞠躬致歉,咬紧牙,眼泪还是憋不住,透过泪光面对她,只觉得羞愤难当,衣袖遮住脸,闷头跑过这条街。
汤佳宜唏嘘,“他其实并不坏…………”
温玉误伤无辜,心绪翻滚,亦不好受。
近日尤美贤有了男人滋润,越发妩媚动人。隔三差五出门打牌,再款摆身姿春风满面归来。
一说性*爱透支男人精血,却滋润女人青春。
她眼角皱纹都被高亢呻*吟与勇猛撞击抚平,脂肪撑起皮肤,口红装扮双唇,又是二八少女,吞过神药,回春啦。
她那位从前只顾来家中打秋风求救济的阿叔才三两骨头,四两肉,不够掂手,怎么可能伺候好如狼似虎久旱成灾的三太。
温玉看三太改头换面,开始穿旗袍讲英文,多半是钓上离开家小,暂居此处的寂寞鬼佬,你来我往你情我愿,床上见真章。
她的母亲,她血液中不能磨灭的印记。
她有多么害怕,有一天同母亲一样,一辈子仰仗男人过活,不要提自尊自爱自立,尤美贤心中只有男人男人男人。
温玉也恨过命运不公。
六月十八日,九广铁路大埔区电缆中断,无人员伤亡。
六月二十六日,观塘绕道与大老山隧道正式通车。
宽阔道路从左至右穿山而过,剜掉了山的心脏肺叶,穿行车辆如同一颗颗迅猛子弹,六十码速度,在山体中穿梭来去。
多么平静,将起台风的午后,沉闷乏味,漫长无边。
陆显徐千武大海,窝在池记茶餐厅阁楼里开三人会议。
陆显问徐千,“肥蟹开口了?”
徐千道:“三十六颗牙都拔光,还不开口?三十日凌晨两点,东三废弃码头,秦子山亲自接货。”
武大海高声说:“照旧黑吃黑,劫了他的货!”
还是那间堆满成人杂志的小屋,三个男人抽烟抽到烟雾缭绕看不清彼此脸孔。
陆显将烟头摁死在一只破烂瓷碗里,伸手搜寻口袋,掏出一包干瘪的香烟,再点燃。
“秦子山和吹水权,我要他们狗咬狗,谁也不要想好过。”
徐千问:“你同振和四位大佬谈得如何?”
陆显说:“四个人贪得无厌,无非是要钱。不满吹水权胸无大志,不肯外扩,又搞内斗。孤寒佬(吝啬鬼)当家,只顾自己发财,糖丸压到十七块一颗,赌场夜总会抽成一高再高,账房用他家舅弟妹看死,大家都没得赚,私底下商量要找人做掉他,换一位话事人。”
徐千笑道:“振和手下十七家卡啦OK,七间酒吧,四间夜总会,还有餐厅、酒店、商铺不计,一个月光收保护费都三五百万。大D哥,你吞不吞得下?”
陆显避开这问题,“联系白督查,我们送他一份升职加薪节日礼。也请他回一份礼给吹水权。”
吃不吃得下这类问题还需问?
自他十二岁第一次踏上这片地,衣衫褴褛坐街口,看店内小肥仔一口气吃掉三只香草冰激凌那一刻起,做梦都想混出头。
穷,不如死。
六月三十日,锦田发生激烈械斗,与警察驳火,死伤人数尚未统计完全。
台风预警解除,期末考结束,温玉顺利拿到校内文德森奖学金,女学生们高呼假期万岁,终于可以脱去黑白两色古老校服,做一回潮流人,尽情装扮。
好友逼她做东,周六去唱卡啦OK。嘱咐她穿新装,不要再是三十年代小洋装,要新潮新式,令老板主动来要求给折扣。
王敏仪不放心,将新买一套高腰牛仔短,黑色小裹胸,耸肩牛仔衣借她,千叮万嘱,一定要穿。
温玉只敢在商场卫生间里换完出来。
王敏仪板着脸如同老教师,摇摇头说不行不行,你素面朝天没气势,哪配得上霸王花响当当名头?幸好我有准备。
她拿出工具箱,提画笔像持手术刀,过分认真。
绑高温玉长发,嘴唇涂到火红,再一副圆圆小墨镜遮住眼睛。
王敏仪鼓掌:“完美!”
蔡静怡穿白衬衫高腰裤,短短头发精神抖擞。
王敏仪的迷你裙就要露出半个屁股。
袁珊妮同汤佳宜最正常,但也带波点大发箍,厚底松糕鞋,妈妈们钟爱的垫肩大衬衫套在身上,好像机器人。
再看温玉,平坦小腹,纤细腰肢,一只小小肚脐露在六月底湿热空气中,美得张扬肆意。
一路走来,士多店外廉价音响都在放《无心睡眠》,五位摩登女郎勾肩搭背走在街头,惹得西装革履庄严男士频频回头,也不失为迷人风景。
段家豪这一回终于肯做正常人,衬衫短裤,轻松干净。
老早在包厢里等,付过帐,又陪玩,立志做二十四孝男友。见到温玉,又胆怯又心惊,没头没绪冥思苦想找话题,话到嘴边又一个字一个字咽回去,仍是怕。
温玉讶异,被蔡静怡一把揽住肩,小小声同她咬耳朵,“没办法,霸王花全体都被这傻仔买通,只好给他一个机会买单付账咯。你再黑脸,段家豪闷头大哭怎么办?”
“卖友求荣?”
“哪里,我大公无私全为你一生幸福。”
汤佳宜与王敏仪已去抢麦克风。
王敏仪点一首《傻女》的时间,汤佳宜已选完二十首Leslie独唱曲目。
段家豪坐在暗红色布沙发上,紧张得额头冒汗,舌头打结,一只手攥着裤腿,喊她名字:“伊……伊莎贝拉…………”想说什么?想称赞她今日特别出众,但又怕被她骂轻浮,油嘴滑舌。
温玉看不下去,好心递给他一瓶冰镇可乐,“你叫我温玉吧。上一回我话太重伤到你,实在抱歉。你其实是很好的人,只是我们不合适。”
段家豪饮过可乐如饮过酒,面红心跳,“我我我…………我并没有责怪你。温玉……”真没用,说前句忘后句,难怪人家不喜欢,“我认为你好特别,好个性,与其他同学都不一样…………”
求求上帝救救他,表白的话才说一般,萨克斯声就响起,汤佳宜与王敏仪一人一只话筒唱《Monica》,不多久蔡静怡拉温玉加入,一到副歌便成和声五重唱,声音高过大厅那位大肚歌迷,“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
唱到兴奋,手舞足蹈,旁若无人神经质一个样。
“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Monica,谁能代替你地位。OH……想当初太自卫,OH ……将真心当是伪,OH…… 当光阴已渐逝…………”
玩到忘我,蔡静怡提议喝酒,反正有护花使者在,不如尝一尝何为一醉方休,何为醉生梦死。
三瓶啤酒还有一瓶未开盖,已放倒袁珊妮与温玉。
温玉眼前有重影,蔡静怡的脸来来回回晃荡,抓着肩膀大力摇动,“喂,喂——伊莎贝拉你也太没有用,才喝一杯而已,怎么不睁眼?会不会死掉?…………”当她是休克,急的跳脚。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奇怪,板擦和锦年的长评怎么被JJ吞了?
显示了?
然后,这一期榜单任务已经完成了。。。
期待下周吧。。。
18哈雷摩托车
电影里弯弓射雕的大侠嗜酒如命,仗剑天涯的剑客千杯不醉,男人的天下在心也在酒。
酒是奇物,大米、小麦、高粱做料,历经浸泡、初蒸、焖粮、复蒸、摊凉、加曲重重繁杂工序,忍过漫漫无期时间压榨,熬过苦苦无涯寂寞时光,终成口中圣品,能够洗清前罪,斩断后梦。
温玉就在酒精的浮浮沉沉中梦过一回,粉红泡沫一个个升空,幸福甜蜜如坠天堂。但睁开眼,前一秒旖旎梦境即刻忘得精光,眼前依旧是光怪陆离喧闹嘈杂卡啦OK房。蔡静怡霸住一只麦克风唱到破音,袁珊妮比温玉醒的更早,拉着王敏仪左左右右摆动。身边段家豪的脸化作调色盘,红红黑黑搅成一团,都怪温玉睡得不省人事,枕在他腿上做梦,吓得纯情少男一动不敢动,软沙发上做石头人,她再不醒,他就要紧张得四肢抽筋。
温玉道歉:“对不起,没想到喝成这样,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要紧…………”又口吃,小男生傻过头,情路堪忧。
几位靓女唱足三个钟头,终于肯放过超时工作的麦克风,勾肩搭背笑笑闹闹出门。
无奈酒精后劲发作,温玉头晕晕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由段家豪搀着一样走不稳,远远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位不服管教满身穿孔的飞女。
推开门,夜风扑面,带着这座城市最艳丽时光闯进眼底。川流不息闪烁不灭的车灯是用不坠落的烟火,苍穹与海绵拥抱缠绵,云翻雨覆,香汗淋漓,扯出绵绵不尽涛声由远及近,斑斓霓虹是她的胭脂口红,鲜红刺目,涂涂抹抹,一张娇媚绮丽的脸。
这张矫揉造作面孔,总要等人划破。
马路对面,长发短发女生三三两两手挽手走来,蔡静怡眼利人精,即刻指给汤佳宜看,“那几个是不是隔壁德信中学扇你耳光的贱人?”
汤佳宜点点头,王敏仪也凑过来骂,“那群智商低于三十的死八婆,丑八怪!”
蔡静怡潇洒回头,命令段家豪照看好醉鬼温玉,不等人劝,已迈出步子踩踏着红灯美妙节奏,一记左勾拳掀翻首脑,四十二寸长腿高抬,踢得中对手下颌,再一个回旋踢干净利落,不必等王敏仪与袁珊妮穿越车流赶来援助,她一个人足够斩杀一片。
这位真乃身手利落,武功高强,当世女侠,佩服佩服。
段家豪站街边急得要哭,大喊停手,停手呀!这哪是以淑女闻名的旷日女高作风,他深切怀疑自己无意中踏上贼船,牵扯进横行无忌女性社团。
他额头冒汗,转而去喊温玉,更惊掉眼球——她身边已云山雾罩烟气袅袅,一支南洋双喜,冲得他捂嘴咳嗽。
但温玉携一身浓烈的妆,藏身于这一片呛口留香的烟雾中,总让人忍不住停步瞩目。
人说狭路相逢,此生难免。
国王视察辖区,大佬抽空收账。要逼点头哈腰秃头流油酒吧老板割肉放血,从今后不敢再组织联合商铺拒交保护费,只要提一提大D哥名号都要吓得半夜尿床。
瘟神送出门,却突然不肯走,直直盯着前方一位长腿时髦浓妆女郎,高腰短裤露到腿根,一尺七小腰夜色中摇曳,仍未发育完全的胸脯包裹不住,呼之欲出。忍不住叹一声:“好索——”
多嘴惹事,遭D哥警告眼神,惊得两条腿发抖,站不稳。
一根烟未完,头顶广告牌又换一种颜色。
段家豪晒成酱油色有什么用,还是软弱无力白斩鸡,连温玉都拉不住,眼睁睁看她趁红灯冲到对面,加入女生间扯头发扇耳光的激烈战局,哪有迫不得已?他看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