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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今夜离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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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一停,烟在唇边,尼古丁钻进口鼻,冲入大脑,一瞬间迷醉,两三秒短暂失忆,最终沿着淡蓝色烟圈回归现实。

    “很期待吧,期待看到我痛哭流涕不能置信,最好同他决裂,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后他浪子回头,你温柔包容,破镜重圆。不过陆太,这剧本不现实,因为你面对的是陆显,由此任何剧本都写不下去,因为他野性难驯,不属于正常人类,你怎么可以用普通人思维估量他?”

    戚美珍面色煞白,但气势未减,她有强大意念支撑,“十七岁我就认得他,十几年过来,无论他身边有过多少女人,最终仍要回我身边。”

    她大他三岁,真当他是小儿子,无底线包容。“我跟你说的事,不管你信不信,都已经发生过。”

    “你的敌人不是,我是他。其实你大可以换一个人来爱。”

    戚美珍嗤之以鼻,“你懂什么?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这些。”

    “那么,多谢指教。这些我带走留存?”

    戚美珍并不拒绝,温玉便将这一叠照片装进包里,再抽出两张钞票,压在咖啡杯下,“这回我请。”起身同仙仙友好地笑一笑,“有机会再见。”

    “再……再见…………”

    仙仙偷偷同戚美珍说:“美珍姐,她……好像都不生气。”

    戚美珍冷笑,“没有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能够不在乎,她现在不说,这也会是一根刺,永远长在肉里,稍稍碰一下就要痛不欲生。”

    她决心与她的假想敌战斗到底。

    回程的路异常艰难,每一步跨出,带着千斤重,王叔将黑色奔驰车开出停车场,她上车闭着眼催自己快睡,睡眠是健忘药,可以有十分钟时间忘记耳边叫嚣不停的声响,是戚美珍还是陆显,又或者是旧照片变鲜活,那位叫真真的纯真少女挥挥手微笑,召回他的年少时光。

    说好不伤心,前一刻斗志昂扬,大言不惭,眼下窝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算什么?

    她凭什么伤心?

    这一夜失眠,她未等来夜归的路线,似乎他总是如此,说消失便消失,三五天不见人是常事,再回来,不过是同她在床上做成人游戏。

    她已然被戚美珍影响,连自己都未发觉。

    周末,与段家豪相约,要领她去看鱼。

    海洋馆里的鱼类生物品种繁多,形态千万,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一样的海底世界,再昂贵的颜料也调不出海鱼背上花纹。

    家豪指着一条发亮的灯笼鱼说:“书上说鱼类的记忆只能维持七秒,刚认识的朋友,一转眼就忘掉,家人也是、情人也是——”

    温玉顺着他手指方向,呆呆看着珊瑚礁石,两条琵琶鱼擦身而过,慢悠悠享受海水温暖,生活美好,惹人嫉妒。“做一条鱼也很好,没有烦恼,再大的痛苦,七秒就忘掉。”

    “不好不好。”段家豪的头发刚剪断,小朋友们穿梭的海洋馆里郑重其事的语气发言,显得十分傻气,“我怎么能只记得你七秒钟。”

    温玉笑出声,“我又没有叫你去做鱼。”

    段家豪开始抠面前钢化玻璃,“那怎么行,你成了鱼,我不做鱼,怎么跟你结婚。”

    “拜托——”

    “OK,OK,我知道,是我想太远,我们先拍拖。”

    “我几时答应你?”

    “啊,鲨鱼!”一惊一乍,他明明每周都来研究鱼类生存近况,只不过趁机拖住她的手,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他几时练出神力来?暗地里紧张得脚发抖,上帝在他脑中说,稳住,稳住,成败在此一举。

    “放手!”

    “呵呵——”他只管对住张开血盆大口觅食的鲨鱼傻笑。

    中午,段家豪要请她搭出租车走半城,去某一家西餐厅吃神户牛排。温玉却说走不动路,段少爷只好放弃计划已久的烛光晚餐,陪她去附近茶餐厅吃三文治菠萝包。

    温玉的新皮鞋磨脚,公众场合,当着段家豪,她不敢多动,但显然小脚趾已经被磨破皮,每走一步都在刀尖,疼得皱眉。好在家豪是细致绅士,自告奋勇要出门为她找一双运动鞋,小男生做事说风就是雨,兴冲冲出门,远远看像是要为公主奔赴远房斗恶龙,壮烈勇猛。

    而他身后,带鸭舌帽的男人也终于找到机会,摘下帽,不请自来,坐她对面。

    “靓女,你的冻鸳鸯,三文治,牛油菠萝包——”

    服务生一人端三个盘,力大无穷。温玉将鸳鸯奶茶送到对面黑衣男士面前,“邓Sir跟了我一天,辛苦辛苦。”

    “并不,看小男生小女生拍拖恋爱,正好恶补肥皂剧。”

    “邓Sir的话我当夸奖听。”

    “你随意。”

 59再翻旧账

    邓的帽子纯黑色;额前一团大熊猫一样稀有罕见的英文脏话,令人误会鸭舌帽的主人是个愤世嫉俗,企图以荷尔蒙与痤疮毁灭世界的青少年。

    温玉咬着吸管好奇问:“周末不抽空陪家人聊天?邓Sir;青春期的小朋友很难搞的,一句话不合,恨你一辈子呀——”

    邓明宪神情肃然,看向温玉的目光凛冽似刀;身边的三文治被他插上三五根尖细牙签,他牵一牵嘴角,努力克制。

    “怎么,陆显这几天去躲债,没精神管你?”

    温玉撑着下颌,笑着说:“他天天在家读书发奋;要考经济系,拿诺贝尔奖。”

    邓明宪面黑破功,温玉看着玻璃窗外熙熙攘攘人流,坦然道:“邓Sir要跟我玩猜心游戏?有没有听过女人心海底针?你没胜算的。”

    邓说:“阿坚被扔到警局门口,二十五岁,连英勇殉职都算不上。是陆显,一枪爆头,碰——”他右手比出持枪姿势,食指对准太阳穴,老而浑浊的眼外凸,将视野所及通通锁死。

    温玉垂下眼睑,“你不安排他做卧底,不就什么事也没有。”

    “陆显就是条疯狗,他自己不想,假设没有法治,黑社会一样没办法存活,你看对岸,政府想杀谁就杀谁,他游水回乡,立刻枪毙。开花弹,打得脑浆四溅,哈哈哈——”执着可好可坏,一不小心带着本心走火入魔,理智全无,这个时候,温玉毫不怀疑,邓明宪会抑制不住掏出枪来对民众施暴。

    温玉说:“邓Sir你好矛盾,一方面强调法治,一方面又羡慕对岸,能够为所欲为。你做警察二十年这些事情还没有经历够?Sorry啊,我不是心理医师,没义务开解你。你来见我为的是什么,不如开门见山。”

    “你帮我拿证据,我帮你找秦子山。”

    一杯冻鸳鸯见底,段家豪还在对面街与售货小姐纠缠,温玉捏着习惯,低下头闷笑,无不嘲讽地说:“邓Sir记错了,是你帮我找秦子山,我帮你拿证据。邓Sir不到最后一步不会来找我,到现在,还要装模作样跟我谈条件?”

    邓明宪迟疑,“要我信你,你总要先拿出诚意。”

    然而温玉无所谓,现在不是陈货出仓,而是高价沽卖,她优势尽揽,何必着急,“你信不信不重要。邓Sir赌不赌马的?枪响之前你就知道哪一匹下重注一定翻倍赚?大家都只是‘搏’咯,终点之前,没人知道结果,对谁都公平,你说是不是?”

    从前他不屑一顾,如今苦苦恳求,哈,人世间的奥义都在一个“等”字上,当然,前提是你命长,耗得起。

    “坐地起价。”邓明宪冷哼。

    “邓Sir见谅,黄金也有高低价,更何况风险交易。现在犹豫,下一秒又不同价,看涨。”

    温玉想,邓明宪内心不晓得叫她去死多少回。表面上依然故作深沉,似乎他的年龄阅历会永恒帮助他,在后生仔面前支撑前辈、老人莫名的超然的优越感。

    他最终带上鸭舌帽,留一张大棉胎在桌上,帽檐压得遮住半张脸,并没有多余的话留给她。

    但默契,一拍即合。

    等段家豪提着鞋子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温玉已经吃掉半碗云吞面,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在邓明宪面前装腔作势老半天,终于得空回归自我,得以无顾忌地享受美食下肚的饱腹感。

    段家豪从鞋盒里拿出一双白色平底鞋,少年纤薄而挺拔的身体弯折在餐桌下,几乎就要握住她发红的脚踝替她穿鞋。

    温玉偏开双腿,确有几分尴尬,“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但段家豪没自觉,仍旧半蹲在地,仰着头傻笑着望住她,“她们都说这个好看…………我说你脚好看,穿什么都好…………”

    她伸手勾一勾脚背,忍不住咕哝,“傻仔——”

    “阿玉,下周末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看海狮…………”

    “这周末还没有过完——”又数出三张钞来给他,但他推三推四不肯接,温玉只好威胁,“你不收,就再也没有下周末。”

    段家豪这才低头,“我收我收,下周末…………有狮子座流星雨,我们登山顶好不好?”

    老套,俗套,追女仔的方式二三十年不翻新,唉——呆得可怜。

    天未黑回到“波罗的海豪华别墅”,到门口,温玉同一路尾随的汕尾仔说拜拜,今天真是辛苦。汕尾仔挠头,左顾右盼,等她进门才敢去找陆显汇报战况。

    一幢空荡荡小楼里终于有了雄性气息,霸占住视野所及每一角落,叫嚣着他的回归。

    洗过澡,温玉挽起半干的长发从卧室走到书房,红棕色书桌尺寸大得夸张,横摆在眼前像一张行军床,如再插上米字旗再展示 to my majesty简直可以成为港督私人办公室。

    身后一面墙镶成书柜,密密麻麻摆上上百本普通人翻都懒得多翻一页的深奥图书,用来装点他缺少人文气息的人生。

    他靠在椅上,颀长笔直的腿遮盖在松松垮垮长裤内,架在桌面,拖鞋鞋底的波浪花纹正对着推门而入的温玉,无礼得理直气壮。

    “回来了?”他问,嘴里叼着根颗糖,说话含糊不清。

    “好久不见,比来无恙?”

    “生气了?”陆显放下腿,但别指望他挺直背,依旧是斜坐着,右手撑在侧脸,一双狭长的眼晶亮,上上下下考量她,如同午后慵懒的狮。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没话跟我说?”

    温玉才靠近书桌,就被他拖住手按在膝头,她束起的长发与松散的领口相配合,露出一段雪白诱人的脖颈,作为一个急色鬼,陆显怎么忍得住,低下头张口就咬,湿滑的舌舔过,四周都被染成暧昧的粉红色。

    他深呼吸,感叹,“好香——香过你家卤水鹅。”

    温玉无奈,“你饿了就叫阿金做饭。”

    一双铁壁将她箍得紧紧,一时咬她耳垂,一时又吻她唇角,倒像是未长大,哼哼唧唧扭扭捏捏,“我只吃你——”不必多说,他素来行动力惊人,粗糙的手掌已从衣摆伸进去,握住两团又娇又软的乳,好,实在好,捏圆搓扁都任他,委委屈屈又无处反抗,怎么能不好。

    温玉推他,“我有话同你讲。”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他大义凛然,理所当然,拨开她一条腿,令她跨坐在他身前,浅蓝色底裤紧贴他腰腹,一个炽热一个微凉,他固有的强势凌虐着她的孱弱抵抗,一日日重复上演,这毫无悬念的对抗。

    “我要同你谈心。”

    “明天再谈。”

    “你不想听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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