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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黎夏从小霈的事中抽身出来,依然没有停止八卦她。纪央被她缠得不行,微微叹气,毫无办法,“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
余黎夏不依不饶,“我不相信,你跟我说说你们从小到大的故事,我一定能够找到那些爱的蛛丝马迹!”
哪有什么爱的蛛丝马迹呢?以为是小说吗?
纪央苦笑,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只得开始回忆起两人的过往。
那时她还在上幼儿园,老纪因为做生意活泛挣了些钱,终于咬咬牙决心从老旧的房子里搬出来,让一家人住上好一点的房子,刚好老纪的朋友在帛宁城中心地段就有一套房子,正急寻着低价出售,两人是朋友,一来二去,价格又说降了一点,老纪的存款也能及时付上,于是就这么说定了。而那套房子,刚好就在江渡家楼上。
她那时胆子奇小,总是抱着个长耳朵的兔子娃娃,一副怯怯弱弱的样子,小朋友找她玩,她都不敢跟着去。又爱哭,一哭起来便是没完没了,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怎么哄也哄不好。
于是,她自然而然就被院子的小伙伴给孤立了。
不过,被孤立的并不只她一个,还有江渡。
而江渡被孤立的理由也很正当——因为他不搭理人。
纪央从小被妈妈刘丽絮叨惯了,老纪也是一个话很多的中年男人,这样的环境使她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小孩子,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上一句话,人家刻意去讨好他,和他搭话,他也能很酷地不搭理人家。
纪央刚搬去大院的时候,曾以为江渡是个哑巴。因为她曾经抱着个兔娃娃,坐在树下的凳子上认真观察了他一下午。刘丽和大院的邻居就在旁边打麻将,她看见江渡一个人在玩沙子,隔得不远处,还有一群小伙伴在一起玩沙子,而他自己一个人就安安静静地玩,也不凑过去,偶尔有小伙伴跑来想拉他加入大队伍,他只是抬头看了远处热闹的人群一眼,没吭声,又低头继续堆堡垒。
应该是堆堡垒,纪央在动画片里看到过,不过她也不确定,因为和动画片里长得不太一样,也有可能是装着飞机的堡垒。
纪央想,大概是因为他的堡垒堆得很酷,所以小伙伴才想邀请他一起玩。
可他不会说话,这太遗憾了,她看了半天得出结论。
刚刚去邀请江渡加入大队伍失败的小伙伴又跑过来邀请她。她睁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着那双脏兮兮的手朝自己的兔子娃娃伸过来,吓得哇地一声就哭了。
刘丽回头见她哭得莫名其妙,还是很快懂了,对那小孩说:“明明,你们自己去玩吧,央央刚来,胆子小,还不敢到处跑。”
被叫做“明明”的小男孩以为自己吓哭了纪央,拍拍手,迅速跑回自己的大队伍玩去了。
纪央哭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眼泪,大眼睛里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可视线仍然落在安安静静一个人玩沙子的江渡身上,江渡却忽然起身,去旁边的水管处拧开水龙头,仔细洗干净了手,才慢慢走向她。
纪央瞪大含泪的眼睛,看他走得离自己很近了,纤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不过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看向远方,忽然开口叫了一声:“妈妈。”
原来他会说话呀。
声音还这么好听。
纪央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气质温婉、面容姣好的阿姨推着辆自行车走进院落里来,看着江渡,微笑道:“小渡,过来。”
纪央呆呆地看着江渡妈妈,觉得舒服得犹如春风拂面般,一时忘了呼吸。江渡已经飞快跑了过去,从她手中接过菜,和她一起往家里走。
院子里很热闹,没人注意到这些动静。刘丽女士刚好赢了把牌,笑声肆意而张扬,纪央离她坐得近,被她突然迸发出的咯咯咯的笑声吓得不轻,不由得抱紧了手里的兔子,再看向江渡母子时,两人已经转过弯,消失不见了。
纪央和江渡,虽然同样经历了被孤立的命运,却并没有因此有过多的交流。等后来两人真正有交集,已经是到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老纪的生意越做越大,刘丽也从医院出来帮他一起做起了生意,两人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与此同时,存折里的存款也越来越多,但有一个矛盾问题就突显了出来,那就是——女儿纪央没有人送上学。
这个可难倒了纪央父母,纪央的爷爷奶奶长期住在乡下,并不愿意来帛宁长住,纪央的外公去世得早,外婆腿脚又不太好,左看右看也不是送纪央上学的最佳人选。纪央父母为这事愁得不行,偏偏纪央胆子又小,让她一个人去上学,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刘丽这个人脑子灵,主意也多,觉得纪央胆子继续这么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去乡下找了个会做法事的先生,一算便认为纪央是邪灵缠身,所以胆小,还大张旗鼓地给她做了场法事,喝了药水,驱了邪,收了一大笔后消失了。
然而,纪央胆小的毛病却没有一点改善。
刘丽哭笑不得,幸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没闹出太大笑话,她只好又咬牙送纪央上了几回学。有天下午,她忙昏头,忘记去接女儿了。等事情忙完想起来时,打电话回家没人接,忽然记起这事,差点没急昏过去,满脑子都是纪央被拐卖的可怕场景。
老纪在外地进货,听见这消息也急得差点吐血,当即就说要包车连夜赶回来找女儿。
刘丽哭得嗓子都哑了,一路找到学校。见学校的教室早就黑了灯,外面更是乌漆嘛黑的,那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处跑着喊了几声,路过花坛时,刘丽忽然听见花坛里传来细细的哭声,越听越像自己的孩子,她钻进去一看,惨淡的路灯下,两个孩子并排坐在花坛边上,纪央哭得一张小脸全都白了,而江渡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给她递纸巾。
刘丽对江渡的好感,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多么临危不乱的小伙子呀,说起来,有时候纪央哭得多了,连她这个亲妈听多了都觉得心烦,哄也哄不好,凶也凶不好。可是没想到,江渡,愣是这么冷静地陪着她哭完,还不忘递上纸巾给她擦泪。
刘丽乍一眼看见纪央,心里五味杂陈,是又气又急又想哭,一颗悬得老高的心慢慢才回归原位,站在那里生生半晌没说出话来,江渡抬头看见她,站起身来,叫了她一声:“刘阿姨。”
刘丽赶紧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纪央也知道刘丽来了,但是仍旧哭得一抽一抽的。刘丽脸一沉,走过去正欲开口责备,没想到江渡已经伸出手,微微弯腰对纪央说道:“你妈妈已经来接你了,现在我们走回家,好不好?”
纪央哭得惨兮兮的,不忘点点头,竟然小心翼翼地牵着江渡的手站起来,缩缩肩膀,有点委屈地喊了刘丽一声:“妈妈。”
刘丽在心里轻轻叹气,一时也不想和小孩子计较这么多了。回去的路上,赶紧给老纪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让他不用赶回来了,这才是平息了这一场放学小风波。
那天过后,刘丽忽然开窍,想到了解决纪央上学问题的好办法。她买了些礼品水果,提到楼下,拜访了江渡的父母,说明了来意。江渡父母一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礼品说什么也不肯收,爽快地就答应了。正好江渡在房间里写作业,江渡妈妈将他叫出来,弯下腰柔声说道:“楼上的纪央妹妹和你一个班,她是女孩子,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上学,她爸爸妈妈工作比较忙,所以以后你上下学和她一起走,相互照应好不好?”
那时已经是二年级的下半个学期,江渡想到那个爱哭的小女孩,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陡然重了很多,再看看纪央妈妈充满期待的眼睛,沉默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一起走就是很多年,除了两人中间冷战断过几次,他们一起经历了从走路、骑车、到坐公交上学的变化,还经历了纪央差点搬家、两人差点分校的波澜,从春始到冬末,从盛夏到繁秋,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仿佛没有终点。
……
“就是这些了。”
余黎夏听完后,捧着脸,一脸痴汉地说:“好甜啊,这辈子已经来不及了,下辈子我一定要赶紧预定一个青梅竹马。”
纪央无语:“哪里甜了?”
余黎夏白她一眼,“你不懂,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一个人陪你走过漫长的青春岁月,能够见证着彼此的成长蜕变,已经是很甜的一件事了好吗?怎么,你还想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青梅竹马遭遇父母拆散、相爱相杀、虐恋到死啊。”
这个也太可怕了……
纪央不敢再反驳,只希望余黎夏听完后能不要再缠着自己听故事。
余黎夏回味完了两人的故事,忽然凑过来问:“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优秀竹马、长久陪伴、专一忠犬,是多少人艳羡都羡慕不来的。
为什么?
这个,要怎么才能说清楚呢?
“大概是因为……”纪央认真地想了会儿,说道:“当我回想起以前那些事,我找不到心动的地方,甚至,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害怕他,怕他因为我生气,怕他不开心,所以,只能活得小心翼翼……”
“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余黎夏托着腮,也陷入了沉思:“可是,我总觉得,你漏掉了很多细节,或者说,还有很多也许会让你怦然心动的细节,你根本都没有来得及发现它。”
她补充道:“很多事,你只有做了才会知道结果,不做就永远都只是想象,包括你的害怕和忐忑。”
第5章 第五章
傍晚,到了下班时间,律所的人陆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于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从格子上方探过头来,看着江渡还在对着电脑认真地打字,似乎在写上诉书。
他屈指敲了敲隔板,嘴角挂着笑:“张律师用起你来真是毫不手软,前段时间你帮他录了几个节目,又反馈了几个公司的法律事务,刚做完一件头疼的案子,这还没喘口气呢,又开始踏上新征程了,怎么样,作为张律的唯一弟子,有没有感觉很爽很刺激?”
中毅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律所,张鹤生更是中毅律所中的大牛,其个人能力与业务水平在业界有目共睹,办下的好几个金融类案件,后来都被政法高校作为经典案例编入了教材。
从业这么多年张鹤生都没带过徒弟,如今收下江渡,倒莫名让他在业界有了点小小的知名度。因为外面都在猜测,江渡到底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才能让张鹤生收做徒弟。于柯作为江渡的同事,别的不说,他只看到,做大佬的徒弟,真是玩命的辛苦。
根本比不过他每天吃吃喝喝,办些小案,挣些小钱来得舒坦,当然,能进中毅律所,他的能力也是摆在那里的。他口中所谓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