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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事儿来不了,这趟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
赵勇华为难道:“这不太好吧,跑矿山可辛苦了,你一个女人家……”
“没事,不就是坐车过去转一圈嘛,你们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了,走吧,别让人久等了。”赵晓明为此做足了准备,换上结实耐脏的衣服,舒适的运动鞋,还随身携带了晕车药和防虫的药品,她现在也算是吃过苦的人了,到乡下去两三天,算不得什么大事。
事实证明她还是有些轻敌了,他们一行六人加上一个司机,挤在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上,窗户太破了根本摇不下来,车门也关不严实,一开车就咣当咣当地响。
人家见她是个女的,算是特别关照她了,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饶是这样,也一路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光了。
好不容易到了当地的县城,赵晓明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飘,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们停在县城是为了跟当地的县领导打个招呼,要想办事不好好打点好关系那是不成的。
为了不显得自己是个累赘,原本想找个地方休息的赵晓明强打起精神,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去参加了其他几个小老板宴请当地领导的饭局。
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起码是个美女,美女就是酒桌上最好的润滑剂,也不用她说些什么奉承讨好的话,能放下身段说说笑笑的,就已经能让气氛活跃不少了。
赵晓明集中全副精神应付当地领导,并没有注意到饭馆包间的门口,有一群人走过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停下来看了她好几眼。
说来也巧,傅熙年今天刚好也在这个地方。
他来这里也是来商量投资的事情的,跟赵晓明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要跟领导搞好关系以求办事顺利,而傅熙年却反过来是被当地官员吹着捧着的那一位,是能给当地经济带来长足发展的投资者。
“那几个看起来不像是当地人啊?”傅熙年状似无意地问起身边陪同的工作人员。
……
应酬完了当地领导,马不停蹄地又要进山,他们想要开发的矿山,距离县城还有好几十公里的路程,赵勇华担心地问赵晓明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赵晓明当然不愿意拖后腿,硬撑着说没事。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要逼出来的,她一来到这里便遇上了张天亮,仗着有人对自己好,便对这个世界挑三拣四,吃不得一点儿苦,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憋着一口气,什么都要靠自己,承受能力便强了许多。
原来并不是不能吃苦,而是有没有到那个份上而已。
进山的路比来时更艰难,之前虽然颠簸,好歹也是公路,可这时候走的就完全是崎岖不平的土路了,土路也就算了,还是盘山的那种,一边是高高的山壁,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那路的宽度堪堪就只能过一辆车,赵晓明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闲暇去操心如果会车的时候该怎么办,到后来脑子里就什么也想不到了,难受得恨不得马上死过去。
第169章 洪水
进到山里天已经黑了;今天办不了什么事,只能先住下来。
山里自然没有旅馆什么的,只能借住在当地老乡的家里;这地方比赵晓明刚来这个世界时的香坪坝还要穷很多,找了好多户人家都没有空房间可以给人借宿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可以把柴房借出来,他们几个大男人走南闯北惯了,都是能吃苦的,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哪怕是打地铺也能将就一个晚上。
可赵晓明一个女孩子却不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好在当地村干部帮忙;在村子的另一头找了一户还算富足的农家;他们家的闺女刚刚出嫁;倒还留下了一间空屋子;可以给赵晓明睡一晚。
这家女主人没有张天娇勤快,屋子里暗暗沉沉的;桌面上积了好厚一层泥灰;被褥看着也不干净;就是这样;也已经是这里能找到的最好的借宿条件了,赵晓明不敢挑剔,咬了咬牙住了下来。
才进门没多久,天就开始下起雨来,赵晓明刚开始还有心思调侃自己,好像自己跟大雨特别有缘,在香坪坝就遇上了两次,一次塌了张家的房子,一次淹了大岭村的化肥厂,这一次,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应该不会,因为她爸那人吧,特别爱提当年勇,特别是发家的那段经历,总是有多惊险就说得多惊险,非如此不能表现出他的幸运。
既然他从来没有提过因为下雨而导致什么变故,那当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想到这里,赵晓明便安心地睡下了,今天实在是太过辛苦,虽然这的环境有百般不如意,但也还是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也不安稳,一会儿一个噩梦的,折磨得她苦不堪言,这会儿居然做梦梦见前面正在打仗,她们在后方准备撤退,老百姓们拖儿带女、鸡飞狗跳,她拼命地往前跑,可是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累得要死要活的。
然后她突然发现,这“咚咚”的声音,好像不是梦中的炮弹声,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啊!
赵晓明嫌弃床铺不干净,本来就是和衣躺下来的,这会儿立刻警觉地坐了起来:“什么人!”
一个声音大声说:“发大水啦,赶紧跑吧!”
赵晓明仔细一听,滂沱的雨声中,似乎真的夹杂着混乱的声音,鸡鸣狗吠,还有猪牛的嘶鸣,还有人在大声呼喊。
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赶紧打开门跑出去,大概是停电了,屋子里只点着一根昏暗的蜡烛,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赵晓明借宿的这户人家的人慌乱地跑来跑去,收拾着家里值钱的家当,赵晓明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没人有空,反正没人搭理她。
没一会功夫,这一家人身上就背着粮食,手里牵着抱着各种家禽家畜,急吼吼地出去了,临出门前那个大婶回头看了赵晓明一眼:“姑娘,快走吧,一会大水冲下来就来不及了。”
说完也顾不得她了,牵着自家十岁孙女的手,匆匆地冒着大雨出了门。
赵晓明心里那个害怕呀,一出到外面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怎么知道要去哪里?
偏偏这里和赵勇华他们借宿的那个农家,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这会儿根本就不可能去找他们,赵晓明站在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旁边,害怕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道响雷劈下,“啪!”地一声,窗户大风吹开,烛火闪了一下,彻底熄灭了,赵晓明大叫一声,蹲下来死死地抱着桌腿,大声哭了起来:“救命啊,我该怎么办啊!”
耳边似乎传来了轰隆的水声,难道真的是大水要来了?
“张天亮,你快来救我呀,我不想死在这里!”
张天亮此时正在金山县人民医院手术室的门口,心急如焚地徘徊着,这人都已经抢救了两天一夜,医护人员都换了好几拨,这人到底还能不能救回来?
手术室里躺着的是杨正松,昨天张天亮什么都准备好了,在县城汽车站都已经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班车,临开车前却突然被人从车上拉下来了。
原来是村里出了件人命关天的大事。
村里不是正在搞基建盖工厂嘛,这杨正松正在巡视工地的时候,突然一根钢筋从天而降,偏有那么巧,恰恰从肩膀穿了进去,然后从另一边的肚子上捅了出来,把人像烧麻雀一样穿在了钢筋上。
村干部们没有了主心骨,一下子全慌了手脚,幸好张天亮还没走成,赶紧就把他拦下来了,这时候张天亮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然是抢救杨正松要紧啊!
手术们突然打开,一个神色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朝张天亮这边招了招手。
张天亮连忙跑过去,由于太过着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扑倒:“医生,怎么样?”
“算是抢救过来了,现在移到重症病房先观察两天,如果能渡过危险期,那就没事了,你们也先回去吧,重症病房不能探望,免得带进去细菌造成感染。”
张天亮一直绷得紧紧的全身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哧溜”一下沿着墙面滑了下去,瘫坐在墙根上,两天一夜没合眼,水米未进,饶是铁打的人也禁受不住,刚才一直绷着一根弦还不觉得什么,这一松下来就累得受不住了。
人是松下来了,可一颗心却还是奇怪地提着,七上八下地没有个着落,一阵一阵没来由地心慌,莫不是饿过头了?张天亮想,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熟悉,什么时候有过来着?
这时候张天娇也来了,她本来也在医院陪着,但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去招待所睡了一会,这会儿拎着一个饭盒过来,想要劝她哥不管怎样,好歹吃点儿东西,一进来就见他毫无生气地坐在墙边,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来:“哥,怎么了?人没了吗?”
张天亮摇摇头:“人没事,救过来了。”
“那你怎么还这副模样,吓死我了,刚才你这个样儿,就跟当初听到爸妈没了的消息时一模一样的。”
张天亮心里狠狠一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上次有这种感觉,正是他爸妈没了的时候。
那时候他正在外边放牛呢,也是这样突然没来由地就心慌起来,怎么也止不住,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哪里有毛病呢,后来一回去,就听到了爸妈没了的消息。
原来这种心慌,竟是源于最亲近的人遇到危险时候的一种心灵感应。
可是如今,他唯一的妹子张天娇,正好好地在他身边呢,那出事的人会是谁?
“不行,我要上省城。”张天亮猛地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就往前栽了下去。
张天娇把他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儿找车上省城去啊!”
张天亮用力捏着张天娇的胳膊:“晓明她可能出事了,我一定要去找他。”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让你去,找不到晓明姐,在路上就已经倒下了!”好说歹说,哄得他吃了些东西,去招待所里睡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搭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你杨哥这边一定要照顾好,让医院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不论,咱们队里出。”心底说不出的愧疚,村里出了安全事故,总是管得不够仔细的责任。
再说赵晓明,缩在风雨飘摇、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她的英雄脚踏七彩祥云前来救她,悲观地想,算了,听天由命吧,如果真的有大水冲下来,那也是自己命中注定该绝于此。
可是为什么赵勇华当年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自己一场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只可惜她和张天亮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就这么死掉真是不甘心啊!就算因为这场事故她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她也是不愿意的,那里虽然有她想念的人,可是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爱她的人了啊!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有人扒着窗户朝屋里喊:“里面有人吗?赶紧跑吧,上游冲垮了堤坝,大水马上就要来了,赶紧出来往高处跑!”
赵晓明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等等我,带我一起走啊!”
那人稍稍放慢了脚步,让赵晓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