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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姿仪一愣：“他怎么了？”不是很好吗？
“事先声明，我从不在背后议论人，说这只是为了……警示你吧。”程坤略顿一会儿，想好了说辞：“他成名很早——当然没你早，反正我记得不到25就坐到国内一线，去好莱坞闯荡了。”
“他气质脱俗，帅得有特点，欧美人很认他，不少大导演都递来了橄榄枝。他和你一样非常挑，我估计你也听说了，有他出演的片子全都名利双收，可哪那么多既具商业价值又有人文情怀的好本子？这么挑挑拣拣的，他一下就耽搁下来，过了最红的那个顶点，虽然后来也有过出彩的表现，但总归是很难再起来了。”
“他现在……”姿仪着实没想到看着很大牌的沈清音实际居然这么尴尬：“我看M国人很认他啊。”
“是啊，‘神仙哥哥’嘛！”程坤笑着叹息：“那我问你，他最近拍的，你能说得出名字的作品是什么？”
姿仪一滞，果然语塞。
“所以，很尴尬啊，虽然粉丝众多，但在各大导演眼里，他早已‘过期’了。”程坤摇头：“而在国内观众看来，他在好莱坞非常成功，国内男星的咖位格局也已确定，再无他的立足之地，这两年他就这么一直飘着，不然怎么会在大好年华天天旅游度假？”
姿仪默默听着，微垂着头，心有戚戚焉。
“你比国内所有出国闯荡的明星都有优势，因为你是从电视剧转型大银幕的。国内那些去好莱坞的，全是在本国坐到一线，再无上升空间，在粉丝眼里都是厉害得不行的大腕，这样的他们自然不能去国外演个普通电视剧，那太掉价了。可他们不去电视剧里演戏，哪个大导演敢直接让他们去拍电影？更别提所谓大片了。”
“我懂了。”姿仪深吸口气：“我不会错过自己的黄金期的。”
“你知道就好，国外观众再喜欢你也不比本国人，想真正让他们记住你，有时候量比质重要，反正这是我的看法，你自己好好规划吧。”
“嗯。”
又过几天，楚墨和莫扬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一众主演们终于到齐了。值得一提的是饰演上官婉儿的是慕容雪，程南照例跟在旁边，她似乎有意躲在房间里，姿仪并没与她碰过面。
颇为郑重的举行过开机仪式后，筹备五年、选角一年半的《女帝》终于正式开拍。
这是一部纯粹以姿仪的武则天为女主的电影，其他配角的戏加起来也没她多。与森纳一样，程坤不计时间按剧情发展顺序拍摄，此外还要求所有参演人员在其他人拍戏时必须围观，既是学习，也是让自己更好的代入。
这并不是姿仪第一次接触大银幕，却是她第一次正八经当女主。片场上的程坤不苟言笑，要求严苛，早晨有戏的话她三点多就要起来，花四五个小时上妆，偶尔还要加拍夜场戏……
刚拍一周，她就流着宽面条泪开始怀念M国的八小时工作制了。
这几天里，她不复之前的悠哉，每天都要NG四五次，虽然不算多，却把她折磨得够呛。大银幕会放大人的微表情，她以前忽略的一些细节也被程坤严肃指了出来。短短半个月不到，她非但没有唐朝美人儿的丰腴，反而瘦了下来。
莫扬等暂时比较闲的在一旁看得忧心忡忡，每天换着花样儿给她找好吃的，却还是没有她消瘦的速度快。
最后，连程坤都被惊动了。
“姿仪啊，”他叹气，“千万保重身体，你这个样子怎么继续演下去啊！”
“我……我也没办法啊。”姿仪羞愧的摸摸鼻子，她一直打定主意要坚持锻炼，可惜这主意打了一年多，现在也还就是个主意……
无法，程坤只能放慢进度，她也终于有了喘息之机，虽然赶不上M国的八小时，却已经好太多了。
在这种高强度的氛围中，姿仪进步很快，演技也飞速提高，每天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进步着，围观演员们对此感受深刻。
看着女孩儿认真的侧脸，他们终于承认，她能拿奖并非侥幸，真的是实至名归。
不过，姿仪很快就遇到了瓶颈。
她和楚墨饰演的唐太宗对戏时，气势上被死死压制住了，画面很不均衡。姿仪试过很多方法，可无论她的表情多么真挚，背台词的声音扬得多高，还是会被对方轻易扭转。
这就是影帝的实力啊。
亏她之前目光短浅，还以为自己差不多已经能和楚墨齐平了。
“姿仪你看，”程坤指着屏幕让她看：“能看出什么吗？”
这是武才人第一次给唐太宗侍寝，也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彼时的少女虽然机智沉稳却还是略显青涩，那些自以为是的小手段并不如何深沉，反倒有些可爱。
与她一同入宫的徐慧落笔成文，以才受宠，经常给皇帝上疏谏诤国事，很被太宗看重。与她相比，武才人很是平庸，因此她有些急了。
唐太宗喜书法，他知道武才人也有些才华，便与她一同去了书房。
他本人喜好王羲之的行书，武才人的行书虽不是王体，却也潇洒婉转，相当大气，虽然运笔处力道稍欠，却仍然让人眼前一亮，颇觉惊喜。
满意的点点头，两个人品评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便从衣袖中抽出一道奏疏。
之前在御花园中偶遇徐才人，这道奏疏就是她呈上来的。虽然其中有些观点稍显幼稚，但他喜欢的便是她这份忧国忧民的大气。
与昔日的观音婢很是肖似。
武才人哪知这些，一见皇帝好不容易来见自己，身上却还带着徐慧的东西，心中不忿，脸上就带出来了些。
“陛下，”略忍了忍，她轻笑着一指奏疏：“这仿的是前朝卫夫人，一手簪花小楷倒是柔婉秀丽，可惜转折处太过柔弱，一望便知出自女子之手，难成气候。”
她批评得直白，太宗心里自然不悦，但转眸看到她妩媚秀丽的稚嫩面孔，又念及她年纪尚幼，便没把指责说出口。
但心里到底认为她有些刻薄，不及徐才人温柔敦厚，善解人意。
也是这次，武才人因容貌秀丽被君上戏称媚娘，从此宫廷中人都称她作“武媚娘”。太宗皇帝喜欢柔顺解意的女子，可她性格刚烈，日渐冷落，即便日日模仿帝王喜欢的王体行书，也再难挽回圣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武则天的一生比现在改编的ip剧跌宕多了，其实很多历史人物的生平都很有意思，可惜被编剧们一毁再毁，天天就知道盯着后宫你搞死我我弄死你那点女人间的小心机不放╮（╯▽╰）╭希望有真正优秀的历史编剧考据一点，严谨又不失精彩的写几部女主的历史剧吧，比如武则天，比如长孙皇后（这个人物真是被毁的不行，太宗皇帝深爱的人，怎么可能就知道做小伏低服侍男人……）
第153章 153。突破！莫扬的心意（捉虫）
这一幕从武才人拜见唐太宗开始； 一直到二人相携走上床榻； 一共三分多钟，情绪没有大的起伏，但微表情的变化有些复杂。武才人性格刚烈，即便是第一次见面； 也与太宗皇帝有些分庭抗礼的意味，但姿仪在表演时却总是缺少那种感觉，成片出来； 看着就稍显柔弱； 没有对抗的味道。
“这一幕我可以给你过。”程坤颇为认真的看着她：“但这样的话，你的演技可能就止步于此，以后再难突破这个瓶颈。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作为成品放上大银幕毫无问题； 即便你演不出那种感觉，于我而言也毫无损失。”
“我懂，”姿仪又羞又愧又急躁：“谢谢导演。”
“但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拖了整个剧组的进度。你现在状态不好； 今天就先到这儿； 明天这个时候； 一遍； 最后一遍；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还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直接过。”
剧组多拍一天就是多烧一天的钱，姿仪知道这个道理； 因此更觉脸上发烧，心里急得厉害。
她现在就像被关在一个瓶子里，眼见差一点点就能顶破盖子，却怎么都使不上那股力。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察觉到瓶颈，戳破之后可能就会羽化封神，错过这个机会的话，终其一生都再难遇到了。
一个人缩在房间里把与楚墨对戏的片断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能找出问题所在，却想不出解决方法。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气势没他足，但站在一起，明显是楚墨更抢镜，她脸上就差明晃晃写着“我是配角”了。
闷在房间憋了四个小时，她有点饿，就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此时将近九点，酒店里静悄悄的，大家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偶尔遇到几个同组配角，也全都对她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姿仪知道，这个时间，几个领衔主演全在5楼餐厅讨论正史。大家都忙得很，虽然认真揣摩过剧本，对那段历史却也不算精通。剧组的日子单调无聊，楚墨、沈清音几个就在拍戏之余找到了有关唐朝的学术性讲座，每天晚饭后都来一起听讲胡侃，既能增长知识，也算打发时间。
程坤对此很是赞赏，这可比耐不住寂寞乱搞男女关系好多了。他最讨厌在封闭式拍摄期间曝出丑闻。
恹恹来到餐厅，里面明显静了一瞬。姿仪叹口气，一步一挪走到角落的餐桌，死狗一样趴上了桌面。
过不一会儿，有人来戳她：“喂。”
是楚墨。
她哼了一声，动都没动。虽然知道演技好不是他的错，但她现在就是不太想看到他。
“喂。”
楚墨继续戳她。
挺尸，哼，就是不动。
“起来了。”这次是莫扬来戳她：“楚墨要和沈清音演给你看。”
……噶？
“诶你怎么说出来了！”楚墨反过去戳他：“不是说好再瞒半分钟的吗？！”
“你真无聊。”莫扬鄙视：“多半分钟能怎样？”
“我还没来得及把她这样拍下来呢。”楚墨瞪他：“我想发微博上上一回热搜，不行啊！”
莫扬：“……”
姿仪：“……你们真的要演给我看？”她怀疑的看向沈清音，满脸玄幻。
这家伙最近都对她横眉竖目的，他会想要主动帮她？
“我怎么了？”接收到她的目光，沈清音没什么表情的扯扯嘴角：“虽然你做了让我很讨厌的事，但我的肚量还不至于这——么小。”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块：“好歹都在一个剧组，看着你总NG我也闹心。”
姿仪被他说得脸红，赶紧郑重的起身道谢：“麻烦你了。”
虽然名气没有楚墨大，但沈清音的演技是经过诸多业内人士肯定的，也是国内仅有的几个大满贯影帝之一，实力自然不容置疑。
两个人站到餐厅前端的空地上，余人则呈扇形围在后排，只姿仪和莫扬站在前面。姿仪前倾身体瞪大眼睛仔细观摩，莫扬则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找好灯光和角度，充当临时摄影师。
目睹两大影帝同台飙戏的机会千载难逢，可遇而不可求，其他人也偷偷摸摸拿着手机录像，表情很是惊喜。
楚墨冲沈清音抛去了个疑问的眼神，对方点点头，莫扬就沉声道：“开始！”
餐厅中的气氛立刻为之一变，安静得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没有。
知道自己即将接驾，武才人虽然努力保持端庄，眉梢眼角却还是流露着欣喜。她走到门前一振衣袖，端肃下拜：“奴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虽然沈清音穿着衬衫牛仔裤，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