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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案子有关吗？”慕紫蹙着眉，神情很认真。
廖丽琴沉默了会儿，忽然问：“你觉得，石碧琪看起来像被镪奸过吗？”
“看起来？”慕紫狐疑，这种事……很难说，至少刚才在法庭上，石碧琪表现得确实像遭受过伤害的模样。
廖丽琴又问：“翟南出庭作证时，你有观察过石碧琪的表情吗？”
慕紫紧蹙着眉，缓缓摇头。
翟南作证时，法庭上大部分人都注视着翟南，包括慕紫，她也在关注翟南的发挥，万一说错说漏，她作为律师也好及时补救。
廖丽琴说道：“你看，法庭其实很像话剧舞台，作证的人如果是演员，底下的人就是观众，话剧团里的演员在台上会卖力表演，到了下面，他们会习惯性去观察别人的表演，专注又认真，以致忘记自己的表演。”
慕紫隐约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似难以置信。
“翟南作证时，石碧琪一直在观察他。”廖丽琴说道，“作为受害人，看到镪奸犯在法庭上狡辩，应该很气愤，对吧？但是石碧琪很平静，只是很专注的看着翟南，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或是反感之类的情绪。”
慕紫喃喃：“你的意思是……翟南，和石碧琪，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廖丽琴看她一眼，淡淡道，“本来刚才想告诉你，但是不想影响你结案陈词的发挥，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第1096章 双赢
廖丽琴说自己也许是看错了。
也许石碧琪之所以专注，只是因为她足够冷静，冷静得想要找出翟南证词里的不合理处。
廖丽琴没有证据，她只是猜测。
可是偏偏，慕紫心中却倾向于这种猜测。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觉得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怪异的、不协调的违和感。
为什么石碧琪要公开审理？
为什么翟南会在证人席上长篇大论？
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还是早就背下的草稿？
廖丽琴拍拍她的肩：“别想了，你现在的身份只是律师，打赢这场官司就够了。”
慕紫觉得廖丽琴说的对，又觉得她说的不对，想要凝神思索，可是脑子里有些乱。
这时有人过来，通知她说陪审团出结果了。
这次倒是很快。
慕紫却忽然不想知道那个结果。
走进法庭，陪审团将结果交给法官，法官宣布针对翟南的指控罪名成立，翟南当庭释放。
她再一次赢了。
翟南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一遍遍的说谢谢，如往常一样脸红出汗，同时流露出洗去冤屈的狂喜。
慕紫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心情。
她应该为翟南感到高兴，可是一想到此刻眼前这张憨厚的笑脸，甚至带几分傻气的笑脸，是种伪装和表演，慕紫就感到极其的难受，非常不
他曾经问她相不相信他，她选择了相信，可是原来……他欺骗她！
恨，不恼，只是觉得心寒。
他们走出法庭，外面的记者全部围过来，保镖替慕紫挡住了那些人潮，她沉默的往外走，神情冷漠，一言不
即便赢了官司，她丝毫感觉不到愉悦。
她注意到记者也围住了翟南和石碧琪，她根本不想去看那两人脸上的表情，吩咐一旁的保镖：“等结束了叫他过来。”
保镖称是。
慕紫去了停车场，坐进车里，一个人默默想着心思。
一会儿，有人轻敲车窗，慕紫抬眸看，车窗外是翟南那张老好人的笑脸。
翟南开车门坐进来，问慕紫：“什么事？”
慕紫想了想，对前面的司机和保镖道：“你们先下去吧。”
翟南面露迷茫，看着司机和保镖下了车，好奇的再次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慕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良久，问他：“你和石碧琪是不是认识？”
翟南怔愣住，“不认识啊……”
话虽如此，他的额头却隐隐渗出汗水，视线也下意识避开，局促难安。
慕紫手指不禁攥起，狠了狠心，问道：“翟南，你参加了五次司法考核，应该很清楚《刑法》第307条是什么吧？”
翟南的神情紧绷，沉沉的“嗯”了一声。
“翟南，你告诉我，《刑法》第307条是什么？”慕紫问。
慕紫严厉的喊他的名字：“翟南。”
翟南的嘴唇动了动，低下头，“虚假诉讼罪，以捏造的事实提起诉讼，妨害司法秩序或者严重侵害他人合法权益，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慕紫深深吸气，道：“你去自首。”
翟南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看向她：“为什么？！现在这样不好吗？你打赢了官司，获得名誉，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们双赢！这样不是很好吗？！”
第1097章 利用
翟南说，这是双赢的局面。
“我没有害人，也没有让任何人受损失。”他反复强调，“我没有害人啊！”
“可是你利用了我！”慕紫低声喝道。
“这怎么能算利用？”翟南慌张起来，很认真的解释，“我确实被冤枉了，对不对？我没有镪奸她，你帮我辩护，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吗？怎么能算是利用？这不是利用，这……这是帮助啊。”
明白慕紫为何脸色这样难看，再次说道：“你都能帮那些犯过罪的人辩护，为什么帮我辩护就成了利用？为什么不能帮帮我？”
翟南的话在慕紫听来，一声比一声刺耳，她觉得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也许她根本不应该叫他上车，更不该问他这些话！
太荒唐了。
太荒唐了！
慕紫深深呼吸，说：“翟南，你下车吧。”
翟南脸上显出难堪，坐了会儿，迟疑道：“你会举报我吗？”
慕紫紧抿着唇，不言语，神情亦是紧绷的。
“你真要举报我？”翟南难以置信。
看慕紫这副神情，翟南只觉得她有大义灭亲的意思，脸上不禁带出几分恼怒。“你知道我这样的人想在京陵站稳脚跟有多难吗？我考了五次！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公务员的考试还不知道要考几次，将来最好的出路就是做律师，可是你知道吗，没有老师愿意给我写推荐函！我甚至！……”
他猛地吸气，脸色涨红，缓了半天，继续道：“我甚至可能毕不了业，上学期有两门课程都需要重修，我四处求人，找老师说好话，没有用！我在网上做直播，坚持了半年毫无成就，我做了一切能做的努力，全都没用！全都没用！”
“你在做直播？”慕紫看着他，“弄一场虚假诉讼，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翟南模仿她的语气，自嘲的一笑，“你看不上这个是不是？我知道，你不会明白，你有能力有资源，怎么会懂普通人的艰难。”
他的神情渐渐冷下来，“你举报吧，反正我已经没有未来了，还有石碧琪，家里的弟弟妹妹全靠她挣学费，可是她在京陵打拼了这么多年，依然只是个临时演员，给家里寄过钱剩下的还不够交房租，你举报吧，把我和她都送进监狱吧！”
“下车！”慕紫不想再听了。
翟南紧抿住唇，深深吸气，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低俯的动作有一瞬迟滞。
“慕紫。”他扭头看她，“我们……还是朋友吗？”
看他，道：“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翟南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好……”他点头，
车门关上，翟南头也不
慕紫安静坐在车里，无力的闭上眼睛。
看看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参与了一场虚假诉讼！
那些可疑的证词，和消失的物证，都是翟南为她安排好的表演场地，只等着她主动上台为他表演。
这简直……
慕紫懊恼的抱住头，心情跌入谷底，沮丧到极点。
要揭露他们吗？……这种事，没有证据是不会立案调查的，何况她前脚帮人打赢官司，后脚就把人举报了，人们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她也参与其中？围绕她的负面新闻刚消停不久，难道要为这件事再起波澜？
各种念头充斥脑海，慕紫烦不胜烦。
第1098章 就为这个
回家时，慕容承正在打电话。
听起来像是在吩咐王詹在海岛上建一个儿童乐园，要有秋千、滑滑梯、跷跷板等等小孩玩意儿。
慕紫觉得太早了，真没必要，孩子至少三五岁才能玩得了那些设施，现在孩子在肚子里还不到一个月。
但是慕容承最近就跟着了魔一样，根本劝不住，慕紫也就懒得说了。
她回到房间，整个人很乏力，其实今天也没做什么体力活动，可就是觉得累。
似乎怀孕以后特别容易感到疲倦。
慕紫烦闷的蹬掉鞋子，躺到床上。
干瞪着眼看天花板，看了会儿，不期然想起翟南总在班级群里分享的直播链接，胸口好似有口气堵着，憋闷得厉害。
她拿出手机，翻找聊天记录，点击那条链接——
页面立即转跳到一个直播网站，翟南已经上传了不少短小视频，慕紫随手点开其中一个，视频里的翟南在一本正经的普及法律知识。
能看出来他很努力的想要让视频效果显得亲民，精心准备了道具，过程中有意穿插了玩笑话作为调剂，但整个过程仍然非常枯燥单薄。
右下角显示的点击数少得可怜，留言要么是0，要么是一两条广告。
就为这个？
这值得他去费劲弄场假官司吗？
慕紫真心不过，既然翟南这样做了，那就一定还有后续计划。
下面还有些直播频道推荐，慕紫随便点了个，里面有人说话唱歌，字幕时不时刷起，她看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
什么玩意儿……
慕容承走进来，顺势歪到慕紫身边，“怎么看起直播了？”
“有个同学在弄这个。”慕紫撇撇嘴，“想不明白这有什么意思，会有人爱看这个吗？还不如看看电影。”
慕容承笑了笑，“直播行业水很深的，这两年刚兴起来，做得好的人，一个月赚个几十万算是常态。”
慕紫震惊，瞪大了眼睛：“就这个，一个月几十万？”
“嗯，也有月入几百万的主播。”慕容承摸摸她的脑袋，“没什么好吃惊的，每个行业都有金字塔上的人，只不过直播算是新东西，你没接触过罢了，我认识几个朋友都准备投资这个。”
慕紫略微思考，问他：“你是说顾少也投资了？”
慕容承的朋友里，也就顾凉和传媒娱乐之类相关。
“如果在新闻里获得一定曝光度，收入上会获得大概多大一个增幅？”慕紫虚心求教，“要不打电话问问顾凉？”
慕容承说：
慕紫打他一下，“别闹，结婚那天顾少的弟弟还来过呢。”
慕容承避开话题：“收入不会有直接增长，但是会有潜在的商机，这要看怎么合理运作，将曝光率转化为有效利益。”
说完，语气嫌弃的接着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孕妇，少操点心吧。”
慕紫也觉得没意思。
事已至此，再去深究也改变不
翌日去学校上课，慕紫没有看见翟南的身影，问了身边的同学，大家都不清楚原委。
等到下课后，班里有人突然提了一句：“翟南好像办了休学。”
又有人道：“他也是没办法了吧，毕竟下个学年就要开始实习了，没成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