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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则宁自嘲的一笑，接着道：“于是，我就在想，可不可以把你们换过来。”
慕紫想起那天的惨状，眉心蹙起：“但是你并不懂怎么做法事。”
“我确实不懂，所以我只是想试试。”慕则宁说道，“如果成功了，你还是我的妻子，如果失败了，我就像养棠棠那样养着你，既然不论成败都能让慕容承痛苦，我为什么不做呢？”
成功了，她会在许诗涵的身体里复
失败了，她变成慕则宁手里的小鬼。
“只是没想到，会被几只乌鸦打断好事。”慕则宁轻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呵，慕容承却送了我一份大礼。”
“大礼？”慕紫蹙眉。
慕则宁笑着点了下头：“许诗涵死的时候，棠棠吃了她的魂，之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不但可以附体，还能操控小鬼，我猜是借尸还魂的时候，法师在许诗涵的生魂上做了手脚，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显然，慕容承无心插柳，帮我将棠棠养成了气候，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份大礼？”
第死了
“有时候想想，这世上的事当真有趣得很。”慕则宁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像是对生活的嘲讽，又像是无所谓的释然。
慕则宁看向慕紫，
慕紫脸色微白，抿着唇没说话。
慕则宁继续问她：“你说，这算不算是他做的孽？你说……这算不算是他种下的因，结出的果？”
“你觉得你这样说，就能让我感到内疚、负罪、痛苦吗？”慕紫的背脊紧绷着，压着声音问，“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的良心受煎熬？”
“呵……奸夫**，谈什么良心……”慕则宁轻轻摇头，低声喃喃，“如果你没有活过来，该多好，所有一切，都停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慕紫冷冷的说：“我现在就在你们手上，你可以杀了我。”
“杀死了你，然后再让慕容承复活你？”慕则宁摇头，“刚才你问我，是否有把握斗过慕容承，我不需要斗过他，我只需要让慕容承这一生，这一辈子，永永远远痛苦下去。”
“所以你让我给你生孩子？”慕紫说道，“可你别忘了，慕容承是个变态，他不介意我嫁过人，也不会介意我生过别人的孩子！你想让他痛苦，这点手段未免不够看！”
慕则宁低低笑起来，像是遇到极好笑的事，肩膀微微抖动。
“你这心态……真的是很好，这种时候了，还想套我的话。”
慕则宁笑够了，抬起头看她，漆黑的眼眸含着轻蔑的笑意，
是因为害怕。
事实上，当事情演变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时，人的感官会变迟钝，在恐惧来临前，首先会觉得荒诞，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就算慕则宁真的成功了，就算慕容承将来的下场很惨，那又怎么样？在大仇得报以前，慕则宁就会被慕容承折磨而死！
这种复仇，真的算不上聪明。
慕紫沉默许久，想起棠棠以前说的话。
“棠棠说，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我们一家人，以后开开心心在一起。”慕紫抿了抿唇，低声问他，“慕则宁，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棠棠是鬼。
即使借鬼胎拥有肉身，它仍是鬼。
杜昊说，养鬼的人活不长。
慕则宁说，她生下鬼胎后会死。
他死了，她也死了，他们正好给棠棠作伴，当真是成了一家人……不，是一家子鬼。
慕紫想明白了这一切，深深吸气。
“收手吧，慕则宁。”她再一次劝道。
她诚挚的，希望慕则宁能够收手。
如果一个人为了复仇，不惜搭上自己的全部，她会觉得这个人可怕，可恨，更可悲。
第1186章 别骗自己了
有人敲响了门。
棠棠跑过去开门。
门锁得很牢固，反锁了几层，棠棠逐一拧开，再打开——刚开一道巴掌宽的缝隙，却发现门被一条铁链栓住了。
铁链上挂着一把锁。
棠棠想了想，转身跑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垫着脚尖翻找里面的钥匙。
门外的村干部打趣道：“小娃，你家门上的锁真多呐。”
棠棠一边找钥匙，一边回答：“爸爸让我锁的，怕坏人进来。”
这话没毛病，家长不在家的时候，总会嘱咐孩子看好门，别让陌生人进来。
棠棠找钥匙的时候，门外的村干部和两名民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还有几家没查？”
“一会儿也去看看吧，上头要求逐家逐户查访。”
“城区里早就查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没线索，估计后头还会扩大搜查范围……”
几人聊天的功夫，棠棠已经找到钥匙，打开门。
一位民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孩，你家里大人呢？”
棠棠摇头：“爸爸不告诉我，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几个人纷纷笑起来。
“我们是例行公务，来，看看叔叔的证件。”另一个警察蹲下来，举着证件给棠棠看，“我们要进行检查，放心，不会乱翻家里的东西，就是随便看看，这是工作，明白了吗？”
棠棠似懂非懂的皱了皱眉，点头：“哦。”
她回到卡通垫子上坐好，继续看动画片。
两个民警在楼上楼下逛了逛。
在没有搜查证的情况下，进屋查看需要得到主人许可，并且不能做过分细致的搜查，比如翻抽屉开柜子，这都属于侵权行为。
房屋结构检查，很快逛完一圈，屋里除了一个小姑娘，再没有第二个人。
民警回到客厅，问棠棠：“家里平时几个人住啊？”
“我和爸爸。”棠棠回道。
两个民警交换了下眼神。
其中一个问棠棠：“为什么床上会有两个枕头？你平时都跟谁一起睡？”
“跟彼得兔一起睡。”棠棠理所当然的说道。
“彼得兔？”
她站起来，走进房间，从地上抱起一个和她自己差不多大的毛绒兔玩偶，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喏，它就是彼得兔。”
警察恍然。
这屋里没瞧出什么疑点，四下里干干净净，虽然家具摆设显得简陋，好似临时居住似的，但是考虑到一个单身男人带着孩子，粗糙些也能够理解。
他们没了疑问，离开这里。
临走前嘱咐棠棠看好门禁，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棠棠说好。
那些人渐渐走远，看不见了，雪地里只留下几行纷乱的鞋印。
棠棠趴在窗台上继续望着。
望了许久，确定他们不会折返回来，她转身跑到沙发边，拖开垫子，拉起金属活板——
“他们走啦！”棠棠冲下面喊道，声音雀跃，带着邀功的得意。
先出来的，是慕紫。
慕紫的脸色很难看。
任谁听了慕则宁那一席话，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现在看见棠棠那一脸洋洋得意，她心情更糟。
住就发怒：“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想把我们两个同化，变成和你一样的鬼物陪你玩罢了！你就要害死慕则宁了，他还会喜欢你吗？可能吗？别骗自己了！！！”
第1187章 我想换个妈妈
慕紫被抓来这里后，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保持平和。
然而好不容易等来的救援，就这样轻易被打发掉，而她还要继续无比荒唐的和这一人一鬼过家家！
慕则宁的冥顽不明，和棠棠的不可理喻，都让慕紫感到愤怒！
她怒不可遏！
积压已久的怒焰一股脑儿全都宣泄出来——
棠棠怔在原地，呆呆看着慕紫，眼眶很快红了。
慕紫冷笑：“委屈了？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觉得委屈，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呢？那个被你附身的护士呢？她委不委屈？她的父母，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他们委不委屈”
“苏梓！”从地下室出来的慕则宁喝止她。
想再看他一眼，愤然的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棠棠瘪着嘴，看着慕紫回房的背影，许久，慢慢走到慕则宁面前，埋进他怀里，哭了。
慕则宁轻柔的摸她的头。
棠棠闷闷的说：“我想换个妈妈。”
慕则宁沉默了会儿，轻轻叹了一声：“棠棠，我们说好的。”
棠棠没再说话。
回到房间的慕紫烦闷不已，看到床上躺了只兔子，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两个警察是怎么被糊弄走的。
骗子！
慕则宁是个疯子，那只鬼就是个骗子！
她泄愤般将那只兔子拖下床，扔进墙边的娃娃堆里，而后颓然的坐下，扶着额头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则宁走进来，看着她：“你不应该那样说她。”
慕紫气笑了。
抬起头直视慕则宁的眼睛，“怎么，我还得给她道歉吗？想让我和你一样每天哄着她，陪她玩爸爸妈妈和小娃娃的游戏？”
“没想让你道歉。”慕则宁淡淡道，“不过下次说话留神点，你也知道她脾气不好，万一动了杀心，我保不住你。”
慕紫冷笑着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谢谢你的善意提醒？慕则宁，这不正是你期盼的吗？让我死，让慕容承痛苦一生，你很快就会得偿所愿了！”
慕则宁的眸光沉了沉，神情阴冷。
慕紫接着道：
就算想让慕紫死，也不会让她死在自己手上。
因为慕则宁对慕紫有感情，不论这感情是爱是恨，总之不会允许有人轻易了结慕紫的性命！
当然，如果棠棠真是单纯如孩童，它不会考虑这么多，可慕紫笃定，它并非真正的孩子！
慕则宁阴沉沉看着她。
半晌，他默然坐到床边，似在思考。
慕紫亦一言不发，眸中尚有余怒。
“棠棠是流产的孩子。”慕则宁突然开了口，
第1188章
没人喜欢你。
永远不会有人喜欢你。
要再说那种话了。
慕则宁觉得棠棠只是活在混沌里的孩子，从小被养鬼人驱使着做事，没有道德观，也没有基本的社会规范意识，去跟她讲正义与爱的大道理，她不会明白。
但是如果对她说没人喜欢她，没人爱她，她会明白，会记恨。
慕紫脸上的愠怒渐渐褪去。
她冷漠看着慕则宁，问：“当初你对乔静嘉，是不是也这样？”
慕则宁蹙起眉。
慕紫宛如称述公式般的说道：
慕紫说完，眼睛已经赤红，没有眼泪，只有愤然。
慕则宁沉着脸看她。
也许重提乔静嘉那件事让他羞恼，慕则宁苍白的肤色泛起红潮，宛如怒火中烧。
慕紫以为他会说些什么。
但他只是盯着她，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良久，一言不发走出房间。
从这天开始，他们变得更加沉默。
说话，慕紫也没什么话好说，从早到晚除了吃饭时碰面，其余时间都呆在各自的房间。
这栋死气沉沉的房子里，唯一的活气大约就是来自于棠棠的说话声、笑声、奔跑声，还有看动画的音效声。
想来讽刺，活得最像人的，却不是个人。
如此过了几天，就是圣诞节。
村里没有过节的气氛，他们更加不会特意去添置过节的物件。
没有圣诞树，没有礼物，慕则宁给棠棠堆了一个很大的雪人，戴上围巾帽子，又找了两根枯树枝，插在雪球里当作手，棠棠很喜欢，慕则宁的心情也不错，阴郁了多日的脸上，竟有了点笑容。
他站在雪地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