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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明骏的律所规模不大，统共也就那么几位律师，还有实习生充数，突然一下子走掉两个人，对他的律所而言，是非常严重的损失。
慕紫闻言，笑着问他：“是新人？”
曲明骏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新律师刚入行，总是充满抱负，一腔热血的想要成为正义的使者，你要为夏辰安做无罪辩护，想必他们都受不了，觉得你唯利是图。”
曲明骏沉默，片刻后，闷闷的告诉慕紫：“是走了两个新人，而且……我看律所里几个有资历的老律师，虽然没走，但好像也在找下家……”
慕紫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律师新人走，是因为年轻气盛。
而律师老人走，是因为他们认为庭审之后，明骏律所会声名狼藉，担心会被拖累。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曲明骏表情讪讪的道：“小姐姐，你别笑啊……我这律所眼看就要散伙了……”
“等我们打赢了官司，会招到人手的。”慕紫笑着安慰他。
“真能打赢吗……”曲明骏眼睛看着车前面，嘴里小声嘀咕一句。
“嗯，会赢的。”慕紫回道，侧头看向车窗外风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一定会赢的。”
平康大道与复兴路的丁字路口，有一大片拆迁旧屋，加上道路整改，这条路段没有交通监控。
慕紫让曲明骏把车停在路边，看了看四周景致。
破败、萧索。
尤其往复兴路方向，更是荒凉。一侧是树林，另一侧是河流，空旷笔直的公路一直向前延伸，间隔很长时间才会路过一辆汽车。
慕紫和曲明骏沿着复兴路一直走了很远，没有看见任何分叉路，如果真像夏辰安所说，黑色汽车往复兴路行驶离开，那么，除非车子开进河里了，否则不被监控拍摄下来。
“监控摄像头的地点在哪？”慕紫问。
曲明骏指向前方：“在前面，前面有个工厂，老板怕工人偷厂里的材料拿出去卖，安了不少监控探头。”
第237章 一无所获
工厂的效益不好，连门口的保安也显得懒散。
慕紫和曲明骏到的时候，保安问都没问一声，窝在自己的保安亭里打盹。
也可能是见曲明骏穿着西装，便以为对方是老板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反正只要看起来不像是偷鸡摸狗的人，保安无所谓。
曲明骏和慕紫都是第一次来，虽然看过案卷资料，实地查看又是另一番感觉。
曲明骏照着资料上所描述的地方找了找，指向大门上方的摄像头，对慕紫说：“应该就是这个，大门这边有两个摄像头，一个朝内，一个朝外，朝外的摄像头刚好可以拍摄到路上的情况。”
慕紫仰着头，仔细查看摄像头，然后望向工厂大门前的公路，神情若有所思。
曲明骏自己跑到保安亭，跟里头的保安打听：“你们这里的垃圾桶在哪？”
那保安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往旁边指了指。
曲明骏顺势望过去，看见了墙边的垃圾桶，点头谢道：“噢……看见了，谢谢。”
慕紫疑惑不解，“你找垃圾桶干嘛？”
曲明骏却一愣，反问她：“……我们不用翻垃圾吗？”
“为什么要翻垃圾？”慕紫更糊涂了。
曲明骏见慕紫这个反应，暗想自己是不是会意错了，难道这次不用翻垃圾吗？
真尴尬，他连手套都准备好了……
他喃喃：“我以为……会和上次一样……”
“去看监控录像吧。”慕紫没听清他说什么，此刻的思绪全在案子上。
两人再次找到保安，要求查看11月2号当天的监控录像。
大概因为最近时不时有警方的人来工厂查看监控，保安脸上一点涟漪都没有，木着脸带他们去办公室，调出了11月2号的录像。
“这个是暂停，按这个是快进……喏，USB接口在这儿，想要拷贝的话也可以用蓝牙，其他文件不要碰。”保安一顿交代，便懒洋洋的出去了。
案发当天的监控视频作为证据之一，被警方取证过，案件卷宗里有备份。
现在，慕紫和曲明骏在工厂里，以快进速度又看了一遍。
在预估的案发时间内，工厂门口并没有任何车辆经过。
两人看着屏幕里显示的视频影像，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半晌，曲明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道：“夏辰安说周萱萱是下午5点半左右坐进那辆车里，警方查证时，看的也是五点半左右的监控记录，可是有没有可能更晚？”
曲明骏心中有了主意，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聪明过！
“犯人也许把车停在半路上了！因为他知道前面有监控摄像，所以故意错开时间，比如……等到晚上八九点，天黑了再开车过去！”
慕紫思索着，“是有这个可能性……”
曲明骏迫不及待的往后拖拽视频，期待能够发现新线索。
然而结果让人失望。
依然没有车辆通过。不仅仅八九点，他们一直快进看到第二天，也还是没有任何车辆经过。
慕紫想了想，说：“看看门里面的监控录像吧。”
曲明骏愣了愣，不禁道：“可是朝内的摄像头，监控范围是看不见公路的。”
“并不一定要看到公路，只要有不寻常处，或许就能成为线索。”慕紫回道。
第238章 视频问题
曲明骏找到朝大门里面的监控录像文件夹，从里面挑出11月2号的记录，点开播放。
来回看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视频画面平静得仿佛一副静止的画。
慕紫蹙眉，说道：“朝外和朝内的视频各拷一份，带回去再看吧。”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离开保安办公室，出来时遇到一个工厂里的工人，曲明骏走过去礼貌的打招呼。
“请问一下，这个月的2号，有没有看见一辆黑色汽车经过这里？”
工人操外地口音回道。
慕紫想了想，问他：“平时工厂里活多吗？”
“原来还可以，现在不行啦，一周能开工两三次就不错了……”工人絮絮叨叨的，又跟他们抱怨，“工资好久没发了，老板又死抠，俺们都不想干，好多工友都去别家做事了。”
得知曲明骏是律师后，工人变得热情许多，还主动跟曲明骏打听，怎么告老板拖欠工钱的事。
趁两人聊着，慕紫在工厂四处转了转。
工厂不算太大，有两间大厂房，机器轰鸣声不断，看来今天应该是开工了，不过工人很少，慕紫只瞧见了七八个。
如果是未开工的状态，这种荒凉的地方，想找个目击证人只怕都不
慕紫和曲明骏离开工厂，两人开车沿着复兴路继续往前行驶，复兴路开到头，是另一条主干道，四通八达，他们一时没了方向，只得打道回府。
路上，慕紫低着头继续看2号的监控视频。
曲明骏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聊：“这家工厂靠外贸订单过日子，没订单的时候厂里不开工，也没什么人，平时只有保安在这里……不过我看那保安也不靠谱，完全是在混日子，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慕紫眼睛看着视频，头也不抬的回道：“大概是因为，厂里没什么东西值得偷吧，我看库房里空空荡荡的……”
“是啊。”曲明骏叹气，“今天什么发现都没有，周五就要开庭了。”
而且，因为案件性质非常恶劣，是公开审理，到时候会有许多媒体人士到场。
曲明骏光是想想就觉得愁苦。
怎么办啊……
“小明，你看这里是什么？”慕紫把平板电脑举高一些，让他看。
曲明骏放慢车速，扫了一眼。
“什么东西？”
慕紫又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看这里。”
曲明骏狐疑，索性把车停到路边，仔细盯着电脑瞧。
“呃……是灰尘？地上的碎石子吧……”曲明骏不解，抬头看慕紫，“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慕紫点了播放键，便能看见视频里，一层沙土轻轻扬起，碎粒砂石微不可闻的在地上滚动几圈。
可是真的太小了，画面原本就粗糙，那点石子小得只剩一两个像素点，曲明骏简直不知道她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
“……然后呢？”他还是不明白，“地上的灰尘飞起来了，又说明了什么？”
“也许有车路过，扬起了尘土？”慕紫喃喃。
曲明骏蹙眉：“也可能是起风了啊。”
慕紫看的这段视频，是工厂大门朝内方向，拍摄范围恰好在公路以外，看不见公路上的情形。
第239章 假的
想要知道那个时间段有没有车路过，只要对比大门朝外的监控录像就能知道。
曲明骏说：“不可能的，2号那天的监控录像我们已经看过一遍了，一辆车都没有。”
慕紫已经把录像视频调到同样的时间。
“……没有起风。”慕紫看着电脑，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
曲明骏将电脑拿过来看。
果真如此。在同样的时间，公路上风平浪静，连路边的枯黄杂草都纹丝不动，而公路边沿处却扬起了灰尘。
这说明了什么？
“视频……是假的？”曲明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点懵逼，“那……到底哪个是假的？是大门朝外的，还是朝内的？”
“也许都是假的，两段视频都不是11月2号那天的。”慕紫果断说道，“走，我们回工厂。”
“啊……啊啊？”曲明骏有点发慌，“去干嘛？”
如果视频真是假的，那凶手很可能就在工厂里面！
乖乖……那可是连环杀人犯！
曲明骏有点怕。
“去拷贝视频。”慕紫道，“把办公室里的监控录像，全部拷贝一份。”
两人再次回到工厂，让保安大感意外，“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曲明骏笑着解释：“刚才拷贝的文件拷错了，所以掉头回来，麻烦你了。”
保安有些不耐烦，拿起钥匙再次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皱着眉催促道：“你们快点吧，我这都下班了，刚约了人打牌呢。”
“好的，不会耽误太久的。”曲明骏尽量笑得和气。
慕紫对保安说：“大叔，这么大的工厂需要照看，平时工作很辛苦吧？”
小姑娘长得漂亮，说话又软绵绵的，很讨喜。
保安和颜悦色了些，回道：“还好啦，这工作清闲，就是闷了点，你们也瞧见了，这里一整天都未必能见着个人影，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话都不容易。”
“那确实是很闷啊。”慕紫附和着点头，问道，“只有您一个保安吗？两个人的话还能有个伴呢。”
“还有一个人，我俩轮替着来。”保安大叔说着，撇撇嘴，“有他在更无聊，那就是个闷罐子。”
慕紫默默记在心里。
要拷贝的视频量太大，保安等了一会儿，再次催促他们。
曲明骏立即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塞到保安手里。
“耽误您打牌的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帮领导办事，这些东西不带回去就没办法交差。”
“哎，理解理解，都是给人打工的嘛……”保安收了钱，便不再管他们，晃悠着出去了。
通常情况下，工厂的监控视频会保存一到两个月，并定期自动清除逾期视频。
这家工厂的视频积累了将近两个月，幸好曲明骏带的U盘储存空间充足，可以完整的拷贝下来，不过这样大的文件量，却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