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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足以吞噬他。
“笑笑,别去了,好吗?”
他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下这句话,震撼得令她停住所有挣扎,被他紧紧困在怀里,背上感知着他胸口强烈的震动。
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他就如同天上的太阳,骄傲的存在,就连遇上家破人亡的大难,仍旧仰着头,如受伤的狮子,依然桀骜不驯,对命运未曾有过半分低头。可是今天,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低沉的声音散在风里好像搅碎了什么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绷紧的决心就要土崩瓦解了。
咬紧牙关,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然后骤然转身,一把推开他,冲着他低吼,“我留下能改变什么?我留下她就能痊愈吗?我留下就能弥补我一手造成的错误吗?我留下就能擦去自己横刀夺爱的丑陋吗?你有没有想过我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妈?又该如何面对你?”
他被她一步步推着往后退,退到了楼梯的边缘,再无路可退,站着,怔怔地看着她,听她的
所有问号,他没有答案。
“还是你让我留下,是想让我留下赎罪?还是想让我留下看着她的痛苦,饱受良心的谴责?顾天奕,如果你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爱我,哪怕是施舍的爱,我求你放我走吧!就当给我一条活路!”
“难道非要离开卫城才是活路?”
让她离开已经是底线,只要知道她在卫城里好好的,夜里想着的时候,也能偷偷去看上几眼,哪怕是隔着远远的,看见的只是灯光里的背影,知道她安好,才能安心。
活路,这是她的活路,却是他的死路。
“是。”
她从地上快速捡起钥匙,这一次终于成功的将门打开,逃进门里,重重地关上。
一道门隔着两个悲伤的灵魂。
在同一座城市里,不能见,不敢见的煎熬她饱受着,知道他在哪里,她得躲着他。只是,躲得了身,还能拦得住心吗?无数次,她忍不住的时候,车子就像按了定向行驶一样的往某个方向开,当车子挺稳,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顾氏大楼的楼下。仰望着遥远的顶层,他就在那片玻璃幕墙背后。阳光照在玻璃上反射出强烈的光,光硬生生把泪逼出来。
后来,她才明白,只有在彻底看不见他的地方,才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才能重生。
靠在门上,过了很久,门外的安静,她以为他已经走了。就在这时候听见他的声音隔着门闷闷的传来,字字弹落在心上。
“你的身体不好,去到那得多注意。明天我让医生把中药配成的药丸送过来,你随身带着,记得吃,别每到那时候就肚子疼;要多喝水,别没味道的水就不爱喝;那里天热,晚上也凉,别贪凉忘了寒……在那不比家里,有人……照顾,你得照顾好自己………”
“够了…………”她的身体滑落在地上,隔着门哭得歇斯底里,“顾天奕,你以后能不能别再管我的事儿?你已经管了十几年了,你不累吗?”
“不累,习惯了。没你管着,倒不习惯了。”
谁说不累,他的心累得已经麻木,已经习惯,渐渐也像吸毒一样上了瘾。
“可是我累了,被你管着这十几年,我累了。你就当我这趟是去赎罪的,行吗?”
从她讲完那句话后,门外就再没有声音。他也许走了,终于还是要走的,就像她,终于还是要离开他了。
那晚,他其实没有走,只是他低声说的你那句话,门那边的她没有听见。
“你欠我的最多,你的罪都在我这,为什么不留下来,在我这,才是赎罪。”
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放她
走,实在不能看见她生不如死,他宁愿自己过生如死的生活。
三年后
卫城私家墓园,绿树葱葱,宁静安详,时而也能听见乌鸦的叫声,也不觉惊扰这份宁静,这份孤寂苍凉反而让更适合这里。绿油油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踩上去就像地毯那样厚实柔软,一座座灰白色的墓碑也就立在这片绿意中,掩不住的阴森。
这种地方平时来的人不多,只有特殊日子,特别节日才会有家人来探望,墓园从来如此,哪怕是有钱人也一样,或者更淡漠。但这里,就有一块碑是例外的,这里每个月都有人来,一来就得坐在墓碑边上呆上半小时,轻声细语的聊天,好像这地下的人真能听到一样。
今天,他又来了。
一把新鲜的小雏菊轻轻地放在那块墓碑上,然后靠着墓碑慢慢坐下,“笑笑,这是花园培育的新品种,漂亮吗?她让我务必带来给你看看,说你是最懂雏菊的。喜欢不喜欢?好不好?记得回来告诉我,我等你。”
他的手滑过墓碑上鲜红如血的字:爱妻苏眉笑之墓,夫天奕立。
“妈的身体还行,你不用惦记着。还有一件大喜事儿,姜婉婉怀孕了,这个男人婆这回真的怀孕,晟子守得云开见月明,得瑟极了。更把那女人宠得没谱儿了,那女人也真是妖孽托生,作威作福要风得风要雨,哭死晟子下头那群兄弟们。再过几个月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你回来看看吧!姜婉婉说一定要让你当干妈。还有你哥,小日子也过得挺滋润,从我这挖了个能干的老婆,爸妈现在更加享清福了。就是总惦记着你,总说…………”
他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说了很久,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事儿,但这些对于苏眉笑来说都是她生前放不下的,就为了要把她诱惑回来,生怕她的气到了下头还消不去,魂魄都再也不回来了。
“笑笑,你回来看看我们,看看大家吧!已经两年了,你从没回来看过我一次。你真狠得下心?我想你是生气了,气我当年说的话,气我当年没有强留住你,是吗?”
如果当年他执意留下她,管她生不如死,起码她活着,两个人生不如死的活在一起也比这样的阴阳相隔要好上千百倍。
“你这丫头从小一生气就爱躲起来,以前我总能找得到你,可是这次……我该上哪才能找到你?”
如果上天入地,生死轮回能找到她,他愿意。但只怕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找到她,是她不想让他找到她,所以就连夜里,梦里她都不曾回来过一次,哪怕只看他一眼。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惊醒
,从来不是因为梦魇,而是她当年从他身边离去,远赴他乡的背影。
后来他就不太敢睡,生怕再看见她离开的背影,却始终不见她回头的脸。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总裁,您该去机场了。”
“知道了。”
时过境迁,李曦已嫁做人妇,孩子都快可以打酱油了,顾天奕如今身边的特助早换成男人,世事变化得太多,唯独不变的恐怕就只有她在他心里的模样。
她总爱笑,看着他傻傻的笑,痴痴的笑,坏坏的笑,调皮的笑……她想尽办法的笑,他却总叫她哭,她已经是很坚强的女孩儿,也没能忍住多少回,可见他有多残忍。
坐在车上,刚才的那些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却还留在那,陪着她。
特助程俊递过来几片药丸儿,“思语小姐让我提醒您别忘了吃药。”
顾天奕咳嗽几声,从程俊手中接过药,有点嫌弃不想吃,“自己身体不好还管别人的事儿?她都快成我的管家婆了,而你是她的爪牙。”
然后仰头,用温水把药丸服下。
“思语小姐也是为您好,我听她的盯着你吃药,也是为您好,如此老夫人也才好放心。不然你总不按时吃药,您的身体……”
“行了行了,你真是比李曦还难对付。”
原来挑一名男特助就是不想再找一个像李曦那样让他伤脑筋还八卦的女人当助理,没想到这男人八卦和啰嗦起来比女人还可怕,而且,顾天奕最怕他苦口婆心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唐僧。
“我们是关心你,如果你不想吃药,不想我们总这样烦你,要不你同意做手术呗!我问过刘教授了,手术风险是有的,但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手术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做手术,顾天奕不是没想过,但是这上去就不知道能不能下来的事儿,他现在还不能做,肩上的担子依旧沉重。
“行了行了,别唠叨了,最近我不常在家,我妈和思语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妇人的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思语小姐…………”
“赶紧说。”
这程俊说话尽挑关键时候跳针的毛病也跟李曦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她挑来的人。
“医生说思语小姐的身体被冰毒侵蚀的时间太长,要想痊愈是不太可能了,现在只能养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别太计较了。”
顾天奕最怕医生说这样的话,就好像以前衙门里被判了斩首的犯人,行刑前吃饭,牢头也是说着这样的话。
“先不去机场,回大宅。”
“总裁,飞机可不等人啊!”
“少废话,我自家飞机不等我,还等你不成?”
程俊撇了撇嘴,没在说话。早听说这位老板曾经是暴君,自从那谁走后,才算是稍稍收了火气,但收了火气的敌人可喜,但收了火气的老板就是悲催,因为当明火变成暗火,足以烧得下头人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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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新闻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英国开会吗?”
坐在厅里正喝茶的穆喜琴看见大步进来的顾天奕难免意外。
“待会儿就走;这会儿回来看看!”
穆喜琴早已习惯自己儿子的来去匆匆,甚至一忙起来就十天半月的不见人,她没说什么,孩子心里头苦,她这当妈的怎会不知道。
顾天奕皱眉看了看茶几上摆着的英国红茶和甜点;“妈;医生说您最近血糖不稳定;怎么还吃这些?陈妈……”
穆喜琴伸手拦住儿子;示意陈妈不用过来;苍老的眉宇间慈祥依旧;“儿子,妈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这不让吃那不让碰的;那人生还能有什么乐趣?我答应你,以后少吃点,好吧?”
“您都这么说了,不好也得好了,不然倒成我不通情达理了。”顾天奕其实知道,母亲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两年前。“小语呢?我想去看看她。”
“昨晚又折腾了一晚上,刚刚才打了一针才睡下。”
穆喜琴话语间隐藏不住的疼惜,毕竟这两年杜思语在她身边,这一老一少的身体都不好,相互照应着,但更多时候还是杜思语照顾她多一些,日子久了,也就亲厚了,真正把她当成自家闺女般来疼。
“这孩子就怕我们担心,这一身的伤痛也忍着,止疼药已经对她无效,医生开了止痛针,说实在痛得不行再用。”
“医生也没个说法?都是些庸医。”
有些事儿,顾天奕不是不知道,但大都从旁人嘴里知道。自从杜思语一年多以前慢慢恢复神智后,已经能认出他来以后,在他面前就总撑出一幅没事儿人的样子。这样的杜思语,倒让他想起以前她也是这样,真不愧是姐妹,连性子都那么像。
“孩子,有些事儿她不让我们跟你说,但是……”想起医生前两日的诊断报告,穆喜琴难免有些哽咽,“前两日检查报告出来了,发现小语